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追著人劈的閃電
網吧是個小網吧，名字也叫小網吧。
不過雖小，卻也五臟俱全，配置環境都可以，關鍵是上網還便宜，自然也就成了兩人常去的地方。
穿過門帘，空調帶來涼颼颼的冷意。
網吧內不多的電腦前已快坐滿。
到處都是按鍵盤的噼啪聲。
嘈雜中，還混合門口著看球賽青年們氣急敗壞的罵聲：
「大乾國家足球隊真是一坨屎，連倉爾這個還在戰亂之中的彈丸之地都踢不過，高薪養了一群扶不上牆的的爛泥。」
「唉，誰說不是，就那幾個大腹便便的隊員，我上我也行，媽的，害的老子又輸了千把塊錢。」
林東笑了笑，依稀記起自己穿越之前的國家男足，也是如此不爭氣，不知道自己穿越一千年了，他們打進世界盃了沒有。
網吧的前台，也是老闆，叫寧菲，是個留著利落短髮，打扮中性的妹子。
此刻正在吧台後忙碌著。
看到兩人進來，叫了一聲：
「東哥，胖子。」
兩人回應著走過去，把卡激活了，胖子大大咧咧的道：
「菲哥，你女朋友了？」
「在二樓睡覺，怎麼，胖子，想看美女哈，老娘還不夠你看么？」
胖子熟練的丟過去一根煙，目光故意從前台胸前掃過：
「不好意思，我不喜歡年紀輕輕就太富有的女人。」
「滾，就算哪天老娘我喜歡男人了，也不會找你這死胖子，我要找也要找東哥這樣的。」
說完，寧菲還甩了下額前碎發，向林東挑眉，使了個眼色。
林東摸了摸鼻子，笑著揶揄道：「那個，小菲，其實我也不喜歡年紀輕輕就太富有的。」
正忙碌的寧菲聽了差點一趔趄，利落從冰箱里抓出兩瓶冰鎮飲料，丟了過來，罵道：
「趕緊滾去上網去，老娘認識你們兩個算是倒血霉了，一個死胖子，一個萬年菜狗子。」
林東兩人笑著接過，找了兩台相鄰機子坐定。
燕胖子打遊戲是個高手，從前，很高很高的那種，早幾年，如果直播行業有現在這麼火爆，憑胖子的技術和那張插諢打科的嘴，用他自己的話說，去搞遊戲直播最次應該也能混個小康啥的，說不定還能艹粉。
可惜年紀大了，沒趕上電競和直播行業蓬勃的黃金時期，以至於燕胖子經常恨沒晚生幾年，嘆自己這可以上九州電競杯舞台拿冠軍的人選現在只能帶林東這種渣渣虐虐魚塘局了。
林東當然常常嗤之以鼻，雖然，胖子的水平確有幾層樓這麼高。
至於說林東菜，那還是真菜，雖然活了那麼久，但對於打遊戲來說，什麼遊戲都會一點，但什麼遊戲都菜的很。
簡而言之，就是沒這個天賦。
「東哥，今天帶你贏幾把，晚上請我吃烤串。」
燕胖子臉上肥肉擠在一起，手中滑鼠刷刷連動，裝出一副高手模樣。
「行……」
兩人正說著。
突然，面前電腦刷的一下黑屏了，整個網吧的燈光也隨之暗下。
窗帘緊拉的小網吧頓時漆黑一片。
停電了？
「網管，網管，搞莫子鬼哦……」
「下機，下機，浪費老子的網費！」
「網管，網管，我的泡麵了？這黑燈瞎火的，哪個狗日的把我剛泡的面端走了。」
網吧頓時喧囂起來，鬧哄哄如集市。
「轟隆。」
突然間，一聲驚雷傳入林東耳中，如巨錘擊鼓，震耳欲聾。
隨著雷聲響起，緊接著又是一道閃電「嘩啦」劃過。
隨後便噼噼啪啪的下起雨來。
盛夏的天，娃娃的臉。
看來今天上網上不成了。
胖子從座椅中擠出身來，轉頭對林東道：
「東哥出去抽根煙？」
「走起。」
兩人起身，穿過門帘，相繼來到網吧外。
只見天空烏雲漫布，暗沉如午夜，天幕似乎都壓了下來，觸手可及，整個城市陷入別樣而又沉寂的黑暗。
瓢潑大雨自灰濛濛的天際傾下，在小巷中形成一道道白色的雨簾，擊打在青石板的地面上，濺起一朵朵水花，隨後在街面上匯成泛白水流。
「這雨下的，怎麼連電都停了，看來今天沒機會戒幾個小學生的網癮，為大乾教育事業做點貢獻了。」
胖子有些遺憾說著，從口袋裡掏出皺巴巴的黃色煙盒，放在手上敲了敲，掏了一根向林東丟來。
林東接過，摸出火機點上。
黑沉沉的房檐下，一明一暗的火光亮了起來。
兩人躬著背蹲著，如兩個看收成的老農般，盯著從檐上垂下的雨簾，裊裊青煙自指間升起。
此時門帘響動，寧菲從網吧裡面走了出來，旁邊還跟著一個嬌小的穿著洛麗塔裙裝的女子。
正是寧菲的女朋友，聶小玲。
「剛剛收到通知，不止我們這一塊，全城都停電了，供電局還在排查什麼原因，怕是一時半會來不了。」
說完，寧菲也蹲下來，自然的從邊上胖子手中的煙盒中掏出一根，啪嗒，點上，吞雲吐霧起來。
「菲哥，你太不厚道了，每次都抽我的差煙，你的好煙不拿出來。」胖子笑著嘟囔道：
「還有，菲哥，我剛剛才登上機子就停電，遊戲都還沒開始進，這一個小時網費你可得還給我。」
「還你妹，我分分鐘幾萬上下的小網吧集團董事長怎麼會認識你這麼摳摳縮縮的窮逼。」寧菲瞪了胖子一眼：
「燕胖子，我算是知道了，你這找不到女朋友都是摳作的。」
旁邊的聶小玲笑著補刀：「咳咳，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窮。」
被懟的胖子看了眼這一對狼狽為奸的女女，隨後幽怨的望向林東：
「東哥，這一對合起來欺負我，你忍心不幫忙么？」
正看著暴雨出神的林東「嗯」了一聲，回過神來，把手中只剩土黃過濾嘴的煙兩根手指掐著在青石板地面上擰了幾下：
「你們這就不對了，胖子雖然窮是窮了點，但是你們不能因為他的窮而忽略他的丑。」
「啊……」
胖子哀嚎起來，大呼交友不慎。
惹的巷中幾個慌亂躲雨的行人投來怪異的眼神。
雨越下越大，不一會兒就在青石板的街上匯成一條條如小溪般的渾濁水流。
雷聲也轟隆隆似炒豆般不停響起來。
偶爾還會從天邊閃過一道銀白閃電，照亮這如被被巨大鐵鍋籠罩的南方小縣城。
「郭北縣有好些年沒下過這樣的暴雨了。」邊上的寧菲感嘆著。
「是啊！」
林東回著，朝寧菲看過去。
只見生著一張英氣面孔的寧菲抽完煙站了起來，細碎的短髮在風中飄動著，旁邊穿著粉色裙裝的聶小玲如小鳥般靠在她肩膀上。
不遠處，行人都躲在巷子屋檐下，垂下的雨水在檐上與地面之間形成一條條晶瑩的水鏈，映著路人的神色各異。
偎依的情侶，慌亂躲雨的行人，點起蠟燭的小賣鋪，泛著微微的暖黃光芒，遠處車輛的輪胎劃過路面的刺啦聲，喇叭聲，匯成人間眾生百態。
「雷聲千嶂落，雨色萬峰來。」
林東站起來，有些唏噓，不知怎麼的，穿越過來一千年了，竟還會有淡淡鄉愁。
人不老，心卻老了，落葉歸根的心思不由間滋生起來，只是不知那一方世界變成什麼樣。
「走，進去吧，這雨一時半會不得停。」
看著依舊濃的如墨般化不開的天色，寧菲說著。
眾人正準備掀開門帘進去。
突然，「嘩啦」一聲巨響，一道銀白閃電越過重重雨幕劈了下來。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便擊在林東腳下的青石板上。
「哐當。」
青石板頓時被擊成無數碎片，四射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