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90章 許她一生

  「嘩啦——!」一聲傳來,身上猛地一涼,她一驚! 

  身下的小白也被嚇了一通,「嘶……」地狂叫一聲,抬起前蹄,一把沖了出去—— 

  雲十一顧不得查看身上的情況,見小白髮狂,連忙拉住韁繩,穩住自己的身子,「吁——」地大喊。 

  突然頭昏腦漲,眼前一黑—— 

  「糟了!」雲十一低喃,一把咬住下唇,拚命地穩住身下的小白。突然,一抹身影一閃而過。雲十一剛要側頭望去,黑暗又一次襲來! 

  馬飛奔著,一把飛過一段小橋,雲十一隻覺得頭暈目眩,似乎下一刻即將倒下。她緊緊地伸手抱住馬脖子,出聲喊著「吁——」。 

  「夫人!夫人!」那女子驚慌的喊聲傳來。 

  周遭似乎還有嘩嘩的水聲,身子顛來倒去的速度緩了下來,小白似乎慢了下來。她潛意識地摸了摸手下的馬脖子,小白狂奔的速度減緩…… 

  「啊!!救命啊!救命啊!」一個中年男子恐懼驚慌的聲音傳來。 

  雲十一心裡一咯噔,在一片混沌黑暗中揪住自己的心,狠狠地咬住牙齒,睜眼——見前方有一人影晃動—— 

  她猛地拉起小白的脖子,用盡所有的力氣—— 

  小白被迫停了下來,前蹄躍起,「嘶……」地長長叫了一聲! 

  雲十一隻覺得全身力氣散去,眼前一暗,徹底的黑暗襲來,白皙的手鬆開,身子無意識地后倒。 

  「夫人!夫人!」那女子的喊聲消失在黑暗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黑暗繼續圍繞著,緊緊不肯離去。一片暗沉中,她聞到熟悉的清冽如雪,感覺自己的臉貼在熟悉的堅實胸口。 

  「一一!一一!」竟是李雲澈慌裡慌張的喊聲,似乎還帶著心疼。 

  「十一!十一……」是流金和清水的叫聲。 

  接著,黑暗又一次襲來,她又跌入無邊的暗沉中,毫無知覺。 

  臉上似乎有東西貼上,毛茸茸的感覺,堵在她的臉上,「嘀咕!嘀咕!……」熟悉的嘀咕聲傳入耳里。 

  「弋,一一沒事吧?」一個帶著天生磁性的性感聲音響起。 

  頓了頓,游弋清潤如水的嗓音輕答:「沒事了。」 

  「這雪山冰蠶絲帕真有如此奇妙的功效!泡過的水竟能解百毒!」李雲澈磁性的聲音帶著驚訝。 

  「嗯。」游弋淡淡回應。 

  「一一究竟是中了什麼毒?為什麼還暈迷不醒呢?」李雲澈問。 

  游弋淡聲答:「是暗迷散,一種能讓人暈迷數日的迷藥。」 

  「除了昏迷,可有其他毒害?」 

  游弋輕輕吁了一下,似乎鬆了一口氣,答:「沒有。」 

  李雲澈也鬆了一大口氣,低語:「還好還好。」接著,喚了一聲:「嘀咕,你別吵一一了,她沒事的。」 

  嘀咕沒反應,身旁的游弋卻冷聲開口:「別亂叫。要不,你跟他人一般,喚她十一吧!」語氣堅決,聽起來似乎是商量的語氣,卻不容否決。 

  「我喜歡叫一一。」李雲澈冷聲說。 

  「不行。」游弋霸道地開口。 

  「你……這不公平!你我兩人都一同被她所救,我只不過是躲開了一陣子,她……怎麼就好像成了你一人的!」李雲澈略抬高聲音。 

  「澈,錯過了便錯過了,時光不可逆轉。她本來就是我一人的,現在是,將來也是,永遠只能是我一人的。」游弋淡聲說,聲音如水溫潤,輕緩而動情。 

  「你……上次見你一直收著她的畫像在懷裡,我只是一提說畫多一副給我,你就一臉冰塊!那時我就知道……可你已經有了皇室婚約!游龍山莊的後裔只能與皇室結親,你註定只能娶公主或郡主,無論是我朝的還是南梁的。」李雲澈磁性聲音低低,話語中帶著規勸。 

  「你今天即將及冠,成親在即。我父皇的意思那麼明顯,游龍山莊來的那些女子——」李雲澈沒說完,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與我無關。」 

  「怎麼會無關,怎麼可能無關?!難道,你想讓一一做你的妾侍?她雖親和容易相處,但骨子裡卻萬分驕傲,怎可能願意屈身他人之下?她言語間那麼注重情感專一,怎麼可能願意和別人分享你的情分!」李雲澈提高聲音,帶著怒氣。 

  游弋冷淡說:「我已經決定了。我游弋這一輩子,只會有雲傾月一個妻子,只要她一人,獨一無二。我父母親的慘劇已然發生,但我的婚姻……輪不到任何人做主,這是我會一直堅持的。自從睜眼見到她的那一刻,我知道我重生了!她就像一個精靈,讓我的眼裡有了色彩,讓我的生活有了活力。我的一生,就只認準她一人。」 

  「你……我想不到你竟已情深如此……」李雲澈似乎痛苦一嘆,又說:「你如若堅持只愛她一人,許她一生,你知不知道——你要面對的是整個天下的敵對……甚至賠上所有,包括生命……」 

  游弋聲音如水,緩緩清澈:「我的命是她救的,我許她一生又有何妨!我願意為她傾覆這一切,在所不辭!」 

  「呀……你……」李雲澈似乎嚇了一通,半晌也回不過神。 

  「不必再說了,我心意已決。」游弋冷淡打斷他。 

  周遭又一陣安靜。 

  接著,清水的聲音傳來:「主子,肥波說舉行冠禮的時辰到了!請你到前——」 

  游弋冷聲打斷:「推遲!」 

  清水似乎嚇了一下,又不敢勸,只能悄聲答:「……是!」 

  李雲澈卻開口:「及冠是男子一生最重要的時刻,誤了時辰不好。你去吧!我守著一一,等她醒來我讓清水告訴你。」 

  游弋聲音淡淡:「我要她陪我出席及冠禮儀。一生最重要又如何?沒有她在,什麼都不是……」 

  「我知道,剛才你嚇到了……」李雲澈低聲說。作為多年好友,他還是能看出來的。即便他平日里如何沉穩,如何雲淡風輕,但剛才他的緊張和心痛卻那麼顯而易見。 

  游弋似乎輕嘆,淡聲承認:「嗯,我確實嚇壞了,從小到大從未如此心痛害怕過……她在滄海幫出事的時候,我曾害怕擔心過,但那時知道她並無生命危險。剛才她卻……差點兒被摔死……而且,是在我的眼皮底下……」 

  李雲澈疑惑地開口:「想害一一的人會是誰?如此歹毒!那人竟有如此高深的武功,能在游龍山莊侍衛暗衛的眼皮底下下毒手……肯定熟悉山莊護衛的布局,而且熟悉踏雲——呃——小白的習性。你是莊主,你能猜出來是誰嗎?」 

  游弋靜悄悄的,一直沒有回應。 

  這時,門外響起一道呼喚聲:「主子!主子!」流金似乎很著急,慌張地呼叫著。 

  「星火她——她想自刎謝罪!瑞木攔住了她!兩人現在打起來了!」 

  李雲澈「啊!」地驚訝一聲,急急說:「星火她也拼了命護住一一!小白是雪山飛龍,誰的輕功能及?這也怪不了她!要不是她最後一刻抱住一一,恐怕現在我們看到的就是一一的屍體了。」 

  游弋似乎冷冷地瞪他一眼,冷冰冰地開口:「閉嘴。」 

  星火是誰?難道是那個一直呼喚「夫人!夫人!」的女子嗎? 

  游弋熟悉的腳步聲慢慢走遠…… 

  他卻不知,他的話語都被床上昏迷的人聽了,一字不漏,仔仔細細,清清楚楚地聽了。在他轉身離開的那一瞬間,一滴清淚從她白皙俏麗的側臉滑落,柔美絕麗。 

  「嘀咕!嘀咕!」 

  水雲閣外,兩個黑色的身影糾纏著,騰躍半空中,劍影翻飛,抨擊著,拉扯著……守衛們不敢擅離職守,站在各自的位置上,遠遠地,焦急地看著那纏打成一團的兩人。 

  「住手!主子來了!」流金的聲音喊道。 

  黑色身影停了下來,瞬間從空中飄落,幾乎同時著地,兩人一同半跪在地。 

  游弋冷清地瞥了地上兩人一眼,沒有說話。半跪在地上的一人抬起頭來,她身子纖細,冰冷的臉上滿是淚痕,眼神冷漠,恭敬抱拳開口:「主子,星火沒將夫人保護好,是星火失職。願一死謝罪!」 

  一旁冷冰著臉的瑞木聽到此話,突然轉身說:「死就能解決問題?你死了夫人就沒受傷了?」 

  星火聽著他的譏諷,薄唇微動,撇開臉,沒有說話。 

  瑞木卻又大聲凶罵:「你想謝罪,想謝罪就去把兇手揪出來讓主子責罰!你該將功贖罪——」 

  「住口!」游弋冷冰冰地打斷,威嚴頓生。 

  地上的兩人嚇了一通,連忙低頭抱拳,異口同聲:「屬下知錯,求主子責罰!」 

  游弋拂了一下淺綠色衣袖,負手身後,淡聲開口:「你們二人在此大打出手,視山莊法紀為何物?」 

  地上的兩人深深俯低身子,自知有錯,不敢開口答話。 

  一旁的流金見此,抱拳低聲:「主子,星火是愧疚才會衝動,瑞木出手相攔也是人之常情。求主子看在他們一心為十一安危著想的份上,饒恕他們吧!」 

  他們五人從小一起長大,一起接受老莊主的培訓,後來又一起侍候主子。他們儘管平時私下嬉鬧怒罵,但感情卻一直深厚。如今見主子生氣要責罰,他忍不住出口求情。 

  游弋聽完,不置可否,冷淡地看著地上兩人,威嚴聲音響起:「星火失職又任意妄為,該罰……」 

  「不用罰!」一個清脆悅耳的嗓音在後面響起。 

  眾人驚訝回身:只見一白衣少年邁步走來,柔發飄逸,白衣翻飛,閃爍晶亮的黑眸宛若星辰。見游弋轉身看了過來,白衣少年微微一笑,靈動俊逸,絕美絕倫,頓時萬物無顏色。 

  雲十一慢慢走近,伸出蔥白小手——幾乎下一刻,游弋的白皙大手便好不猶豫地包裹住,輕輕一拉,讓她站在他身側。 

  游弋見她步伐走動正常,又見她精神奕奕,墨玉般的黑眸笑意點點,問:「醒了?可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雲十一看著他,微笑答:「沒有。」接著,她看向地上的兩人,說:「我能平安沒事,全靠星火鼎力相救。你不賞她卻還要罰她,這是為何啊?」 

  地上的星火聽到雲十一的話語,冷冰的臉上有些動容,輕咬下唇,沒有說話。 

  游弋淡聲說:「她救你,該賞。她胡亂行事,該罰。賞黃金一百兩,下去領十棍作罰。」 

  星火聽罷,立刻俯身道:「謝主子!」 

  瑞木聽得主子的話語,冷冰的臉上微動,瞥了身側的人一眼,明顯鬆了一口氣。 

  游弋輕輕「嗯」了一聲。身側的雲十一卻用力甩了一下他的手臂,嘟起粉嫩的小嘴,嘀咕道:「救了我才賞一百兩黃金?敢情我就值一百兩?」 

  游弋側頭看著她,見她臉色雖有些蒼白,但卻精神倍加,雙眼晶晶發光,心裡一柔,無端一松,只要她沒事……沒事就好…… 

  聽得她的抗議嘀咕,游弋忍不住輕笑,知道她不肯同意處罰星火,寵溺地看著她,沒回答。他是一庄之主,他是主子。主子就該有主子的威嚴,該賞罰分明。 

  雲十一見他沒回答,又見星火起身要下去領罰,她連忙大聲喊:「等一下!」 

  周圍眾人聽得她的喊聲,忍不住都一致望向她。 

  雲十一邁步走向星火,問:「星火,你是不是一直在暗中保護我?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星火低頭抱拳,恭敬答:「回夫人的話,是!夫人在青城外受傷那日起,主子便讓星火貼身保護夫人。」 

  雲十一聽得她的稱呼,忍不住看向游弋,見他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她忍不住微微臉紅。真誠地看著眼前一身黑衣的冷冰女子,說:「真是謝謝你!」 

  心裡思緒翻飛,自己何其幸運!能在這異世找到願意一生相許的男子,還能有一些如此真心護她的朋友…… 

  想她一個妙齡女子,卻要時時刻刻跟在自己的身邊,無時不刻地保護自己。甘願隱身自己,甘願為她活在暗處,實在太難為她啊!自己真心感激,真心感動…… 

  星火驚訝抬頭,望著眼前絕美女子,聽得她真摯的道謝,她心裡突然一暖,眼裡淚花點點,慌忙搖頭:「夫人快別這麼說……折煞星火了!保護夫人是屬下的本分職責!」 

  雲十一伸手,輕輕地握住星火的手,開口:「你保護我多日,我卻是第一次見你。今日我差點兒摔下馬,幸虧有你!要不是你狂追在小白身後抱住我,恐怕我不死也只剩半條命。你已經救了我,盡了你的職責,卻有何要自刎呢?要知道,生命誠可貴啊!」聲音清脆真誠,輕輕悅耳。 

  星火聽著忍不住哽咽:「屬下……沒盡職責,讓夫人受奸人所害……星火實在有愧,自當自刎謝罪……」 

  「錯!你明明盡了職責救了我,只是事實。你想想,如果你自刎謝罪了,為一點內疚就死了,值得嗎?萬一以後我又需要你保護,又遇到危險,那誰來保護我啊?你死了,那害我的奸人卻還活著,沒了你的貼身保護,那他不是更能肆無忌憚嗎?」 

  星火微愣,覺得夫人說得十分有理,忍不住點頭。 

  雲十一見她點頭,繼續問:「那你覺得你能這樣就自刎嗎?」 

  星火連忙搖頭,抱拳說:「星火知錯了,以後一定更好地保護夫人。」 

  雲十一燦爛一笑:「這就對了!」側頭看向游弋,說:「星火是擔心我,心裡愧疚讓我受了驚嚇,才會衝動做錯事。這事是因我而起的,她該打十棍,那我就該打二十棍,我跟她一起領罰吧!」 

  游弋聽罷,瞥了她一眼,俊朗的臉上一僵,沒有說話。 

  星火聽后一把半跪在地,驚慌說:「夫人,萬萬不可啊!你……我無視庄內法紀,和瑞木打了起來,主子罰我十棍已算網開一面!」 

  一旁跪著的瑞木連忙抱拳,臉上微微緊張,說:「主子,星火她……是屬下的話語激怒了她,她才動手的。都是屬下一人的錯!更與十一無關!屬下請求主子罰我一人即可。」 

  「撲通!」竟是流金跪了下地,他抱拳道:「主子,是流金一人的錯!是我擅離職守,臨時走開,才讓那奸人有機可乘傷害十一……都是流金一人的過錯!流金願意領罰!」 

  雲十一見他們如此,心頭忍不住又一陣感動。偷偷瞄了那風輕雲淡負手身後的某人,嘴角微翹,趕緊掩住笑意,朗聲開口:「你們不要再說了,都是我一人的錯!如果我能自保,如果我再小心些,這一切都不會發生。說來說去,都是我害了你們!你還猶豫什麼,罰我一人就行了!來!打我一人就行了!」說完,很義氣很豪邁地拍了拍胸口,一副英勇承擔罪責的爽朗模樣。 

  游弋墨玉般的黑眸瞥她一眼,沒說話,嘴角緊繃。 

  「不行!夫人,你可知道一棍有多厲害!你沒有內力,又剛受了驚嚇,身子肯定受不了!夫人是千金之軀,哪裡能罰?!主子,打星火一人就行了!」 

  「不!是屬下一人的錯!該打的是瑞木!打我一人!」 

  「不!不!是流金闖下的禍!該領罰的人是我……」 

  「住口!」游弋冷冷地開口,讓本來嚷嚷著要領罰的幾人頓時安靜了下來。除了雲十一挑眉瞪他,其他三人都低頭抱拳,一動不敢動。 

  游弋瞧著向她瞪眼挑釁的某人,心裡無奈一笑,寵溺地瞧她一眼,剛想開口—— 

  「莊主啊!都是奴才一人的錯!」 

  一個胖乎乎的身影狂奔而來,腳下速度飛快,眨眼功夫便到眼前。「噗——」地一聲,肉呼呼圓滾滾的身子貼在地面上,五體投地趴著。 

  眾人反應過來——竟是肥波!想不到這傢伙深藏不露,輕功竟如此高深……大家平素也都知道游大總管有功夫,但他從來沒施展過,又一副胖嘟嘟的樣子,實在很難將他跟「武功輕功」聯繫在一塊。 

  如今見他竟能如此神速出現,姿勢還如此到位,忍不住目瞪口呆。 

  雲十一也是小嘴微張,瞪大眼睛瞧著,臉上驚訝一片。這肥波也是達人一個呀! 

  游弋在聲音剛響起的那一刻便迅速一轉,身形一變,站在雲十一的身側,伸手摟她入懷。對於地上的一大坨肉團的快速出現,沒有半絲驚訝,冷冷地瞥了一眼,低頭看著懷裡的人。 

  「嗚嗚……嗚嗚……」地上的肉團一抖一抖,竟毫無前提的哭了起來。「莊主……嗚嗚……是奴才……的錯……是肥波一人的……錯!肥波錯了……錯得太離譜……肥波知罪……肥波特來領罪……」 

  周圍的人聽他一邊「嗚嗚」地哭著,一邊斷斷續續地說著,臉上狐疑一片。除了游弋一臉冷冰,其他人都傻眼了。 

  這肥波敢情見大家爭著領罰,他看不過去,覺得也應該來湊一腳?他究竟知不知道大家在幹嘛,也不看看具體是什麼情況,就一把撲了過來! 

  誰知,一直沒開口的游弋卻冷冷地問:「肥波,你知罪了?」 

  眾人一聽,同時愣住,動作一致地望向主子,又回頭看向地上的肉團。 

  「肥波知罪……嗚嗚……肥波錯了……自願領罰!」地上的肥波如扇子般的大手捂住臉,「嗚嗚」地哭著,肉嘟嘟的肩膀一抖一抖。 

  游弋冷哼,寬大的衣袖拂動,地上的肉團一把飛了起來,「噗!」地一聲,掉到水雲閣大門口處。 

  眾人嚇了一跳,雲十一也想不到突然如此變故,驚訝地看著不遠處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肉團,忍不住驚叫:「啊!游弋,你幹什麼啊?」 

  見眾人都愣住了沒反應過來,她想邁步過去。「肥波,你沒事吧?」話剛喊出,腰間一緊,游弋將她重新抱入懷中,緊緊地抱住,冷著臉。 

  雲十一回頭見他如此,心裡微微起疑,想起剛才那肉團猛然出現時,那飄忽而至的身影……似乎有些熟悉。抬頭疑惑望向游弋,他俊朗無暇的臉微低,點了點頭,帶著明確的肯定。 

  「啊!真是他?!」雲十一驚呼,不敢置信地側頭,望向地上胖乎乎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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