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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六章 孽徒

  三位師傅俱都表情恭謹,態度謙卑。 

  只這一幕,李洺心頭剛剛的幸災樂禍,便已然大打折扣,反而是一種煩悶和不悅,漸漸湧上了心頭。 

  正要伺機出言譏諷慕容凡化神失敗,卻是見得師傅乾鴻,一抱拳,恭敬地對慕容凡說道:「恭喜慕容門主,修為又精進了許多啊!」 

  李洺聞言,心頭就是一震,不過,以他此刻的境界,已然根本看不透慕容凡的修為高低了。 

  卻見慕容凡擺了擺手,笑著說道:「慚愧,讓諸位道長和崑崙眾道友見笑了,晚輩之前借崑崙貴寶地,衝擊化神,卻無奈失敗了!」 

  李洺聽了這話,就是一清嗓子,剛要說話。 

  卻見師傅乾鴻竟站起身來,臉色有些許緊張,似是猶豫了一下,卻終是鼓起勇氣說道:「慕容門主,適才有幸觀摩慕容門主衝擊化神境界,我和師弟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 

  慕容凡聞言,卻是微微一笑,笑著說道:「道長是想讓晚輩描述一下衝擊化神的感受吧?」 

  「沒錯!」乾鴻老道即刻眼睛晶亮地連連點頭,一旁的乾濟和乾法,亦是神色激動跟著點頭。 

  「慕容門主,我等也知道,這請求實在是太過唐突,然而……然而,此等機會,對於我等來說,實在是太過難能可貴了。當然,慕容門主若有一絲一毫不願,便權當什麼都沒有聽到。」乾鴻躬著身子謹慎至極地說道。 

  慕容凡聞言,卻是再度微微一笑。 

  心裡知道,乾鴻之所以有這樣的請求,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乾鴻、乾濟、乾法三人,俱都步入了元嬰後期,卻一直不敢輕易嘗試衝擊化神期,無非是害怕失敗,他們年事已高,比不得慕容凡年少入道,一旦失敗,心理上那道坎,今生恐怕就再難逾越了。 

  但是,若是能多聽聽同道們衝擊化神期的經驗之談,對於乾鴻等人來說,無疑是有巨大幫助的。儘管慕容凡化神沒有成功,但是從其修為又精進了許多可以看出,定然他已經摸到了那層化神的屏障。 

  所以,乾鴻才厚著臉皮說出了此等要求。 

  然而,乾鴻也知道,此等經驗,對於修士來講,無疑是拿命換來的一般,不是師徒父子,誰肯輕易外傳? 

  因而才一再說,這請求是不情之請。 

  然而,下一刻,慕容凡卻是笑著說道:「道長多慮了。天下大道,乃是天下人之大道,並非我慕容凡一人之道,又有何不能明言?概化神之功,必以元神為大葯之歸依,以大葯為元神之點化,相與寂照不離,則陽炁自能勤勤發生,與真息相運於神室……」 

  慕容凡徐徐道來。 

  乾鴻三道見慕容凡毫不猶豫地講述自己衝擊化神的經驗,心中俱都驚喜萬狀,一個個神色緊張,聚精會神地聽著,生怕漏掉了慕容凡的隻言片語。稍有不解處,更是出言相詢,不恥下問。 

  慕容凡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耐心解答。 

  這一番講解,竟生生講出一個多時辰。 

  原本一直低垂著頭顱,不敢看向慕容凡的玉煙,此時此刻,也是秀眉微蹙,凝神細聽慕容凡的講解,雖然覺得以自己的境界,有些話很是難以理解其真義,但是卻也強迫自己生生記牢在心間,知道日後對於自己的修行來說,定然受用無窮。 

  而李洺,則是傻了眼,師傅們向慕容凡討教的那些,李洺根本難以理解分毫。 

  李洺好幾次想插嘴,可是卻發覺自己根本無從下嘴,那些大道之談,對於他來講實在是太過高深了,那些原本準備好了的,想要譏諷慕容凡化神失敗的那些話,哪裡還有半點機會說出?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不由得湧上了李洺心頭。 

  你一直以來的對手,到如今,你卻連人家的腳後跟都摸不到了,就連自己敬若神明的師傅們,亦是要向其恭敬請教。你還有什麼資格把人家當成對手? 

  這種挫敗感,讓李洺漸漸感覺到腦子裡一片嗡鳴。 

  慕容凡從一進屋到現在,都不曾針對過李洺隻言片語,然而,李洺卻感覺到,彷彿被慕容凡掄了一個又一個的耳光。 

  慕容凡的每一個字,都如同鑽頭一般,鑽透了李洺那扭曲的滿是嫉妒的心頭。 

  李洺開始後悔了,後悔自己為什麼不在屋裡好好養傷?為什麼非要跑到這裡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慕容凡那該死的聲音,才終於停了下來。 

  李洺剛剛鬆了一口氣,卻是聽得師傅又開口說道:「多謝慕容門主,大恩不言謝,我崑崙此番能逃過滅頂之災,無疑是仰仗慕容門主大力相助之恩。慕容門主更對我等知無不言,毫不隱瞞,傳授經驗,慕容門主的大恩大義,我崑崙上下沒齒難忘。」 

  「道長言重了。崑崙能躲過此劫,那是崑崙福澤深厚,運不當絕。更何況,晚輩此番能相助崑崙,亦是事出有因。」慕容凡說著,不由得看向了對面的玉煙。 

  乾鴻等三個老道,一聽慕容凡這話,再順著慕容凡的眼神看去,心頭便不由得齊齊一動。 

  玉煙本來,還兀自在思量慕容凡剛剛所傳的那寶貴心法,卻是沒想到猛然間,竟聽到慕容凡這麼說,臉騰地就紅了,心頭狂跳,眼神一陣閃爍,卻也即刻站起身來,趕緊轉移了話題,低頭向身旁的李洺說道:「師弟,還不隨我一道,謝過慕容門主援助我崑崙的大恩?」 

  玉煙說著,低著頭,沖著慕容凡深施一禮,儘管面色有些緋紅,卻是假裝鎮定,讓旁人看不出端倪,也就此打斷了慕容凡的話。 

  而李洺正滿心煩悶呢,卻是沒想到,一向和慕容凡頗有怨懟的大師姐,竟然讓自己當眾謝過慕容凡。 

  「師姐?」李洺吃驚地看向了玉煙,卻是根本沒有站起來的意思。 

  一旁的乾鴻眼見著李洺無動於衷,不由得眉頭緊皺,出言喝道:「洺兒,你師姐所言甚是,還不趕快好好謝過慕容門主?」 

  李洺聞言,臉就立時變色了,心頭訥訥說道:「我謝他?我謝他什麼?本命飛劍被他一下斬斷,又被北極狼王凍得我經脈受損,沒有幾個月都休想好利索,再加上之前的是是非非,我恨不得把他挫骨揚灰,如今,讓我謝他?我豈不是生生窩囊死?」 

  李洺氣喘吁吁,一張小白臉眼見扭曲了,卻是緊緊握住了拳頭,眉頭緊皺,死死低著頭不肯說話。 

  「李洺!莫非你沒聽到為師的話?」乾鴻一聲低喝,猛地一拍椅子把手,顯見是動怒了。 

  「道長,無須動氣?我和李師兄早是舊識,這些俗禮確實不必要。」慕容凡卻是即刻出言勸道。 

  「慕容門主莫管,此子狂妄,是非不辨,都是貧道平日里管教不力,若再這樣任其繼續恩怨不分,豈不是累及了我崑崙的名聲?」乾鴻卻是怒罵道。 

  李洺從小就會討得師傅歡心,鮮有被師傅訓斥的時候,師傅對其的寵溺,便如父親一般,如今,聽得師傅口氣如此不善,李洺一顆心如同被刀子割一樣難受。 

  再抬眼看看對面的慕容凡,卻總覺得慕容凡搞不好正在幸災樂禍,一念及此,李洺心裡一股無邊的怒氣,便再也壓不住了,不由得紅了眼睛,大聲叫道:「我為什麼要謝他?他自己都說了,能相助我們崑崙,是有企圖的,他,他不過是為了借我崑崙的打神鞭而已。還有,他現在手上還拿著我崑崙的誅仙陣圖,誰知道他是不是一開始就打了誅仙陣圖的主意?」 

  「住口!慕容門主面前,豈容你放肆!」乾鴻耳聽得李洺之言,臉上登時變色,不由得一聲暴喝,一道真元狠狠抽出,正抽在李洺身上。 

  那一抽之下,力道如此之重,把李洺坐著的椅子,都生生抽碎了。 

  李洺一聲慘叫,滾倒在地,嘴角流血,驚詫欲絕地看向了師傅。 

  這是入門以來,師傅第一次打自己,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打得如此之狠。 

  「師傅,您,您竟然打我?」李洺訥訥問道,眼淚一顆顆砸落,狂涌而出。 

  「向慕容門主道歉,否則,莫怪我不念及師徒情分!」乾鴻亦是氣得滿臉通紅,沉聲怒喝。 

  李洺聞言,只覺得腦子裡一陣嗡鳴,心頭好像有什麼東西,砰然脆裂了,痛徹骨髓。喉頭一甜,一口鮮血,便猛然噴出,雙眼一翻,便徹底暈死了過去。 

  「師弟!」玉煙此刻後悔不迭,剛剛不過是為了轉移話題,才扯上了李洺,哪知道,竟然害的師弟如此慘狀。玉煙不由得即刻俯身查探李洺。 

  乾鴻卻是一聲低喝:「不要管他!孽障,竟然如此不知好歹,口吐狂言。慕容門主,切莫往心裡去!」 

  慕容凡搖了搖頭,卻是從懷裡掏出了一顆天香斷續丹,起身遞到了玉煙手上,輕聲說道:「把這天香斷續丹為其服下,經脈受損,定然可愈。」 

  「天香斷續丹?」 

  慕容凡話音未落,一旁的乾鴻等三個老道便是一聲驚呼。 

  玉煙亦是臉色微變,吃驚地看著慕容凡手中的那粒散發著強烈續斷之意的丹丸。 

  「如何?有何不妥嗎?」慕容凡眼見著崑崙眾人的異狀,不由得問道。 

  「慕容門主,這天香斷續丹,可是那傳說中的七級聖葯,可以醫走火入魔,經脈受損的天香斷續丹?」乾鴻驚聲問道。 

  沒錯!自然就是道長所說的天香斷續丹!!!」慕容凡點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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