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 覆滅（十層加更）
那血族老人看著千夜，原本始終古井不波的臉上現在卻是十分凝重，如臨大敵，聽到血族青年的問題，回答道:「他們已經都完了。」
「什麼？！這不可能，我們在外面有那麼多人！」血族青年高聲叫了起來，手指有些神經質地痙攣，按住腰間鞘殼華麗的吸血刃。
千夜從血族老伯爵身上收回目光，這才正眼看了看血族青年，在門羅氏族的徽記上停了一下，說：「你就是這裡的領？」
血族青年傲然揚起了頭，道：「沒錯！我就是古老門羅氏族的」
他話沒有說完，就被千夜打斷：「知道你是頭就夠了，你的名字沒有意義。」
說罷，千夜握住劍柄，東嶽徐徐出鞘。這把出自魯老之手，集趙宋兩閥最高技術的名兵，至此才重現鋒芒。
城堡大廳內眾多的黑暗強者大驚，全神戒備。他們都感覺到沉凝如山，浩瀚如海的壓力從眼前這個人族身上散出來，無論他向那邊突擊，出手必石破天驚，誰都不敢輕言阻擋。
但是千夜立在原地一動沒動，只身體略略前傾，隨即一劍橫揮，遙向寶座上的血族青年虛斬。
血族老人雙眼驟放精光，大叫一聲「少爺小心！」合身撲上，一柄極細的刺劍向著血族青年身前空處刺去。
在刺劍所指方向原本空無一物，忽然出現一道淡得幾乎看不見的波紋，來勢不減地盪向高台寶座。血族老人那一劍間不容地斬在波紋上，驟然迸強烈之極的血光，將整個大廳都染成了猩紅！
在這瞬間，大廳中所有黑暗強者都感覺到來自靈魂的戰慄，彷彿溺入血海。
當眾人視野中的血色消退，只看到門羅那位老伯爵臉色慘白，倒飛回血族青年身邊，卻還站立不穩，連連退了好幾步。他手中細劍已經變成一堆廢鐵，正在塊塊墜落，枯瘦的雙手則在不斷顫抖。
血族青年還站在寶座前，獃獃看著千夜，一手伸向前方，好象想要抓住什麼。他眼神已然有些獃滯，口中喃喃，「你不能殺我，我最小的妹妹，可是王女」
他的身體忽然攔腰錯開，分成了兩半，下半身依然站立，上半身卻滑落地面。身後多種金屬混合澆鑄的寶座忽然喀嚓一聲，高高的椅背現出橫切斷面，緩緩傾倒，轟然砸在地上。
千夜雙手輕輕一抖，東嶽劍鋒震顫，出清越洪亮的鳴聲，然後慢慢垂落，指向地面。
寂滅斬！
以半步凝晶的戰將之力，持東嶽揮出的一記寂滅斬，已然沒了以往引動天地的驚人聲勢，卻愈加凝練無匹，銳不可當。
只此一劍，鐵幕之下已無幾人能擋。
在這城堡大廳中，有爵位的黑暗強者就有十餘人，其中包括數名子爵，甚至還有一名狼人和一名血族兩位一等子爵。但千夜對眾多黑暗強者視若無睹，徑自向寶座高台走去。
門羅老伯爵向千夜一指，厲聲喝道：「少爺已死，不殺了此人，你們誰都活不了！他那種攻擊不出幾次，一起上，殺掉他！」
大廳內諸多黑暗強者如夢初醒，紛紛衝過來，還有各式各樣的技能，化成道道原力光流，轟向千夜。
千夜此刻已經走過大廳中央，他身周透出緋色原力光芒，雙手倒持東嶽，單膝跪地，一劍深深插入地面。
緋光驀然大盛，越來越濃郁，點點金色星芒從中浮現，隨即圍繞著千夜不斷旋轉，並且開始向四周迅擴散，瞬間充斥了大半個廳堂，恍若世界之巔的小行星帶垂落永夜。
無論什麼樣的攻擊，遇到這些金色星芒，都紛紛消融。許多星芒就此消失，但更多的星芒又會浮現。
「晨曦啟明！」門羅老伯爵一眼就認出了這些金色星芒的來歷，當即臉色大變。
他勉強提起還顫抖的雙手，從死去的血族青年身上抽出配劍，猛地向千夜虛斬出三道血色劍光，同時放聲大叫：「殺了他！殺了他就是大功，議會級別的大功！」
議會級別，即是由永夜議會出面給予的功勛，是整個永夜陣營最高級別獎勵。所以聽到議會級別這個詞，大廳內幾乎所有人都紅了眼睛，奮力突破重重星芒，殺向千夜。
但是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千夜澄澈的眼瞳已轉為湛藍，冰冷無情，沒有絲毫思緒起伏。
無數血線悄然自千夜身上出現，瞬間遍布城堡大廳，將圍上來的眾多黑暗戰士穿透。
生機掠奪！
這個恐怖能力再次出現，血線無論數量還是穿透力都比初時強大得多。整個城堡大廳內，幾乎所有戰士都毫無抵抗之力，只有身為一等子爵的狼人實力卓，斬斷了飛射向他的大半血線，但仍然被數根血線透體而過，其中一根洞穿了他的腹部。
崩塌寶座邊的門羅老伯爵擋下了幾乎所有血線，除了穿透他左臂的那一根。當千夜收回血線時，老伯爵大叫一聲，臉上已經完全沒了血色，氣息頓時衰弱。他當機立斷合身撞破後方牆壁，一路穿牆過室，轉眼間已經逃離，甚至不敢回頭看上一眼。
無數血線再度回到千夜體內，整個大廳中僅有一人是站立著的，就是那名狼人一等子爵。他已化出狼人戰鬥形態，所以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只有大嘴開合了一下，好像想說什麼，卻一點聲音都不出來。
那名狼人開始拖著蹣跚身體，一步一步向著大門挪去，看樣子想要逃跑，只不過它挪動的度比一個普通老人還要遲緩。
千夜依舊保持拄劍跪地的姿勢，動也不動，對艱難掙向門口的狼人視而不見。
他此刻體內精血前所未有的充實，似乎再多一滴就會暴漲開來。血核正在急劇脈動，勉強容納了生機掠奪帶回的巨量精血。同時宋氏古卷的玄篇也在高運轉，深黑的漩渦已經擴展到極限，不斷把精血捲入消磨，化為滴滴黑暗原力。
雖然成功晉陞戰將后，千夜運轉玄曜二篇的度又快了數倍，可是驀然一口吞下多名子爵的龐大精血，也有點消化不良的感覺，不過只要稍微緩一緩，就能融煉掉大半。
大廳中央，千夜寂靜不動。城堡主樓的大門就在觸手可及之處，那頭狼人子爵似乎看到了希望，眼中燃起最後的火焰，連腳步都挪動得快了幾分。然而當他勉強想跨出門檻時，終於支持不住，一頭栽倒，再也爬不起來。
千夜仍是一動不動，全神催動玄篇，不斷消化精血。打下這座城堡，也就意味著基本打穿了甲三區域，這片戰區內，殘餘的黑暗強者應該已經數量寥寥。雖然還是沒能現白空照的蹤跡，但對千夜來說，也算是達到了預期目標。
當城堡的鐘聲響過九下，夜已漸深之時，千夜身軀微微一震，終於有了動作。他緩緩張開雙眼，一對小小的金翼在瞳孔深處一閃而逝。
此刻的原初之翼上，再度凝聚出一根羽毛，也意味著又能轟出一記原初之槍。有它在手，千夜在這鐵幕之下，再也無須懼怕任何人。
千夜雙瞳一直如暴風雨前夕的大海湛藍深沉，此時方才光華漸漸斂去。他慢慢站起，拔出東嶽，劍鋒斜指地面，擺出戒備姿態，淡淡道：「既然來了，那就出來吧。」
城堡大門外傳來一聲嘆息，穿過庭院、廳堂，彷彿就在耳邊。
鐵幕之下無論日夜都是深深淺淺的灰色，此時城堡外卻好像有月光乍地，一團濛濛銀光如流水，又如迷霧，緩緩漫過高牆、被破壞的大門、染血的土地和堆積的屍體。
一個高大英俊的金青年從銀霧中走出，向城堡主樓大廳筆直而來，如月光似的銀霧以他為中心慢慢收攏，消失。
威廉從一具具黑暗戰士的屍體中穿過，偶爾停下，將幾具狼人的屍體翻過來，看上一會，才又繼續前行。
在大廳門口，威廉扶起那名狼人子爵，怔了一怔，片刻后嘆了口氣，說：「奧夫子爵，我記得他曾經是個真正的勇士。沒想到會在這裡，會用這種方式看到他。」
千夜看著威廉，「我答應過你，在可能的情況下關照狼人，但沒法作到當他們向我撲過來時也不還手。」
威廉抬起頭，藍灰色的眼睛有些蕭瑟，「我知道。我只是覺得，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就在幾年前，奧夫雖然固執得有些愚蠢，但至少還在堅持狼人的古老傳統，不會與世代血仇妥協。」
從威廉的話里，隱約透露出了一些黑暗種族之間的秘聞。他無須明說，千夜也懂他的意思。
狼人和血族之間的仇恨，並不比與人類的少。作為曾經頑固派的一員，奧夫卻出現在門羅氏族的城堡里，為仇敵效力，這從側面說明許多狼人部落的處境不容樂觀。而且這些狼人並非永夜這塊混亂之地的土著，而是來自上層大6的黑暗貴族。
威廉伸手將奧夫仍然張著的雙眼合攏，站起身來，向大廳內看了一眼，意味深長地道：「我本以為，或許都來不及要回你的屍體。或者樂觀一些，看到的是你重傷脫逃。可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樣一個結果，這些人都是你幹掉的？」
千夜平靜地說：「這裡好象沒有別的人在。」
威廉的目光越過大廳，落到高台上崩塌的寶座邊，挑了挑眉，向那血族青年的屍體一指，道：「在那個以傲慢聞名的廢物身邊，怎麼都應該有個保護者吧？」
「是有一個三等伯爵，不過現在已經逃了。」
威廉的眼睛不再若剛才那樣深沉難測，藍灰色雙瞳中彷彿有流光滾動，他上下打量著千夜，問：「你已經能擊敗三等伯爵了？那可是貨真價實的門羅氏族伯爵。」
千夜並沒有回答，只是凝視著威廉。
在真視之瞳下，威廉身軀內的原力走向仍是一團帶著熾烈氣息的黑暗，千夜心中微微一凜，這意味威廉的等級要比他高三級以上。
不過透體而出的部分卻仍可見，千夜看到威廉的原力溢出體表，在身周有規律地緩緩舒張、收攏，那是隨時可以出擊的戰鬥姿態。
ps1：恭喜願修戒定慧直上至尊，一舉登頂。感謝至尊月穎瑤、黃金盟主sagittar_zhu添磚加瓦。
恭喜天天向上8o86晉白金盟，青衣小蛇晉黃金盟。感謝新盟主喂喂偉、攻受都愛莎（莎莎是沙沙的）、主x的船長、老夜魔王、吾飛翔1ove、1dong61。感謝所有的花和蛋糕！
ps2：當看到即將爆表的蛋糕層數，俺終於知道前天某人為什麼要搞掉俺的存稿箱了，友盡，絕對要友盡！等還了這筆文債，再細細清算。
ps3：還債計劃：由於沒有存稿，今晚只有這一次加更了。明天準備啥都不幹就碼字，爭取加三更。工作日除了每天午更外，爭取至少加一更，直到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