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六章 山道小徑

  「……顧小影，晚上想吃什麼？」

  「……媽，我想吃紅燒肉，糖醋排骨，再來個蹄花湯，蒸螃蟹吧。」

  「……你餐館點菜呢？」

  「……我想吃嘛，媽，我端莊賢惠的母親大人。」

  「……你想吃，那你想吧，就白粥配蘿蔔，愛吃不吃。站一邊去，掃個地，不是擋在這兒，就擋在那兒……」

  「……媽！廉歌，聽到沒，你岳父岳母虐待我！」

  走在條山路上，廉歌拿著電話，同顧小影打著視頻電話，聽著電話那頭傳過來的些話語聲，臉上微微笑著。

  視頻電話那頭，

  顧母正拿著掃帚收拾著客廳，聽著顧小影乾嚎聲，沒好氣著再瞪了顧小影一眼，

  「……小歌，這會兒你走到哪了啊？」

  再轉過頭，顧母出聲對著電話這頭出聲問了句。

  「剛過了隴右省。」

  廉歌出聲應了句。

  視頻電話那頭，顧母點了點頭，

  「上回小歌你走得時候，帶的那些個吃得應該已經吃完了吧，要不小歌你走到哪個城鎮的時候，我再給你寄點過來吧。」

  電話這頭，

  似乎是聽到了顧母的話，廉歌肩上，趴著，正轉動著腦袋張望著四周的小白鼠一下立起了前肢，頓住了動作，朝著廉歌手裡拿著的手機望著。

  「謝謝師母，不過就不用了。」

  看了眼肩上小白鼠，廉歌笑著出聲說了句。

  聽到了廉歌的話，小白鼠緩緩著再放下了前肢，重新趴了下來。

  「……那什麼時候小歌你回來了，提前跟師母說一聲，我好提前買些菜做上。」

  顧母點了點頭，應了聲，

  「那小歌你和小影聊吧。」

  顧母再出聲說了句，收拾了掃帚，朝著旁邊走開了，

  「……顧小影，還站在那兒愣著？不去給我把手機拿過來，我買點菜，你晚上就喝白粥配蘿蔔。」

  「……謝謝媽，我母親大人果然最好了。」

  ……

  聽著電話那頭的些話語聲，廉歌臉上微微笑著，

  沿著腳下的山路，往前走著，

  再轉過視線，沿著這山路往前看了眼，

  山路盤繞在座座山嶺山腰上，不時有些起伏蜿蜒，

  路面已經是坑窪的泥路，許久才能看到行人走過。

  路邊座座山丘上，山林枝葉遮擋著頭頂天空上西斜夕陽揮灑下的些餘暉，林下積蓄著枯枝腐葉，

  不時也有山腰坡面上的樹木往著泥路上延伸著枝葉，往著泥路上映著枝葉的影子。

  不時陣陣清風拂過，擾動著路邊山丘上，繁密山林的枝葉，

  再帶來些山林間蟲鳴鳥啼的聲響。

  「……老程，買點豬肉回去嗎？」

  「……多少錢一斤啊？」

  「……還能賣你貴了怎麼著啊，都這麼會兒，便宜點賣給你。」

  這時候，路邊，

  一個賣豬肉的，騎著輛小三輪車，迎著這側過來，

  看到個路邊提著鋤頭，過路的人，下了車，出聲招呼著，

  「……喲，還剩下好幾塊啊，給我稱一斤吧。」

  「……多來兩斤吧，吃不完屋裡不還有冰箱嗎，我給你再算便宜點。」

  「……行吧，給我來兩斤。」

  「……成成成，我這就給你稱……」

  賣豬肉的，停下了三輪車，拿著秤趕緊從三輪車裡撿了兩塊豬肉，

  裝在個塑料袋子里，放在稱上稱了。

  「……這都兩斤多了，就給你算四十五塊錢就行了。」

  稱著，再拿著刀從塊豬肉上割了小塊肉添進袋子里，遞給了那提著鋤頭的人，

  「行。出來下地沒帶錢，一會兒回去了給你啊。」

  「……行行行。一塊走吧。」

  「……老楊，你這兒今天剩了這不少啊。」

  「……嘿，他娘的，最近幾天也是邪了門，我都是按照往常那麼多豬肉進的貨啊，往常都是賣得乾乾淨淨，可是這兩天，這轉下來，莫名其妙的就剩下些豬肉賣不掉。可他娘想來想去，該買的還是都買了啊。」

  「……那肯定是老程你賣貴了，買得人少了唄，那肯定就剩下了。」

  「滾滾滾，老子賣豬肉這麼多年了，那都是掙得良心錢，啥時候賣貴過……真他娘邪了門了……」

  那賣豬肉的，推著三輪車，和著那提著鋤頭的人說著些話，一起往前走著，

  往著廉歌身後的方向漸漸走遠。

  聽著那兩人說著的話，看著那走遠的兩人，廉歌停頓了下目光，再轉回了視線。

  ……

  「……廉歌？廉歌？」

  視頻電話那頭，幫著顧母拿過了手機的顧小影，再重新拿起了自己的手機，

  看著視頻電話這頭的廉歌，輕輕喚了兩聲。

  「怎麼了？」

  再看了眼遠處，往前延伸著的泥路，

  廉歌再挪開了腳，往前走著，

  轉過視線，看著視頻電話那頭的顧小影，應了聲。

  「廉歌，你是看到什麼了嗎？」

  電話那頭，顧小影有些好奇著，出聲問了句。

  「聽到些話。」

  廉歌挪著腳，沿著這泥路，往前走著，看著視頻電話那頭的顧小影，出聲再應了句。

  「嗯……廉歌，你最近有遇到什麼事情嗎，再跟我說說你之前遇到的些事情吧？」

  沒再追問，顧小影再出聲說著，

  「好。」

  廉歌微微笑著，應著。

  一邊往前走著，一邊簡單跟顧小影說著些話。

  一座座山丘在身側漸再被掠過。

  往著西面斜去的夕陽漸被遠處山嶺遮擋，只剩下餘暉。

  ……

  再同顧小影說了會兒話，廉歌結束了通話。

  隨手將手機收了起來，廉歌再頓了下腳。

  轉過視線，再沿著腳下的山道往前看了眼，

  身側，已經許久都沒行人路過。

  遠處，坑窪的山道似乎已經到了盡頭，沒了道路的痕迹。

  再過去，是座如山道邊差不多的山丘，

  山丘上，覆蓋著些山林，樹木繁密交錯的枝葉下，林下積蓄著枯枝腐葉。

  或許是傍晚溫度的變化，

  昏暗的天色下，山林深處漸滋生出些霧氣，霧氣漸濃，瀰漫著，一直到近前，籠罩著去路。

  再轉過視線，廉歌再看了眼來路，來路同樣安靜著，看不到行人身影，只是綿延著的山道小徑。

  肩上，小白鼠也立起了前肢，轉動著腦袋，張望著四下，張望著一直從那山林中瀰漫到近前的濃霧。

  「吱吱，吱吱吱……」

  小白鼠叫了兩聲。

  廉歌再轉過視線，看了眼小白鼠，

  再轉過目光，再朝著那山道前看了眼。

  緊隨著，瀰漫到近前的濃霧如見日般散去，

  霧氣消散過後，那山道前，擋住去路的山丘山林也消失不見，

  山道接續到了先前山道盡頭的位置，有些坑窪蜿蜒的山道小徑依舊朝前延伸著。

  「走吧。」

  出聲說了句，廉歌再挪開了腳，沿著這山道小徑，往前接著走去。

  「吱吱，吱吱吱。」

  小白鼠也跟著叫了兩聲，立著前肢，再轉動著腦袋，張望著四下。

  頭頂天空上，西面太陽已沉入地平線，

  餘暉散去，

  夜幕漸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