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93章 雞腿襲人
雲十一撇了撇嘴，心裡想著回頭再問問游弋，剛想轉身叫他們趕緊去吃飯，卻見流金匆匆走來，抱拳施禮后，對李雲澈說：「成王爺，你府上的侍衛送了東西過來！」
李雲澈朗聲一笑，說：「一一，我送你的禮物來了！」
水雲閣外廳里，一桌好菜，琳琅滿目，色香味俱全。兩人優雅用餐，一人埋頭苦吃，碗筷聲音不斷，嘴巴更不停。
冷獨秀和李雲澈忍不住側頭瞥了瞥那吃得天昏地暗的某人，兩人相視一笑，舉杯暢飲著。
這時，兩個侍衛搬著一條長長的木條形狀東西走了進來，恭敬地行禮，退下。
冷獨秀抬高臉，翹起下巴瞧著，獃滯一下，接著「啊！」地驚訝叫起。
李雲澈見他如此反應，捏著酒杯，得意張揚地笑著。側頭瞧雲十一，發現她仍吃得飛快，奮戰美食，頭壓根就沒抬起過，他無奈輕嘆，哀聲開口：「一一，喏……禮物在那兒呢！」
雲十一埋著頭，胡亂地點了點，嘴裡隱約發出：「……謝謝……」的迷糊聲音。
冷獨秀卻一把站起來，一跳一拐地湊近那擺放在地毯上的白木條，雙眼瞪大，嘴巴可以塞下大雞蛋，一直合不上。眨巴眼睛，不敢置信地伸手，對那白木摸了又摸，摸來又摸去。
「哇！真的！真的是白榮木！真的是！」冷獨秀一把坐在地毯上，雙手抱著那白木條，樂顛顛地嚷嚷。
李雲澈笑眯眯地，很滿意他此時的反應。
聽得冷獨秀的巨大嗓門聲，雲十一終於驚訝地抬頭，手裡拿著一個大雞腿，慢慢地走了過去。
「哥哥，你怎麼不吃啊？菜涼了就不好吃了……那麼多菜，浪費可不行！」雲十一邊啃著雞腿，邊提醒冷獨秀。
李雲澈聞言滿臉黑線，放下酒杯，快步走近她，一把將她手裡的大雞腿奪下，大手一揚，那大雞腿瞬間消失在空中，連影兒也瞧不見。
「你幹嘛啊？」雲十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掏出絲帕擦了擦手，「浪費糧食是會遭天譴的！不就一根白色的木頭嗎……」說完，蹲下身子去，仔細地觀察那根被冷獨秀緊緊抱著的木條。
只見那木條約五米長，碗口大小，渾體白色，潔白無瑕，光滑如鏡，似乎發著冷冰的氣息感。雲十一微微詫異，伸手摸上那木條——竟是冰涼一片！
她不敢置信地摸向別處，都是同一個觸感，冰涼一片！這是什麼木頭，竟能帶著冰涼氣息！
冷獨秀抱緊懷裡的白木，一臉羨慕對她激動說：「十一弟！這是白榮木！白榮木啊！天啊！這可是天下難尋的好寶貝……」
雲十一喃喃：「白榮木？」忍不住搜索腦海里的所有記憶，卻發現對這三個字完全沒反應。心裡想著，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不認識——很正常啊！
她抬頭望向李雲澈，驚奇問：「李雲澈，這百榮木竟是冰涼的。你趕緊給我說說，這東西是哪裡來的？你又是怎麼得來的啊？」
李雲澈終於滿意她的驚奇反應，笑眯眯開口：「你記不記得你救我去沼澤綠洲的時候，本來辛苦找了兩根木棍，打算撐樹皮船去綠洲，但後來卻沒用著。你當時心疼那木棍被大火吞噬，我跟你是怎麼說的啊？」
雲十一眯眼回憶著，輕答：「你說……你改日一定找最好的檀木，送給我。」當時她只是一時嘴快說可惜那兩根木條用不上，她早已拋之腦後，沒想到他竟一直記在心上，還如此信守承諾。
李雲澈點了點頭，感激地說：「是啊！你救了我兩次……」深深吸氣，看著身側絕美女子，他磁性的聲音緩緩：「白榮木是極為少見的一種檀木，生長在冰雪高原，渾身雪白無暇，枝條葉子也都是白色的。冰山之上，除了一些冰原苔蘚能存活，其他植物幾乎不能，除了白榮木。據說，萬里冰川中，只有幾棵白榮木。它的數量極其稀少，更因為它的顏色跟冰雪一般，極難辨認，十分難尋。」
雲十一聽得入神，又伸手摸了摸那渾體雪白的木條，喃喃道：「難怪這木頭竟能冰涼如此……原來是長在冰川雪域里。」
冷獨秀放下木頭，調整坐姿，將自己受傷的大腿放在那白木旁，臉上表情十分滿足。
雲十一見他如此，忍不住問：「這白榮木是不是有療傷的功效？對骨傷也好？」
冷獨秀讚賞地抬頭看她，點頭說：「十一弟就是聰明！這白榮木那麼稀少，又那麼難找，但卻偏偏有人冒著生命危險跑到那鳥不下蛋的冰天雪地去找——就是因為這白榮木的天生冰涼能促使肌膚重新，骨頭癒合。如果身體腫痛，青紫一片，只需將那地方貼在白榮木上，不消片刻便能恢復如初！」
雲十一驚訝瞪眼：「有那麼神嗎？！」這乾哥哥也說得太玄幻了吧？她實在很難相信。
李雲澈俊美如刀刻的俊臉湊近，說：「一一，你可別不信哦！這白榮木可是我費了好多勁兒才得到的。普天之下最多也就兩三根，但最大的肯定就是眼前的這條。白榮木一百年才長一寸，得多少年才長得這麼大！據說南梁皇帝也有一條，只有兩指般大小，賜給了慕容峯的母妃——仙貴妃。有人說，如果抱著白榮木睡覺，體內的內力會不斷地運轉來抵禦涼氣，一年便能功力倍增。不過，那人必定得功力深厚才行，內功才會自動運動補充。」
雲十一點了點頭，想著這世上精妙無比的東西還真不少，比如她懷裡的冰蠶絲帕，竟有治百毒抵禦毒物的功效。而眼前的白榮木，也是絕妙珍惜之物啊！
「這白榮木如此珍貴……你這禮物也太貴重了，我不能收……」雲十一吞吞吐吐說著，當時那兩根木頭只是普通的樹榦，而眼前的這根卻是世間少有的白榮木，她不能占這麼大的便宜。雖然，內心十分想……
她的話還沒說完，冷獨秀趕緊大聲道：「你不收那就給我吧！雲澈，我是絕對不會嫌棄你這禮物貴重的！」
李雲澈沒好氣地瞥他一眼，冷哼：「你不嫌棄？！你真不客氣！」
冷獨秀嘿嘿地笑著，小心地把受傷的腿換了一個位置，口裡勸著：「十一弟，這可是好寶貝啊！千年難得一遇……」
雲十一眯眼介面，說：「我當然知道這是難得一遇的大寶貝，但就因為太寶貝了……」其實，她心裡對李雲澈……多少有一些疏離。她聽過他和游弋的對話，也明白他對自己的情愫。保持合理的距離，她該堅持。
冷獨秀湊近低語：「剛才他說你救了他兩次，想他堂堂成王爺，身份高貴，說不定以後更是尊貴天下，難道他的命沒這個珍貴！」
雲十一滿臉黑線地瞧著他，嘀咕：「哪裡來的胡話啊！生命無價，物品怎麼珍惜也會有個度數，難道我救過他，就該讓他掂量自己的價格付我錢啊！」
她是愛錢沒錯，但她一直堅持「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的原則。來到這裡，她幫過救過的人也有好幾個，但不管是哪一個，她都從沒想過讓人家報答，自始至終都沒有。
李雲澈見他們兩人嘀咕來嘀咕去，自己卻被晾在一旁，忍不住開口說：「說夠沒？快把白榮木交出來！這是我送一一的！」
冷獨秀抱得緊緊的，大聲道：「送我十一弟就送唄！我是他乾哥哥，跟他借一下療傷總行吧！你想想，要不是你拚命撞過來，我哪裡會骨折啊？」
李雲澈聽罷，低頭見他的大腿又是綁帶又是木條，揮了揮手：「好啦好啦！先讓你弄好腿，記得還給……」
這時，水雲閣外突然響起一陣突兀匆忙的腳步聲。
雲十一微微蹙眉，身邊的兩人也聽到了，忍不住抬頭——
「抓刺客！抓刺客！」
「……站在！」
……
「除了莊主的命令，誰也不許進出水雲閣！」
「放肆！貴妃娘娘命我等過來緝拿刺客！爾等休得阻攔！」
只見水雲閣大門口處，侍衛們攔住一隊宮廷侍衛模樣的人，雙方對峙起來。
「大人，小的只是奉命行事，聽從莊主的吩咐。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那襲擊娘娘的雞腿明明是從這邊甩出來的，刺客肯定在這兒附近！要是讓他們逃了，爾等能擔當起責任嗎？！」
「對不住！小的是游龍山莊的侍衛，奉莊主的命令行事。大人，請你們不要為難！」
……
水雲閣外廳里的三人聽得清楚，相互對視一眼，臉上的表情精彩絕倫。
李雲澈臉色晦明不定，低聲說：「原來老天是這樣長眼的……隨手一甩……」
冷獨秀張大嘴巴，似乎想象到端莊高貴的德貴妃臉上掛著一個大雞腿，忍不住吃吃地大笑起來，不忘壓低笑聲，肩膀抖啊抖。
雲十一則眯著眼，聽著李雲澈的低喃，詫異挑眉，看那頭似乎人頭涌動，墊高腳尖觀望，提醒喊：「來了！」
只見水雲閣大門外的幽靜大道上，游輕波領著德貴妃走了過來，後面還跟著一排宮女太監嬤嬤。
德貴妃冷著臉，游輕波則低頭絮絮叨叨說著什麼。德貴妃聞若未聞，陰沉著臉沒說話。
雲十一閃爍晶亮的黑眸快速掃了周遭，靈機一動，食指放在嫩紅的唇邊，吹出一道響亮的嗶嗶聲。
「參見貴妃娘娘！」下方的人參拜后，趕緊稟報起來。
「水雲閣如今是弋兒的住處？本宮記得，他小時候最喜歡到這裡玩耍……他方才宴席吃了一半便被雲三世子請走了，裡面可有他人在？」德貴妃聽下方的人稟報完，抬眼觀望周圍，眼裡滿是懷念，低聲問。
「啟稟娘娘，侍衛們不肯讓屬下進去搜……」
游輕波趕緊笑眯眼勸說起來，德貴妃聽罷點了點頭，臉色也緩和不少。
「本宮自從進宮侍奉皇上，就再也不曾回山莊。一晃眼十幾年了，這裡變化不少……」說著，她向前移步，繼續說：「本宮對水雲閣也甚是喜歡，多年沒來，進去瞧一瞧吧。」
游輕波本想出口，見德貴妃已經踏步走了進去，小眯眼閃過一絲著急，連忙跟上。「娘娘請！」接著，抬高聲音大喊：「貴妃娘娘駕到！」
聲音剛下，水雲閣外廳口出現了三個身影，低頭行禮道：「參見娘娘！」
德貴妃顯然嚇了一通，想不到這水雲閣里還藏有他人？！仔細一瞧，臉上浮現一絲詫異，緩緩開口：「哦……原來是澈兒，你怎麼會在此處？」
「回娘娘，雲澈是來參加中秋盛會的。剛才在花園裡巧遇冷公子，便一同前來水雲閣找游弋莊主。」
德貴妃聽了，親切一笑，接著看向冷獨秀，「哦！那不是冷大將軍家的獨秀公子嗎？許久不見，冷公子愈發俊朗了！」
冷獨秀趕緊俯身抱拳：「見過娘娘，能得娘娘惦記和稱讚，是獨秀的福分。」聲音朗朗，臉上表情嚴謹。
雲十一瞧著剛才仍嬉鬧開玩笑的兩人都一臉嚴肅緊繃，心裡難免微微驚訝，低頭偷偷打量那美艷雍容華貴的女子，見她五官隱約和游弋相似，精緻美麗，眼神卻犀利暗沉。畢竟是在皇宮裡混了十幾年的貴妃娘娘，果然不一般！
對於這個親姑姑，游弋卻總以貴妃娘娘相稱，每次提到也是態度冷淡，但他沒有明講。心裡暗自思量一番，如今她與游弋關係特殊，最好還是避開與她直接接觸為妙。趁他們談話之際，低著頭悄悄後退，毫無痕迹地隱藏在身旁高大的人身側。
德貴妃優雅緩慢走前，和藹微笑，笑容高貴，開口：「本宮好些日子沒見過冷夫人了，不知她近來如何？」
冷獨秀低頭答：「謝娘娘關心！母親她身體無虞，只是家務纏身，無法常常進宮給娘娘請安，還望娘娘恕罪。」
德貴妃聞言嬌笑，手帕放在唇邊，說：「說什麼恕罪的傻話。以前你總是搗亂，偶爾進宮還調皮，如今長大了，不僅人變俊俏了，小嘴也變得會說話多了！」
冷獨秀微笑低頭，恭敬抱拳：「謝娘娘誇讚！」
「呵呵……回頭告訴你母親，讓她得空多進宮去走走。宮裡頭的眾姐妹整天惦記著，念叨著她——尤其是榮姐姐，更是巴不得能與她多多親近。」德貴妃緩緩說著，眼角瞥了一下端站著的李雲澈，嘴角的一抹笑容若隱若無。
冷獨秀低頭：「多謝各位娘娘的關心和厚愛！回頭獨秀一定告知母親。」
雲十一儘管低著頭，耳朵卻聽得真切！聽得冷獨秀最後一句話，知道他故意忽略德貴妃強調的榮姐姐，靈巧地躲避敏感話題。
據說李雲澈和李雲浩的母妃是榮貴妃，她是當朝宰相的嫡女，容貌端莊，雍容大方，入宮后盛寵不斷，更生下兩位皇子，地位尊貴無比。
德貴妃特意強調她想要與冷夫人親近，肯定是話中有話……
李雲澈拔高俊美的身子端站著，頭微低，聽著他們兩人的對話，臉色沒絲毫變化，似乎沒聽到一般。
德貴妃卻轉頭對他親切一笑：「澈兒，本宮見弋兒與你感情深厚，實在歡喜！如今山莊只剩他一人支撐，有時難免孤單，你可要多多走動，替本宮陪陪他。」
李雲澈低頭答：「雲澈有幸與游莊主結識並成為好友，是雲澈的幸運。娘娘身處皇宮內院，游弋無法與你多親近，雲澈自然理解。我們二人書信相通頻繁，還常一起飲酒品茗，走動就更不在話下了。」
德貴妃聽完，艷麗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答：「如此甚好！你兄弟二人像極了你們的母妃，朋友緣極好。本宮一直羨慕著。瞧你們兩兄弟，不僅跟他人好相處，兩人感情自小也親密，你母妃可真是好教導！」
雲十一仔細聽著，心裡忍不住嘀咕：這皇宮內院的人說話就是拐彎抹角，表面上似乎體面又好聽，實則你譏諷我來我暗刺你。
德貴妃一開口便以游弋的自家長輩自居，表面上讓他來親近陪伴遊弋，事實卻是在譏諷他來山莊攀附討好自家侄子。
而李雲澈也不是一個軟柿子，立刻聽得其中暗諷，趕緊表明他與游弋感情深厚，走動頻繁，即便她是親姑姑，游弋願意親近的卻是他！
德貴妃也不示弱，把他兄弟二人近來刺殺奪權的事情諷刺成感情親密，一句話便刺中李雲澈的軟肋，也好好地嘲笑了榮貴妃一把。
李雲澈微微低頭，磁性好聽的聲音說：「我兄弟二人自小頑皮，母妃教導頗費心思。如今我們長大成人，定會好好地聽從母妃的教誨。她前幾日還懷念我們小時候的趣事，說雖然辛苦，卻甘之如飴。娘娘也常常費心教導可兒妹妹，想必也是一樣的心情。」
他的話語剛下，德貴妃美艷的臉突然暗沉下來，冷淡說：「可兒十分乖巧，女紅書畫愈發精湛，本宮倒不用怎麼費心。」
李雲澈笑著答：「可兒妹妹有了娘娘的照拂和寵愛，將來必定會更乖巧可人。」
德貴妃瞥他一眼，「嗯」地哼了一聲。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後唐皇帝十分寵愛的德貴妃一直未懷孕生子，直到幾年前後宮的一位才人去世，留下一個七歲的小公主無人照拂。德貴妃向皇帝表明她願意撫養公主長大成人，將公主當成親生骨肉教養。皇帝心疼她想為人母的心情，立刻便同意了。
德貴妃地位尊貴，榮寵不斷，但沒有子嗣卻是她最大的心痛。榮貴妃雖然不比她尊貴富貴，但卻生下兩位皇子，母憑子貴，在群芳爭艷的後宮中更顯地位。李雲澈一針刺血地刺中她的心病，她如何能不生氣？！
游輕波在一旁聽得也是膽戰心驚，察覺德貴妃的臉色不佳，立刻俯身上前說：「娘娘要參觀水雲閣，莊主知道娘娘的關心必然十分高興。娘娘，裡邊請！」
他的話剛說完，立刻感覺三道強烈的視線瞥了過來，他抬頭一瞧——心裡咯噔，難道他說錯哪一點了？
德貴妃聽他如此說，臉上的神色一緩，「嗯」了一聲，領頭走了進門，後面的一隊人也連忙跟上。
「哦……原來你們剛才在此用膳？」德貴妃緩緩地走近外廳里的酒席，開口問。
李雲澈三人暗自互視一眼，臉上神色不定，同時低頭答：「是。」
「外頭早已備下豐盛宴席，眾人都一同前去了。你們為何單獨在水雲閣用膳？」德貴妃細細柳眉微蹙，疑惑問。
李雲澈快速抱拳答：「回娘娘，因為冷公子的腿受傷了，游弋莊主怕他走動扯到傷口，便讓雲澈在這裡陪他用膳。」
「哦……」德貴妃看向冷獨秀，說：「原來冷公子的腿傷了，本宮剛才竟沒發現。嚴重嗎？可需要太醫幫忙診治診治？」說著，繞過飯桌，似乎想要走過來。
冷獨秀低頭答：「謝娘娘關心！不需要麻煩太醫，都已包紮好了。」眼角偷偷瞥了瞥飯桌下方，繼續低頭。
剛才聽到外頭的爭鬧聲，十一弟趕緊抱過白榮木，拼足力氣將它一把塞進飯桌底下。如今想來，還真是險啊！
他與李雲澈暗自遞了遞眼色，兩人皆是鬆了一口氣。
德貴妃低身一看，似乎驚訝一把：「啊！原來傷得這麼嚴重！那晚上的盛會……你還能參加嗎？」
冷獨秀趕緊答：「獨秀皮粗肉厚，這點小傷不礙事的。今晚的盛會有多方貴客蒞臨，又是娘娘親自主持，盛況百年難得一遇，獨秀有幸能來山莊，必定不能錯過。」
德貴妃聽罷，笑著點頭，若有所指地說：「你也不小了，更應該把握這次難得的機會啊！」此次盛會彙集了整個後唐的所有及笄公主郡主和高等官員小姐，對於這個已經及冠的冷公子來說，絕對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呵呵……！多謝娘娘提醒！」
外廳里安靜了下來，只有四處觀看的德貴妃輕輕走動的腳步聲，一下，一下，又一下……
「啪！」突然一聲，眾人忍不住抬頭——只見德貴妃一巴掌拍在飯桌上，一臉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