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坦白
“沒……沒有啊，”
“你跟姐有什麽可隱瞞的啊，我又不說你，男孩子大了追個小姑娘這有什麽，我還怕你不樂意和姑娘玩一塊呢。”曹心月把蛋黃摳出來拿給他。
羅一咬了一口蛋黃，腦袋轉了轉，小姑娘？那應該不是他和程雨的事，不過還是很奇怪曹心月為什麽會這麽說。
“我真沒那個啥，也沒追小姑娘，你這從哪兒聽來的亂七八糟的。”
曹心月狐疑地盯著他，“那你昨晚上大半夜的說夢話呢？我起來上廁所聽見你在房間裏嘀嘀咕咕的，難道不是在和姑娘煲電話粥？”
羅一鎮定地說，“我和方序打電話呢。”
曹心月在他頭上一通揉，“弟弟喂，我也是醉了，還以為你終於開竅了呢，失望死了，我說你們倆小男孩兒有什麽可聊的啊！”
“方序做噩夢，睡不著，給我打騷擾電話讓我安慰安慰他來著。”
曹心月摸著下巴，“方序那小子不會對你有什麽別的企圖吧？”越想越覺得有點這味道，她家小蘿卜長得跟個小美人似的，情竇初開的小男生難免不會有點想法。
羅一一聽這話差點被噎著，連忙端起水喝了一大口，“你亂想什麽啊？方序又不是同性戀，而且人家有女朋友。”
“有女朋友半夜睡不著來找你膩歪幹啥？”
“可能他女朋友不樂意搭理他吧……反正是沒有的事兒，你別瞎想，我們就是純哥們兒友誼。”
曹叔叔叫吃飯了，曹心月也沒再繼續追問。
她是不是故意拿方序炸他呢？
羅一否定了這個想法，就曹心月那智商，不會整這麽迂回的東西。居然能把他和方序想到一塊兒，也是服了這個女人。
本來吃完飯想去程雨家待著的，但曹心月一下午都坐在客廳沙發上追劇，他愣是沒找著機會溜出去。也不敢拿去找方序當借口，不然指不定還能怎麽編排他倆呢。
程雨回到家已經十一點多了，拉開冰箱看見早上準備的吃的都還在，家裏也沒有什麽地方有動過的痕跡。到門口掀開墊子一看，備用鑰匙原封不動地躺在那裏。
程雨撿起來隨手放在鞋架上。
下午給小孩兒打了個電話，他沒接，發信息也沒回。不知道又怎麽了。
洗完澡程雨躺床上翻來覆去地怎麽也睡不著，一整天沒聽見小孩兒聲音，總感覺心裏不踏實，空落落的。
這直接導致第二天早上他的生物鍾延時了。迷迷糊糊地醒了想到要送小孩兒去學校，摸過手表一看都快八點了。
哎！
“程醫生今天是怎麽了？居然遲到了。”
“是啊，而且看樣子精神也不太好。”
“不會是失戀了吧！！！”
“啊啊啊，很有可能啊！！！要不要趁機去送個溫暖……”
(齊聲)“切，別做夢了，程醫生怎麽可能會看得上你。”
捂臉//
程雨站在廁所隔間裏劃著手機，剛剛在路上給小孩兒發了條信息，現在都沒動靜。
有點兒隱隱的擔心，不會是生自己氣了吧。怕他在上課也不敢打電話過去。
把手機放回兜裏，抽了支煙出來點上了。
一整個上午都挺沒勁兒的，剛剛有個小孩兒拔蛀牙一直哭鬧，哄了好久也不配合，煩的他直接躲進了廁所。
他家大人這會兒估計在外麵氣得瞪眼呢。哪有這樣的醫生啊，拔牙拔一半自個兒跑了。
抽完一支煙，程雨把煙頭扔進馬桶裏，按衝水開關的時候想起小孩兒之前擠兌自己的樣子，舔舔已經完全好了的嘴唇笑了。
快下班的時候電話響了，程雨接起來，“喂，”
“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嗯。”是院長。
程雨放下電話出去了，這麽嚴肅的語氣，他大概能猜到是什麽事。
程雨坐在黑色大辦公桌前，“院長，怎麽了？”
“你還好意思問怎麽了？病人家屬都告狀告到我這來了，你是怎麽搞的？”
“嗯，該怎麽處理怎麽處理吧。”程雨無所謂地笑笑。
“處理？就你這樣，值班天天請假，看病也不好好看，要真處理我就直接把你停職了，可我怎麽和你爸交待？”陳明喻拍著桌子。
看程雨無動於衷的樣子，平複了下情緒繼續說，“小雨啊，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麽事了？實在不行叔就給你放個假，出去旅旅遊散散心，把心情調整好了再回來工作，既然決定了繼續做醫生就要有當醫生的樣子，雖然待遇什麽的不如以前好，但叔也總不會虧待你。”
“陳叔，您從哪看出我心情不好需要散心了？”
“那你今天是怎麽回事？有個家屬說你手術進行到一半把人孩子滿嘴血地撂那不管了……”
“我就是尿急去上了個廁所，這也不行？”
陳明喻板著臉有些無奈，“下次憋著。”
“行。”程雨看看時間，小孩兒快放學了，“那您說完了嗎？說完了我得走了。”
“今天又不值班？別人都替你值了好幾個晚上了。”
“那工資還替我拿了呢。”程雨笑笑，“您侄媳婦兒還等著我去接呢，去晚了可跟別人跑了。”
“啥？”陳明喻當然知道這侄子的性取向，一下子從他口裏蹦出個侄媳婦兒他這腦子有些轉不過彎。
“我說，我要去接您侄媳婦兒，可以放人了麽？”
“臭小子，去吧。”原來是談戀愛了，陳明喻放下了心。
他和程雨父親程偉是摯交，倆人也分別是市裏兩個醫院的院長，程雨之前原本在他父親所在的醫院工作，但因為一時衝動鬧了點事才被調到他這裏來。
這小子從小就人精著，性子也是十分沉穩，他一直也沒弄明白那次怎麽就能鬧到那個地步。今天收到家屬的控訴，他還以為舊事又要重演，著實嚇了一跳。
現在看來是沒什麽事。
羅一和方序坐在操場邊上。方序扭頭看了他好幾眼，“你怎麽了？”
“沒。”
“還沒呢？我看你今天一天都不太正常，尿個尿的功夫都能走神兒……”
“能甭提這事兒嗎？”羅一瞥了他一眼，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扶著鳥半天沒尿出來，被當成腎虛也是讓他蛋疼。
“行行行，不提，那你說你是怎麽回事兒？”方序拍拍屁股站起來蹲到他麵前，“羅大爺，你不會是喜歡上哪個女生了吧？我看這症狀有點像啊。”
羅一在他膝蓋上踢了一腳，“你別瞎逼逼，容大爺想想再和你說。”
“行，你想，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都放棄蔣婷婷的邀約給你心理輔導來了。”
羅一腦子有些亂。
昨晚上沒睡好，睡前也沒刻意想著程雨，但一晚上夢裏全是那個人，而且還是各種香豔畫麵。
然後淩晨兩點被嚇醒就一直沒睡著。
早上下樓之前想著千萬不要再碰見他，但真的也沒看見那人時，心裏一陣失落。
之前還可以騙自己說可能是程雨一時興起，逗著自己玩兒，自己隨便配合配合等他沒興趣了自己撤了就是了。那現在自己這感覺是怎麽回事？
“我接下來說的事可能會有一些奇怪。”羅一猶豫著。
“別婆婆媽媽的行麽？羅大爺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幹脆了？”
“我喜歡上了一個男人。”羅一幹脆地說。
“那是好事……啥？你說啥？男人？……”方序一臉驚恐地護胸，“不會是我吧大爺？我可是把你當哥們兒啊，別這麽為難我……”
羅一瞟了他一眼，“你哪來的自信我會看上你？”
“操！你不是說真的吧？”方序愣了會兒湊到他旁邊。
“我不知道。”羅一頓了頓說。
“不知道？那男的誰啊？”
“我家隔壁的……鄰居。”
“就是你上次說在醫院工作那個？”
“嗯。”
“不是，你怎麽就知道喜歡他了，是長得跟天仙似的還是怎麽著？”
羅一點了下頭，“嗯。”
方序摸著腦袋，“你確定他是男的？”
“你大爺我知道你不是女的。”羅一朝他褲.襠看了看。
“不是，我有點鬧不明白，都糊塗了，我他媽認識你快十八年了啊，怎麽就成同性戀了”
“我不是同性戀。”
“你不是說喜歡個男人了麽？”方序瞪著眼。
“我可能是喜歡他。但我不是同性戀。我對別的男人無感，比如你，明白嗎？”
“不明白。”方序甩了下頭，“咱倆多少年的交情，還比不上一個妖孽男？”
“你說誰呢？”
“這還護上了？行，你給我說仔細點吧少年，你這樣我實在是很懵逼啊。”
“也沒什麽可說的。就是他追我，我答應了，但沒認真……”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和他已經在一起了？”
“嗯。”
“多久了？”
“沒幾天。”
“……我他媽養了這麽多年的一顆好白菜就這麽被豬拱了？而且還是一頭公豬。你讓我緩緩，我必須得冷靜一下……”
“……”
“那你現在到底怎麽想的啊？真不喜歡姑娘了？”
“我不知道。”羅一沉思了幾秒鍾，“就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歡，就覺得他對我挺好的，和他待在一起很放鬆，很舒服，而且……我昨天晚上夢著他那啥了。”
“操！你們這是都開始滾床單了啊？比我都快，我這邊手都還沒牽實呢。”
“沒有，說了是做夢。”
“哎！你……不是他多大？不會是個老男人吧？”
“……不是，比我們大不了幾歲。”
“那還好，我還怕一個老禿頭把你猥褻了呢。”
“你大爺，我口味有那麽重？”
“你又沒喜歡過姑娘，我哪知道你啥口味。”方序生無可戀地望著遠處，“你要喜歡就喜歡吧，放心，我肯定不會因為你移情別戀躲在被窩裏一個人偷偷哭泣的……”
“什麽玩意兒，”羅一歎了口氣，“誒，你不會覺得難以接受嗎？我自己都挺懵的。”
方序轉過頭認真地看著他，“是很難接受，要換個人我肯定都不帶搭理的，但是是你就無所謂，不管你喜歡的是姑娘還是男人，我們都還像以前一樣。明白了嗎，羅大爺？”
“嗯。”羅一低下頭。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你們沒有留下評論，但我知道還是有人在追的。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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