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痴情的艾德
慕容凡定睛一看,雖然來人並不認識,卻從他身上深深鬼氣,可以斷定是巫門鬼醫的弟子。
「慕容醫生,在下鬼醫門弟子巫筠。」巫筠一進門,就直奔慕容凡,瞥了一眼威爾遜,巫筠還是低聲開口說道,「慕容醫生,楚家出事兒了!」
「出了什麼事兒?」慕容凡眉頭微皺問道。
「奉家主的命令,我們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對楚晴小姐和楚雲飛老爺子,都進行了保護。但是,昨天夜裡,竟然有殺手襲擊楚晴小姐。」巫筠低聲說道。
「小姨媽?她怎麼樣?」慕容凡心裡驟然一緊,站了起來。
「楚晴小姐只是受了皮外傷,一來是那殺手最終發覺了我們鬼醫門的人,倉惶中行兇,失了準頭,二來,也是她身邊的那個外國醫生,在千鈞一髮之際,飛身為楚晴小姐擋了子彈。」巫筠如實向慕容凡彙報。
「艾德?」慕容凡聽聞楚晴沒事兒,才終於稍稍放下點心來,但是一聽到艾德捨身為楚晴擋子彈,卻又不禁關切地問道,「艾德他怎麼樣?現在在哪裡?」
「艾德醫生已經被送進了市立醫院東部院區急救,但是,子彈射入了頭部,情況不是很好!」巫筠緊皺著眉頭說道。
慕容凡點了點頭,看著巫筠說道:「你們鬼醫門費心了!這件事兒,我會記在心裡的。」
「慕容醫生言重了,家主已經吩咐過,慕容醫生的事兒,就是鬼醫門的事兒,說起來,還是我們保護不周,讓楚家有人受傷!」巫筠幾分誠惶誠恐地說道。
「走,你帶我去附屬醫院,我去看看情況!」慕容凡說著就向外走去。
「是!」巫筠哪敢怠慢,即刻就跟著慕容凡出了門。
「啊?艾德醫生受傷了?喂,等等我啊,好歹,我也是神經外科的專家!」威爾遜醫生一聽見這個消息,急忙站起身來,追了出去。
慕容凡也就任由他跟著,一起坐入了巫筠的汽車,向著附屬醫院東部院區的方向一路疾馳而去。
這家醫院是位於江市東部沿海地帶,建院歷史比較短,但是,面對的醫療群體,卻是多為這附近高等住宅區內非富即貴的人群。所以,艾德受傷之後,就被就近送到了這裡。
沒多久,車子就駛進了附屬醫院,慕容凡三人即刻下了車來,由巫筠帶領著,一路向附屬醫院住院部走去。
在一間高級特護病房裡,慕容凡見到了臉部高度腫脹的艾德。
頭上纏著繃帶,渾身插了管子,艾德早已經陷入了重度昏迷,只有床頭滴答作響的心電監護儀,還能讓人知道,他的生命跡象還沒有徹底消失。
慕容凡的小姨媽楚晴,手臂上綁著繃帶,看著病床上的艾德,一臉的憔悴和焦急。
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正臉現無奈,對楚晴攤了攤手。
楚晴的神情登時萎靡了下來,眼圈一下子變紅了,臉上浮上了深切的痛苦和後悔的神色。
「小姨媽!」慕容凡急忙走到了楚晴面前。
「小凡,」楚晴此刻乍見慕容凡,吃了一驚,以沒有受傷的左手扶上了慕容凡的胳膊,痛苦地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想到,竟然有殺手要置我於死地,若不是艾德捨身相救.」
楚晴緊縮著眉毛,痛苦地說不下去了。
「小姨媽你的傷勢不要緊吧?」慕容凡指著那厚厚的繃帶,關切地問道。
「我只是皮外傷,不要緊的,只是艾德,為了保護我,子彈打入了他的頭部,這裡的醫生都束手無策!」楚晴說到了這裡,眼淚不禁汩汩而下。
慕容凡身後的神經外科專家威爾遜,一聽到這兒卻是大步跨了過來,看著病床上,腦袋被紗布層層包裹,已經腫脹不堪的艾德,禁不住大聲疾呼:「艾德醫生,天啊,世界上最年輕的諾貝爾醫學獎的獲得者,您可一定要撐住啊,否則,將是世界醫學界的巨大損失啊!」
一扭頭,威爾遜看向了艾德的主治醫生,大聲說道:「把艾德醫生的腦部ct和核磁共振結果,給我看看!」
一眾主治醫師,見了威爾遜這架勢,都是禁不住一愣。
不過,片刻之後,身為神經外科主任的李天宇就是豁然一驚,推了推眼鏡,驚喜地叫道:「威爾遜醫生?天啊,您是威爾遜醫生!」
「威爾遜醫生?哪個威爾遜醫生?」其身後的其他醫生不解地問道。
「英國皇家醫院的神經外科專家,被譽為『英國第一刀』的威爾遜醫生啊,還有哪個威爾遜醫生?」李天宇激動地說道。
「啊?威爾遜醫生竟然來到我們醫院了?」室內的其他專家們,卻是一陣低呼,一如見到偶像一般地興奮。
看來,威爾遜在業界確實是名聲在外。
既然偶像級的人物威爾遜已經不請自來了,專家們哪敢怠慢?急忙把艾德的所有資料都交到了威爾遜手上,各自內心也是欣喜不已,紛紛小聲議論著。
「這下艾德醫生或許有救了,這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沒想到,威爾遜醫生竟然恰好在海城。」
「是啊,若是威爾遜醫生都沒辦法的話,那麼任何人也不可能再有辦法了!」
李天宇也急忙向威爾遜介紹道:「威爾遜醫生,子彈打入了病人的左顱頸交界區,正好位於腦幹延髓生命中樞,這部分腦組織結構複雜,手術過程中的急性出血更是令人生畏,超過9ml以上即為大量出血,死亡的機會超過95%。更不要說致殘的風險了。」
威爾遜聽著李天宇主任的介紹,看著艾德的ct圖像,眉頭卻是越皺越緊,神情也從最初的抱有一線希望,到了其後的焦灼,以至於到了最後的絕望。
多年神經外科診斷的經驗,讓威爾遜意識到,艾德的情況正如李主任介紹的一樣,非常不容樂觀,那腦幹延髓生命中樞,在醫學上根本被叫做「醫療禁區」!禁區啊,一旦妄動,那就是生命危險。即便是號稱「英國第一刀」的威爾遜,也根本無從下手。
威爾遜心中一片哀嘆:「上帝啊,為什麼那顆子彈好巧不巧地,就非要嵌入那個該死的位置呢?難道就是為了讓我留下終身的遺憾嗎?」
威爾遜痛苦地抓上了頭髮。
而在場的從李主任,到其他的專家,目睹了威爾遜的神色變化之後,也是一顆心漸漸地跌入了低谷。
「威爾遜醫生,您怎麼看?有希望嗎?」李天宇主任小心翼翼地問道。
威爾遜萬般不情願地長嘆了一口氣,遞還了那ct結果,悲悵地說道:「子彈位於生命禁區,開顱手術風險太大,若是強行開顱,無異於殺雞取卵!」
「唉!」病房內響起了一致的低聲嘆息,醫生的心思都是一樣的,若是有一線救治病人的希望,也不想錯過,這是一種責任,也是一種自我價值的體現。面對如此棘手的病例,眾人心裡無不感到了一種挫敗。
楚晴原本止住的眼淚,禁不住又倏然落下,看向了床上的艾德,楚晴的心裡五味雜陳,若不是為了追隨自己,艾德也不會不遠萬里地跟到這裡;若不是為了保護自己,他也不會陷入此等將死的狀態。雖然自己自從離婚以後,便一直封鎖了自己的心,從沒接受過艾德,但是此刻,生死離別面前,楚晴深切地感覺到了自己內心的真實情感。
楚晴很想對艾德說:「你醒過來!只要你能醒過來,我什麼都答應你!」
但是,楚晴卻覺得,也許,一切都晚了,艾德或許再也聽不到自己這句話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慕容凡大步走到了艾德床前,一伸手,搭上了艾德的寸關尺,沉心診脈的同時,血瞳雙眼一遍一遍掃過艾德的大腦。
此舉一出,病房內的眾人都是一陣錯愕。
一個年輕的男醫生,馬上小聲嘀咕道:「搞什麼?子彈入腦,一個中醫跑來摻和什麼?」
「就算他是病人的家屬,也是應該看ct的結果啊,怎麼診起脈來了?難道診脈能診斷齣子彈的位置?」
「要真是那樣,那醫院裡還花巨資引進那麼多儀器幹嘛?直接配備個中醫得了。」
「真是亂彈琴!」
一眾醫生小聲不悅地議論道,只是主任在前面沒出言阻止,他們也不敢妄動,否則,早就要把慕容凡給叉出去了。
李主任是顧及到慕容凡是和威爾遜一同來的,應該是威爾遜的朋友,不可怠慢了。
楚晴看著慕容凡的舉止,卻是微微搖了搖頭,知道慕容凡心裡必然想要施救,但是,楚晴心裡卻是不報絲毫希望,在這麼多世界上最精密的儀器面前,在這麼多神經外科專家面前,大家都束手無策,更何況慕容凡是一個中醫呢?
只有威爾遜眼睛急速地轉了一圈,臉上突然浮現了一種濃厚的興趣,和強烈的企盼。雖然,這種顱內取物,這很明顯是西醫擅長的手術,但是,曾經目睹了慕容凡早上利用巧妙的辦法,使得小孩子毫髮無損地拉出了鐵釘之後,威爾遜已經不敢用常理去看待眼前的慕容凡了。瞪大了眼睛,威爾遜湊到了慕容凡近前,小心翼翼地問道:「慕容醫生,難道,您有辦法?」
「哄!」在場的醫生們無不吃了一驚,誰也沒想到,世界一流的神經外科專家,此刻竟然向一個年紀輕輕的中醫求助,態度還如此地恭謹!而最令人不可思議的卻是,那小小的中醫,面對威爾遜的恭謹相詢,卻是一副泰然處之的態度。
這讓大家心裡無不湧起了一種滑稽的感覺。
而慕容凡此時卻是輕輕放開了艾德的手腕,沉聲說道:「請把病人移去手術室,讓我為他實施外科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