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章 我要報仇
端木處心積慮的一陣折騰,到最後,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如今身上被母鬼控制的劇痛,已然消失,只是體內卻是又被慕容凡打下了密密麻麻的禁制,仰卧在地上,一雙大眼睛骨碌碌轉動著,膽怯地看著慕容凡。
慕容凡居高臨下看著他,臉上冷冷的,一言不發。
端木被慕容凡看得渾身不自在,臉上一片羞愧至極的表情,眉頭抖動,終究率先開口說道:「慕容凡,我知我剛才對不住你,可是,我端木並不針對你,說起來,我們還有著共同的敵人。」
「你終於願意說了?我慕容凡對你仁至義盡,你卻臨陣倒戈,搶奪魔神劍也就罷了,竟然害我神識受傷,其心實在歹毒!說吧,說得過去,我今天就解了你全部禁制,還你自由之身;說不過去,今兒,你別想活著離開此地,我讓你形神俱滅!你當我慕容凡當真仁厚到了愚蠢的地步?」慕容凡神色一肅,一聲冷喝。
端木聞聽那喝聲,不自覺地就打了個冷顫。慕容凡的手段,端木見識得還少了嗎?知道今天慕容凡是真的怒了,深吸了一口氣,端木急忙說道:「我說,我說!」
而後,沉吟了良久,才終是再一聲長嘆,幽幽說道:「慕容凡,你知道我因何被捉入那妖魔界,受了百年烏鴉噬體的苦楚嗎?」
慕容凡聞言,眉頭微動,卻也依舊一言不發,等著端木繼續往下說。
端木果然繼續說道:「老子當年,可是一門之主!」
「一門之主?」慕容凡心頭一動,滄月說過當年曾參與過圍剿端木的行動,只知道他殺人如麻,卻是不曾聽聞,他竟還有個門派。
「沒錯,當年我行事乖張,什麼事都做過,一時興起,也建立個門派玩玩。當年,老子的運氣,也好到了極點,一個機緣巧合,竟然被我碰到了一條靈石礦脈,我就把我那門派,建造在那靈石礦脈之上,極為隱蔽,誰也不知道。就如同你機巧山的那條昊天石礦脈一模一樣。只是慕容凡,你的昊天石礦脈,跟我那靈石礦脈,焉能比擬?當年,我端木名頭盛極一時,都是拜這條靈石礦脈所賜,眾人只當我是『魔道第一人』,卻不知道,我這魔道第一人,實在是富得流油,富可敵國啊,哈哈哈!」端木說到這裡,彷彿回到了那百年前,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時候,不由得哈哈大笑。
不過,漸漸笑聲過後,卻是滿臉的落寞,嘆息著說道:「這人啊,不管是正是邪,都不可過於囂張啊,舉頭三尺有神明,身後三尺有妖魔啊。想想我當年,還是太他媽張狂了,根本不屑於正道聯盟的追殺,我行我素,哪知道,正道聯盟追殺我,畢竟還是明處,老子卻是陰溝裡翻船。」
慕容凡沒有打斷他,知道他講到了關鍵處。
「那時候,老子什麼世間的繁華都體驗過了,心裡也到了一種無欲無求的地步,沒有什麼能讓老子動心,老子一生無拘無束,走的便是那以魔入道的路子。想來再有個百年,自然可以堪破武道的最後一層障礙,位列仙班。」端木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直到那個賤人出現!」
「她叫涅墨,老子一生御女無數,卻是從沒見過那麼美艷的女人!慕容凡,我說句話,你別不願意聽,就是你那兩個老婆,和那賤人比起來,也稍遜一籌。你身邊這個小妞,倒是和她容貌有的一拼,不過,不是一個類型的,老子喜歡妖嬈的。那個賤人一出現,老子徹底迷亂了,什麼武道,什麼門派,什麼礦脈,全都顧不上了,和那賤人日日笙簫,酒池肉林啊。那賤人也著實會伺候人,一身媚骨,滿身風流,把老子弄得骨頭都酥了。那種感覺,嘖嘖!」端木說著,彷彿又陷入了回憶,滿臉的得意與遐想。
只是,那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的臉上,現出這種神色,看起來實在是詭異至極。
「往下說!」慕容凡一聲斷喝,喝得端木從那歡愉的回憶中,回到了現實。
「是!我當時甚至想著,這一輩子,只要能和她廝守終身,就再也無怨無悔了,還成什麼仙道?當時真是只羨鴛鴦不羨仙啊。哪知道,到後來才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她竟是妖魔界一個魔王的妹妹,是個十足的女魔頭啊。那時候是亂世啊,妖魔乘亂混入了人間,這個波塔來到人間已經有一段時日了,專門以色誘人,俘獲我這種有幾分實力的好色之徒。到了我這裡,已經不知道是她的第幾個面首了,那賤人根本就是人盡可夫。」端木說到這裡,滿臉的恨意,咬牙切齒:「我知道真相之後,簡直是五雷轟頂,屈辱憤怒到了極點,就要出手殺了她,可是,那平日里嬌滴滴的大美人,露出真容之後,我卻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一個照面就被她擒下,絲毫不講任何情分,被她關到了妖魔界,從那以後,足足受了百年烏鴉噬體之苦。賤人,賤人!」
「魔王的妹妹,竟在人間?」慕容凡聽聞了這個消息,也不禁深深地動容。
「前些日子,我回到了我那門派,想著百年過去了,世事滄桑,沒準我那門派還能回到我的手裡,哪知道,呵呵,慕容凡,你一定想不到,我看到了什麼?」端木苦笑著說道。
「是什麼?」慕容凡沉聲問道。
「那門派不但不可能再回到我的手裡了,還發展壯大到我不能想象的地步,遍地開花。並且,早被他們改了名號,你猜,那門派現在叫什麼?」端木滿臉苦笑,問向了慕容凡。
慕容凡看著端木那表情,心頭狠狠一動,眉頭聳動,不由得說道:「鬼陰門?」
端木無力地點了點頭!
「鬼陰門就是當年你所建立的門派?」慕容凡震驚不已。只覺得世事難料,這一切彷彿是在做夢一樣,讓人難以置信。萬萬沒想到,那陰魂不散的鬼陰門的創始人,竟然就在自己的眼前。
「沒錯!可惜啊,那富得流油的門派,再也不屬於我了,如今,徹底被妖魔控制,我也暗中了解了,這麼多年,他們做了無數傷天害理之事,明裡暗裡的,數不勝數,甚至,華夏大地幾十年前那一場浩劫,也和他們脫不了干係。」端木沉聲說道。
「你是指那曠日持久的抗戰?」慕容凡驚問。
「對,就是那群伺魔的狗東西。」端木恨聲說道,「妖魔經過了幾千年前那一場大戰,被趕回了妖魔界,元氣大傷,想要恢復,必須人間的供養,你想想什麼能供養他們啊?無非是人類的生魂和精血啊!還有什麼能比戰爭更快地得到生魂和精血?一次大屠殺,那就是幾十萬的生魂啊。妖魔界得以迅速恢復,如今,妖魔行走於世間,人心不古,魔性叢生。若說能對他們起到克制的,便是上古神仙留在世間的東西,說白了就是『大道』,可惜的是,如今的世間唉!慕容凡你橫空出世,抓住了中醫這個『大道』在人間的根,急速弘揚,迅速發展,這是妖魔所懼怕的啊,因而,你才成了鬼陰門的眼中釘和肉中刺。」
慕容凡聞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端木的說法,令自己震撼,不過,卻也並不過於意料,人心不古,魔性叢生,這是個不爭的事實。
不過,如今,魔神劍現世之際,被心性純良的九兒,收服在了體內,這就是一個最好的信號!
更不要提,隨著自己的努力,中醫、傳統醫學、傳統文化,所過之處,總是能在每一個華夏子孫的心頭激起無限的漣漪,激起所有華夏人心中隱藏的熱血,這就證明,華夏的根,從沒有斷過,華夏文明終究會復興,星星之火,終究可以燎原。每個華夏人的心頭,其實都有著一點三昧真火,只需繼續撥動它,點旺它,終究可以盡驅魔頭!
回首望去,自己一路走來,是多麼得艱辛,多麼得不易,不過,所有的努力,終究會有收到成效的那一天!
慕容凡長舒了一口氣,一抬手,竟是解了端木身體內所有的禁制,一伸手,親自拉起了端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後,說道:「你走吧!你體內的所有禁制,都已經全數解開了,不會再受人控制,你自由了。」
端木感受著體內禁制突然全消,不由得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慕容凡。
慕容凡卻是說道:「你也是可憐之人,被心愛的人欺騙,受了妖魔界百年烏鴉噬體之苦楚,想來,經歷了百年的苦楚,你今後已然能分得清孰是孰非了,你若再為非作歹,與那陷害你的妖魔,又有何異?所有的一切,莫不是因果輪迴,你受的苦,便是你造的孽。記住這一點,日後多行善事吧。」
端木聞言,眼神一陣閃動,卻也訥訥地抬頭叫道:「慕容凡!」
「我倒是很想再問一下,既然知道你我有著共同的敵人,為什麼不能潛下心來和我一道禦敵?而非要搶奪魔神劍,你有什麼打算?」慕容凡問道。
「我……」端木嘴角一陣抽動,說道:「慕容凡你不知道那魔神劍的威力,那是上古天魔所用之劍,一劍之下,足以毀天滅地,有了魔神劍,我就足可以找那賤人去報當年之仇,可是,哪知道,我還是低估了魔神劍,高估了我自己,我心裡魔性太重,根本駕馭不了!」
說完,端木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耷拉下了腦袋。
慕容凡看著他那模樣,不由得微微一笑,卻是繼續說道:「好了,對於你的所有疑惑,我都清楚了,你可以走了!」
「我,我哪也不去了!我就跟著你!你是成大事之人,想要報仇,也只有跟著你這一條路可以走了。」端木抬起了腦袋,滿臉祈求地看著慕容凡說道。
慕容凡聞言卻是微微一笑,沖著太攀一招手,走向了南側的耳室。深吸了一口氣,慕容凡說道:「太攀,怎麼樣?能感覺到什麼?」
「火靈力!」太攀一抖翅翼,極為興奮地盤旋了一圈,脆聲說道,「主人,雖然隔著禁制,我依然能感覺到一種濃郁的火靈力,這南側的耳室之內,定然是有威力不凡的奇火。」
「太攀,我的三昧真火,只需再有一種奇火,結合你的南明離火,或許就可以升級了!」慕容凡輕抿嘴唇,無限期待地說道。
其身後的端木,眼見著慕容凡竟然把自己晾到這裡,不由得縱身到了慕容凡跟前,忐忑地問道:「慕容凡,你還沒回答我呢?你不會心存芥蒂,不要我跟著你了吧?」
「廢什麼話?這耳室的禁制,難不住你吧?」慕容凡卻是一聲低喝。
「呃,難不住,自然是難不住的!」端木聞聽慕容凡此言,不由得大喜,縱身一躍,跳起了多高,一伸手,抓住了慕容凡,也抓住了九兒和太攀,頃刻間便躍入了虛空之內。
再出現時,已經到了那最南側的耳室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