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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置之死地,三星堆中

  第180章:置之死地,三星堆中 

  「嗯?」 

  「咦?」 

  「咿?」 

  福祿壽三星各自發出一聲怪異的疑惑聲,似乎不明白金羿會走如此一步,連帶著那棋盤四邊圍坐的一干仙人,也是紛紛直起身子,滿臉疑惑之色,探頭觀望,這自詡有七成把握破去這無在棋局的青年仙人,看看他到底有何許能耐。 

  金羿心中打鼓,他看也不看棋盤,就是這麼直接在棋子落下,實乃犯了下棋「落子無悔」之大忌也,只是他這是存心來此攪局的,也沒怎麼在乎這些。當下聽了福祿壽三星輕微的疑惑之聲,想來自己這步棋是走的出乎眾人意料之外。 

  低頭看去,只見那石台棋盤之上,自己方才落子的位置,乃是下「上路」三七位,赫然是白子包圍垓心之處,原本這棋局之中,這一帶本是相處無事的,誰若先於此落子,則定然身陷重重危機之中,萬劫不復。 

  「小仙友,你這一步棋乃是自殺之舉,若老朽沒有算錯,這把子你至少得損失二十餘子,這樣一來你本就佔盡劣勢,如此一步豈不是自掘墳墓,早早認輸,放棄這最後的一線之機。」壽星手捧壽桃,滿面疑惑之色,似乎猜不透金羿何以下這如此一招。 

  福星見他如此一招,輕輕點了點口,不解問道:「的確如此,但是小友,這圍棋講究的是一口氣死,兩口氣活。我這棋局方才原本乃是一片活棋,可你這一落子,便是自填一眼,豈不成了一片死棋?」 

  「老仙長,俗話說:「置之死地,方可後生!」,這局棋表面上看,黑白棋子各佔半壁江山,但實則是黑子已處下風,若是不然福星仙翁則不會如此耗費五載光陰來斟酌這落子五年之久,不知小子說得可對?既然這早遲都是一敗,我們何不破釜沉舟。」金羿看了一眼福星,出言問道。 

  福星不語,只是搖頭,心中費解至極,這小子若是不懂棋道,卻也不會說出如此一番話來,只是他這樣一來的下棋之道,卻是大相徑庭,有為棋者之道,姑且看看這小子,所說的:「置之死地,方可後生。」 

  「好一個『置之死地,方可後生。』,看看你怎麼破解我這已成珍瓏之勢的棋局。」祿星淡淡一笑,隨手虛空一帶,一顆白色棋子自那棋盒之中,倏然而出,正好落入上「下」四六位,將黑棋盡數圍繞其中。 

  黑光一陣閃爍,被白棋圍繞的黑色棋子,有二十餘粒,齊齊一閃,徑直飛回棋盒之中,顯然這一帶的大片黑棋已被白棋所『圍殺』。 

  眾多蓬萊仙人一一望去,齊聲大呼,這棋盤之上一下,少了二十餘粒棋子,看樣子倒是整齊了許多,但行家一言不難看出,正因這金羿這一招『置之死地,方可後生』,自殺己方棋子一大片后,這原本的棋盤格局赫然已經再次打破。 

  「妙,妙,妙!」福星似乎看到了什麼,接連說了三個妙字,壽星、祿星兩人也是瞪大了眼睛,接連用蹙了幾下眼皮,似乎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金羿埋頭一看,也是一片訝然,這方才還是黑棋一方身處白棋包圍之中,絕對劣勢,在被自己胡亂的自殺一通之後,這包圍之勢已然扭轉,變被動為主動,竟然反過來將白棋給包圍其中,這是什麼跟什麼,就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四座訝然,滿島皆靜,就連那靜立與巨松之下,壽星坐騎——七彩仙鹿也是連響鼻也沒有打一聲。 

  半晌,眾人回過神來,齊聲歡呼,有的觀弈仙人甚至是感動得快要流下眼淚,這維持五年之久的棋局今番終於有了破解之道,好比是慶祝什麼盛大喜事一般。 

  「哎,小友如此妙招當真是驚世駭俗,在下佩服佩服。」這說話之人乃是祿星,似乎他經歷了這半響的思索,已決回天乏術,是以下得石台沖金羿點頭笑道。 

  「仙翁,你這是折殺小子,方才這一招也是我無意中想到的,你千萬別這樣說,小子承受不起。」金羿本是存心來此攪局的,卻在不經意間,便將這維持五年之久的珍瓏棋局給破了去,如此被人恭維一番,饒是金羿臉皮夠厚,也是一陣火辣。 

  「呵呵,小友無須謙虛,我三弟少有這番對人客氣,你這一招破釜沉舟確實高妙,老夫也是佩服不已。」壽星看了金羿一眼,微微一笑,續道:「大凡愛弈之人,不管他棋藝精湛與否,爭強好勝的念頭總是揮之不去的,這點我想這裡眾人,包括老朽也是如此,所以到了對弈之時,誰也不願意自填死路,或者是壓根想不到這點上來。這就是為什麼五年前二弟、三弟下棋之時,之所以形成這個珍瓏,就是兩人針鋒相對,誰也不肯退後半分,以至於白棋雖然得勢,但卻終究無法終結此局。」 

  「而今,小友主黑棋一方,一上來便是自折己方,卻是打破了這珍瓏格局,貫穿黑棋一方,形成這大包圍之滅勢,解除了這五年的迷局,實乃吾等之幸也。」壽星旁觀者清,方才金羿這無端的自殺,給了他一些啟發,一一分析著原因。 

  「嘿嘿,小子心中本無這爭強好勝之念,能想出這自殺的一招也純屬而然,老仙翁你實高估小子了。」金羿訕訕而道,心中卻是樂開了花,原本的攪局,卻是成破局,這樣一來,不就是可以用先前的賭注,讓這三個老頭告訴我百花仙子的下落了,當真是福星當前,佳運橫生。 

  「僥倖也罷,誤打誤撞也好,總之小友這份心態我等還要多多借鑒才是,想來我等若是能斷了爭勝念頭,修為也可能再上一階,大哥、三弟,不知是否認可?」福星拍了拍金羿肩膀,哈哈笑道,顯然極是開心。 

  「嗯!」壽星、祿星齊齊點頭,想來也是極為認可。這些道理三星何嘗不懂,但當真步入局中,卻又是老毛病發了,是以雖位列仙班宿老,卻修為不見得多高,終究只在九天神仙初期,唯有壽星才堪堪達到九天神仙中期,比之晚輩中的佼佼者尚且不如,更別說和同輩之人相提並論。 

  三人兀自站立,靜靜沉思,人生如棋…… 

  金羿低頭看了那棋盤之上,無心插柳之間所完成的傑作,白棋已然全被黑棋圍住,大勢已去,不出十步,定然敗北。由衷唏噓不已,當真是世事如棋,變幻莫測,浮雲一瞬,業已千載。 

  「三位仙翁,不知方才打賭是否有效?」金羿見三星已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想起來此的目的,急忙出聲問道。 

  「當然有效!」壽星呵呵笑道,眯著雙眼,伸手攬了一下一尺來長的白色長須。 

  金羿瞧了一下四周眾多仙人此刻都一一圍了過來,想來是要參詳這珍瓏棋局,面色微微一正,恭聲道:「小子此番前來蓬萊,便是有求於三位仙翁,不知可否接一步說話?」 

  三星見他如此,知曉他所說之事,定非小事且極為機密,心裡不免有些擔心起來,要是這小子弄出什麼苛刻要求,可慘了…… 

  …… 

  三星堆,位於蓬萊島中心天帝山腳下,雲霧濃濃,靈氣濃郁,遠勝這蓬萊仙島其他地方十倍有餘,其間仙草靈芝、朱果奇樹、瓊花碧木多不勝數,翠綠蔥蔥,仙香四溢。 

  一處仙府聳然而立,雖是古樸,但卻極為精緻,仙府大門之處,兩位仙童靜靜站立,門匾之上「三星堆」三個篆字,閃爍著黃、金、白三色光芒,將這本來古樸的仙府照耀得金碧輝煌。金羿所見之處,唯有東華帝君府邸後院能與此處相比,雜陳的布局,恍若凌亂的堆放,想來這三星堆便是如此而來。 

  然而,此刻金羿卻對這樣的布局沒有一絲輕視,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這凌亂的布局之中,強大如星河隕落的仙靈之氣,估計即便是九天神仙進入這陣法之中也是討不了好去。 

  「呵呵,小友,可是覺察出此中蹊蹺?」壽星笑臉依舊,看著前方問道。 

  金羿點頭道:「是的……好強大的靈力。」 

  壽星抬頭仰望後山,淡淡道:「此峰名曰『天帝峰』,峰頂之上,設有『君臨台』,乃是上古之時天帝顓頊召集群神之處,我這三星堆陣法乃是天帝峰護山神陣,九天神仙以下的人,在不知其出陣之法的情況下,絕難逃出升天。」 

  「哦!」金羿心中一稟,早知這陣法以厲害,今番聽來卻也是心中一陣膽寒。 

  「先不說這些了,小友,你記好我等三人步伐,自然可以進出自如,勿須擔心。」祿星見他臉色,知其所想,淺淺笑道。 

  「先不說這些,小友原來是客,若不嫌棄,請移駕舍下,吾等兄弟三人,也好盡到地主之宜。」福星棋局得破,心情暢快,當先拉金羿快步前行。 

  三人一路行來,步入三星堆,徐徐入得這古色古香、棋味濃郁的廳堂,各自分主客坐下,片刻過後,便有童兒備得仙茶,拿來玉果瓊芝,以備四人食用。 

  壽星乃是三星之長,此三星堆第一當家,只見他細細品了一口仙茶,摘下一枚朱果,細嚼慢咽起來。 

  半響,他笑容在起,道:「金羿小友,我這玉香茶還合你口味吧。」 

  「妙極!妙極!」金羿贊道,這三星卻是極懂養生之道,這仙茶聞之芳香奇濃,醉人心神;飲之清甜四溢,回味無窮,當是妙極。 

  「這就好,這就好,不知小友來我蓬萊,尋我等三人,更不惜拿自己命運來做賭注,也要攪亂吾等棋局究竟為何?」壽星臉上笑意更甚,眼皮微合,猛然張開,綻放出道道精芒。 

  「這……」金羿大驚,這姜還是老的辣,自己原本以為故作高深,不易被人察覺,卻不知還是被壽星給點了出來。 

  「小友,到底是何事困擾,不妨直說。」福星了解自己大哥的性子,向來不喜別人遮遮掩掩的,加之他對這方才雖說是運氣使然破去棋局的小子感覺頗好,急忙出言提醒。 

  「哎,小子既然被仙翁識破,也不再隱瞞,事情是這樣的……」當下金羿將祖洲邂逅金童以及他臨終遺憾一一為三人道了出來。 

  「這事就是這樣,小子我曾經在金童前輩墳前立誓,就要儘力完全,是以先前才故意隱瞞三位仙翁,還請海涵。」金羿站直身子,沖三人拱了拱手,以示歉意。 

  「嗯,小友赤膽熱心,老朽三人望塵莫及,可如今百花丫頭已經不在蓬萊……」壽星仰頭望向九天蒼穹,嘆息一聲,似乎陷入了回憶…… 

  「小友,你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打聽百花丫頭的下落,若我等兄弟不告訴你,估計你小子多半也不會就此離去。也罷,反正我等先前答應過了,遂你一樁心愿,再沖著小友這份熱心,老道三人認栽,老三,你就把百花丫頭的下落告知小友吧。」壽星回過神來,吩咐祿星。 

  「是,大哥!」祿星輕點了點頭,繼而嘆道:「金羿小友,我告訴你,百花丫頭不在蓬萊,也不在仙界之中!」 

  「啊!這怎麼回事,那她去哪兒了?」金羿腦袋懵得一聲震響,隱隱猜到了百花仙子可能出事了。 

  「小友,我問你一是事?」福星輕輕拿起法寶如意,敲打著手背,面色卻是極為無奈。 

  「仙翁請問?」金羿有些不解,為何福星要岔開話題,問起這話來。 

  「人分早中晚三時,花開春夏秋冬四季,不知對否?」福星淺淺一笑,笑問道。 

  「是的!人早而起,中而歸,晚而息;花分四季,季季不同,不知仙翁何以問此?」金羿據時答道。 

  「小友,有所不知,百花丫頭不在仙界的根源就要從這花開四節而起。」祿星接過話語,慢慢道出了事的根源。 

  十年前,昊天金闕玉皇大天尊兩億零八十八萬零三百歲壽誕(玉帝自幼修持苦歷過—千五百五十劫,每劫有十二萬九千六百年,方成就昊天至尊,仙凡皆尊。),恰逢此時又是齊天大聖大鬧天宮受壓五指山二百五十載之後,仙界實力完全恢復,四海昇平之際。原本向來在這一方極為低調的玉帝天尊,卻也不知是什麼原因,突然來了興緻,四發凌霄金帖,大辦凌霄盛宴。」 

  「玉帝天尊在仙佛鬼三界,地位之高,並駕於佛界大日如來,僅次與五大大尊,是以他這一辦壽誕,三界群雄齊至今,鬼界地藏菩薩、十殿閻羅;佛界大日如來、三千佛陀;仙界下界四方帝君、鎮元大仙等等,齊齊祝賀。而我等兄弟三人自然也是收到了金帖,帶著百花仙子一併前去,畢竟百花丫頭早在瑤池聖母蟠桃會上便是技驚三界的紅人了。」 

  「而這一去卻害得百花丫頭,再也沒有回過蓬萊,早知會是這樣,我等就不該帶她前去。」祿星說道這裡,面色慘淡,顯然是深深的自責。 

  他嘆了嘆氣,接著道:「當年百花丫頭於凌霄寶殿之上,依舊是獻舞一出,圓喉笙歌一曲,雖只是一曲淡舞,既無百花助陣,也無百鳥、百鳥助興,但百花丫頭依舊成為了這場壽宴之上,最為耀眼、最為璀璨的麗人,仙佛鬼三界群雄再次為她起身鼓掌、玉帝高興之下,竟然當場賜了她一粒太上丹君煉製的仙丹。」 

  祿星說道這裡,呼吸已有些紊亂,想來心中有種氣憤,金羿看在眼裡,知道這問題想來就出在這裡。 

  果然,只在祿星穩了一下情緒,繼續道:「在百花丫頭、嫦娥仙子、廣寒仙子升仙之前,這仙界第一仙女,本是那土皇地祇天尊座下二十八宿位列第五的心月狐,後來嫦娥仙子飛升、廣寒仙子渡劫、百花丫頭成仙,將這原本仙界第一仙女給排擠到了第四位。」 

  「嫦娥鬱鬱寡歡,不喜與人多言,終日蝸居廣寒宮中,於玉兔為伴,絕不出戶半步,十足的冷美人;廣寒仙子也與嫦娥一般,居於廣寒宮,與嫦娥比鄰,只是一味的沉浸與修鍊之中,很少離開廣寒宮半步,這兩人在三界之中知之者甚少,倒也是對心月狐構不成什麼影響。」 

  「而百花丫頭,接連在蟠桃會、凌霄宴上的顯露身手,早已讓心月狐妒意橫生,恰在此時百花丫頭獻藝完成之時,心月狐出列向玉帝提議,玉帝壽辰理應百花齊放,覲見朝拜,以示對帝君尊崇。」 

  「她這一提議,本是無可厚非,頓時受到群仙響應,三界之人,也是懷念昔年那出勝景,是以也是紛紛要求百花再來一出,百花百獸百鳥賀壽舞。」 

  「可是百花丫頭,卻是拒絕了,原因就是花開四季。花開放均有時節,違時開放會受到各界懲罰,玉皇陛下壽辰之時,乃是秋風盡掃落葉,臘梅仍未吐苞的深秋時分。」 

  「當時場景我至今還清晰記得,帝君那尷尬表情,心月狐滿眼的恨意,賀壽誕群雄的驚訝,我等兄弟三人急忙出列為百花求情,因為,我知道帝君的顏面是不容駁斥的,我等再不出馬,百花丫頭估計仙籍不保。」 

  「還好,此時西王母出言勸慰,說百花丫頭話在理。後來王母娘娘、瑤池聖母、東華帝君、五老帝君也是出言相勸,這才平息這事。」 

  「但那場凌霄壽宴,經此一鬧,氣氛全無,原本欲開三日的壽宴,僅僅只辦了一日,便早早散去,我等三人更是一味的責備百花丫頭,告知她闖了大禍。可是那丫頭也是個牛脾氣,一旦認定的事絕不會改,我等也是沒轍。」 

  「好在這時,西王母、瑤池聖母兩位仙長齊齊過來,安慰我等三人,叫我等無須擔心。後來,西王母為了保護百花丫頭,更是收下了百花丫頭,將她安置在西王母在中仙界的別院——花藥宮中,因為這花藥宮中收集許多仙界名花,百花丫頭又是此中好手,自身也願意幫助西王母照顧這宮中百花百草,無獨有偶,這花藥宮比鄰廣寒宮、同時也與心月狐所居心月宮挨得極近。」 

  「啊……仙界四大美女嫦娥、廣寒、百花、心月狐,居然成了鄰居!」金羿心中微微一愣,當他聽到嫦娥之時,有是一股莫名的熟悉,只是這感覺比之以前強烈不知多少,但卻又是抓之不住。 

  「這樣一晃便過了七年,七年內,百花丫頭寸步不離花藥宮,盡心儘力將百花百草打點極為妥當,深受西王母喜愛,親授了她不少仙法。」 

  「正所謂:『無風不起浪,有水才行舟!』百花丫頭越是得寵,心月狐越是痛恨,恰逢人間時值西漢王朝中興之期,天下安定,漢朝王室內部劉氏家族就上演了一出連環奪權慘劇,先是呂后專權,殺害忠良;后是竇后聽政,排除竇家之外的異己,再是武帝時的巫蠱之禍,最後到了人祭、人殉,死傷無數,有違天理,惹的天地色變色、七界震怒。玉帝欽點心月狐下凡擾亂漢室江山,心宿心月狐下界成為一代女後漢宮趙飛燕!」 

  祿星娓娓道來,金羿聽在耳里,猶如置身其中,驚駭無以倫比,這些事想來在仙界之中卻也是一個秘密,今番三星卻毫無保留的說與自己聽,想來也是信得過自己。 

  「心月狐下凡之後偶然醉酒後回憶起前事,遂在臘月寒冬之時唆使帝王喝令百花齊放,臘梅仙子歸報人間帝王聖旨,恰在這時百花丫頭閉關修鍊王母仙法,不見外人,百花無法,群仙無主,只好奉人間帝王之旨百花齊放,百花之首牡丹知道前情往因,拒絕開花,被心月狐充軍太原!」 

  「此間事發,五界震撼,天道輪劫,玉帝發現百花不合時節開放,遂懲處眾仙子,連同百花之主與百花仙子一同打入凡間受輪迴之苦重修仙道……」 

  「哎,小友,百花丫頭轉世人界已有千多年,到如今都還未曾回歸仙界,我等兄弟得知此事,也曾放下那珍瓏棋局上天向玉帝陛下求情,可是陛下當初也曾被這丫頭當眾拂逆,顏面無光,這次顯然是動了真怒,是以無論我等怎樣勸說也是無效。」 

  「哎……,那照仙翁這麼說,那金羿要尋找百花仙子不知要道何年何月……」金羿嘆息一聲,百花仙子轉世為人,而自己卻在仙界,這仙凡兩隔,別說找人,就是下凡都是困難至極。 

  「是的……只有等她重歸仙界,或者是小友你修為達到九天神仙之境,跳出七界外,不在五界中,親自進人界去找。」福星攬須嘆道。 

  「嗯……」金羿苦笑道,等百花仙子重歸仙界不知要何年何月,自己要想達到九天神仙之境,也是遙不可及,況且即便是自己達到了,下得人界,茫茫人海,又從何處尋起,何人又是轉世百花仙子,況且幾番轉世相貌皆會改變,要找她有從何說起。 

  金童前輩,看來你的遺願,還得等一段時間了,天意如此,晚輩也是無法抗拒,我只有這樣的一個料子,本事有限,你在天之靈,也別怨我,我已經儘力了,油然失望。 

  「金羿小友,我這裡有一個法子,你可以查到百花丫頭在人界的下落!」方才一直沉思的壽星,忽然開口道。 

  「什麼法子,還請仙翁明示?」金羿陡然一陣,既然有了方法,那就不愁找不到百花仙子了。 

  「鬼界輪迴城中有十殿閻羅,殿內有鬼界十位君王,其中有一王名曰轉輪王,其手中神器輪迴盤,能觀凡人之前世今生,若不差錯,當可查到百花丫頭轉世下落。」壽星道。 

  「恩,輪轉王居於鬼界,我若去需要怎樣方可?」金羿心中一喜,重新燃起了希望。 

  「鬼界,隸屬仙界,位於仙界西邊,若想通過仙鬼結界,達到大羅金仙即可。」壽星呵呵笑道。 

  「……」 

  大羅金仙,金羿懵然,說了等於沒有,不過總比達到九天神仙才能下界好些,但復又一想,即便是查到了百花仙子轉世行蹤,我若要下界去尋,還不是要九天神仙才行,想到這裡,金羿除了無奈還是失望,除了失望就是無奈…… 

  扶桑。在東海之中,生洲之東,瀛洲之東南,蓬萊之西南,地方千里,太帝官,太真東王父所治處。地多林木,葉皆如桑,故名扶桑,有名桑島。 

  東海海面,海濤拍打著島岸,發出陣陣錚箜之聲,悅耳清脆;天空之處,雲起雲收,湛藍一片,一望無垠,扶桑島上,桑林輕搖,桑濤陣陣,青綠無邊,滿是春意。 

  一朵紫色祥雲,悄然劃過天際,向著這扶桑仙島徐徐接近。祥雲上頭,身著青衣的高大少年,俯視著扶桑仙島,眼中滿是惆悵。 

  百花已轉世為人,若要尋她去拜祭金童,談何容易,世事變幻,如浮雲蒼狗,誰人可料,估計也只有那些成就天上無極大圓滿的大尊之人,才能定奪這此間變幻之事。 

  原先的熾熱的心,猶如被澆了一盆零下二百七十五度的水一般,倏然冰冷。失望之餘,他選擇了經扶桑島,在到生州,轉向南海的旅程,不願再回瀛洲,生怕被東華、柯蘭兩人問及此事,圖增惆悵、無奈。 

  目視這扶桑仙島,方圓千里,一碧如斯,盎然綠意,滿布其島,方才的惆悵,蕩然全掃,心中自我安慰,來日方長,只要有心,就沒有達不成的心愿,九天神仙又怎樣,只是遲早的事,只是這遲早,不知遲是幾合,早又是幾載。 

  接連駕雲,金羿也有些倦意,加之這座仙島之上,一股股強烈的熟悉感覺,無形地吸引著自己,當下甩去心中不快,按下雲頭,降在那茫茫桑海之間,綠葉重重,瞬間便將金羿埋在其中,終歸不現。 

  「呼!這是哪裡,為何有這般熟悉的感覺?」金羿喃喃自語,撫摸這裡一根根高達百丈、木質堅硬的扶桑巨木,一股熟悉至極的感覺,再次浮現在他心裡,依稀曾經的夢境之中彷彿來過此處,只是那腦海之中的只是桑樹,高不過丈余,並無這裡這扶桑木一般鼎立參天。 

  然而金羿卻並不知曉,扶桑木幼苗之時,其形似桑,高不及兩米,木質稀疏如桑樹,這樣高達百丈有餘的扶桑木,乃是經過千萬年的成長才能形成的。 

  只是這種熟悉的感覺猶如那發瘋的野牛一般,瘋狂的撞擊著金羿的識海,腦海之中陣陣暈痛傳來,險些讓金羿暴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這是怎麼了,不就是有點熟悉嗎?為何會有這般強烈的感覺,細細一想,卻也是想不起來,不想了,不想了,把頭都弄大了。 

  正當金羿為了這感覺而瘋狂回想大感頭痛之時,他左手臂上,浩天神鐲內,古樸的青光瑩瑩閃爍,青光只是閃了一會,須臾之後,青光消失,金光再顯,猛然射出。 

  金光在金羿身前兩丈外,赫然止住去勢,一閃而末。金光消失之後,空地之上,赫然多出一隻高約兩米,長約一丈有餘的金色麒麟,正是很久未曾露面的金麟。 

  「金麟,你怎麼出來了?」金羿不去細想,頭痛便消,看見金麟自那浩天神鐲之中跑了出來,也是有些吃驚,出言問道。 

  金麟茫然看了一眼這四周扶桑,似乎在尋找什麼,金羿的問話,也不知道究竟聽見與否。 

  細細觀察了一陣,金麟似乎肯定了一般,微微點了點頭,輕聲道:「錯不了,當是這裡無疑。」 

  它話一說完,徑直邁動著四蹄前行,卻也不理金羿,只是毫不客氣的丟下一句話,「跟我來!」 

  金羿微微一愣,這金麟今天感覺有些奇怪,難不成也和自己一樣,對這地方有著特別的熟悉,想到這裡,不免有些吃驚,當下也不多說,仙元運轉,腳底生雲,追著金麟而去。 

  金麟雖是四蹄輕走,如閑庭散步一般,卻是快若疾風,金羿全力崔雲,也僅僅只是不落半拍,心中對這金麟一身修為自是佩服不已,看來這傢伙神獸初階、大羅金仙後期的實力,卻是不是吹的。 

  一人一獸,一路並肩而行,各有心事,均不發話,只是默默前行。眼角余處,兩邊扶桑木,飛速向後掠去,一路下來,倒也是數之不清,只是讓金羿感覺奇怪的是,這些扶桑木,越往前走,越是高大,此刻的扶桑木,竟然有近二百丈之高。 

  「到了!」 

  一人一獸,到了一株高達四百餘丈的扶桑木前,停住身形,金麟出言叫住金羿。 

  只見這株扶桑巨木,樹榦粗壯,估計要十五人方能合抱,桑葉繁茂,深紅色的桑果,累累而掛,遠勝這四周扶桑,想來當是扶桑樹王無疑。 

  「金麟,這裡是哪裡,你為何帶我到此處來?」金羿有些不解,看了看這扶桑,疑惑道。 

  「這裡,我有兩位故友,得見見才行。」金麟目光深沉,還是痴痴得看著那扶桑巨木。 

  「故友,這裡除了我等,就是這數之不清的扶桑樹,哪裡還有他人?」金羿更是一陣不解,細細靈識感應,卻也並沒有發生任何異常,難不成金麟也像我一樣瘋言瘋語的。 

  「有人,只是你感覺不到罷了。」金麟搖頭笑道,也不多看金羿一眼,嘴巴一起一合,好像是沖著那巨木扶桑樹傳音道。 

  「瘋了,一定是瘋了,這扶桑樹雖然奇特,但卻於其他樹桿毫無兩樣……」金羿心中更加肯定道,但他原本的還想多想幾句,譏諷話語,來嘲弄金麟一番,但卻被眼前奇景給驚詫回去。 

  只見方才還是一株死樹的扶桑巨木,在金麟傳音之後,竟然輕輕抖動起來,雖然還是未有任何特別的靈氣波動,但金羿卻知道,這株扶桑樹王絕非自己想像的那般簡單,至少說是修成仙靈之輩。 

  果不其然,巨木扶桑輕輕抖動之後,巨大的樹榦之上,赫然顯示出一張人形的臉廓來,臉廓之相,赫然是一名老者,花白的鬍鬚,面臉的皺紋,一一都在,只是雙眼緊閉,似乎還未睡醒一般。 

  半響后,那扶桑老者緩緩睜開雙眼,打了一個哈欠,似乎因被金麟吵醒,好像有些不高興一般,盯著金麟一陣猛看,金麟見這老者面容,顯然也極其高興,龍鬚上下擺舞,目光與那扶桑老者對視起來,硬是大眼瞪起了小眼。 

  「小麟兒,是你回來了嗎?」蒼老的聲音自那扶桑老者口中傳出,顯然還是有些不敢肯定。 

  「是的,桑大伯,小麟兒回來看你了。」金麟說道這裡,前肢屈膝,竟然對著扶桑老者半跪下去,顯然是施禮。 

  金羿微微一愣,這扶桑老者究竟是何人,竟然能讓金麟這樣心高氣傲的神獸屈膝相跪,想來並非一般草木仙靈可以比擬。 

  「哦,回來了就好,都這麼大了還哭鼻子,來來,讓大伯好好瞧瞧。」那扶桑老者笑道,笑聲過後,綠光輕掃,金麟身前,赫然多了一名身高不及五尺,身著綠袍,手拄拐杖,面容紅潤的八旬老者,看那面容,想來定是那扶桑老者無疑,只是他的五尺身高很難於這參天巨樹聯繫到一處來,畢竟這個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只見他伸手虛空一抬,金麟整個半跪的獸身就這麼憑空站直。金光一閃,方才金麟所站之處,赫然多出一位身著金色麗裝、頭戴金色霞冠的八尺少女,額上一塊方形金色鱗片,閃閃發光,身材之婀娜,肌膚之瑩白,比之龍族少女水玲瓏也不逞多讓,無形的柔媚之氣,落落的大方之息,高貴的典雅之容,也更勝水玲瓏十倍,當然,金麟現在的修為那不是水玲瓏能夠比擬的。 

  「哎呦,我的媽,這就是金麟幻化人形的樣子,簡直要人名啊,奶奶的,竟然是個絕色麗人,平時怎麼沒有認出來。麒麟麒麟,這雄為麒,雌為麟,它叫金麟,我早該想到了,真是笨。看來以後還是盡量不要這傢伙幻化成人,要不然,金羿我可沒得混了,估計成天都是被一大群仙人追著吧。」金羿心中大是驚喜,又是艷羨,暗暗唾道,錯愕之餘,感嘆自己果然是艷福不淺。 

  浩天神鐲之中,饕餮更是瞪大了眼睛,自己成天被自己稱為金麟大哥的神獸,居然是個女的,簡直是匪夷所思。 

  「小麟兒在桑大伯面前永遠是曾經那隻愛哭鼻子的小麟兒……」金裝少女抓著那五尺老者瘦弱的肩膀,來回晃動,竟然撒起嬌來,只是她八尺妖嬈,相較這老者五尺身軀來看,有些彆扭。 

  「好……好……沒枉當年我送你不少扶桑桑葚,這麼多年了,小麟兒還記得回來看看我這根老木頭,著實讓我欣慰啊。」五尺老者輕撫長須,微微笑道,顯然既是高興。 

  「只是事情發生得太多,小麟兒忙不過來,就一直沒時間來看你老人家。」金麟嬌聲道。 

  「小丫頭,你修為是進展了不少,只是你那渾身的傷口是怎麼回事?」那老者眼尖,自先前出來時,便看到了金麟身上的傷痕。 

  「事情是這樣的……」 

  「是不是被這人給害的……」 

  金麟正待解釋,那老者轉頭看了一眼此刻正有些發獃的金羿,厲聲喝道,話未說完,全身綠色仙元鼓舞,頃刻之間那五尺老者所爆發的強悍氣勢,陡然便將金羿周身經脈、各處大穴,甚至元嬰給盡數封住,整個人絲毫動彈不得,就這麼傻傻得立在那裡一動不動。 

  只是此時那方才還在感嘆自己艷福不淺的金羿,從那老者喝聲之中醒來,還未弄清怎麼回事,便成了這活活一具雕像,傻愣愣的站著,唯有兩隻眼睛眨巴著,可憐巴巴得望著金麟,一副滿腹委屈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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