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醫仙華佗,妙藥奇效
第174章:醫仙華佗,妙藥奇效
「三位仙友,還請留步。」又是一道聲音響起,聲音恭敬,語氣客氣至極,想來並非是那追價之人。
金羿三人回身望去,只見那回春仙藥坊中徐徐步出兩人,左邊那人七尺身材,肩寬體胖,若半百老者,面色紅潤,身著朱玉鑲嵌的白色仙服,盈盈的怪異仙氣徐徐蒸騰而出,這仙氣雖是怪異但金羿卻極為熟悉,卜一感應,心下一驚,那華服之上所散發出的仙氣,正是那龍之仙氣,看來這男子定然是高貴之人,若是不然,又豈能身著這由珍惜龍皮所做的華服。
右邊那人身著平民布衫,其像若六旬老者,但面若壯年,鶴髮童顏,肩上背負著一個小小的布包,濃濃地藥草香味自那人身上傳出,想來這人當屬醫者一類。
金羿三人微微一愣,不明白這樣的兩人何以叫住自己三人,聽那語氣又不是來者不善之人,饒是金羿絕頂聰明,柯蘭老於世故,也是猜之不透,但唯一能夠肯定的一點就是與先前那隻滅魔茯苓草芝脫不了干係。
「不知兩位仙友挽留我等三人,所為何事?」金羿抱拳以禮,謙聲說道。
「呵呵,仙友切莫誤會,我等想請仙友前往坊內後堂一敘,還請仙友賞臉,嘯雲不勝感激?」那身著白色龍皮仙服的貴人呵呵一笑,道明了留住三人的來意。
若是換做認識水玲瓏之前,金羿或許還是滿口答應這人的盛意邀請,但在認識水玲瓏,尤其是在知曉龍族悲慘遭遇的時候,金羿對這眼前身穿白色龍皮仙服的半百胖子殊無好感,面無表情道:「這位仙友,我等三人還有要事在身,實在沒有時間,恕不奉陪。」
金羿話一說完,回頭對柯蘭、紀靈兩人點頭道:「我們走吧。」
柯蘭沖兩人拱了拱手,與金羿、紀靈兩人共同前行,心中一陣納悶,為何金羿今番會有這番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這與他平素的為人,實在是不相吻合。
「哈哈哈哈,我說臭老錢,今番你吃癟了吧,好久都沒見到你這般糗樣了,今番實來大快我心。」那身著布衣的六旬仙者見夥伴的糗樣忍不住哈哈笑道。
「哎,元化兄,這長江後浪推前浪,保不準多少年後,我們這些都是過時了,看來嘯雲我沒這麼大的魅力留住這三位仙友,得看你的了。」那自稱嘯雲的龍服仙者嘆息道。
那老者微微一笑,口中稱是,同一時間,金羿耳畔響起了那布衫仙者的話:「小哥,若想祛除心魔,還請小哥務必移駕回春內堂。」
金羿猛然一震,回頭看了一眼此刻正看著自己,面色含笑的兩人,出乎紀靈、柯蘭意料之中,反折回去。
……
回春仙藥坊,內堂。
金羿三人正經未作,面有惑色,與上首兩人對視不語,似乎在猜測著對方留住自己三人的目的。
「哈哈哈哈,三位小友,切莫如此拘謹,我來為你介紹一下,這位便是回春仙藥坊東家——錢嘯雲,至於在下姓華單名佗,字元化。」那身著布衫的老者指了指那左首夥伴,又指了指自己,向三人介紹起來。
「回春仙藥坊東家……,醫仙華佗!」柯蘭先是受寵若驚,不明白自己三人何以招惹到這回春仙藥坊內天字第一號人物,再一聽說這身著布衫的仙者竟然就是那下仙界兩大醫仙之一的華佗,這更是遠遠出乎其意料之外。
前者倒還不說,這偌大的一個回春仙藥坊便是最好的說明,至於這後者則是如閑雲野鶴,飄渺不定的人物,卻大大出乎眾人意料之外,這兩人看來關係非淺,怪不得這回春仙藥坊發展這番強勢,想來有醫仙華佗的支持,不強也不行啊。
「你……就是四百年前人界名醫華佗!」金羿大呼道,他乃是人界修道之人,雖比不上那些學醫之人那般對華佗這樣熟悉,但這華佗大名還是知曉的。
「喔,四百年前,人界,哈哈哈哈,讓小哥見笑了,當年我只是修為達到瓶頸,無法再得突破,才閉關修鍊,元神離體進入人界兵荒馬亂的三國戰亂時期,藉此機會濟世救人,後來功德圓滿,境界突破,才得意借曹孟德之手,再次讓元神回歸下仙界,卻不料事隔多年,居然有仙友竟然知曉區區小名,實乃在下之幸也。」華佗面色謙遜,不溫不火道。
「仙長當年雖是為了突破修為瓶頸而元神下凡歷練,但仙長歧黃妙手,蓋世醫術,解萬民於水火之中的崇高氣節至今還是被人津津樂道,想來即便是千年萬年之後,萬代子孫中,仙長大名也絕不敢苟忘!」金羿拳拳而道,他對華佗的事迹絕多是從尉遲恭口中聽來,但零星半點也使他對這位絕代醫仙充滿了敬佩之情。
「小友,你太客氣了,華佗如此,其實也有自己目的……」華佗老臉微微一紅,想不到自己當初元神下凡歷練的順手之舉,卻是如此受人尊敬,金羿如此直言讚譽倒使得他童顏般的臉更加鮮紅起來。
「是啊,小友切莫被這廝給騙了,奶奶的,這廝忒可惡,當初他叫我替他把五個月,說是自己悟出了一門新的仙藥培育之法,說要閉關參詳,結果卻私自元神出竅下凡歷練去了,你說這人可不可惡?」錢嘯雲沒好氣的沖著金羿三人抱怨起來。
「這……」金羿、柯蘭對望一眼,想不到這回春仙藥坊的東家,居然對自己這三人揭起華佗的短處來,雖說這回春仙藥坊東家乃是華佗好友,但金羿每每看到他身上那件龍皮仙服心中便不是滋味。
「臭老錢,俺什麼時候騙你了,俺當初雖是元神出竅下人界去歷練去了,但也是去為了尋找那新的仙藥培育之法,要不然這三位小友方才買去你的茯苓芝你這怎會有?」華佗笑道。
金羿三人微微一愣,想不到自己方才所買的茯苓芝卻是這華佗所嫁接,看來他們兩人留住自己的多半也與這茯苓芝脫不了干係。
「敢問金羿仙友,可是那熟知藥理之人?」華佗笑問道。
「半點未知。」金羿如實相告。
「那方才選那祛除心魔之物時,為何獨獨選中這茯苓芝,而不去選仲景兄所煉製的驅魔神仙,即便是這回春仙藥坊內也沒有知曉這茯苓芝乃是我所種植的。」華佗面有失望之色,想來金羿並非是精通醫典之人,但還是忍不住繼續相問。
「這個我純粹運氣,實乃在此之前,我便見識過這茯苓芝,只是當年我所見的乃是滅魔茯苓草芝,與華仙長的茯苓芝有少許差距,若非如此,今番又豈能獨獨相中於它。」金羿見那華佗如此之相,便知其心,是以如此答道。
大凡之人均有所追求,仙人也不例外,好比這眼前華佗,在下仙界位列兩大醫仙之一,想來一身醫術早已爐火純青,然而這學海無涯,大道無邊,他如此套問金羿也是為了追求醫術的精進,但金羿對醫術卻是一片空白,是以如此回答也是為了不讓華佗失望而已。
果不其然,那華佗聽金羿如此一說,頓時眼放金芒,樂道:「不知金羿仙友,在何處見過那味草藥,又是何人所種?」華佗心下大驚,原本以為這茯苓芝本是自家獨創,今番聽金羿所言,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心中那股高興興奮,更是無疑倫比。
「前不久,就在這下仙界玄洲之上,九天懸河之畔,那自稱神農的大仙手中。」金羿從那饕餮口中知曉神農乃是上仙界火雲三聖皇之一,居於火雲洞中,但以自己現在的修為估計連中仙界也去不了,更別說上仙界了,還好那三皇性喜雲遊,七界皆去,如神龍一般,見首不見尾,也只有撒謊以對,雖說自己平素不屑如此,但今番身處仙界,不比當初人界,總不能把饕餮給都出來吧。
「哦,原來如此,想不到金羿仙友竟然能見得神農聖皇金面,怪不得能識得這茯苓芝了……」華佗搖頭苦笑,想來他也是曾經多番想拜會神農,估計都是仙緣不佳,而未曾見面。想想也是,到他這級別的醫仙,除了那嘗盡七界百草的神農聖皇外,估計就算是天庭御醫扁鵲也不見得醫術方面能超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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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蘭山,位於東嶽城西北三十里處,此山地勢險峻,奇峰突起,巨石比比皆是,在這四萬里瀛洲算不得什麼仙山腹地。
但這樣的地方卻依舊有仙人居住,那便是紀靈一家三口。
無名石洞內。
五條人影在微弱的下品明珠光線映照之下,齊齊倒映再石壁之上,只見這五條人影之中,有的來回走動,有的輕微顫抖,有的則更一動不動,似乎在斟酌著什麼。
紀長庚、紀靈父母默默注視著眼前的石床,因為石床之上有著他們父女倆生命中最為至親的人兒。
妻子!
娘親!
石床之上,一位面含淡淡微笑的白衣女子靜靜躺立,唯有胸脯之處上下起伏,證明這女子還在呼吸,一張與紀靈有六分相似的俏臉之上滿是憔悴,顯然他已經是被心魔折騰多時,正因為在這樣的時刻,自己夫君的不離不棄,才使得她有了繼續和心魔抗爭的決心。
金羿站立石床之前,默然無語,回憶起先前卜一入洞之時,那紀長庚慘白如金紙的面容,幾近乾涸的仙靈元嬰,險些耽擱進去的一條老命,就連走路也成問題,更別說騰雲駕霧了。
然而即便是如此,他卻依舊堅持要看親眼看著華佗醫仙將自己妻子的心魔,用仙藥祛除才甘心自各去服用華佗所贈仙藥恢復,如此良苦用心,實乃讓人肅然起敬。
世間情,難相許,今生唯君長相依;
世間情,終不予,此生攜手不棄離!
或許這便是這眼前微微顫抖的男子,對那被眾人封去全身經脈與仙元,而靜靜躺立在石床之上的女子,那份摯愛之情吧?
滅魔茯苓草芝早已在華佗妙法醫術之下,碾成黑、白、金三色的仙靈汁水,灌入紀靈母親口中,根根金色仙針扎在其嬌軀各處要穴之上,在淡淡珠光之下,閃爍出名燦燦的亮光。而眾人現今唯一能做的便是等,等著這藥效的發作以及那心魔最後的反撲。畢竟這心魔在她體內,甚至識海內都已盤踞如此之久,再加上對一些滅魔仙藥有了抗性,估計早已發生了變異,若想讓紀靈娘親完好無損,那還要多下一些功夫。
滅魔茯苓草芝雖說華佗傾力栽培,但華佗終非神農,能否成功還是未知之數,這也是華佗得知此中原由之後為何一定要親自來此助陣的原因,畢竟醫仙也是有顧及的,這其一便是出於醫者父母心的關懷而放心不下,這其二便是怕是壞了自己名頭,砸了自己招牌。
「啊……」
猛然石床之上,那身著白衣的女子慘叫一聲,玉頸急搖,先前淡淡的微笑全然消失不見,原本如玉的嬌顏美貌,竟然變得猙獰起來,想來若非眾人早早制住了她的經脈、封住了她一身仙元修為,這個時候估計這石洞恐怕多半已被被她弄得早已垮塌。
於此同時這白衣女子身上微微散發出白、黑、金三色相間的光芒,三色光幕每每交錯之間便形成一道相稱的光幕,如水銀傾瀉一般,魔界滅魔法力,仙界浩大正氣,佛界慈悲善力,一一演化出來,當是那滅魔茯苓草芝發生了滅魔奇效,如此同時具有三界靈力的仙藥奇珍估計也只有仙佛魔三界交接之地方能生成。
「眾位仙友,滅魔茯苓草芝已開始發生神效,能否消滅心魔片刻便知,大家先準備一下,以便萬無一失。」華佗輕聲吩咐道,但目光卻未曾離開床上女子半刻,眉頭微皺。
一時之間,洞內原本沉鬱的氣氛陡然變得更加緊張起來,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啊……」
紀靈娘親慘叫聲再次響起,此刻這慘叫之聲來的比之先前更為猛烈,一一震撼著在場眾人的心神,尤其是那不知是因激動還是恐懼而顫抖的紀長庚父女。
「華前輩,這是怎麼回事?」金羿眉頭微皺,想來這紀靈母親在服用那滅魔茯苓草芝后,效果卻並沒有想象的那般順意,瞧著那位於三色光幕之中的那面容已經扭曲的女子,金羿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
「紀仙友,看來這心魔並非是貴夫人懷孕渡劫之時才有的,估計在她胎盤初成的時候便已侵蝕到了她靈識之中去了,早已根深蒂固,我一直在納悶,當初結合你仙元與鎮魔仙草至少有七成把握將這心魔幫尊夫人除去,今番看來卻是錯不了,想來這心魔定是這下仙界心魔之中千里有一的……孕……育……心……魔。」華佗面色凝重,沉聲而道,看來此事非同小可。
「華醫仙,紀某求人巧施岐黃聖手,救我愛妻賤命一條。」紀長庚話一說完,整個人『撲通』跪倒在地,竟然向華佗磕起頭來,凡人男子膝下尚有千金,這堂堂仙界偉丈夫膝下不知又有多少黃金仙玉?他身畔原先攙扶著他的紀靈,見其父尚且如此,當下也不多言,徐徐下拜。
「快快請起,治病救人,乃是我岐黃之人,應盡之責,今番即便是你我素不相識是,我也不會袖手旁觀,更何況這心魔侵擾之人乃是靈兒之母。」華佗隨手一扶,一股無形仙力發出,頓時將其父女二人穩穩扶直。
「如此,就有勞華醫仙了。」紀長庚恭聲道,瞟眼看了一眼愛女,復又繼續看向那石床之上,那面色積極痛苦,而又死死陷入昏迷之中的愛人。
華佗目光緊緊盯著那石床之上,頻頻閃爍的三色光芒,時而黑光大盛,時而白光閃閃,時而金光耀眼,三色交疊,來回變換,變換時間或長或短,交疊對象也是無所根據,毫無周期規律可言,凌亂一片。
伴隨著那三色光芒的每次變化,三色光屏的雜陳凌亂,金羿華佗面色時而欣喜,時而驚詫,時而憂慮,時而困惑,交錯變換,也如那三色光幕一般,錯綜複雜。
「滅魔茯苓草芝雖說是神效無比,但畢竟是我剛剛培育出來不久,不能和神農聖皇相提並論,若要今番徹底祛除這難纏狡詐的孕育心魔,看來還得多下一些功夫。」華佗喃喃自語。
「華前輩,你需要我等做什麼,請儘管吩咐!」金羿抱拳,主動向華佗請纓。
「是啊,華前輩,你儘管吩咐吧!」柯蘭高聲符合道。
「好的,今番唯有用青囊奇術,方可保證將那心魔祛除,但前提是……」華佗說道這裡微微一頓,卻無半點下文。
「前輩,但說無妨,無需隱晦。」金羿見他如此,直言而問。
「這樣的,我施展青囊奇術之時需要一人為我護法,這一點柯蘭已經足夠,但還必須多一人的相助方可,紀仙友仙元幾近枯竭,他是幫不上我的,靈兒只有修道者大乘期修為,是想幫也是無法,而這裡唯一能夠幫上我的便是你——金羿!」華佗瞧了一眼金羿,語氣極其嚴肅道。
「但請吩咐!」金羿想也不想,徑直答道。
「金羿,你且不忙,這個孕育心魔乃是自身而成,遠非天劫之時的天魔威力可比,當初這心魔初成,估計蟄伏得緊,等到臨盆之時,心神防禦最差之時,一舉進軍識海,當真是狡猾至極,若我猜的沒錯,估計現今紀夫人識海之中已有半數,甚至半數以上估計都是被心魔所吞噬,若非鎮魔仙草以及紀仙友仙元相助,可能紀夫人早已由仙入魔了。」華佗話完,沉吟一陣。
半響之後,開口道:「我那青囊術乃是針對這心魔一類的獨家仙法,乃是四百多年前偶然有感而創,顧名思義,青囊困魔乃是通過這類奇術,由心神之力在別人識海之中幻化出一隻青色皮囊,這青色皮囊本非事物,但針對這心魔一類卻是極其有效,但這青囊生成之前,必須得有人用靈識沁入其人識海之中,將那心魔引開,如此一來,便可以施展這道仙術。但那化身誘餌之人,則是有極大危險,一個弄不好便會被心魔將起靈識吞噬,淪為活死人。」華佗長嘆一聲,將這其中原由一一道出。
「啊……」紀靈父女聽那華佗一說,頓時大驚,這樣一來那金羿豈不是……,紀靈更是心中痛苦不堪,早知道這樣乾脆就不答應金羿前來幫自己了,若是這樣將金羿也給搭了進去,按如何是好,但心中卻不免希望金羿能夠相助華佗,若是這樣那母親至少有得救,若是不然,則只有死路一條。
「金羿仙友,你自己考慮好了,不行也別勉強,相信紀伯父與靈兒也不會怪你的……」柯蘭拍了拍金羿肩膀,聽他語氣,竟有八成是勸金羿罷手,別把小命也給玩完了。
「不用考慮了,男兒大丈夫一言九鼎,說道做到,我既然答應過靈兒幫她實現希望,總不能就這麼拍拍屁股走人了事,別說這眼前的靈識有被吞噬的危險,就算是有元嬰泯滅之餘,我金羿也要頂住,開始吧,柯蘭,要是你護法出了問題,看我怎麼收拾你!」金羿坦坦笑道,朝柯蘭鼓了鼓眼,似有威脅之意,又沖著紀靈嘿嘿一笑,並無半點懼怕之色。
他此言一出,大出眾人意料之外,紀靈整個腦中轟然震響,眼中、腦中剎那之間全是這高大男子的影像,在這一刻甚至遮掩了那石床之上備受心魔折磨的母親,金羿原本的一個無心之舉,卻在這不知不覺之中打入這仙界少女的芳心。
「好,一言九鼎,是個男人,奶奶的,我柯蘭來仙界以來,從未佩服過人,金羿,你算是第一個。」柯蘭右手豎起大拇指,左手不斷的拍打著這傢伙寬厚的後背,其實他在這下仙界中壓根沒見過幾號人物,所見之人均是凡庸之輩,要不然怎麼也輪不上金羿排第一了。
「那我們開始吧!」華佗眼中滿是讚許,畢竟金羿如此豪情,雄姿英發比之雲長也不承多讓,慢步輕抬,上得石床之上,坐於紀靈母親左臉之畔,金羿緊隨其上,盤膝坐於其右臉之畔。
「金羿哥……」紀靈柔聲呼道。
「靈兒放心,曾經有位大神通的仙長為我測算過,說我金羿福緣深厚,艷福齊天,不會有事的。」金羿微微一笑,想起昔日五指山下孫悟空所說之言。
「開始,柯蘭你得留心一點。」華佗嚴肅吩咐道。
「兩位放心,包在我身上。」柯蘭拍著胸口,大聲保證。
「華前輩,我這裡有件低品仙器心夢鎖,是專門針對靈識類的限制仙器,不知有用與否?」金羿將當初袁天罡所贈的仙器心夢鎖。
「這仙器級別雖是不高,但有這仙器多少能夠限制那心魔一段時間,這樣我的青囊術又多了一絲希望。」華佗接過心夢鎖,微微灌入一些仙元,橫放於紀靈母親前額之上,雙眼微合,手中法訣捏動,嘴中輕言,小聲念道:「天尊地卑,陽奇陰偶。一共六宗,二七同道,三八為朋,四九為友,五十同途……」
金羿見華佗如此,也不再多言,心神鼓動,靈識托體而出,徑直進入紀靈母親識海之中,想來紀靈母親識海多半已被那孕育心魔所吞噬,金羿一路行來,恍若進入虛空之中,一片空白,唯有那三色滅魔靈氣交錯穿插,想來多少還是將這心魔給逼退了不少領域。事關緊急,危機重重,若不趕在華佗青囊生成之前,找到心魔,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驀然,眼前一亮,進入一片峰林聳峙的地域,金羿猛然一驚,這不是那紀蘭山一帶嗎,仰望天空,但見那三色滅魔彩光,自上而下,傾瀉而出,齊齊向著那山底石洞之處匯聚,而那石洞正是紀靈一家三口所居之地。
石洞口,兩位相貌相同的美貌女子,搖相對峙,默默不語,看那相貌,皆是紀靈母親的樣子,只是石洞口左邊那位身著白衣,面色慘敗,身體四周三色光幕光芒閃爍,凝結三層結界;右邊一位身著紅色如血艷裝,面色盈盈,笑意如花,如黛秋波,頻頻電閃,紅潤朱唇,遠勝硃砂,眉心之處,赫然一朵黑色的心形魔胎之記,瞧著那結界之中白衣女子,每有三色滅魔光芒接近之時,便從她手中打出一道無色氣勁將其盪開,不讓這些光芒靠近,忌憚之色,不由言表。
「哇哈哈哈哈,蘭靈,想不到你那窮光蛋老公居然有這個本事買到這樣厲害的仙藥,這仙藥之中,對我的作用,比之以前的不知強了多少倍。」那黑衣女子微微笑道,想來今番這滅魔茯苓草芝的藥效實在是大出她意料之外。
「心魔女,你修得猖狂,終有一天,你會滅在我識海之中。」蘭靈鎮定自若道,顯然是對自己愛人充滿了信心。
「嘿嘿,若是換在以前,我肯定早就被這滅魔靈力給收拾了,但我得以保命還得謝謝你那丈夫啊,要不是他先前用鎮魔仙草使我擁有少許抵抗之力外,更是不惜血本,將自己本命仙元輸入,意圖能加快我的消亡,但真是異想天開,適得其反,我乃是由你自身孕育出來的心魔,豈能與天劫心魔相提並論,我們這類心魔,除了能吸取寄主自身靈力外,還能吸取其它同類靈力,要不然我又豈能在這滅魔之力之下,如此逍遙自在,全拜你夫君恩賜。」心魔女說道此處,得意至極,忍不住縱聲狂笑起來。
「你……」三色滅魔光幕之中,蘭靈險些氣的暈死過去,當初自己臨盆,奇痛攻心,心神渙散之際,這心魔女便在這一時間攻克自己,起初那心魔女也僅僅只能與自己相持,但到後來,這心魔女卻越發的厲害,徑直吞噬了自己大半識海,將自己逼到了識海本源的紀蘭山域,前些時日,自己向來也不明白此中原由,今番聽他如此一說,才知其原因。不過復又想來,自己夫君夫君也是一番好意,只是不知這心魔乃是如此厲害之輩罷了。
「氣吧,氣吧,等這滅魔靈力消失你將會徹底為我所吞噬,反正你夫君仙元也快差不多了,你也沒有絲毫利用價值,哇哈哈哈哈……」心魔女朱唇大開,面容因狂笑而變得扭曲,心形魔胎急劇跳動,看上去邪異至極。
「魔女,受死……」正當這心魔女得意之時,暴喝之聲自兩人身後響起,宛若群山驚雷,回想不斷,洪亮遠傳。
與此同時,一道三色滅魔光槍自心魔女身後,猛然射來,其速之快,帶起重重眩光,肉眼全不可視,喝聲方斷,便已到那離那心魔女不過一丈之遙,恍若那憑空生出一般,駭人至極。
金羿身影浮現與半空之中,注視那滅魔光槍的急速射去,而心魔女卻是出乎其意料之外,毫不躲避,難不成這魔女僅僅只有這點實力不成?
正當金羿納悶之時,心魔女整個身影憑空消失在方才站立之處,滅魔光槍堪堪穿過,重重撞擊在那地面之上。
「轟!」
巨大轟鳴之聲響起,塵煙滾滾,亂石飛濺,方才心魔女所佔之處,赫然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坑窪,瞟眼一看,其深度不下十米,竟然見不了底。
金羿微微一稟,方才自己暗自蓄勁,雷霆一槍偷襲,竟然還是讓這心魔給躲了過去,當下絲毫不敢大意,收起心思,靈識狂掃四周空間,查詢這心魔蹤跡。
然而讓金羿吃驚的事卻是發生了,自己原本引以為傲的心神修鍊,在達到七羅上仙實力的修為加持之下,竟然絲毫查之不出這心魔的半點氣息,尤其可見這心魔之厲害,遠勝當初的涇河龍魂。
「哪裡來的臭小子,敢到姑奶奶地盤來撒野……」四周虛空之中同時響起方才心魔魔女的聲音,竟然分不出東西南北,孰真孰假。
「仙友,快請下來,這裡原本是我的識海,現在居多被這心魔魔女說控制,在這識海空間之內,除非彼此實力懸殊,要不然你是感應不到她的存在,快到這三色滅魔結界之內來。」下邊三色滅魔結界之內,蘭靈高聲提醒金羿。
「啊,原來這心魔厲害如斯……」心念想到此處,金羿為之一振,正欲飛身下去之時,頓時覺得身邊四周,巨力狂襲而來,其力道之大,絲毫不亞於錢剛,同時這一刻也印證了華佗所言,這孕育心魔的可怕之處。當下金羿沉住心神,五色元嬰,急速運轉,體內火屬仙元,如野火燎原一般,迅猛奔襲而出,彙集虛空之中,三色滅魔靈光,齊齊射向四面八方。
滅魔茯苓草芝畢竟來是回春仙藥坊內排名第一的伏魔仙藥,雖非神農親栽,但畢竟是仙醫華佗的親手釀造,其滅魔之效也是厲害非常。夾雜著三色滅魔靈光的火屬仙元一出,這心魔魔女急忙撤去攻擊,金羿頓覺一松,整個人俯身飛下,遁入那三色滅魔結界之中。
「伯母,我是靈兒朋友,你還好吧?」金羿瞧了一眼那面色憔悴無比的蘭靈,擔心問道。
「嗯,還好,謝謝小哥關心,外面情況還好吧?」蘭靈感激得看了金羿一眼,雖說不認識這眼前的少年,但她既然能道出這自己愛女的芳名,想來也不會有錯。
「都還好!」金羿嘆道,當下將外面之事一一道出,其中說道心酸之處,自然也是全然隱去,不讓這靈識本就微弱的她,過分分神。
「蘭靈,還有就是你這不知從哪裡蹦出來的小子,死到臨頭還有時間講這些,等這滅魔靈光一旦消失我看你們還拿什麼來抵禦我。」虛空之中一陣波盪,心魔女黑色身影顯現在這滅魔結界上空一里之處。
金羿兩人聽那心魔女如此一說,頓時一驚,向前望去,只見四周原本由滅魔苓芝藥效所構築的結界已然稀薄了許多,虛空之上,原本眾多的滅魔靈光已然去了大半,想來當是那藥效即將退去。
「心魔女,你休得猖狂,吃你金羿爺爺一鉤。」金羿二話不說,當下鼓舞仙元,自右手手心之處,徐徐生出一把氣狀吳鉤,衝出結界,飛身迎向那心魔魔女。
「小哥小心,若是不行,請速退回!」蘭靈驚聲道,想來金羿這如此一來,卻是大大出乎她意料之外。其實她不知曉金羿來此的母的,那是吸引這心魔的注意力,以便華佗好施展那青囊奇術,徹底將其除去。
「不自量力……」心魔魔女見金羿洶洶來勢,正眼也不瞧下,隨手畫出黑光,擊向金羿。
「嘭!」
黑光,青光兩相匯合,交織一處,於半空之處,生出一朵青黑蓮花。
見此情景,心魔微微笑,先前自己也查實到了這小子的靈識修為,估計在七羅上仙後期,與自己相當,極具威脅,但這識海之中,乃是自己的地盤,在這之內,乃是自己做主,方才也是全力一擊的黑光,希望可以將這臭小子給重創繼而除之。
「啊……」
驀然,出乎心魔預料之外,青黑交織的蓮花之心,猛然飛出一道青色人影,繼續向著自己筆直飛來,速度之快,比之方才還要快上一倍,頃刻便殺到了自己眼前,觀其相貌,當是金羿無疑。
只是此刻的金羿,滿臉傷痕,七竅之處,鮮血業已滲了出來,手中先前仙元幻化的吳鉤,早已不知去處,身上青衣此刻已經是一片破碎,自裂縫之處,條條傷痕雕刻在金羿古銅的膚色之上,別添一番威霸之色。
方才金羿化身青光,與心魔黑光交織,全身上下多處已然受傷,奇痛攻心,險些使其昏厥,若是心中緊守一線清明,以及那對這心魔鄙夷臉色的痛恨,使得他猛然一咬舌尖,強自鎮定,仙元狂飆,生生突破,直殺心魔。
見金羿如此驍勇,那心魔卻有些膽怯,目睹此景,微微一愣,隱跡躲藏也是慢了半拍,被金羿一把集中左臂,心魔整個身軀倒飛出去,重重撞入那群山之間。
「呼……」金羿吐了一口濁氣,調整一下內息,止住身體各大傷口的流血。
陡然,四周虛空之內,齊齊噴出烏黑如墨的觸鬚,觸鬚粗若手臂,其長無比,數目越積越多,無風狂舞起來,頃刻之間,金羿四周原本明朗的天空赫然變得漆黑起來。
「要糟,快閃!」金羿見那觸鬚一出,頓覺不妙,急忙飛身向上。
便在此時,觸鬚齊齊狂擺,絕大部分瘋狂向著金羿上空匯聚一處,盤根錯節起來,形成偌大的一包圍圈子,將金羿前進的路線死死堵住。小部分觸鬚,齊齊向纏繞過來,任金羿如何躲閃,就是追著不放。
「啊哈哈哈……臭小子,受死吧!」那心魔的狂笑,傳入金羿耳中,尋聲望去,金羿險些大驚,只見聲源之處,赫然是一張巨大美人臉龐,方圓不下一里,正是那心魔魔女,無數觸鬚圍繞這巨大的人面,急速舞動,正是那魔女頭髮。
那心魔魔女嘴唇一張,猛然沖金羿噴出一口巨風,於此同時觸鬚其上,向金羿籠罩而去。
金羿心中寒意更是,單是那心魔巨風,自己如今情況,也是有些接不下來,更別說四面八方齊齊而來的觸鬚,幾番閃躲之後,力有不殆,一束觸鬚自此悄然纏上,將其捲住,四周觸鬚接踵而來,只是瞬息之間,金羿金羿便成了一隻大粽子!
「天,華前輩,怎麼你還沒開始,吾命休矣!」身處萬發纏繞中的金羿,心中怨道,殊不知此刻現實之中華佗也是進入了青囊奇術的關鍵時刻!
現實之中,無名石洞內,石床之上。
金羿、華佗盤膝坐於蘭靈兩側,此刻金羿面若金紙,全身微微顫抖起來,兩額太陽穴處,鼻尖之上,汗珠嘩嘩直下,早已流出深深汗壑,已然浸濕他大片青衫。
華佗嘴唇微微發抖,張合速度越來越快,發語之聲,已由原來的字字清晰,逐漸快若挪揄,洞內另外三人再也聽不清楚。身體四周漸漸瀰漫出淡淡的光芒,衣衫鼓舞飄揚,長發飛舞,整個身軀憑空離床三寸有餘。
柯蘭、紀靈、紀長庚三人,屏住呼吸,目不轉得注視著金羿兩人,見此情景,知曉這定然是進入關鍵時刻,心中暗自祈禱,最大的希望還是金羿兩人能除去這心魔,若是不然,退而求其次,能全身而退也行。
「呔!去……」驀然華佗一聲大喝,雙手食中間兩指併攏,齊齊按向蘭靈兩處太陽穴位之處,三人望去,只見其手上一絲若有若無的青光,徐徐注入其腦海之處。
「唬……」華佗微微睜開雙眼,看了金羿一眼,臉色一警,催促道:「柯蘭,你趕快將剩下的那些滅魔苓芝汁水,給紀夫人服下,若是晚了,恐怕金羿有險。」
「哦!」柯蘭原本以為華佗醒來,定然是施展奇術成功,但聽他如此一說,當下也暫收心中喜悅,急忙將那汁水給蘭靈服下。
「華醫仙,難不成你的奇術……」紀靈見華佗臉色,不免對金羿有些擔心起來。
「沒,我的青囊奇術已經成功,但若要發生功效也還得等上片刻,方才觀金羿情形來看,估計他現在地位不容樂觀,若我沒猜錯,估計是受困於心魔。」華佗搖頭嘆道。
「那華醫仙,有什麼辦法可以……」紀長庚結巴道,畢竟若是因為救自己妻子而把金羿給搭了進去,那……
「沒有辦法,我方才施展青囊奇術,心神之力耗損極大,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前去幫他,汝等三人之中,只有柯蘭修為稍高,但要想進入紀夫人識海之中,幫上金羿,也決不可能,為今之計,能夠幫上金羿的只有這滅魔苓芝水以及我那青囊奇術,但這兩樣都需要一刻時間才能生效,希望金羿能夠聽過來。」華佗喃喃道。
紀靈雖然聽著華佗的解說,但目光自始至終也未離開金羿半刻,只覺四周再無他人,唯有那是石床之上此刻真瑟瑟發抖的,面若金紙的高大男子……
蘭靈識海之中,紀蘭山。
此刻漆黑一片,原先的明朗的天空已然不在,唯有那天空之中,巨大的美人頭顱正瘋狂得發出笑聲,其聲音之大,宛若驚雷,震撼著地面之上,三色滅魔結界之中的蘭靈內心。
巨大的髮絲根根狂舞,瞬間消散開來,只見那眾多髮絲之間,赫然有一團漆黑的粽子,這粽子正徐徐勒緊縮小,顯然是想將這粽子之中說包藏的東西碾為碎渣。
這由那心魔女黑髮包裹而成的粽子之中,金羿被緊緊束縛,全身上下絲毫動彈不得,只覺得被心魔女髮絲所纏繞之後,其力道之大,竟讓自己全身經脈受堵,仙元運轉不出,再強的法術也是施展不出,徒呼奈何。
同時,身上方才止血的傷口,收這強大的擠壓之後,復又裂開,鮮血浸濕出來,傷口之處猶如火燒,奇痛攻心,險些昏厥過去。
「咔嚓……」
肋骨斷裂的清脆響聲,清晰可聞,恍若就在耳邊,那曾經在人界能與涇河龍魂對抗,自認為強悍的肉身在這千絲緊束之中得以破滅。
「哇……」
骨斷的痛楚,心中憋悶,金羿忍不住張口噴出一口鮮血,奇痛的襲擊,衝擊著整個大腦神經乃至全身三百六十五處穴位,只覺眼前一黑,心中緊守的一線清明也是失守,昏死過去。
「我要死了嗎?別了,蕙兒、雪兒、語真、弄影;別了,義父,義母,保琳姐;別了,人界的眾位道友;別了大哥、二哥、二嫂以及祖洲眾位仙友;別了,玲瓏看來我不能看到你救到你父親的那一刻了;別了,靈兒,金羿哥無能,救不了伯母……」
這是金羿昏死之前的第一想法,回憶起人界之中,四位嬌妻、義父一家、蜀山眾人、正道群雄、祖洲仙友以及那尚在巨海腹中修鍊的水玲瓏,還有就是那此刻正抱著希望的紀靈……
人界之中,蜀山天權后峰密洞之中,齊蕙兒、冷芷雪、白語真、花弄影四女同時睜開雙眼,彼此對望一眼,方才四人心中同時莫名浮躁,只得暫停修鍊,睜開眼來,仰望上空,叨念道:「夫君……」。
巨海腹中,鮫人皇宮內,水玲瓏也是再無心思修鍊……
無名山洞中,金羿慘呼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整個坐立的身軀向後陡然倒下,不省人事。
「金羿哥……」紀靈當先衝去,一把扶起金羿,將其扶正,只見他原本紅潤的臉,此刻已是一片金白,呼吸比之先前也是微弱許多,方才火熱的身軀體溫已下降了不少,這都不是最為關鍵的,讓眾人都吃驚不已的則是金羿那不斷瘋狂消逝的心神力。
「哎,看來金羿……」華佗重重嘆息一聲,別過身去。
「不,不,華醫仙,你想想辦法,一定可以救金羿哥的……」紀靈緊緊環住金羿虎軀,不讓其體溫繼續下降,然而這隻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
「華醫仙,你一定要想想辦法啊……」紀長庚顫聲道。
「華前輩,你……」柯蘭一把拉過華佗,正眼看著那華佗。
「哎,華佗枉為醫仙之稱……希望金羿能夠熬到一刻時間……」華佗心中悲憤也是無以復加,雖是與金羿相識不過半日,但金羿膽識談吐,率直坦蕩的性格,和自己好友雲長公宛如一個模子里刻出的一般,是以與金羿相識倒有那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時間一分一秒得渡過,短短的半刻時間,在眾人眼裡卻是遠勝那昔日白載時光。
……
「快……,大家快看,那是什麼?」柯蘭指著那紀靈環抱之中的金羿,高聲叫道。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此刻金羿眉心之處,一朵艷紅的火焰印記一閃一閃,極是怪異。
「金羿哥,體溫有溫熱起來了……」環抱著金羿的紀靈,只覺金羿體溫日漸升起,越來越湯,起初之時,是沖溫涼變為溫熱,繼而溫熱變為火熱,再是燙熱,僅僅的剎那之間,金羿體溫已然堪比沸水。
紀靈心中驚喜參半,雖不知金羿何以如此,但明顯自己能夠感受到的就是金羿隨著體溫的高升,呼吸越是越來越強,片刻之後,整個人除了體溫要高於常人之外,比之先前竟然渾無二樣。
如此怪相,別說柯蘭三人未曾見過,就連華佗也是一片茫然,只是沖金羿那火焰印記所散發出的印記,並非是純正的仙靈之氣,其中更是夾雜著妖佛冥魔四家氣息,最為濃郁的則是屬妖氣,但金羿卻非妖族,如此怪相即便是華佗見多識廣也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蘭靈識海。
此刻的天空則是一片通紅,火燒雲滿佈於虛空之中,紅彤一片,恍若欲將這天空燒毀一般。一團滾燙如朱的火球,憑空飄立,映紅了整個明朗天空。這火球四周皆是滔天煙火,「噼啪」聲起,陣陣膠臭撲鼻而來,難聞至極。
「呀呀,臭小子,我要殺了你……」心魔魔女一邊運轉靈力,將自己長發齊齊斬斷,以免被這滅之不熄的焰火燒傷,一邊呀呀怪叫對這火球之中的男子,更是恨之入骨。
火球之中,金羿整個人依舊是雙眼緊閉,自然盤膝而坐,面色莊嚴,若老僧入定,絲毫對身外的一切毫無知覺。此刻他感覺舒泰至極,身軀之上原本的傷口在這高溫之下,盡然神奇般得癒合起來。
金羿周邊身體一尺之外,九顆小珠圍繞金羿快速轉動,每顆小珠之上,均是深紫火焰包裹,其溫度之高,當是想也不敢想象。
心魔魔女恢復原先身形,虛空遠遠飄立於金羿說化身的火球十里開外,方才自己本以為能將其勒死其中,但臨近功成之時,這小子居然渾身冒出這樣的大火,將自己纏繞他的頭髮盡數燒毀,若非自己見機得快,及時斷髮,估計也難逃這凶火焚燒。
恰巧正當她分神苦思這凶火至極,心魔上空之中猛然數不清的三色滅魔靈光,一道緊接一道,宛若那流星雨石一般,向那心魔女射來,同時半空之中一道漆黑的光幕當頭罩下,將其二人罩在其中,繼而這光幕之口,一隻巨大青色的皮囊徐徐生成,皮囊口緊緊對著那心魔魔女,強大吸力猛然自那青囊口產生而出。
心魔魔女心下大驚,這將自己困在中間的漆黑光幕不足為懼,那漫天三色滅魔靈光,自己雖然忌憚但也並不怎麼放在心上,而真正讓自己膽寒的則是那隻巨大的青色皮囊,其中說蘊含的滅殺之力,比之這三色滅魔靈光相差也是不多。
當下心魔魔女打起十二分精神,一邊沉住身形,抵禦那青色皮囊的吸力,一邊將那流星密集的滅魔靈光盡數盪開。
驀然,知覺身後風聲響起,所蘊含的毀滅氣息竟然更甚,速度之快遠勝其它,當下迴轉身形,正欲格擋,直覺眼前,烈火焚天,迎面而來,其勢之威著實恐怖。
心下一慌,靈力不繼,心魔整個人再也把持不住,整人被青色皮囊吸納其中,青囊若有靈性一般,當那心魔一被收納,頓時吸力頓消,囊口緊緊合攏。
只見那青囊時而變大,時而縮小,急劇變化,但其總趨勢還是漸漸縮小,就在這青囊一大一小來回變換不下百次之後,終再無任何變化,青囊徐徐淡化,連同被吸納其總的心魔也是一同消失,最終消失……
兩帝城城方八百餘里,仙家近三十萬之眾,乃是下仙界四大名城之一,與南海長生谷、西海五帝坪、北海元武州齊名。
兩帝城顧名思義乃是東海三洲兩帝共掌之地,又蓋因這東海二帝乃是人界吳越古仙,是以這兩帝城布局、風俗仍舊保持著人界吳越古風,民風淳樸。
然而近段時間則是有些反常,從街頭至巷尾,嚷嚷嘈雜,混亂不堪,不現仙人之好靜。此刻,兩帝城內,仙人數目比之以往多了近一倍,原因無他,那就是自今日起,東華帝君府邸的招募大會即將拉開序幕。
雖然此次的招募,僅僅只是招收兵丁、僕役,並非是什麼重要職務,但卻也極為吸引別人,畢竟這是為帝君效力,若是有朝一日,立下頭功,帝君一旦高興,收為門人,則自此之後,前途不可限量。是以東海三洲之地,七羅上仙以下的仙家紛紛齊聚此城,若非仙人無須衣食住行,這方圓八百里的東海第一名城,估計也是接納不下。
繁華的東華帝君府外,擁擠著一大群三洲仙人,綿亘的隊伍,宛若一條長龍,自龍首之處向後一看,竟然看不到龍尾,這隊伍之長可想而知。但此刻方才的喧囂熱鬧,均已消失不在,這長龍隊伍之中,每雙眼睛都是望著那用碧沉琉璃造就、明幌寶玉裝成的大門,滿臉的激動之色。
「丫的,擺什麼臭架子,不是說好了辰時二刻開始的嗎?怎麼現在都快到辰時四刻了,連個鬼影都沒。」驀然人群之中,有人高聲叫嚷,顯然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眾人心下大驚,此人聲音渾宏,這隨意不滿的嚷嚷之聲,恍若雷鳴,其仙法境界之高,估計已經快是仙人後期,但這裡乃是東華帝君府邸,帝君尊嚴不容褻瀆,這仙人也不知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敢在這裡撒野,紛紛回頭望去,看一看這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
眾仙人尋聲望去,只見這隊伍中央,一位身材高大、身著青衫,膚色古銅的少年仙人,真瞪大著那雙銅鈴巨眼,看著那東華帝君府邸牌匾,身邊一位個子矮他一些的仙人,此刻嚇白了臉,一一向眾人拱手,想來這人定是那少年仙人的同伴,看他那臉色多半方才這聲叫嚷,定是這高大少年無疑。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金羿、柯蘭二人,自十日前金羿、華佗兩人聯手除去孕育心魔后,由於心神的過度耗損,不得不在紀蘭山上調養這十日時間。十日下來,紀靈一家三口在醫仙華佗的妙手之下,逐漸恢復過來,而金羿卻是閉關自行調養,畢竟心神的損耗,華佗是幫不上忙的。
也許是由於心神的過度錘鍊,抑或是因為識海之中浴火重生,十日的閉關下來,金羿的修為境界竟然無端的上升一截,居然突破仙人初期,進入仙人中期,加之他自身的特異,此刻金羿已然有了七羅上仙中期的實力,這樣也印證了『破而後立』的道法精神,是以如此,方才他那隨意的大聲叫嚷,才有那雷鳴的效果,不過這樣的卻也是嚇得那身邊的柯蘭冷汗狂冒,畢竟東華帝君可不是自己兩人惹得起的。
「吱……呀……」
沉沉得開門之聲打碎了眾人繼續觀望這不要命小子的好奇,回頭望去,只見一隊千人數目的仙兵分做兩列,自內而外,慢步跑出,各個手執仙戟,身披銀色仙甲,頭戴銀色頭盔,絲絲仙靈之氣,自那鎧甲、頭盔之上浸出,羨煞這裡一干人。
「嗒嗒……」徐徐馬蹄之聲奏響,自那大門身處,一位身著金色仙甲的仙官,騎跨在天馬之上,慢慢步出,眯著雙眼,一一瞧向這門外的一干排隊仙人。
「眾仙安靜,呆會這次帝君府新丁招募會首輪選拔賽即將開始,現在有請東華帝君府前院護院隊長、也是本次招募會負責仙官——趙子豪趙隊長宣讀本次選拔規定,請眾位仙友務必用心!」位於隊伍左首位置的仙兵見這騎馬仙官到來,高聲吆喝道。
「嗯嗯……,奉東華、崇恩兩帝意旨……」那趙姓仙官清了清嗓子,唱起一番高調起來。
「一個前院的看家護衛,也擺起這番架子,看來這東華帝君也不見得是什麼好東西!」金羿唾了一口氣,小聲鄙夷道。
「哎呀,我說金羿兄,你老小聲點行不,帝君神通廣大,要是知道了你在說他壞話,估計我倆以後就別在這下仙界混了!」柯蘭見金羿又是口沒遮攔,急忙出聲提醒道。
今早一早,為了不耽擱自己之事,兩人從紀蘭山趕往兩帝城。先前的一番街頭擁擠,繼而的排隊久侯,使得金羿對這東海帝君沒有一點好感,這口沒遮攔的亂說也是在情理之中。
「切……柯蘭,為了給這樣的人做個養馬小廝,值得嗎?」金羿不屑得問道。
「金羿兄,你有所不知,小弟不比你,這要仙玉沒仙玉,要功法沒功法,不找個靠山怎麼能行。再說東華帝君也是成名在外的名仙,這些手下這般樣子,簡直是壞了帝君名聲,能做他手下小廝,也是我柯蘭年前起便開始追求的目標」柯蘭面色一正,極是嚴肅。
「呃……」金羿微微一愣,原本還戲弄他一番,但現在看來這小子的也有自己的追求,即便是為了一個小廝,但這份雄心卻是真誠的、可貴的。
「恩,祝你好運!」金羿拍了拍柯蘭肩膀,呵呵笑道:「放心好了,兄弟我還是在台下為你助威。」
「好兄弟,謝謝!」柯蘭緊握金羿之手,心中感激不已。
「當……當……當……」
三升仙鑼敲響,眾仙人徐徐排隊而入,步入東華帝君前院,原來那仙官所說規矩已然結束,招募大會選拔即將開始。
眾人入得前院來,只覺前院寬敞,比之府邸之外,不知寬了多少,這參賽的一萬五千仙人匯入其中,竟然也是不顯擁擠,倒也是神奇。
蘭麝之香撲鼻,瑤芝瓊草林立,潔白仙石鋪地,擂台張張而立,靈識微微感應,這擂台之數,不多不少剛好一百五十張,想來是每百人一張,更讓金羿震驚的是,這些擂台看似只是普通仙界青金石所建,但其間仙靈之氣渾厚,當有結界、禁止一類加持,微微感應,心中驚訝更甚,這禁制護衛效果之強,即便是有七羅上仙實力的自己也是摧壞不了,可想這布台之人之高,那最少是大羅金仙級的實力,這東華帝君府邸果然是高手眾多。
果然正當金羿猜測之時,仙兵隊伍之中走出一千百五十人,按隊伍順序以一百之數,各自領向一張擂台,想來每張擂台處有十人裁決,以便對應付意外。
前來參賽的仙人們從對這帝君前院的震撼中清醒過來,一個個摩拳擦掌,或是把玩著手中仙器,打量著這裡參賽的其他對手,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當……」
仙鑼再響,眾人齊齊向那聲源之處望去,只見那趙姓仙官騎在天馬之上,駕起深紫仙雲輕輕飄起,於眾人頭頂半里之處不再動彈。
他坐於天馬之上,俯視下方眾仙,高聲道:「本人宣布,三十年一度的新丁選拔正式開始,按規定執行,若是能連續做樁穩勝十局者可直接進入強一百五十名,角逐最後的一百二十個席位;若是不能者也不強求,按淘汰制每一擂台取十名。再次重申:『和氣第一,切磋第二,選拔第三』,若有心違背帝君東海法則者,即刻離去!」
「東海法則,不錯的準則,看來仙心並非完全不古,這東華帝君的卻是個人物!」金羿心中贊道,怪不得自己結拜大哥邢青如此尊敬這昔日的主子,想來也並非沒有理由。
趙姓仙官頓了一頓,見眾人沒有反應,當下也不在多說,吐了開始兩字,乘馬、降雲而下,直接向中間而去,想來是彙報去了。
……
柯蘭瞧著那擂台之上,來回交錯鬥法的兩人,面色凝重至極,他分在第一百二十五號擂台,也不知是運氣太好,還是老天眷顧,與他同組的百人之中達到仙人境界者竟然有八人之多,這是所有擂台之中比列最多的;與他同在地仙後期的仙人也有三十餘人,而這最後的兩個名額則回是出現在這三十餘人的慘烈競爭之中,這樣殘酷的現實,怎能不讓他頭痛。
「柯蘭……,柯蘭……」
「恩,金羿兄有何指示?」
「指示不敢,把心情放開,儘力去拼,即便是輸了,也不後悔,你說啦?」金羿觀其面色,知其所想,是以出口提醒。
「聽金羿兄一番訓話,柯蘭受益匪淺,儘力去拼,放手一搏,即便是敗了,也無所遺憾。」柯蘭面色一整,哈哈笑道,方才的頹唐一掃而空,眼中滿是決然之色。
「咚……」
「嘭……」
一聲脆響,一聲悶響,接連而起,金羿兩人尋聲望去,只見擂台之上,一柄仙劍橫趟於地,擂台之下,一位中年仙人跌坐於地,狀態狼狽,正傻傻得看著台上仙人,似乎有些不解,何以自己這般就輸掉了比賽。
「承讓了!」台上仙人沖著那跌坐地上的仙人拱了拱手,拾起仙劍飄身還與對手,繼而上台,朗聲道:「此番木某僥倖得勝,不知還有哪位仙友願上台賜教!」
「這位木仙友已經連勝了八局了,這八局之中還有兩位達到了仙人境界的,若是這樣,誰還敢上台鬥法。」金羿身旁幾位仙人正小聲議論著台上那木姓仙人。
金羿原本也沒怎麼在意,畢竟這樣的比賽中只要是一個達到仙人後期的人都可以做到,但如今聽他人議論起,不免多看了一眼,這一眼看去,卻是微微一愣。
那台上之人中等身材,國字方臉,劍眉微揚,儀錶堂堂,面色謙和,此刻正含笑看著眾人,初初一看並無兩樣,但細細一看卻另有一番非比尋常,龐大的王者氣息即便是再他刻意隱藏之下還是微微顯露出來,若非金羿當初人界與李世民相處有些時日估計也是無法辯解得出。
「若是沒人上台,那木某就直接晉級了,謝謝各位抬愛……」那木姓仙人呵呵一笑,拱手正欲下台。
「慢!柯蘭不才,願向仙友討教一二!」聲音方起,柯蘭人已站在那人對面,截住了他下台之路。
柯蘭此舉一出,金羿心下大驚,以卵擊石,螳臂當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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