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湖中試劍
古書並未像維達所想那樣包羅萬象,至少巨龍的信息內容並沒有如願浮顯而出。他又嘗試了幾次自己想了解的東西,但卻依然沒有任何內容出現。這讓維達有些失望,於是他暫時放下了一究到底的想法,把思路轉到了其他方面。因為食物短缺的問題,在得知了貝希摩斯肉可以食用的情報后,他打算儘力將獸肉運回村鎮。可是怎麼運呢?如果是分成小塊倒是可以用木筏搬運,但是效率實在太低,存在著獸肉變質腐敗的問題。那如果順服了那頭巨角獸讓它來拖呢?
先想辦法把貝希摩斯的龐大屍身給分割開,再嘗試一下用書本所說的來方式馴服巨角獸,維達想到這裡便坐不住了,他從牆上取下阿魯哈薩特屠龍劍;既然在之前的戰鬥中能傷到它,那麼肯定就能將它的肉給切下來,於是他便帶著大劍走出了屋子。
維達並沒有叫上扈從羅伯特,而是徑直去了索尼婭的棚屋;因為之前會議時聽說了她的部下扎了條木筏並切割了一部分的獸肉,他覺得有必要帶上索尼婭和她的部下一起去。維達來到索尼婭的屋子前呼喊了幾聲,卻發現沒人應他,便只好施施然地離開了。他叫來了正在值崗的弓箭手隊長;來自蘇格艾蘭爾高地的威廉姆.華萊威吉士和幾名弓箭手帶著斧子一起前往湖泊,準備先設法取得貝希摩斯的牙齒或骨骼用以馴服巨角獸。他們路過村前窪地時卻發現索尼婭帶著幾名輕騎兵們正在那頭巨角獸邊商議著什麼,而那頭巨角獸則伏在地上低沉的嘶鳴著。維達喊了一聲,索尼婭便帶著部下走近過來。
「主上…」
「索尼婭,你怎麼來這了?我剛才還在找你呢。」
「你找我?」索尼婭低著頭有點奇怪的問道。維達便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並讓索尼婭陪同他一起去湖泊邊割取獸肉和骨骼。
「主上,那怪獸的鱗甲著實堅硬,海格他們用斧子斫劈了很久才斫下一塊肉。」索尼婭的語氣中出奇的帶著一絲抱怨的情緒,「所以我們剛才準備拿一隻巨角獸蛋當做晚上的食物。」
還好及時撞見,否則也別馴什麼巨角獸了。維達大為慶幸,就不知道用自己的屠龍劍能不能順利分割貝希摩斯了。他向眾人說了自己的計劃;取來貝希摩斯的牙、爪或是骨頭用以馴服巨角獸,切割巨大的獸肉,拖回村鎮。並下令千萬不能動巨角獸的獸卵。隨後便集合眾人一起前往湖泊。
貝希摩斯的龐大屍體依舊靜靜地橫在湖泊中,鳥群逐漸增多了,湖泊上空布滿了想不勞而獲的貪婪傢伙。維達命威廉姆調來弓箭手驅逐鳥群;一時間箭雨齊發,像把大掃帚似地掃下了不少大大小小的鳥類。眾鳥驚起躲到了空中,卻又不捨得放棄嘴邊的肥肉,就在半空聒噪著、盤旋著伺機而動。維達帶著索尼婭、海格等人上了先前扎的木筏往湖中而去,其他人在岸上收集被怪獸踩倒的樹木扎筏子。
海格撐著長篙推動著筏子向貝希摩斯獸屍旁靠去,維達抬頭仰望著這具碩大的獸屍不由得對那天自己的舉動感到既后怕又驕傲;只見整個屍體龐大如擱淺的輪船,它側躺在水中,幾乎已經被巨龍翻了個身。雖然不在湖邊淺水地帶,但水卻也只淹沒了一小半軀體;巨大的下半肢被巨龍給撕裂擄走了一大塊,剩下的一條後腿淹沒在水中;肚腹處有個巨大的裂口,能容得下2個人同時進去,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從傷口處散發出來。
索尼婭指著那個巨大傷口說:「海格和雷格納花了一上午,一把斧子都劈卷了刃口才弄下來300磅左右的肉。」
維達忍住呼吸探頭看了看,傷口是巨龍造成的;而且是在腹部沒有鱗甲保護的位置,海格等人就是利用了這個地方取肉的。貝希摩斯超乎尋常的防禦能力應該就在它的鱗甲上。他探手拔出背在身後的阿魯哈薩特,猛然向獸屍劈砍過去。噗的一聲,大半劍身沒入了進去。果然,阿魯哈薩特能夠破開怪獸皮膚的防禦。維達依然不是很滿足,他讓海格將木筏撐到貝希摩斯的頭部附近,他想跳上去看看能不能用屠龍劍破開它的鱗甲和骨骼。
「索尼婭,我上去看看,你們先等著。」維達說完便看準落腳點跳了過去,幾次縱跳之後到了獸屍的頭部頂端。
貝希摩斯的頭部不自然地歪曲著,與側躺著的身體呈反轉的方向;扭轉的角度正好是正過來的,下顎部分完全淹沒在水中,上顎則露在水面上。兩個醜陋的空蕩蕩的眼窩旁有被特那法火油灼燒的痕迹,但表面卻沒有任何燒損;一隻賊眉鼠眼的大鳥正從空蕩的眼眶裡探出了身子,卻被維達一腳踢飛了。怪獸頭顱上有一大片血肉模糊的傷口;便是那晚維達所造成的的傷害,他縱身一躍跳上了巨大的頭顱頂端,走到貝希摩斯頭部和背部的連接處;那裡有一大片嶙峋如亂石的鱗甲。他拿起劍向鱗甲斫劈下去,只聽見一聲金鐵巨響;維達虎口一麻,大劍差些脫了手。他仔細看過去,鱗甲上只有一道清晰可見的裂口但並沒有被完全劈下來。
維達深知自己的力量有多麼強,那天明明用阿魯哈薩特屠龍劍在這怪獸身上造成了不小的傷口,但現在卻又破不開它的鱗甲了,是哪裡出錯了嗎?他這次使足了勁再劈砍了一下;這次大劍將一片鱗甲斫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維達拔出劍不由得沉默了起來:照這樣的效率要多久才能把獸屍分開呢?一旦貝希摩斯的屍體開始腐爛,那麼整片湖都會污染,還未修建好的村鎮又會面臨缺水的災難了。他想到這裡有些怒火攻心,提起劍又狠命地斫了幾下。突然有一下劍柄上的阻力消失了,大劍非常輕盈順暢地劃過。怪獸的屍體背部突然裂了開來,還未完全凝結的污血噴涌了出來,維達沒有留神弄了個滿頭滿身,他用手抹了下滿臉的血污卻有些驚喜交加;這才是阿魯哈薩特的真正威力嗎?他叉開著腿站在貝希摩斯的頭身交匯處,靜靜地持著劍;準備要斫多少劍才能將這巨大的怪獸頭顱劈下來呢,他緩緩地用雙手緊握著將大劍舉高,再用力劈下…這次維達清晰地看見了劍身上閃出了一道明亮的白光;像極了閃電劃過,在視網膜上留下了余耀。
索尼婭站在木筏上抬頭仰望著站在獸屍上維達的動作;一揮而過的光芒同樣閃了她的眼睛。接著,就像山體滑坡似的,整個巨大的像城樓般的頭顱緩緩地往下滑動了起來,越來越快。轟地一聲,頭顱與身體徹底分了開來,巨大的切面光滑且紋理清晰。獸頭入水時湧起的浪將木筏推了開來,木筏上的人們踉蹌了一下隨即站穩了,他們張大了嘴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這一幕。
只一劍,用一把5呎長的大劍,斫掉了貝希摩斯巨大的頭顱,切出了一個直徑有20多呎的平滑無痕的橫截面,就如同那鬼斧神工一般。這就是阿魯哈薩特的真正力量嗎?
維達心中的震撼難以名狀,他提起劍細細的看著;大劍與平時並沒有什麼變化,剛才劍身上劃過的那道閃電般的白色光芒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難道是驅動了這道白色光芒才能造成這麼大的威力嗎。他迴轉身走到怪獸屍身連接前肢的部位,像剛才那樣的動作,岔開雙腿把劍舉高,然後一揮而過…劍在沒有鱗甲附著的溝壑縱橫的皮膚上切開了一條深深的斫痕;這次白光沒有閃過。維達擺正姿態再揮一劍;「咔」這次斫到了怪獸的腿骨,但是白光依舊沒有再次閃過。難道這柄劍只能有限的施展那種威力嗎?他有些難以釋懷,提起劍又是一頓揮砍,結果還是一樣;阿魯哈薩特又變回一柄普通的騎士大劍了。
「主上…」索尼婭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獸屍上來。她輕輕地說道:「威廉姆他們做好了一條木筏過來了,他們說在離湖岸不遠的水中發現了一顆怪獸的巨大爪子。」
維達點了點頭,「天色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明天再來。」兩人藉助獸屍上的鱗片的凸起慢慢地爬了下來,海格將筏子撐過來將他倆接應了過去。回到了岸上,一隊士兵正在那裡圍著地上的一樣巨物觀看;維達走近前去,大家紛紛讓開道路,地上赫然是之前他與怪獸激斗時斫下的巨大爪子。維達感覺到了士兵們用崇拜敬畏的眼神偷偷地望著他;在看到了那晚的激斗、湖中被砍下的城樓般大小的頭顱、和眼下被拖上岸的巨爪,這一切都已證明了他的強大以及無畏的精神。
「還有一件事要去做。」維達按捺住自己的澎湃激情,平息了起伏的胸膛;環顧四周「我們去馴服巨角獸。」
眾人簇擁著他、抬著那節巨爪來到了窪地旁,巨角獸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或是聞到了那股令它恐懼的氣味,掙扎著抬起了身體嘶吼起來。士兵們四散了開去,搭起了箭、端起了矛戒備著巨獸傷人的舉動。維達和4名抬著貝希摩斯利爪的士兵走到了巨角獸跟前,維達按下手掌讓士兵們將巨爪放下,並小聲吩咐他們離遠些。隨後他獨自面對著巨獸慢慢地伸出來手;巨角獸的頭部晃動著,因為恐懼而撐得老大的鼻孔碰出的熱氣吹在維達的臉上,讓他回想起了以前在養牛場聞到的味道。「這就是頭巨牛而已。」他心裡反覆念叨著,接著就將手撫上了巨角獸凸出的犄角。
「哞嗚…」巨角獸突然用角頂了過來,維達心存警兆向後跳了一大步躲開了攻擊,卻不料巨角獸依然不依不饒地用犄角攻擊著面前的維達,維達狼狽地幾個翻滾躲避,身上已經是污泥一片了。窪地邊旁觀的索尼婭語帶慌張地喊道「保護主上!」準備帶著士兵攻擊。維達心中靈光一現,看準了方向一個跨步躲過了刺來的犄角,俯身用雙手抱起貝希摩斯爪,像抱起一根原木似的將巨爪掄了起來,將再次頂來的犄角盪了開去;此時的巨角獸像只看到了惡犬的小貓似的連連後退,哀鳴著將頭挨在地上,把龐大的身軀縮了起來。維達這才發現自己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心有餘悸地抱著貝希摩斯之爪遙遙對著巨角獸。索尼婭已經持著一口長柄斧奔到了自己身邊,兩人擺出一副防備的姿態緊張地觀察著巨角獸的動向。
巨獸就像那晚遇到貝希摩斯一樣趴付在地上動也不敢動,只是在不停的哀鳴著。維達深深地吸了口氣,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在劇烈跳動著。他並沒有急著上前,只是扛起巨爪慢慢地在巨角獸附近走動,並專註地觀察著它的動作;巨角獸已經嚇癱了,只見它的眼睛里流出了一行眼淚,卻看都不敢向扛著巨爪來回走動的維達看,巨大的頭顱貼在地上動彈不得,不停地發出低沉的哀嚎;對貝希摩斯巨爪造成的傷痕和恐懼已經深深地烙印在它的記憶中了。
維達試探著向巨角獸靠近過去,索尼婭也舉起了斧子慢慢地跟著他的腳步。兩人走到巨獸跟前,維達直直地盯著它慢慢將巨爪放到了地上,然後他再度伸出了手,動作非常非常緩慢,一寸寸地直到搭在了那隻碩大的犄角上。巨獸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用翻動著巨大的眼球看著維達,巨大的身軀隨著呼吸上下起伏著。維達放開了手,緩緩走到了它的身軀旁;「砰、砰、砰…」巨角獸的巨大的心跳聲就像一面沉悶的大鼓。
維達在一旁站了許久,見巨角獸依然一動不動的趴付著,終於心中放下了巨石鬆了一大口氣。他回頭看了看索尼婭,索尼婭也回望著他…維達的嘴角慢慢地上揚了起來;索尼婭冷艷的臉龐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嘴角微乎其微地也動了一下;是的,兩人都無聲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