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第176章 柔情蜜意
「月兒……」游弋瞧見她的動作，高興地笑起來，眼裡的淚水仍晃動著，閃爍著晶瑩剔透的光澤。
游弋慌忙伸手，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
「月兒！這不是夢吧！你記得我了！你又回到我的懷裡！你——」游弋竟語無倫次地起來。
雲傾月低低開口，輕喚：「游弋……」
那一聲輕輕的呼喊，讓抱著她的高大男子瞬間一顫。緊接著，靠在她的肩上，用力地，緊緊地抱著，死死地抱住。
雲傾月感到自己肩窩上濕潤點點，心裡跟著一痛。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他是那般尊貴高傲的人，淡然處世，卻願意在自己的面前擺出他的軟弱，流下他的淚水。
不知為何，聽著他深情的訴說，看著他的淚水，她的心酸澀不已，騰地安靜了下來。
不知為何，心裡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似乎是心疼……更像似感動……
游弋見她總算平靜下來，深深呼吸，平緩地開口。
「月兒，請你聽我解釋。我外公的徒弟不少，媚姐和情兒都是他晚年才收的徒弟。她們是親姐妹，卻因家族沒落，兩個人被人販子賣來賣去，後來被外公收在身旁做徒弟。外公可憐她們連自己的姓名都沒有，便讓她們兩人都跟他一起姓董。」
「我那時也只有六歲光景，見一個三歲的小女孩總是哭，尤其是夜晚更是哭鬧不停，心裡很詫異。後來外公告訴我，那女孩天生有心肺的缺陷，可能活不長久。神醫谷那時只有我和她年齡最小，她常常跟在我後頭，讓我陪她玩。有幾個晚上，她還跑來纏著跟我睡。外公暗示我說，他要帶她出門去找尋救她性命的葯。如果幸運能找到，可能她會活久一點。如果不幸運，她幾個月後便會消失世上。我見她可憐，便答應了。」
「後來，我跟在師父身旁學武功，便把這事給忘了。外公和她一起四處漂泊，一邊尋找我的父母親，一邊為她找尋續命的藥草。可能是外公的醫術精湛，情兒雖然幾次差點兒死去，卻總算活了下來。」
「外公料到我會去參加崇武山的武林大會，便帶著情兒一同去尋找我。外公讓我安撫情兒，說她活不過一個月了，希望我能暫時讓她擁有一點生存信心。起初我不肯，說我做不到。外公苦苦哀求，說他這十幾年來無依無靠，一直是情兒在他身旁陪伴他，陪他歡樂度日，體貼照顧他。他說這是他第一次請求我，也會是最後一次。」
「外公他對我恩重如山，我實在扭不過他的請求，只好答應他。他隔天要帶情兒下山，那天傍晚帶她到我的書房——也就是你看到的情景——本來我打算等你醒酒後再告訴你，誰知世事難料，你誤會了我，一走了之。」
他輕輕搖頭，痛苦地閉上眼睛，低喃：「不要這般折磨我，月兒，不要離開我的身邊，不要再離開了……」游弋緊緊地摟著她，不肯一絲放鬆。
雲傾月靜靜地聽著，聽到他的動情話語，輕輕地點頭。
游弋鬆了一口氣，不敢置信地開口問：「真的嗎？你答應我了？」
認識他這麼久了，兩人相處多時，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激動，如此不夠自信。
雲傾月嘴角微扯，低聲答：「真的。」心裡忍不住感慨起來，一時之差，竟產生了這麼多的誤會，也衍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來。人生的機遇，偶然就是這麼奇怪。如果當時自己……不過，世上並沒有如果。
游弋放開她，看著懷裡的人兒，對上她閃爍晶亮的黑眸，道：「雲傾月，你答應我。從今以後，不許隨意逃離我的身邊。」伸手輕摸她柔軟的髮絲，低喃著：「不許離開……不許離開我……不許……我不許……」
雲傾月望著他俊美無暇的臉，心疼他消瘦了不少的，下巴微微尖小，整個人也沒有往日的飄逸氣質一般。他的反覆話語，他的難得不夠自信……讓她感動，也讓她心痛。看進他的眼睛，認真地點了點頭。
頓了頓，忍不住輕嘆問：「你那……情兒師妹如何了？」以現在的醫學技術，心肺缺陷恐怕無法醫治。即便是在現代，這也是很棘手的醫學難題。
游弋握住她的雙手，嘆氣說：「外公救醒我后，說她已經去世了。」
「去世了？」雲傾月難掩驚訝。才一個多月的時間，她便香消玉殞了？
游弋點了點頭，解釋道：「外公一早便斷定她活不長遠，如今能活到十幾歲，多數算是外公的功勞，也可算是她的幸運。」
雲傾月眼睛微低，想起那時她溫柔可人的模樣，心裡忍不住輕嘆生命的脆弱與無奈。望著眼前的深情男子，心裡又是感慨連連。
游弋低聲繼續：「外公說他對不起你，讓你誤會了我。他說情兒臨死前也是歉意不已，說她對不起我們兩人。她說外公疼愛她是真心，但他的私心卻傷害了我們兩人。她請外公一定要找到我們，把她對我們的歉意鄭重說明。外公和媚姐將她安葬后，他便匆匆來找我。幸虧他來了，我才能從昏迷中蘇醒過來……」
雲傾月微微點頭，說：「他們都是出於愛，我明白他們絕非故意破壞我們，不怪他們。」她見過老神醫對徒弟的呵護與疼愛，自然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如今誤會解釋清楚，她必不會耿耿於懷。
頓了頓，她輕輕一笑，低喃：「如果我能少在乎你一點，少愛你一點點，可能就不會拋棄一切一走了之。如果你能少愛我一點點，不那麼在乎我的去留，你也不會如此難受……」
游弋立刻將她擁入懷裡，激動開口：「不，我不能，你也不能。如果你能，你也不會傷憂過度。如果我能，我也不值得你雲傾月傾心相愛。」
兩人緊緊相擁著，雲傾月靠在他堅實的胸口上，聽他低低地訴說這些日子來的思念，眼淚輕滴，嘴角的笑容卻十分燦爛。
「外頭下雪了嗎？」雲傾月摟住他的脖子，低聲問。
游弋清潤的嗓音答：「昨晚一直下，雪已經一尺多深。我見你昏睡不醒，脈搏心跳氣息卻都一概正常，便讓你一直睡。」
「呀……你不是要進宮嗎？」雲傾月猛然想起昨晚的事情，記得他卯時要進宮。
游弋輕輕搖頭，說：「我清晨讓人給宮裡傳消息，說大雪阻礙了道路，車輛通行不便，會遲一些再進宮。南梁的皇室傳出如此大的事情，宮裡頭的人都嚇了一通，至少要幾天才能緩和下來。這別院幽靜舒適，就在京都城的城西，我打算在這裡住一段日子，陪你一起過冬。」
「對了，昨晚是誰要殺我啊？我得罪誰了？竟這麼狠心要我的命！」雲傾月皺眉嘀咕。
游弋臉色不變，緩緩答：「利益熏心，苟延殘喘的人。」
雲傾月見他不直接回答，也就沒繼續問，腦海里想著極可能是皇宮裡的人。
「不怕，我能護好你。」游弋輕撫她的柔軟髮絲，墨玉般的黑眸堆滿柔情。
雲傾月笑了，低低笑了，不忘瞪他幾眼。
「怎麼了？」游弋低問。
伸手捶打他的胸口，雲傾月俏臉通紅，嬌罵：「你這傢伙，趁我失憶占我的便宜，說什麼滾床單好多次！還敢說什麼坦誠相見！害我差點兒就相信了！」
游弋笑眯眯的，眼神略帶邪惡地往下瞄了瞄，說：「我們在床被上滾了何止好多次，難道有假？昨晚你暈迷時一絲不掛，難道不能算是坦誠相見？」
「啊！你……你……你！」雲傾月捂住臉，難為情地將頭拚命壓低，小拳頭卻不停歇，「咚咚咚！」地打在某腹黑莊主的胸膛上。
「死游弋！你太過分了！把人家都看光光！我以後還怎麼嫁——」某個臉蛋像番茄的小女人頭埋著，嘀咕罵著。
突然鴕鳥般的身子被某個黑臉的莊主撈起來，一把推到在床上——下一瞬間，他撲了上去，眼睛相對。
「你雲傾月這一輩子，就只能是我游弋一人的，還敢提什麼嫁人的話語！再敢亂說，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給辦了——」懲罰的吻鋪天蓋地而下。
「呀！救命啊！壞人來了！」某人四處躲閃不及，臉上脖子上都滿是吻痕。「你可別忘了，昨天好多人都上金鑾殿請求賜婚，等著讓我嫁呢！你要是敢對我一丁點不好，我就嫁別人去！反正好些人正排隊等著！」
游弋眯著眼睛，墨玉般的黑眸閃著危險的光芒，低喃：「來一個就打一個，來兩個就打一雙。看誰敢來我游弋懷裡搶人？！」
伸手將那躲閃著的嬌軀壓在身下，好整以暇看她躲來躲去，哼道：「一會兒后把你變成我游弋的人，我看你還敢提什麼嫁人的話……」
親吻繼續著，纏綿著，屋裡柔情蜜意不停。
「咳咳……」一陣故意放大的咳嗽聲在屋外突兀地響起。
「十一弟！呃……傾妹妹！你快出來！宮裡派人去將軍府找你，說讓你立刻準備進宮！德貴妃要在『德厚宮』召見你！」冷獨秀的聲音清朗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