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靖瑤見這位開酒吧的大老板真的給自己點了酒,好像是某次木槿親自推薦給他們的,多少覺得不好意思。畢竟來過肆酒很多次,她心裏沒有什麽防備,還是笑著接過去,說了句“謝謝”。
迷夜是很講究的調和酒,味道好喝,樣子也好看。路靖瑤喝之前還是忍不住在手裏把玩了一會兒,吳坤看懂美人的心思,笑著說:“別舍不得,大歌星如果喜歡,我再送你一杯。”
路靖瑤笑著連忙拒絕,她知道這個酒的基酒是用的出名的高度酒,喝的時候口感可能沒什麽,但幾杯下去隻怕要大醉一場,說到底她是一個人來的,可不能喝太多。
“大歌星,剛剛你忘記一件事,我都把名片給你了,卻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吳坤笑著同她碰杯,看著她的唇,聽到麵前的女孩笑著說。
“別叫我大歌星了,我叫路靖瑤,你可以叫我瑤瑤。”
“瑤瑤?那是需要喝前搖一搖麽?”吳坤用手背半支著頭,打量著麵前女孩,心想著那個像老鼠一樣的趙漸宇怎麽會有這麽漂亮的女人,若是假的,多半是阿翔那個兔崽子胡說,若是真的,他就更要把這個女人弄過來。
想著想著,他敏銳的察覺麵前女孩的眼神不似剛剛靈光,而是帶出幾分迷離,吳坤的指節在吧台桌麵隨意敲著,像耐心等待的獵人,不緊不慢的收著網。
吧台內的小六也看到了路靖瑤變化的眼神,立刻發覺不對勁,他記得路靖瑤就喝了一口酒,還是他親自調的,酒沒有問題,眼神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心裏算計一番,小六開始注意路靖瑤麵前的男人,隻覺得壞事兒了,連忙給吧台外麵的阿翔使眼色。
這個時候肆酒已經有客人了,阿翔忙完他們,湊到小六身邊問。
“怎麽了?”
“那個女的好像被下藥了。”
小六示意阿翔去看路靖瑤。
阿翔覺得不可能,這裏是他們的酒吧,要下藥也是他們動手。但當他看到路靖瑤迷離朦朧的眼神後,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要論偷雞摸狗,阿翔可是老前輩,路靖瑤的樣子一看就是被人下了藥,酒是自己家的,小六肯定不會動手腳……
他的目光看向吳坤。
壞了!壞了!
阿翔顧不得給小六說,連忙跑到後麵打電話求助。
因為知道木槿和吳坤過去的關係,這個時候阿翔自然是先打電話給木槿,但該死的老板娘不接電話,上班的時候也不在酒吧,真是工作態度還不如他個服務員。吳坤要帶人的時候他和小六是攔不住的,阿翔想了一圈,還是撥通趙漸宇的手機。
電話那邊的男人還是之前的語調。
“說。”
“宇哥,是我,酒吧要出事兒了!”阿翔躲在男廁所裏,語氣有些急:“吳、吳坤來酒吧了,就老板娘那個長得還行的前男友……”
趙漸宇當然知道吳坤,木槿分手的時候兩人都斷幹淨了,一年多沒來往,他有些奇怪,問:“他來幹什麽?”
“他來幹什麽我上哪兒知道去?宇哥,現在問題是,那個吳坤看上女大學生,正調戲她呢。”
趙漸宇那邊又沒聲音了,他想著路靖瑤也不像傻乎乎的樣子,不至於吃太大虧,更何況他倆也沒關係,輪不到他管閑事兒。他又想起路靖瑤給他發的那兩條短信,煩躁的撓撓頭:“……別跟我說,和我沒關係。”
阿翔“嘖”了一聲。
“宇哥,那男人可都給她下藥了,就等人迷糊了架走呢,你要是不管,我可也就管不著了。”
“什麽?!”
阿翔隻聽電話那邊的男人喊了一聲,至少提高了五個分貝,然後就是“叮鈴咣當”一陣亂七八糟的聲音,像是碰倒了什麽東西。
趙漸宇的聲音再次傳來,帶著怒氣。
“你個死崽子,怎麽不早說!”
掛掉電話,阿翔在廁所實力背鍋,他覺得自己很冤枉,明明人家姑娘一來他就打電話告訴趙漸宇了,自己不肯過來,怎麽還怨得著他?
阿翔走出廁所繼續工作,同時斜眼觀察著吧台那邊的動靜。那丫頭已經開始發暈了,支著頭在桌麵上,眼睛定不到焦點。她麵前的男人湊近她說話,也不知道說了什麽,惹得路靖瑤笑得厲害。
阿翔算算時間,低頭看手機,心裏默數。
三、二、一!
“一”剛剛數完,肆酒的門就被人粗暴的推開,震得門口的鈴鐺直響,這個時候酒吧裏還沒有唱歌,這樣的動靜非常引人注意。
趙漸宇還是在家宅慣了,稍微活動一下就喘個不停,他握著門邊,掃視整個屋子,最後在吧台看到那個東搖西擺的蠢女人。趙漸宇看到路靖瑤正在對吳坤笑,幾秒鍾之後才回頭看他,一股火氣不知從何而來,他徑直走過去,一把拽起高腳椅上的女人。
路靖瑤當然被嚇了一跳,她昏昏沉沉的被拖起來,手腕疼的直皺眉,試圖用另一隻手去掰趙漸宇的手指,卻被他攥的更緊。
看到趙漸宇來,吳坤立刻知道東窗事發有人告密,隻是麵對趙漸宇,他絲毫不心虛,反而若無其事的看著他,像老朋友那樣打了個招呼。
“趙漸宇,好久不見。”
吳坤的聲音很正常,趙漸宇卻做不到粉飾太平,他沉眉,臉上沒有一分笑意。
“……好久不見。”
吳坤笑著問:“木槿呢?怎麽不見她?”
“下次等她在店裏的時候,自己過來看。”趙漸宇的語氣很不好,在下逐客令:“吳老板的酒吧今天沒開業?這個時間還有工夫出來閑逛?”
男人笑,偏頭看向吧台內的小六,聲音不輕不重的說:“……想人了,來這裏喝杯酒。”
說完,男人就走了。
趙漸宇怒視吳坤離開,手掌裏始終緊緊地攥著路靖瑤。他握的有些重,路靖瑤頭懵的厲害都覺得疼,她試圖擺脫趙漸宇的手,卻被他直接拉扯著走過酒吧後門。
趙漸宇來的時候帶風,零星的幾個客人都在看好戲,小六拋開不說,阿翔也是吃瓜群眾一名,聽著趙漸宇關上酒吧後門,有個陪女朋友來的男人直吹口哨,阿翔也在那兒起哄,心裏色色的琢磨。
不虧是我宇哥,泡個妞連藥錢都省了。
趙漸宇把路靖瑤拽出酒吧,小姑娘自然拚死不合作,兩個人拉拉扯扯的,停在後院一樓的走廊上。路靖瑤掙脫出那隻手掌,一時失去重心向後倒去,幸虧趙漸宇在關鍵時刻眼疾手快,長臂一伸拉住了她。
“你、你幹嘛?!”路靖瑤感覺自己的頭暈暈的,麵前男人的突然出現令她有些措手不及,她在原地踉蹌了兩步,要繞過男人回酒吧。
趙漸宇看著連立都立不住的女人,無名之火更是不打一處來,他狠狠地咬牙,恨不得拿桶水直接澆到女人腦袋上,見她還要走,趙漸宇直接動用武力,仗著身高優勢壓住路靖瑤的肩膀,摟緊腰一個用力扛到肩上。
嘶……
趙漸宇咬著牙,要扛路靖瑤上二樓,但他沒想到這個丫頭看著挺瘦,扛起來卻死沉,他剛走了半段樓梯,就支撐不住的把人又放下來。路靖瑤雙腳一著地就要跑,被男人直接從身後摟住腰控製在懷裏,她“吱叻哇啦”要叫,被趙漸宇一個大掌捂住嘴。
“你給我老實點!”
趙漸宇歇了兩口氣,又緩存回來點力氣,把懷裏的女人向剛剛那樣一扛,弄上了二樓。
上到二樓,他實在沒力氣了,隻能就近把路靖瑤弄去木槿的房間。開鎖三十秒,趙漸宇站在門口,看了看木槿的小沙發,還是選擇把女人放在床上。
她被他懲罰性的扔下來,不算太疼,但心裏還是有些別樣的害怕。藥效開始上勁,路靖瑤暈的厲害,一倒下連從枕頭上抬起頭都做不到。她緊皺著眉頭,盯著高高的男人,生氣的衝他吼:“你這個混蛋!你到底要做什麽?!”
趙漸宇雙手叉腰看著床上的女人,喘著氣,冷靜了幾分,終於想起自己來這裏的原因,他的語氣冷冷的,隻是問:“你認識那男的是誰麽?!”
你就和他喝酒!
路靖瑤閉著眼睛強嘴,音調變弱下來,像醉鬼的喃喃自語:“我怎麽不認識他,他叫吳坤,開酒吧的,年齡二十七,星座射手座……”
還射手座……
趙漸宇也凝起眉頭,帶著五分怒氣,把事情的嚴重性清楚明了的告訴床上的女人。
“知道你為什麽頭暈麽?剛剛那個和你喝酒的男人給你下藥了!”
他在心裏罵:你這個蠢貨!
路靖瑤迷迷糊糊的,隻聽到了半句,表情突然嚴肅起來,猛地要坐起來,瞪著趙漸宇喊。
“什麽?!你給我下藥?”
然後她又沒了力氣,“撲通”一下倒下去,嘴上還在罵著:“你個混蛋!發信息也不回的混蛋!我告訴你你不要動我!我哥哥是警察!他會來抓你的!”
趙漸宇簡直被麵前的人弄得哭笑不得,他扶著額頭,想著這世上或許真的隻有木槿一個女人是正常的,床上的女人還在醉夢般的威脅著,他突然被逗出兩分樂趣,順著她問。
“知道我是混蛋,你還來做什麽?”
路靖瑤已經閉上眼睛了,嘴巴還在小幅度的動,不知道在說什麽。聽到他的話,趙漸宇明顯看到她微動的唇突然僵住了,眼睛還是合著的,麵龐卻不似剛剛放鬆,不由得皺著眉頭想。
這女人到底是暈了還是醒著?
路靖瑤當然頭暈的厲害,但趙漸宇的那句話她還是聽到了,她心裏有很大的後悔,她覺得從一開始自己就做了件一廂情願的錯事兒,她不應該來這裏,也不應該沒忍住和阿翔要他的電話號碼,更不應該發那兩條丟死人的短信息。
最最不應該是,她那天不該和他一起回家,不該多嘴聊天,不該說那些有的沒的……
路靖瑤突然覺得委屈極了,她好想立刻離開這裏,再也不來了。
耳畔的枕頭被人輕輕壓到。
男人的聲音在距離自己很近很近的空氣中,隨之還帶著一股淡淡的皂莢香味。
“問你呢,想了這麽久還沒有答案麽?”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到了,不敢睜開眼睛,濃鬱的睫毛微微顫抖,像想飛卻不敢飛的蝴蝶翅膀。趙漸宇的目光也在她的睫毛上,他的鼻息裏有她身上的酒味,還有絲絲的甜,他看著女孩精致的鼻子和唇角,不由自主的動了動喉結。
她還沒有說話。
他來說。
“你剛剛說的沒有錯,我確實是個混蛋……”
說完,他吻在她的眼睫上。
輕輕地觸感,一碰既走,像粗苯的手指受不住誘惑般的撫摸了誘人的嬌蕊,難掩的向往,折磨的自控,理智的退縮。
路靖瑤被嚇到了。
她睜開眼睛,看到方寸之間的男人麵龐,他的眼神複雜多變,肢體的包圍令人感到危險,她發現自己的身體都被他壓在床上了,雖然沒有直接觸碰,卻引得她渾身麻的厲害。
“你在害怕。”
趙漸宇說的是肯定句,他看著身下的女人,覺得有股難以琢磨的力量在體內悄然生長,然後聚集到一個部位靜待開花發芽。他動了動喉結,放在她耳側的手掌悄悄握起,卻不自覺的卷起她的一縷頭發,如絲綢一般,陷在手掌中。
“既然害怕,為什麽還要來……是好奇麽……你對我好奇,你對我感興趣,所以才來這裏……是這樣麽?”
路靖瑤被麵前的男人說中心思,她惶恐的看著他,搖著頭否認,心裏在害怕,手掌下意識的推在他的胸口,小聲的呢喃:“你起來……”
來不及了。
趙漸宇突然俯下身,用嘴唇觸在她的臉頰上,半是親半是咬。女孩皺起眉反抗,用力推著他的身體,被男人無情的抓住手腕固定在枕頭兩側。他親了她一口,就停下來,額頭抵著額頭,睫毛似乎在打架,路靖瑤聽到他輕輕地說。
“想給自己下決心麽……”
我來幫你。
他吻上她的唇。
像餓虎撲食一般,啃咬著,公事公辦著,用男性獨有的力量壓製著,令她害怕,令她顫抖,令她用盡力氣拒絕。
那唇的觸感太美妙了,他不甘女人的動作,用手掌蠻恨地固定住她的頭,貪婪的吮吸著迷人的唇瓣,趙漸宇在心裏嘲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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