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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汝南袁氏的野心

  陳元點點頭:「老師所言不差,大將軍的確可盡掌京中兵馬,然如若何皇後到時不許又如何?」

  蔡邕疑惑的看向陳元:「皇后與何進乃一母同胞之兄妹也,怎會生出齷蹉。」

  陳元笑道:「皇后久居宮中,必與宦官親近,兼之張讓等人手段不凡,慣會諂媚,必可讓皇后信任也,到時有皇后相保,大將軍又不是一個有決斷的人,未必可下決心除去這些閹人,一旦如此,如若有人建議外藩入京,大禍必至。」

  說真的,陳元覺得除掉幾個太監,居然要召四方英雄勒兵入京,這個提議真的是很操蛋。

  提這個建議的人絕對是必有用心,心懷叵測之人。

  而何進居然能夠採納,充分說明了何進的政治智商的低下。

  任何時候,中央朝廷召集地方軍隊入京都是一件非常慎重的事情。

  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都不可能讓地方軍隊入京的。

  這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因為地方軍隊不必中央軍,忠誠度上沒有保證,萬一這掌兵之人心生他念,到時候必定是一場浩劫。

  但凡是一個有點頭腦的人,都不會同意這個建議。

  可是何進偏偏同意了,只能說他該死。

  何進是該死之人,提這個建議的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提這個建議的人,肯定是別有用心的人。

  因為禍亂中央,打擊漢室威信正是這個人所期望的,此人便是袁紹。

  按理來說,袁紹絕對是一個聰明人,不應該提出這麼一個建議的。

  可是,他偏偏提了,這是因為什麼呢?

  理由很簡單,他就是要禍亂漢室,打擊劉家威信,袁氏可取而代之。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布天下,勢力之龐大,在豪強之中不作第二人選。

  而且汝南袁氏的家傳經學是孟氏易,其中有陰陽災變的內容。

  而東漢讖緯之說很是盛行,其中有這麼一句名為代漢者,當塗高也。

  這家戶被很多人都利用過,而到了這個時候,袁家自認為當塗高乃是袁也。

  這只是其一。

  實際上根本原因乃是袁氏作為當時豪強第一,實力已經膨脹到了一定程度,自然而然的就生出了許多野心。

  看袁紹和袁術的名字以及他們的字就可以窺視一二。

  袁紹,字本初。

  紹者,繼也,表字本初,本,植物的根;初,裁衣之始,謂其繼承初始的根基。

  看上去沒啥問題,實際上大大的有問題。

  這個本初的初字結合袁術的公路二字看,顯然就由開創一國基業之意了。

  公路,當塗者高也,這是袁術自己的理解,也許這也是袁家的理解。

  很顯然,再給袁紹和袁紹取字的時候,多多少少也透露出了袁家取而代之的野心。

  在這種家學熏陶下的袁紹和袁術,後面做出的種種行為也就可以理解了。

  這就是為什麼袁術會稱帝的原因之一,不僅僅是因為當時袁術的勢力極其龐大,更有這一方面的催化。

  蔡邕搖搖頭:「何人如此愚昧,竟會建言外藩入京?」

  陳元莫測一笑:「不是愚昧,也許是別有用心呢?要知道高祖那句大丈夫當如是也,激勵的可不僅僅是太祖一人,像弘農楊氏、汝南袁氏未必沒有這個心思。」

  蔡邕聞言,默然。

  作為士林大儒,對於弘農楊氏和汝南袁氏這等依靠經學崛起的豪強可謂知之甚深,門生故吏遍布天下不是說說的。

  是正兒八經的遍布天下,幾乎每一個郡都能找到跟汝南袁氏有關聯的官員,這種現象想想就可怕。

  並非是天子不想抑制,當今天子也想了很多辦法來抑制豪強。

  鴻都門學和黨錮之禍都是當今天子為了抑制豪強採取的方法,可是效果不佳。

  鴻都門學如今已經解散,黨錮之禍更不要說了,簡直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啊。

  雖然大大的打擊了豪強,但是也讓國家元氣大傷。

  所以,並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如果汝南袁氏真的起了異心,的確就會像陳元說的,天下大亂就要開始了。

  蔡邕這個時候已經開始認同陳元所說。

  沉默了一會之後,蔡邕問道:「子初既有如此遠見,可有抑制之法?」

  陳元聽到蔡邕這麼問,頓時聳聳肩:「老師高看我了,我雖能看到,但卻沒有解決之法。」

  頓了一下:「為今之計,只有另起明主,三造大漢了。」

  蔡邕有些痛苦。

  雖然對當今天子好感不算很多,但是對於漢室他還是很忠誠的,如今聽到陳元說出了三造大漢的話,心中自然很難過。

  三造大漢,這意味著如今的大漢已經不行了,只能重新鑄造一個新的出來。

  這其中必然要精力血與火的考驗,又要死很多人了。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了嗎?」

  陳元搖搖頭:「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蔡邕再度沉默了,內心在掙扎,在鬥爭。

  最後蔡邕長嘆一聲:「罷了,漢室終非一人之漢室,就依子初所言吧。」

  說完以後,蔡邕又問:「向來子初已有心儀之地,是哪裡?」

  陳元也沒有隱瞞蔡邕:「荊州!」

  蔡邕重複了一句:「荊州?」

  「正是荊州,此地正和韜光隱晦,積累實力,坐望天下。」

  蔡邕點點頭:「荊州西接益州,東壓淮揚,北望關中與中原,的確是一個蓄勢的好地方。」

  頓了一下之後,蔡邕若有所思:「子初,你這次進京,就是為了劉玄德求取荊州牧來的吧。」

  陳元憨厚一笑:「老師明鑒,真是什麼也瞞不過您。」

  蔡邕此時已經發現,自己這個徒弟,有時候膽大包天,有時候臉厚如彘,真不是一個醇厚的讀書人啊。

  不過這樣也好,如果像自己這樣的話,還想做什麼霍光,那可就真的是不自量力了。

  「可有把握,需要老師在天子面前美言幾句否?」

  陳元聞言,頓時大喜:「如果老師願意,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蔡邕擺擺手:「吾雖身為太學祭酒,但在天子面前也是人微言輕,子初不可過多寄厚望與老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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