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莫少謙把懷抱緊了緊，便很快鬆開了她。
“喂！你怎麽就這反應！”金暖曦一把拉住他衣角，臉頰微紅，忿忿不平。
莫少謙好笑地看著她，“那你希望我怎麽反應？”
“算了，討來的不香！”金暖曦賭氣，扭身便走，卻被莫少謙一把拉了回來，輕輕在她耳根處印了一口。
“下次要我親，記得把臉上那些烏七八糟的先洗掉。”
金暖曦剛剛動了點情，立馬被他的話將興致敗了個幹淨，抬頭瞪他。
莫少謙笑睨著回應，“不化妝更好看。”
金暖曦心氣稍緩，孰料他又補了一句：“原汁原味。”
金暖曦一把將他推開，徹底暴走——卸妝去……
“金暖曦——”
“啊？”
“幫我把包裏的須後水拿來。”
金暖曦甩掉手裏的卸妝棉，白了天花板一眼。她很有菲傭的氣質麽？
不明白這男人一回來就刮什麽胡子，也搞不清楚他怎麽悶得又新買了瓶須後水。金暖曦翻到了那藍色的瓶子，但蓋在瓶子上的另一樣東西卻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時間，心跳停了數拍，當她拿起那份文件確認無誤是吳震的釋放通知後，心跳卻又開始劇烈加速起來。
“莫少謙——”金暖曦揮舞著手裏的文件衝進衛生間，一下子跳上了鏡台，也不顧男人臉上沾著泡沫的水漬，抱著他腦袋就親了一口。
“呸呸！你太偉大了！”金暖曦來不及吐完嘴裏微辛的皂液，便毫不吝嗇熱情地大讚。
莫少謙幫她擦著嘴角的泡沫，聽著這特殊感歎詞作為前綴的讚語，哭笑不得。
“啊！須後水！”金暖曦猛然想到，又揮舞著手裏的通知書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莫少謙看著鏡中的自己發愣，左頰的泡沫明顯被她蹭掉了一大片：他忽然覺得自己方才有些不厚道。這會兒他臉上更加烏七八糟，她倒是一點兒也不嫌棄。
再回來，金暖曦已心甘情願擔起了菲傭之責，不僅拿來了他的水，還帶了自己的化妝棉，自告奮勇為某人拍起臉來。
莫少謙第一次享受這般待遇，倒也新趣，便也隨她去了。
“你做了什麽？為什麽這麽快就能釋放了？”
興奮勁兒過去，金芊墨和她說的那些所謂內幕便自然而然地重新縈繞在金暖曦的腦海之中。吳震釋放她當然高興，但她卻也不想莫少謙因為這件事而被拖入渾水。如果是這樣，她該情何以堪？
莫少謙眼看著她凝視自己的目光漸漸深沉，含著許多複雜難言的意味：那神色倒像是自己要頂替了吳震的份兒去蹲大牢似的，知她是想多了。
“他本來犯的也不過是拘留幾天的罪，之前是因為有人壓著，現在那人鬆了手，便釋放了。放心吧。走的是合法途徑。”
莫少謙口中的那人，金暖曦現在已然清楚是誰。他這麽一說，她反而更加緊張起來。
“白子俊要你做什麽了？”
莫少謙沒料到她這麽敏感，不過她這回對白虎的父親直呼其名而不喊“白叔叔”倒是讓他聽著很是熨帖和暖實，仿佛兩人的關係已最為親密，除他倆外，其他人都可以算作外人。
“他想請沈可可的母親吃頓便飯，我中間引薦了一下。大家沾親帶故的，也算半個熟人，沒什麽需要避諱的。”
“就這麽簡單啊。”金暖曦將信將疑，卻見莫少謙不願多談，便也不想多問了，看著他篤定的樣子，其實心已放下了大半。因為他自是有分寸而沉穩的人，若他覺得不合適，應當是不會介入的，哪需要她這個咋咋呼呼的主兒來操什麽心？
反倒是轉而回味起他方才那句“沾親帶故”，金暖曦禁不住臉頰開始發燙：他和自己的關係既不算故，那就是親了，什麽時候開始親了……金暖曦隻顧著沉浸在甜中帶澀的思緒中，卻並不知道，她此刻的目光和神情落在莫少謙眼裏有多麽的情意綿綿，讓他覺得今天在外的談判和退讓很值得。
其實，真相並沒有他說得那麽輕巧。沈可可的媽媽從小在那樣的環境成長，之後又當了這麽多年的官太太，當然知道其中的諸多規則，很懂得隱避之道，即便不為避嫌，她那天生的傲氣擺在那兒，哪裏是會那麽隨意與人吃便飯的。
這次之所以讓白子俊占了便宜，主要是因為沈媽媽此次前來，主要是為了向他索要T城的實業裏那些原屬於自己的股份。
“什麽？吃了晚飯就走！”金暖曦剛擺好筷子，聞言忍不住大叫了出來。
莫少謙把盛好的飯遞給她。“恩。你和我一起走麽？你也很久沒見過爸媽了吧。”
和沈媽媽交涉完之後，他就打算連夜趕去T城處理事務，盡可能將損失減少到最小。
“你和我一起去見他們麽？”金暖曦輕聲問道，說話時眼睛看著別處，還吞了幾個音，難為莫少謙竟能聽明白。
他猶豫了一瞬，其實他在T城的時間很緊張，之後又需要趕回S市，完全沒有時間顧得上其它事情。但金暖曦這麽一說倒是讓他心中一動，忍不住便應承了下來：“恩。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
誰知他這麽一說，金暖曦倒反而別扭起來。什麽叫如果她願意的話啊！對了，這種事情正常不是應該男方先提出來的嘛，她願意地太快，回去給她老娘知道了，豈不是成了她老人家口中的倒貼貨！
“我不回去了。少凡開課了，芊墨姐這裏不能沒人。”金暖曦給自己找了個委婉的台階下。
“嗯。也好。我在T城也不多待，很快會回來。”莫少謙應承完了就後悔了：他實在抽不出時間去正是拜訪金暖曦的家長啊！現在金暖曦突然改口，倒是正好。
“咳咳——”金暖曦把完整的鴿蛋給一口吞了下去，噎得夠嗆。
莫少謙遞給她水，她憤憤地一把搶過水杯自己喝，正眼兒也不瞧一下那個幫她拍背順氣的男人。原來根本就沒誠意嘛！虧她還想著再墨跡一小會兒就點頭說“願意”呢！可惡！
莫少謙知她被自己得罪了，看她那麽在乎，心中自有一絲歉疚，更多卻是暖融融的喜悅。
“這一次確實是太趕時間。怎麽說見爸媽都要好好準備一番，否則風塵仆仆倉促拜見，別說我自己過意不去，你爸媽也不會樂意。畢竟在他們眼中，對他們的怠慢就是對你的不重視，又如何會放心把你交給我呢？”
金暖曦一口水差點噴出來，回頭想瞪他，卻被他表情的鄭重而弄得亂了方寸，目光也不自覺的放柔了起來。明明還是那張看慣了的麵癱臉，卻因為所說之話的內容變了，忽然變得麵癱有愛，竟令人憑空生出許多感動與激動。
交給他？什麽時候？
金暖曦想著，低頭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