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入世

  曲雅曦坐在火堆旁,翻動著架子上烤的鹿肉。她不會告訴別人她剛剛想用槍點火的,幸好這個葯人找到了打火石。 

  離她不遠處,坐著那個葯人,他睜著一雙猩紅的大眼睛,巴巴地瞅著烤肉,時不時吞吞口水,再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手忍不住伸過去。 

  「還沒烤好,再等一下。」曲雅曦淡道,原來她以為這樣說不會阻止他,沒想到他還很聽話,說不讓動他就不動,雖然有時忍不住需要人提醒。 

  她抽了抽眼角,這種哄孩子的氣氛是怎麼回事? 

  「好了,來吃吧」她將那一大塊鹿肉弄下來,遞給葯人,自己留下一小塊。吹了吹手裡的肉,小心咬了一口,雖然沒有加作料,但味道還不錯,也是,都餓了一整天了。 

  再看葯人,她本以為他會大口撕咬那肉,沒想到也是小口小口地咬著。呵,他和那些失去理智的葯人還挺不一樣的。 

  剛這樣想著沒多久,葯人就「嗷嗚」一聲,狠狠咬下一大口肉,接著就大口撕咬起來,把那張俊臉全扭曲了,感情剛剛是嫌燙…… 

  不一會兒就解決了完了手裡的肉,然後回頭眼巴巴地瞅著曲雅曦手裡那塊兒。她已經無力吐槽了,默默轉過身,裝作沒看到,兩三下把手中的肉吃完。和肉食動物搶食,能搶得過的幾率為,0。 

  看著葯人臉上又流露出那種被拋棄的表情,默默掩面,認命地烤起了剩下的生肉。 

  直到兩人吃飽喝足,曲雅曦才考慮起接下來該怎麼過,是在一個地方等著再來一次穿越流,穿回去?還是,出去看看,隨穿越流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走? 

  可是一個閻冥教的教主就在不知原因的情況下差點弄死她,更別說外面的世界。雖然昨晚後來發生了什麼她完全記不得,但昨晚那種肉被直接從身體上扯下來的痛,刻骨銘心! 

  她的眼神變得很冷,那種事誰會忘掉?她本來還在想那是不是夢,可是,身上雖然沒有傷疤,衣服上的大片的血跡卻不會騙人,昨晚失去意識時又發生了一些事情。也許,他會知道,她回頭看了眼藥人,發現他一直在看著她。 

  她沖他招招手,他立馬歡快地跑了過來,就差後面插個尾巴,搖尾巴了。 

  讓他坐好,她才開口問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你還記得嗎?」 

  「嗷嗚?」他疑惑地偏偏頭,半晌好像想到了什麼,開始拿手在地上畫畫。 

  曲雅曦仔細辨別那畫,發現他畫著一朵花,畫的太簡單了,分不清那是什麼花。畫完后他拍拍手,然後邀功一般看向她。 

  無奈地嘆了口氣,她是傻了才會問這個不能算是人類的葯人。 

  她沒發現,那個葯人在看到她失望的表情時露出一個複雜的眼神,似乎,有點輕蔑和不屑…… 

  還是先出去吧,這身衣服,被血跡污染的已經不能穿了。「我要去外面的世界了」,她站起身,看了眼閻冥教那個方向,白霧籠罩著亭樓水榭,似瓊樓玉宇,平添幾分仙氣。嘲諷地勾了勾唇角,轉身離開。 

  葯人也跟著看向那個地方,微微捏緊了手,在她沒注意時猩紅的眸子里充滿了殺意。一瞬間掩去情緒,然後緊跟上去。 

  兩人安全沒有停頓地走出了這片樹林,沒有遇上狗血的山賊戲碼。他們走出去才發現,一直以為的樹林原來是個森林。 

  森林的出口連接著一個居民小鎮,寧靜平和,任誰也想不到,這個森林深處,會有一個嗜血的教。 

  他們沒有直接走出去,這樣出去肯定會引起一片慌亂,先找身衣服,整理乾淨再出去才最重要。 

  溜到一間絲綢鋪子旁邊,由葯人赤(為了方便稱呼,曲雅曦直接以他的眼睛顏色為名)抱起鋪子里一匹絲綢就跑引開鋪子里的夥計的注意,曲雅曦趁亂進去把裡面的成衣偷拿出來。 

  本來計劃挺好,可曲雅曦忘了關鍵的一點,赤的眼睛她看習慣了,別人可沒看習慣,這一下「妖怪!打妖怪啊!」一個嗓門大的夥計一聲把人們的注意全都聚集在這裡了。 

  「喔,真是妖怪!」「打死他!」「對,別讓他出去害人!」……圍上來的人群中響起一片起鬨聲。 

  曲雅曦很快換上了衣服,留下一串珍珠手鏈,跑了出去。才發現赤被人們一圈圈圍住了,根本無法出來,只能隱約聽到他警告的嘶吼聲,和棍棒落在肉體上的聲音,很快被人聲蓋過了。 

  這時她有了落跑的念頭,但剛走一步,就忍不住返了回來,怎麼說他也救過自己,不能眼睜睜看他被人當做妖怪打死! 

  她從人群縫隙中擠了進去,無視掉人們因她急著向前擠而不小心踩到幾個人響起的一片謾罵聲。 

  「住手!」她衝上去,一把奪過一個夥計手中的鐵棍。看到赤被打的遍體鱗傷,躺在地上瑟瑟發抖,有的地方還流著血,她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群人和昨晚那群葯人好像,而赤則是昨晚無力地躺在地上的她。 

  眼神冰冷地彷彿眼前的都是死人,一股難言的憤怒感升騰而起,讓她一瞬間失去了理智,一棍子照著那個夥計的頭劈了下去。「嘭!」一聲悶響,周圍霎時安靜了,腦漿蹦射,鮮血四溢的場景沒有出現,一個青衣男子穩穩地接住了那一棍子。 

  周圍的人們都被這一舉動嚇住了,半天沒有反應。 

  曲雅曦愣了一下,接著大口大口地呼吸,彷彿缺了水的魚,鬆開了抓著鐵棍的手,癱坐了下去,眼神迷茫。 

  「姑娘,以後別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那名青衣男子緩緩開了口,「大家沒事就散了吧,這位公子的眼睛只是練功所致,想必大家不想鬧出人命」隨手甩掉了鐵棍,掃了一周眾人。 

  人群中的刺頭還有想說什麼的被他一個眼神咽了回去,絲綢鋪子的夥計們互相看了看,最終撿起赤手中的絲綢,罵了句「晦氣」轉身回去。 

  待人群散去,赤輕哼一聲,忍著身上的痛爬到曲雅曦身旁,抓著她的衣服,好像想安慰她。 

  「姑娘起來吧」青衣男子向她伸出手。 

  曲雅曦抬頭看了眼他,沒說話,也沒去接他的手,自己先站了起來,然後扶著赤起來。 

  「謝謝」她淡淡地道了句謝,打算帶赤去看醫生,不,是看大夫。 

  「客氣」青衣男子攔住了欲走的曲雅曦,「姑娘請留步」 

  她停了下來,靜靜地看著他,「公子有事嗎?」 

  「這位公子的傷勢很重,再加上他的眼睛,姑娘就這樣帶他去療傷豈不又會發生剛剛的事?」青衣男子面容清俊,眉宇間一股浩然正氣,看著不像是奸滑之人,但不足以再讓她放鬆警惕。「姑娘若不嫌棄就去寒舍住一晚,還能為這位公子療傷」。 

  「謝謝,不過,不…」她剛想說不必了,赤拽了拽她的衣擺,有些難過地看著她。 

  「額,好吧,打擾了」看著他身上的傷勢,有些於心不忍,曲雅曦只好答應了。 

  在去青衣男子住處的路上,曲雅曦忍不住多想,一個人會平白無故地請一個陌生人去自己家裡嗎?她抬頭看了眼赤,發現赤居然沒像往常一樣關注她,而是一臉嚴肅地看著前面帶路的青衣男子。 

  赤感覺不對勁了?奇怪的是這次她沒有在閻冥教那種瀕臨生命危險時心悸的感覺,那赤怎麼會? 

  赤彷彿感覺到她在看他,馬上回頭,親昵地沖她笑笑,用身子蹭蹭她,卻忘了身上有傷,「嗷嗚」疼的叫了一聲,又恢復了往日委屈的小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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