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開房

  到了鎮上,倆人隨便找了家飯館吃了飯,出來的時候羅一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問,“我們現在回去麽?”


  “不回去了,找個旅館將就一宿吧。”程雨說。


  “你明天不上班?”


  “請假。”程雨勾勾他下巴,“寶貝兒怎麽辦,又要被扣工資了,好心痛。”


  “那要不現在回去?”


  “不用,現在回去都下半夜了,也睡不了幾個小時就得起來上班,不夠折騰的,我等會兒給我們院長打個電話就行。”


  “你們醫院請假很隨便啊?整的跟醫院就你家開的,院長是你爹一樣。”


  程雨走了幾步回過頭看著他,“寶貝兒我有沒有告訴過你……”


  “什麽?”


  “我家還真開了個醫院,我爹也就是你未來的公公還真是院長。”程雨衝他眨眨眼睛。


  羅一瞪著他沒動,腦子裏快速運轉計算著他說這話的真實性,過了會兒小心翼翼地冒出一句,“那我是傍了個大款?”


  “嗯……”程雨皺著眉思考了一下,“嚴格來說是的,因為你沒有大姑子或者小叔子跟我們爭財產,不過也不排除你婆婆心血來潮再生一個的可能性。”


  “操!那你還整天裝窮!”連朵花都不舍得給我買,羅一被這一連串信息炸的有點暈,程雨的老爸是院長?那他就是富二代……操,萬惡的錢串子!可自己還是沒法把他和學校裏那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生物聯係在一起。


  “我沒裝窮,咱現在是真窮……我跟院長大人鬧了點矛盾,他暫時把我逐出家門了,什麽時候會召回去也說不準,說不定真背著我在家孕育大胖小子呢,我都好幾個月沒回家了。”


  “你們在醫院不是天天見麵?你剛剛還說打電話。”羅一狐疑地問。


  “哎!不是這個,我說的是市中心那個。”


  操!市中心的大醫院?那豈不是超級富二代……羅一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的確是一點都不了解這個男人,不、還是有一點點的,住在隔壁,是個牙醫,見過幾個朋友,僅此而已。


  明明隔得那麽近,卻好像突然間被拉得好遠好遠。腦子裏響起了二嬸罵的那句話,“他那個爸爸……”沒說完,但所有人都知道後麵的內容是什麽。肮髒,不要臉,沒出息,自私,懦弱……


  “怎麽了?”程雨見小孩兒的神情由震驚/變為疑惑再一點點染上痛苦的神色有些著急,“我沒故意滿著你,隻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說。”


  “那現在很合適麽?”羅一低下頭把一直硌著他腳後跟的一顆石子踢到一旁。


  “嗯,你提到了啊,我就正好說了唄。”程雨把手搭在他肩上,“而且我們不是有一個晚上的時間可以聊聊彼此不知道的那些事嗎,嗯?”


  “我的事你都知道。”


  “也有不知道的啊,比如某人為什麽哭,為什麽突然要回去,”程雨頂著他腦袋,“不打算跟我說說麽?”


  “有什麽可說的啊。”羅一說。


  “有沒有什麽可說的都要說,因為我想知道,就像你想知道我的事一樣。”程雨捏捏他冰涼的耳垂,“不過不是現在,感冒了我可治不好。咱們先開個房去,然後擠被窩裏慢慢說。”


  這個鎮子整個是位於山上的,海拔比較高,晝夜溫差大,在外麵站這麽一會兒的確是感覺到了明顯的涼意。


  “我要住五星級大酒店。”羅一拋開心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管他什麽官二代富二代呢,反正現在這個男人是他的,而且是他來招惹的自己,又不是自己死乞白賴地黏上他,底氣足足的。


  “好,我找找,”程雨劃拉著車載地圖,“不過寶貝兒你確定這兒有五星級酒店麽?我怎麽瞅著都是些小旅館。”


  “有一個啊,就在車站旁邊。”羅一伏過來劃到了那個位置,指著地圖上的一個點說,“喏,好像是這個,我記得就叫碧水賓館來著。”


  “哦。”程雨抬抬他壓在自己腿上的胳膊,“挪一下,壓著我鳥了。”


  羅一偏過頭愣了愣,果斷迅速地撤回自己無意間撒了回野的手,退回去端正地坐好了。


  程雨把車停在了所謂的五星級酒店“碧水賓館”外麵,打量著周圍環境。雖然遠遠達不到標示的“五星級”標準,但和周圍的比起來也算高大上的了。


  大廳裏沒什麽人,前台的一個姑娘正聚精會神地玩手機,程雨在櫃台上敲了一下她才注意到他們。


  “兩位是要開房嗎?一間還是兩間?”姑娘立刻放下手機臉上掛起了職業性微笑問。


  “一間。”頓了頓又加了句,“豪華套房,謝謝。”


  “好的,”姑娘笑得更歡了,麻利地打著鍵盤,“兩位請出示一下身份證。”


  程雨拿出身份證遞給她,又轉頭看著沒有動作的小孩兒。


  “我的也要麽?”羅一同時接受程雨和微笑姑娘的注視,一臉茫然。


  “誒,我真不知道要身份證,我沒在外邊住過賓館。”羅一小聲說,都走出門了他仿佛還能感受到那姑娘充滿怨恨的注目。要知道必須要身份證才能入住他就不說來這了,自己身上除了一個手機啥都沒有,身份證在丟了的錢包裏。


  “嗯,”程雨憋著笑,“五星級大酒店沒住成是不是有點兒可惜?”


  “還成,”羅一鬱悶地歎了口氣,“那現在咋辦啊?”


  “去看看別的。”程雨指指旁邊亮著霓虹燈的一條街,“黑店不用身份證。”


  “黑……店?”


  “嗯,就是睡覺的時候小心點就行了,不能睡死,防止有人進來偷東西,說不定還可能順便劫個色,”程雨一本正經地說,“你要是害怕就把我摟緊點。”


  羅一站著沒動,伸出手指著他,“你再瞎編個試試。”


  “怎麽的,這是要揍我啊?又打不過我。”程雨握住他指著自己的手拉著往前走,“快點兒吧,再晚真要露宿街頭了。”


  挑了一家看上去不那麽寒磣的店,倆人走上二樓,一個在打瞌睡的禿頂大叔聽見動靜抹了把臉,“住店啊?”


  “嗯,有……”


  “隻有標間,80一晚上,付定金120,住不住?”大叔看起來挺不耐煩。


  “行。”程雨把錢給了他,拿過鑰匙,“請問在……”


  “那兒拐彎進去走到最後。”大叔隨手往他們身後一指,把錢塞在身側的抽屜裏,又抹了把臉撐在櫃台上眼睛一閉不動了。


  倆人交換了個眼神,都看到了對方眼裏即將噴湧而出的笑意。


  “這人也太可樂了吧,人還在跟前都能睡,說他是開黑店的我怎麽那麽不信呢。”羅一小聲地說著。


  “這是套路懂嗎小屁孩兒,開黑店的能讓人看出來自己是開黑店的麽?”程雨打開門,在牆上摸了半天才找到了燈的開關。


  屋裏看起來還不錯,收拾得挺整潔,有電視和一把落地扇,床頭櫃上擺著一次性牙刷什麽的。程雨放下鑰匙,走到裏麵的一張床把被子抖開,濃濃的洗衣粉味兒撲麵而來……雖然是劣質洗衣粉,但總算是洗過的,他還擔心這樣的小店連被子都懶得洗呢。


  回頭看到小孩兒還站在門口,指指另一張床,“你就睡那個吧,我睡這張。”


  沒等他嘴角的笑意完全舒展開,一股大力就緊隨身後的腳步聲把他推得撲倒在床上。


  頭被按住,臉陷在被子裏,程雨舉著手一張口舌尖就和洗衣粉味兒的被子來了個親密接觸,“寶貝兒我錯了,一起睡一起睡。”


  男人說著求饒的話但卻帶著笑意,聲音透過棉被再傳出來顯得很低沉。羅一隻是覺得他說那句話的樣子很欠揍,故意挑撥自己似的,一時火起作出了過激的反應,這會兒按著男人,一隻腳頂在他背上,眼睛掃過襯衫被往上帶露出的半截腰,隻覺得火氣全朝一個地方去了。


  操!羅一鬆了勁兒,甩下一句“我先去洗澡”就跑進了廁所。


  程雨趴在床上沒動,身體不住地顫著。明明在這樣一個房間裏自己喜歡的人對你說“我先去洗澡”是一件非常令人遐想的事,但他就是止不住地想笑,像按了開關似的,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好好笑!”


  羅一是穿著髒衣服出來的,這破店浴巾都沒有,毛巾隻有一小塊屁都遮不住,雖然和程雨都坦誠相見過了,但要光著出去還是覺得有點那什麽。


  “你用什麽洗的?”靠在床頭的男人朝他勾了勾手。


  羅一走過去,以為他是在問熱水還是冷水,“熱水啊,不涼。”


  “不是,”程雨拉著他蹲下扯過手裏的毛巾按在頭上,又指指床頭櫃上的一堆小包袋裝的東西,“沐浴露和洗發水都在這呢,你幹洗的?”


  操!羅一盯著看了兩眼,隻想一巴掌拍男人臉上,知道在外麵都不知道跟他說下嗎?!他還以為房間裏不提供這些洗漱用品,就隻是草草地衝下水了事。


  “沒用也沒關係,不臭。”程雨湊在他頭頂聞了聞。


  羅一翻了個白眼,站起來,“我自己擦,你快去洗吧。”


  程雨進了廁所,羅一把毛巾搭在頭上在房間裏轉了兩圈,心裏有股莫名的焦躁感。把外麵那張床的被子攤開鑽進去,愣了一會兒又下來把它折好跳上了裏麵那張床,挨著牆窩著。


  “你是把廁所刷了一遍吧。”在手機上玩著俄羅斯方塊的羅一聽見門響頭也不抬地說。


  “嗯?我把衣服洗了,明天能幹。你要不要脫下來我給你洗了?”


  我、把、衣、服、洗、了……


  所以?羅一想著這男人至少會有點羞恥心沒洗內褲,或者圍個毛巾,所以抬頭見到和他視線基本平視的物件時已經吃驚得話都說不出了。


  淡定地把視線移回屏幕,卻看見一個大大的“Game over!”,原來自己大拇指在突如其來的驚嚇中死死地按在了“下落”鍵上,方塊堆積物已經到達了最高點。


  男人掀開被子鑽上來就往他身邊貼,頭發上的水“吧嗒!”滴在他脖子裏。


  光著的手臂和散著熱氣的胸膛接觸的一瞬間羅一猛地往牆邊一縮,腿往外一蹬“我操/你離我遠點兒!”


  “啊操!”程雨揉了揉被狠狠踢中的大腿根兒,抬頭看了眼抱著手皺著眉的小孩兒,默默地掀開被子下去上了另一張床。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不會告訴你們沒用的沐、浴、露啥的是用來幹啥的……
——

  明天20:00更哦 昨天出了點意外狀況沒更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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