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老者
直到公交車消失在不遠處的轉角白葉都還在站在原地，他看著朦朧的雨霧，回想著剛才那個帶著熟悉的笑容的陌生人。
這應該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一個奇怪的念頭突然出現在白葉的腦海里，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想，一時也沒想出這意味著什麼，於是便沒有去在意，轉身往辰曉笛那裡走。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為得好一會兒呢。」
「就到路口對面的公交站而已，剛到那裡車就來了。」
「難怪。」
兩人說著，一路往附近的地鐵站走，此時是晚上八點多，正是城市裡最熱鬧的時候，雖然下著淅淅瀝瀝的雨，街上來往的行人和車輛依然很多。
「白葉，你有沒有覺得剛才那位老爺爺好像在哪裡見過？」
「你也有這種感覺？我還以為是我的錯覺。」
「不是錯覺，一定曾經見過的。」
辰曉笛堅定的說著陷入了沉思，她很確定這種感覺非常真實，跟那種好像經歷了曾經夢見過的某一個場景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對了，我想起來了，是大二那年。」
「大二那年？」
「就是北市區那個主題公園剛開業的時候，咱們在那附近的餐廳遇到過他，你記不記得，等你去拿菜單的時候，他就坐在我對面。」
「沒錯，確實是他。」
「也真是巧啊，那天他好像也是這一身衣服。」
「是啊，那天恰好也是個下雨天。」
「怎麼了？你好像很在意。」
「沒什麼，就是感覺……或許還會再見面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你們之間的緣分還真是不淺呢。」
返程的地鐵不算擁擠，兩人找了個位置坐下，沒多久辰曉笛就靠在白葉肩頭迷迷糊糊的睡去，被白葉叫醒時，地鐵已經進站了。
「原本是想帶你出去散散心好好放鬆一天的，現在看來好像有些適得其反了。」
「想多了，雖然玩得有些累，但確實輕鬆了不少，最近這實驗做的實在是鬧心，還好有你陪著我。」
「你不也每天變著法兒的在我空間留言鼓勵我，最近我每次看文獻改論文心煩的時候就會去看看你的留言，或者到你的空間去看看你寫的那些手賬，老實說，我覺得你近些年寫的毒雞湯要比高中時代的心靈雞湯更能鼓勵人。」
「我怎麼覺得你是在拐著彎兒的罵我呢。」
「哪有，我這是在誇你文筆越來越好，離真正的作家越來越近了。」
「但願如此。」
兩人在校門口分別，臨走時，辰曉笛叫住了白葉。
「你們預答辯的時間定了記得告訴我。」
「好。」
轉天辰曉笛收到了白葉發來的消息，他們的預答辯定在了兩天後，辰曉笛調整了自己的實驗計劃，加了兩天班空出了那一天的時間。
出門前辰曉笛順手抓了一個筆記本裝進包里，她和白葉約定了在陌大那個他們常去的超市門前見面，到時白葉已經到了，正喝著果汁翻看著手裡的筆記，對面放了一杯給辰曉笛點的奶茶。
「預答辯不是兩點才開始，怎麼這麼早就約我出來？」
辰曉笛收了傘在白葉對面坐下，晃了晃那杯沒有加冰，但是用冰牛奶做的奶茶，在正午熾熱的溫度里，它的寒意正在一點點的消失。
此時是下午一點，炎熱的空氣里一絲風也沒有，悶熱的天氣讓人昏昏欲睡，甚至不時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記得你說過宿舍沒有空調，這種天氣在宿舍待著肯定悶得慌吧？」
「那倒是。」
辰曉笛輕輕笑著，慢悠悠的喝著那杯冰冰甜甜的奶茶，靜靜的刷著手機，沒有打擾白葉。
這味道……好熟悉啊。
見辰曉笛微微皺著眉，似是有些疑惑，白葉的嘴角輕輕上揚，好像猜透了她心裡的想法。
「這是你常愛買的那一種吧？」
「應該是，味道很像。」
辰曉笛看了看杯子上的標籤，店名也是個熟悉的名字，轉過頭她才發現那家漢堡小站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她最喜歡的那家奶茶店，她面前的這杯茉莉奶綠就是這家店的招牌之一。
「在家的時候你就愛去這家店，大多數時候點的都是這個，還好沒記錯名字。」
「什麼時候開的？」
「上個學期，臨近期末的時候吧。」
「真好，只可惜我就快畢業了。」
這家奶茶店雖然是連鎖店，但辰曉笛只在家那邊見過，算是那裡的地方品牌，現在陌大有了這家店，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在別的地方看到。
「那有什麼關係，我上研究生也在這裡，等明年你也上線了，我周末去看你的時候就給你帶。」
「嗯。」
辰曉笛甜甜的笑著，白葉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這麼笑過了，他的心裡輕鬆了許多，看著辰曉笛的眼睛里也越發的溫柔了。
半個小時后白葉收拾好東西，帶著辰曉笛來到了學院的大會議室，門已經開了，兩個學生正在調試設備，學生們陸陸續續到場，老師們還不見蹤影。
「你們導師帶了這麼多學生啊？」
「沒有，大多是低年級的，提早跟著導師做課題，被叫過來旁聽的。」
「噢……」
辰曉笛輕輕點了點頭，跟著白葉走到了會議室的最後面，參加預答辯的學生們圍坐在會議桌邊，她們則坐在旁邊。
一年前，辰曉笛的直系學長學長們正是答辯時她也去聽了一會兒，但那天她正好有課程實驗要做，雖說是樓上樓下，卻也沒能聽太久。
白葉所學的專業與她的有著本質區別，答辯的時候也有很多地方是不一樣的，所以她今天過來，更多的是感受一下現場的氛圍，順便了解一下大致的流程。
雖然參加預答辯的只有幾個人，但整個過程持續了兩個多小時，每一個學生的幻燈片和講述過程中出現的問題老師都會認真的給他們糾正，辰曉笛挑著適用於自己的記錄了些，整個預答辯結束時也寫滿了一整頁紙。
「聽得這麼認真？」
「以防萬一嘛，要是我們真的沒有預答辯可就得直接上戰場了。」
辰曉笛這話說得輕鬆，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凝重，聽了這一場預答辯，她忽然對自己的答辯有了些許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