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留宿
程雨衝他做了個很無奈的表情然後坐了起來。
“你跟我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程爸爸說著，看了眼正播報新聞的電視把放在自己手邊的遙控器往羅一麵前推，“小一，想看什麽自己調，我跟程雨說幾句話。”
“啊……好的。”突然被點名，羅一有些受驚，忙點頭答應著。
“你先跟圓球玩兒著，我馬上就回來。”程雨站起來在他後頸上捏了一下。
“嗯。”羅一見程爸爸的目光轉過來迅速拿開他的手，“你去吧。”
看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羅一總算鬆了口氣，客廳裏就剩下他一個人了……哦不，還有隻小豬，之前的壓得他喘不過氣的沉悶總算削減了些。
程雨跟著進了書房坐下，他大概猜得到院長大人要和自己說些什麽。
程偉坐下考慮了會兒才開口，“你這次是認真的？”
您什麽什麽時候看我不認真過？程雨有些想笑，但看到他嚴肅的麵孔還是鄭重地點了下頭，“嗯，認真的。”
“那就好。”程偉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我看那孩子還挺懂事的，你媽媽很喜歡，既然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們也不會多作幹涉，但是你記住，有了感情就要認真對待，千萬不能耽誤了人家，他人小，你長好幾歲，該讓的要讓……”
“爸，我知道。”程雨打斷他，舉起一隻手，“我保證對他就跟你對媽一樣！任打任罵任撒潑……”
程偉聽了他的話，愣了幾秒才忽地笑了，“你這小子！”
“我說得不對麽？”程雨憋著笑，“爸，不是我說，你等會兒別板著一張臉了，他本來就有點怕你，回頭嚇出心理陰影了你負責？”
“他怕我幹嘛？”程偉皺皺眉盯著他，“你說我壞話了？”
程雨被自己老爸噎得不知道說什麽好，說壞話？這都能想得出來，“我能說您什麽啊，主要是您的身份，讓他覺得你肯定是那種不苟言笑笑裏藏刀刀光劍影……額，不好相處的大人物，所以下意識地有點怕。”
程偉回想了下那孩子的表現，好像是對自己有點拘謹，輕咳了一聲，“那我注意。”
“嗯，您也不用做太多，我不指望您能樹立和藹可親善解人意的好公公形象，隻要不擺臉色就行……”
“我擺臉色也是衝你，又不衝那孩子。”程偉敲敲桌子，“不說這事了，你和我說說你在陳叔那工作得怎麽樣？要是改了氣消了想回來上班也不是不可以，我來安排。”
程雨沉默了一會兒，“爸，之前是我做得不對，那件事可以翻篇，但這氣兒消不了……我也不想回市醫院，現在這樣就挺好。”
“嗯，我尊重你的決定。”程偉揮揮手，“行了，我沒什麽事了，你下去陪那孩子吧，我看會兒書。”
“行，”程雨站起來走到門口又扒著門回頭說了一句，“對了爸，那瓶酒是茅台，您要想喝的話我就幫您忽悠過來，趁媽把它藏起來之前。”
“嗯。”被兒子看透了心思也不惱，程偉鎮定地點了下頭。
隔得老遠就看到小孩兒在沙發上坐得筆直的背，程雨悄悄地走到背後一把摟住他脖子，“嘿！”
“……操！”羅一正專心地東想西想，被他這麽一嚇差點跳起來，偏過頭瞪他，“你有病啊？”
“相思病。”程雨在他肩窩裏蹭蹭，“一會兒不見就想了。”
“喂，”羅一伸著脖子看看他身後，幸好程爸爸沒跟著，從圓球身上騰出一隻手推他，“你別鬧！”
“嗬嗬，”程雨在他腦袋上揉了一把直接從沙發後麵撐著手往前一翻，在他旁邊坐下了，“怎麽還看新聞呢？”
“好看不行麽？”羅一指指腿上睡著的圓球，“它怎麽辦？我腿快麻了。”
“給伺候舒服了就知道睡，給我。”程雨把小家夥輕輕地抱起來，走過去放進了它的小窩。
回到沙發上坐下給小孩兒揉著腿，“不想知道我爸給我說什麽了麽？”
羅一看看他，又看看樓梯口，再轉回頭看著他，“關於我的？”
“嗯。”程雨點點頭。
“什麽？”羅一不安地摳著褲邊兒，總感覺不會是什麽好話，畢竟程爸爸對他的到來好像並沒有什麽歡迎的意思。
“嗯……”程雨裝模作樣地皺了下眉，“他說你現在太小了，以後很可能會變心，禁不住外部的誘惑什麽的，讓我慎重考慮。”
“我不會的。”羅一抿緊了嘴看著他認真地說。
“噗，”程雨笑出了聲，抓著他握成拳的手搓搓，“逗你的，院長大人說……咳……”程雨清了清嗓子，收起笑意板著臉，“這孩子看著挺懂事的，有禮貌，斯斯文文，幹幹淨淨的，你要好好對人家……”
“……你，”羅一扯著嘴角笑笑，很是無語，“真的？”
怎麽聽都像這男人編的似的。
“我騙你幹嘛？他就是這麽說的。”程雨摟摟他，“這下放心了吧？大家都很喜歡你，嗯？”
“那也是因為你才喜歡。”羅一開心地咧開嘴，“你媽媽很好啊！”
“嗯，她就是個給顆糖就能甜上一整天的小姑娘，可好哄了，更何況我送她這麽大一塊糖，足夠甜好一陣了。”
“我不是糖……”羅一側著頭看他。
“那我怎麽聞著甜味兒了啊？”程雨故意把他箍緊在懷裏，用鼻子一個勁兒嗅著。
羅一想躲開他沒穩住差點栽地上，壓著聲大吼一聲，“程雨！”
程雨被他吼得呆了兩秒，“可以啊寶貝兒，有樣學樣？”
“誰讓你先發神經的。”羅一無辜地轉轉眼珠，“你小時候沒少被這麽吼吧？有心理陰影？”
剛剛在外麵他感覺到男人在聽見程媽媽一聲吼的時候明顯整個人比他還僵硬，抬起的腳都是被他按著才回到了地麵。
“我媽隻會這一招，叫專治兒子各種不服吼，”程雨貼著他耳邊，“還有另一招，叫專治老公各種不服吼，比我這個更管用……”
羅一咬著嘴唇想笑，“你這麽揭程叔叔的底真的好麽？”
“寶貝兒我跟你商量個事兒，”程雨歎了口氣，“你對我爸換個稱呼吧。”
“啊？”羅一愣了一下，不過馬上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你叫我不也是程叔叔麽，別亂了輩分。”
“那應該是……程爺爺？”羅一眨眨眼，附和著他。
“嗯，這個主意倒是可以，”程雨點點頭，“反正我也不能生個孫子叫他爺爺，正好你彌補了這個空缺。”
“去你的，”羅一撇撇嘴，“我可不背這鍋。”
“誒，咱們私底下這麽叫……”
飯桌上，程媽媽一個勁兒給他夾著菜，“小一這都是你喜歡吃的吧？這個排骨，豬蹄兒……多吃點，阿姨手藝還行吧，要有什麽吃不慣的就告訴我……”
“阿姨，沒有吃不慣，都很好吃。”羅一這話可沒有敷衍，的確是每一個菜都很好吃，他都停不住嘴了……男人的廚藝果然是師傳於此。
程爸爸吃了點菜就開始朝兒子使眼色。
程雨接收到了之後回了一個“放心，交給我”的眼神。隨後裝作不經意地提起，“媽，小一提來的那瓶酒呢，我好久沒回來了，要不要大家一起小酌兩杯？”
“小一不能喝酒吧。”周文馨皺皺眉委婉地駁回建議，她哪能不知道丈夫和兒子的把戲。程偉的胃前段時間才出過問題，一直喝中藥調養，這會兒怕是酒癮又犯了。
羅一不知道其中緣由，生怕因為自己擾了大家的興致，忙解釋道:“能，我能喝酒，我平時在家偶爾也會喝，沒關係的……”
程偉滿意地看了羅一一眼，笑著搭腔，“小一都說要喝了，你就拿出來吧，第一次上門，喝個酒慶祝一下是應該的。”
“那我去拿。”程雨實在是看不過自己老爸為了一杯酒骨氣掃地，還拉著小孩兒墊背的作為，連忙站起來說。
“你知道在哪嗎你就拿？”周文馨在心裏吐槽了一下兒子積極幫腔的態度，回過頭對朝廚房走的程雨喊，“左邊第三排倒數第二個櫃子最裏麵……和一些醬油醋瓶子擱在一起的，你找找……”
程雨也知道自己老爸的身體狀況，隻給他倒了小半杯，“您就這一杯，省著點喝。”
程偉瞅瞅還差三分之一到杯界線的一“小”杯酒，心裏嫌棄得不行，但老婆在旁邊瞪著眼呢，也不敢反駁，隻好點點頭，“你們也少喝點，意思意思就行，別醉了。”
隻要留著那遲早都是要進他嘴裏的。
“嗯。”程雨一邊答應著一邊故意慢動作播放……給自己和羅一倒了一大杯。
羅一看程雨倒酒的時候對自己眨了眨眼，還以為是在暗示他主動敬酒，於是立馬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叔叔阿姨，今天謝謝你們的款待，那個、我挺高興的，先敬你們一杯。”
說著一仰脖子把一杯酒全灌進了嘴裏。
辣……辣得他想哭。
舌尖，齒縫兒，喉嚨眼兒……全被辣得一激靈。
刀刮似的刺痛感一路溜到胃裏……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從沒喝過白酒，不知道怎麽會是這個味兒。不都是酒麽，怎麽和啤酒差別那麽大？
程雨還沒反應過來，看他灌得那叫一個痛快，整顆心都提了起來，誰叫你喝了啊！
顧不上責備，看著小孩兒瞬間變得通紅的臉，程雨著急地倒了杯白開水遞給他，“喝口水喝口水，你灌那麽猛幹嘛，是不是傻！”
周文馨看到他這樣也著急了，“小一沒事吧，你這孩子也是實在，哪有這麽喝酒的，再能喝也不行啊！”說著又瞪了眼坐在一邊老神在在地抿著杯沿的丈夫，“都怪你非要喝，這下好了吧！”
“沒事阿姨，我一個沒注意……喝猛了。”一口氣喝了一大杯白開水，嘴裏辛辣的感覺被衝淡了些，羅一趕緊解釋。
“可不能再這樣了。”周文馨心疼地擦擦他腦門兒上的汗。
“嗯。”
羅一沒再碰酒，就扒拉著桌上的飯菜，聽程媽媽講程雨小時候的一些事，時不時回答兩句她的提問，胃裏的灼燒感慢慢減少。
但腦袋裏越來越暈乎是怎麽回事，操！這是要醉的節奏啊！
好不容易挨到大家吃完飯，程媽媽撿了碗筷去洗，程爸爸又偷偷倒了杯酒躲到了陽台。
羅一拉拉男人的衣角，“你房間在哪？我有點暈。”
“後勁兒上來了？”程雨扶著他往樓梯上走。
把小孩兒帶到臥室脫了鞋放在床上，程雨看著他眉頭擰成一團的樣子有些心疼，捏著他鼻子，“你說你，不能喝逞什麽強，這下好了吧？自個兒找罪受！”
“唔……”羅一撥開阻擋自己呼吸新鮮空氣的手，吸吸鼻子，翻了個身背對他。
作者有話要說：
晚了，又晚了，哎尿遁——
圖在下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