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十二 無限可能
這是個奇異的世界，黎明原力富積而黑暗原力偏少，大量是中間區域的混沌原力。以千夜所學到的常識而論，這種情況本來是不應該出現的。
黑暗原力是世界的基礎，是構成世界的土壤和基石，所以黑暗原力多是常態。黎明原力則過於熾烈，如果一個世界是由黎明原力為主，那麼這個世界就會是光與火的世界，沒有生物能夠生存。
但此刻出現在千夜眼前的世界不光存在，而且還十分穩定，這裡的生物似乎都有適應環境的方法。
這個世界惟一不太好的地方，似乎就是比較貧瘠。
正想著，千夜不注意踢到了一塊石頭。這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翻滾著落下山坡。千夜目送那塊石頭遠去，忽然間視野中閃過一抹暗金色的光芒。
千夜心中一動，身影一閃，已經到了山腳處，將那塊石頭撿起來。石頭看起來普普通通，就是上面點綴著星星點點的暗金斑點，有點象是切割過的金屬。
千夜拿出東嶽，將這塊石頭一斬為二，再看斷面切口，同樣有星星點點斑點。
這很大可能是一種暗金砂石，能夠提煉出數種稀有金屬，是多種高性能合金的必要成份。暗金砂石的價格，也因此一向是天價，比等重的黃金還要昂貴，而這僅僅是指原礦。千夜將這塊原礦在手裡拋了拋，隨手撿起腳邊另外一塊石頭，又是暗金砂石。
就在周圍一小塊地方，千夜找到了五六塊暗金砂石，看樣子在整片荒原中，還不知道有多少原礦。另外有些石頭，千夜根本就不認識，只能從斑紋上的金屬光澤辨別可能也是某種礦石，而不僅僅是普通成分的岩石。這些前所未見的礦石，也許沒什麼用處，然而更大的可能是價值連城。
千夜直起身，極目四眺，現在他不再覺得這個奇異的世界貧瘠了，所有不符合常識的表層下，都蘊含著無限的可能性。
一個全新的世界，也就意味著無窮的機會和可能。而千夜則是想到了更深一層。千百年來，天王大君們一直致力於探索虛空，卻都沒什麼真正的進展。永夜議會的三位聖山似乎也罕有收穫。對於這些站在世界頂點的強者而言，探索世界本源奧秘的吸引力，並不亞於執力相爭。
然而想要探索外界，卻並不是那麼容易。所有人抬頭就能看到世界之巔的小行星帶，可是整顆虛谷星的隕落，擊穿大陸的天災，讓人們一次又一次地體驗到生靈的渺小。
大漩渦本是最好的樣本，然則裡面種種限制，又有無數排斥強者的兇險，天王大君一旦進入，隕落風險即會大增。千夜自己曾經進入過核心區，自是深有體會。那時他實力還很普通，沒有引起那些強大之極的存在注意。可若是大君級強者，就是另一回事了。
一頭巨象不會關注路過的螞蟻，但若是一頭獅子接近，卻會即刻激怒它。
新世界的出現，又提供了一個全新的機會，供強者們去探索永夜之外的世界。千夜也很想知道，這個不符合基本原理的世界，究竟是怎樣運作的。
千夜看看遠方，沒有再繼續深入，就在周圍區域簡單探索，確定了這是一片富集暗金砂石的礦區。他隨手撿了一堆暗金砂石，裝到安度亞的空間里，就帶著艾斯卡和徐敬軒返回永夜。
一出霧區，千夜立刻登上高速護衛艦，前往鄭國遼城。那座城市以及旭東浮島現在已成為世家們的聚集之地。想要和他們談些交易的話，去那裡最是方便。
千夜啟程不久，北陸上英靈殿騰空而起，在空中緩緩掉頭，指向了墉陸。
此刻的英靈殿已和以往大為不同，艦體上再也看不到沒有封閉的空白，外側全部由裝甲鋼板覆蓋，兩側則是密密麻麻的艦炮，雖然還沒有達到千夜理想中一側一百戰列艦主炮的瘋狂，但僅從數量來說，就已經壓倒了帝國的戰爭母船。
竜艦重要部位，全都覆蓋了加強裝甲，艦尾也裝滿了攻防一體的帶刺鋼甲。背部的動力帆雖然還沒到滿編，但已經到位六成，而艦體上近十台大功率推進引擎，令竜艦擁有起碼的速度。至少比貨船要快得多了。
眼前的竜艦，初具威勢，改造的工作量也是十分驚人，原本青月所答應的三天根本不夠，又拖了數日才勉強完工。
英靈殿完工之後，就要前往墉陸，鎮守『門』。以英靈殿的強大火力，加上卡蘿爾坐鎮，再輔以幾十萬大軍，千夜才能放心離開天賜之地。
地竜龐大艦體緩緩飛出北陸，駛入東海。在東海上空時，海底深處，忽然睜開一雙無法形容的眼睛，目光落在了英靈殿上。竜艦似有感應，通體一震，就此停下。
地竜低頭，望向海面。兩個龐然大物的視線觸碰了數秒，不知道交流了些什麼，隨即海底神秘存在的雙眼閉上，而竜艦則繼續航程，遠航墉陸。
千夜返回的消息瞬間傳遍了遼城。這是原本鄭國的冶鍊和鍛造的重工基地，因此各個世家派來的隊伍不約而同都選擇了這裡作為落腳點，而不是軍事重地的西疆要塞。
許多採選原礦的設備都是即大且重，從帝國本土運來並不現實，最好的方式當然是就地生產。因此世家派來打頭陣的技術隊伍，第一件事就是考察遼城已有的工坊和設備，看看需要進行哪些改造。
前往旭東浮島的則多是勘探隊伍，那裡的自然環境很可能有珍稀礦產。
千夜一到遼城，立刻就召集各個世家的負責人。沒過多久，十餘人全部到齊，在會議室中坐定。
千夜是最後一個走進會議室，開篇明議地道：「各位，我這次來是有了一些收穫，想要與各位分享。」
他並沒有讓眾人久等，而是直接將一塊原礦放在了桌上。
「暗金砂石！」原礦一出現，就是一片驚呼。
常年從事此類交易的世家執事比千夜在這方面的經驗要豐富得多，千夜對接觸過或見過圖錄的礦石大都只是看著眼熟，個別特徵明顯的把握稍微大些，但都需要專業人員輔助鑒定才能最後確認，而世家執事們大多僅憑眼睛就能把品種和成分說個八九不離十。
這塊礦石被眾人傳看一圈，才放回桌上。一名老者撫著長須，道：「這塊暗金砂石品相極佳，乃是老夫生平所僅見。如若老夫所料不差，從這塊原石中提煉出的金屬會比尋常原礦多出一倍。」
老者是帝國國內知名的礦物專家，這番話說出來自然不會有人質疑。眾人放下原礦，全都望著千夜，目光熱切。
千夜拎起兩個箱子，放在會議桌上，當著眾人的面打開。箱蓋一開，會議室內立刻炸開了鍋，裡面滿滿的都是暗金砂原礦！
這兩個箱子，每一箱都價值一個師的裝備。
「在來墉陸之前，各家都表示過誠意，也都給了我們非常急需的信任和支持。那麼這一箱原礦，就作為今年我們對各家的反饋。待會就按照各家出資出力的比例發下去。」
眾人頓時精神一振，原本出資出兵支持千夜的擴張，算是世家中常見的一種投資行為，等到千夜霸業有成，就要論功行賞，按照各家當初出力多少分地分錢。
在座的以中小世家居多，對千夜的投資更多是著眼於未來，希望與這位潛力無窮的強者提前打好關係，就沒想著能有多快的真金白銀回報。
沒想到各家來到墉陸，連位置都還沒坐熱，就已經拿到了回報。一箱原礦分一分，說多不多，說少可也不少，珍稀礦石從來都不能僅以金幣來衡量價值。而且這箱原礦背後代表的意義更是重要，說明千夜手中多半已經掌握了一條礦脈。
等眾人稍稍安靜，千夜又道：「現下是多事之秋，不瞞各位，我現在也要面臨一塊大規模的戰爭。軍備衣甲都是遠遠不夠，還希望各位能夠相助。這箱原礦，就算是付的定金，等裝備運到，就會有更多的原礦了。」
千夜話中透露出的信息更是令人振奮，有人就試探著問：「大人，這更多的原礦，會有多少？」
千夜微微一笑，道：「反正不會少。」
話說到這裡，也就夠了。各人便都盤算著自家所能提供的資源，列出裝備清單。千夜一張張清單仔細地看著，有些裝備是急需的，就會多要一些。而另一些裝備暫時無用，即會撤掉。
等到了晚飯時分，清單終於修訂完畢，放在千夜面前的，又是能夠武裝五萬戰士的裝備。翡翠海的狼人裝備標準比帝國要低得多，他們只需幾塊甲板，護住身上要害即可。一套帝國戰士標準戰甲的基材，足夠改裝給三個狼人使用。
這批裝備都是即刻能拿到的，如果再寬限些時日，各家能夠提供更多的武具，有幾個世家已經表示要新開幾座工坊，專門為千夜供應裝備。
效果如此之好，也是出乎千夜意料，看來暗金砂礦的價值還要在他估計之上。而千夜提前給大家看到了回報，也如同給他們打了一針興奮劑，爭先恐後地投入更多的籌碼。
消息傳回去，再到裝備運來，還需要一段時間。好在千夜手中已握有大量經過初步訓練和武裝的狼人，暫時不缺兵員。帝國世家聯軍被分佈放在從西疆到遼城的防線上，也能穩定後方。鄭國軍隊數量雖多，可絕不是世家精銳私軍的對手。一萬五千私軍要防守的話，鄭國就是動員十萬大軍也會鎩羽而歸。
處理完新增裝備的事，千夜就準備動身返回前線。雖然他已進入門內確認過暫時不會有新的異獸威脅，但是這種判斷他自己心裡都不是很有把握，新世界的規則詭異，異獸來源一無所知，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有異獸軍團衝出來，絕對大意不得。
千夜還沒有動身，就有親隨匆匆而來，道：「大人，帝國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