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不要臉的潘坤
那陰陽寶鏡不過是個幌子,陰陽寶鏡上黑白光芒一閃之際,慕容凡已經悄然地祭出了八陣圖。
仇世通躲過了陰陽寶鏡,得意忘形之下,卻是不查慕容凡的後手,直接落入了那八陣圖的埋伏。
慕容凡真元一催,八陣圖內八個子陣內所有的攻擊手段齊出,輪番地招呼在仇世通身上。
仇世通急於脫困,不過,又如何脫得了?那八陣圖和慕容凡心神相連,他身形一動,慕容凡早已經轉了陣法,又是一輪攻擊,狠狠招呼他。
而且,乘著這空當兒,慕容凡一招那葵水聚靈針,竟合身跳人了那魔焰七絕陣內。巨棒急揮,一蓬蓬的葵水精華即刻灑下,片刻之間,便滅了那片火海。
而後,把那葵水聚靈針高高舉起,狠狠地砸向了那魔幡。魔幡此刻失了仇世通的控制,早已經威力大減,在慕容凡這一棒之下,被砸了個粉粹,其上的魔頭,驚聲叫著,遁進了魔幡深處。
慕容凡眉頭一皺,一朵三昧真火即刻躍然於指尖,下一刻便被投到了那魔幡之上。
轟的一聲,魔幡就徹底燃燒了起來。
三昧真火雖然不多,卻是恰好克制魔物,這些連神智都沒有的魔頭,哪經得住這個?一個個被燒的連聲隆叫,卻也逃不出那魔幡的束縛。沒一會兒,便徹底沒有了聲息。
魔幡既除,魔焰七絕陣便徹底被破。
陳圓圓筋疲力竭,元嬰終於回落回了肉身之內。只是,那肉身卻是受魔火侵蝕,受損嚴重。
慕容凡扶起了陳圓圓,從身上取出了最後的那一點萬年石蕊,為其細緻地服下。那萬年石蕊乃是療傷聖葯,沒過了多久,陳圓圓終於虛弱地開口叫道:「慕容凡,謝謝你來救老身!」
「陳前輩何必說這等客氣的話。」慕容凡一伸手,把陳圓圓扶了起來。
只是,肉身受傷太重,陳圓圓腳步踉蹌,虛弱至極。
純印師太急忙上前,接過了陳圓圓,看著師妹受盡了折磨,心性早已經水波不興的純印師太,亦是哀聲長嘆,連宣了幾聲佛號。
「師姐,我知道,你又要怪我執念太重,可是,九兒比我的命還重要,為了她,我願意捨棄一切。」陳圓圓虛弱卻執著地說道。
「阿彌陀佛,這一切孽緣,莫不是前世註定,貧尼怪你又有何用?唉!幾百年了,你終究還是逃不過一個情字!造化弄人,究竟要到幾何時,你才能不再在這紅塵中苦苦掙扎呢?」純印師太一聲哀嘆,亦是從身上取出了一隻小巧的玉瓶,倒出了一粒丹丸,塞入了陳圓圓口中,
同時,扶著陳圓圓坐到了一個偏僻處,全力助其療傷。
而慕容凡,則是轉身看向了那地上的六隻天鬼和那血紅的母鬼。
仇世通身陷八陣圖,顯然已經顧不上那隻母鬼了。
那一寸高下的血紅母鬼,又恢復到了最開始的人偶模樣,雙目緊閉,抱著雙臂,跌落在塵埃中。
失去了母鬼的控制,那六隻天鬼痴痴獃呆地躺在地上,剛才的那一番折磨,顯然是令其痛苦不堪,如今,連遁入虛空的氣力都沒有了。
慕容凡眉頭緊皺,九陽天羅網一甩,倒是把那六隻天鬼全數網到了手上,而後,隨手抖人了那九龍鼎之內,與先前那隻天鬼,關在了一起。
想了想,慕容凡又把那母鬼人偶也攝到了手上,一番探看之後,眉頭微皺,同樣收了起來。
只是,堪堪做完這一切,慕容凡眼角卻是突然間瞥到不遠處火光一閃。
正是那潘坤,眼見大勢已去,又要借火遁逃走。
慕容凡一聲冷笑,早就盯著他呢,豈可讓他再度逃走?
心念一動,葵水聚靈針脫手而出,倏然間便到了潘坤面前,不偏不倚,不輕不重,正堪堪擊在了他那燃起的火符之上。
細密的葵水之下,火焰即刻熄滅,潘坤已然遁走了一半的身形,從半空中砰然跌落,四蹄朝天,狼狽不堪。
慕容凡雙眸微眯,冷眼看著他,冷聲說道:「還想走嗎?」
潘坤聞言,眉頭緊皺,從塵埃中爬了起來,卻是一抬手,從身上掏出了一個圓溜溜的血色珠子,恨恨地看向了慕容凡,冷冷說道:「慕容凡,你別以為你修為大進,困住了仇世通,就可以困住我。我乾爹給我的保命手段,豈是你能揣度的?」
慕容凡看著發狠的潘坤,卻是不怒反笑,一抬手,一片金光閃過,卻是把那潘安邦攝到了面前,冷笑著說道:「困不困的住你,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很是好奇,你爹尚且在我手上,你就想這樣逃走嗎?」
潘坤看了一眼不能稍動的潘安邦,麵皮一陣抽動,而後,卻是把目光轉向了慕容凡,一聲冷哼說道:「我的所有遁術中,沒有一種是能帶著一個人遁走的,為今之計,識時務者為俊傑,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在陰風門中,還有大好的前程,我今日雖然救不出我爹,來日自會為他報仇。你早晚有一天要死在我的手上。」
「呵,當真是孝心有加啊。如此獨特的孝道,我慕容凡平生還是第一次聽聞,真是大開眼界。」慕容凡一聲冷嗤。
潘安邦聽了潘坤的話,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滿臉痛色。
潘坤又怎麼會聽不出慕容凡口中的譏諷,一聲大喝:「你住口。」
而後,把那手上的血色珠子,狠狠地一捏,一蓬鮮血,竟然即刻從珠子里涌了出來,頃刻間淋遍了潘坤的全身。
潘坤喋喋狠笑著,周身血影一閃,一聲大叫:「慕容凡,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要把你碎屍萬段!」
下一刻,潘坤身形便隨著血光沖入了高空。
那顆血色的珠子,竟是一枚罕見的血遁珠,顯然是出自血魔老祖之手了。
可是,叫聲未絕,潘坤已然消失了的身形,下一秒,卻是又從半空中狠狠跌落了下來。
潘坤一聲驚叫,抬起頭時,卻是驚恐地看到,一隻金黃色的大手,不知何時,正懸浮於半空中,牢牢攔住了自己的身形。
細看之下,才發覺,那金色的大手,乃是由幾百粒金色的砂子組成的,靈氣盎然,乃是一件極品寶器。
這自然是慕容凡在攝過了潘安邦之際,便已然神不知鬼不覺地撒出了那寶器天澤砂,並且,心念一動,以三百六十粒天澤砂,構成了一個斂息匿形法陣,巧妙地隱於潘坤周遭。
潘坤這麼一個區區築基期的人,又如何能察覺得到慕容凡的手段?
因而,潘坤借血遁珠沖入半空那一刻,便被這天澤砂所化的大手,一巴掌拍了下來。
潘坤目眥俱裂,萬萬沒想到,乾爹送給自己的保命血遁珠,都沒能逃脫得了。而慕容凡剛剛談笑間,神鬼莫測的手段,更是令潘坤心驚。
四瞳急閃之間,潘坤也終於徹底明白了,在慕容凡這元嬰中期的人物面前,自己的這些手段,都是白給。
一張小白臉一片慘白,潘坤跌坐在塵埃中,再也囂張不起來了。麵皮微抽,突然間翻身跪倒,向慕容凡急爬兩步,大聲哀求道:「慕容凡,我知道,我屢次對不起你,求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我吧。你都是元嬰中期了,得道在即,沒必要跟我一個小人物計較,你放過我吧,我保證以後不再於你為敵,我爹在你手裡也好,萬焰門在你手裡也罷,你隨意處置。你就當我剛才跟你說的話,都是放屁。你也就把我當個屁一樣,把我放了吧。我求求你了。」
潘坤說完,連連磕頭。
慕容凡冷眼看著地上的潘坤,突然間覺得一陣反胃欲嘔。這人不要臉,還真是天下無敵,對於這樣的一個人,慕容凡無話可說。
只是,就在這一刻,地上那不能稍動的潘安邦卻是一聲大叫:「坤兒,你快走!」
下一刻,慕容凡便驚訝地看到,潘安邦全身竟然真元急劇鼓盪,一蓬濃烈的火焰,倏然間冒出了泥丸。
早已經被慕容凡制住了穴道,不能稍動的潘安邦,竟然在這一刻,騰身而起,帶著滿身的火焰,和劇烈的真元激蕩,直挺挺撲向慕容凡。口中更是連聲大喝:「坤兒,快走!」
他竟然逆轉真元,不惜毀損自己的一身修為,來強行解穴,甚至逆轉出元嬰內的本命嬰火 ,只為救下自己的兒子潘坤。
面對元嬰期人物的逆轉真元,慕容凡大吃一驚,不敢怠慢,即刻運起了葵水聚靈針,爆出了一團藍色的光芒,以擋發了狂一樣的潘安邦。
而那潘坤也終於得了空隙,狠狠往其父親身上一撲,就著其父身上那濃烈的火光,倏然間火遁而走。
眼見著兒子終於走了,潘安邦也彷彿用盡了渾身的最後一點力氣,砰然倒地,強行逆轉真元之下,渾身經脈旨損,逆轉嬰火的後果,更是嚴重,已然是神智嚴重受損,七竅流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只是那嘴角,卻還兀自蕩漾著一抹淺笑,彷彿為兒子終於遁走,而感到頗為欣慰。
慕容凡看著這一幕,愕然不己。
萬萬沒想到,最後的情形,竟然是成了這樣。
潘安邦剛才顯然也是聽見了兒子潘坤所說過的任何一句話的,可是即便是那樣,最後關頭,卻依然選擇了捨身救子。
這父子倆在危難關頭,截然不同的表現,令慕容凡心中憋悶不已。
這令慕容凡也不由得想到了先前看到的一則新聞,新聞中,親子殺母,母親臨死之際,還連連囑咐兒子快跑,奠讓警察逮到。
當真是應了那句話,這天下間,只有不孝的兒女,沒有狠心的爹娘!
不過,眼看著躺倒在地,筋脈盡斷,神智受損的潘安邦,慕容凡心裡悲憫之餘,更多是湧起了一抹氣憤,可謂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潘坤能有今日的一切,絕不是偶然,潘安邦自身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正所謂,養不教,自然是父之過。
而就在此刻,卻是耳聽得一聲凄厲的哀呼:「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