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六.家鄉的櫻花開了嗎?
【系統提示宿主,病人不破真月和阿瓜在食堂發生了一些肢體衝突。】
江烜剛剛回到宿舍,屁股剛碰到床沿,就聽見系統來了這麼一句。
「不是,他倆腦子都有問題,發生點衝突很正常吧?」江烜彎腰脫鞋,完全不想理會:「讓秦小雨給那東瀛小子來一針不就完事兒了?」
【為什麼只給不破真月打針?】
江烜掏出手機,無聊得打了個哈欠:「廢話,阿瓜只是個人畜無害的痴獃兒,一天到晚傻笑,他沒有什麼攻擊性的。」
【但不破真月正處於受傷流血狀態。】
這話一聽,江烜頓時清醒了,流血事件可就沒那麼簡單了:「不破真月看起來高高壯壯的能被一個痴獃兒搞受傷?傷的重嗎?」
【不重,就鼻子上破了點皮,流了一點點血。宿主是否還按照剛剛的想法,讓秦小雨去給不破真月打針。】
一聽到只是破了點皮,江烜是真無語了:「按原計劃給不破真月打針,阿瓜那麼傻乎乎,不可能主動招惹別人。」
「這不破真月也是,人家本來就傻,他還惹人家。關鍵惹了還打不過一個痴獃……」
「另外系統你是真有啥大病是嗎?就鼻子上破點皮,我幼兒園打架的時候都比這狠,也能叫受傷?」
秦小雨按照江烜所想,趕到了食堂。
原本被不破真月砸壞的牆壁已經完好如初,食堂依舊乾淨整潔。
但不破真月卻沒有這樣的復原能力,他無力地坐在牆根處,腦袋低垂,臉上整個被打得凹進去一個拳印,五官幾乎全部變形,已然看不出一個人樣。
低著的臉龐好像開到最大的水龍頭,源源不斷的往外噴著鮮血。
狂暴的真元還在他的骨骼經絡中肆虐,甚至開始慢慢往丹田裡侵蝕。
不破真月意識模糊,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後悔。
自己沒事兒去招惹一個傻子幹啥?
這個傻子絕對不是普通的金丹,他的功法和拳術邪門至極。
阿瓜是吧?
你太卑鄙啦,看似毫無章法的拳路讓我放鬆警惕,然後一拳差點把我金丹干開裂了……
不破真月不斷想要調動真元抵抗外部力量的破壞,但卻無濟於事,先前秦小雨給他打得那一針使得他難以調動真元。
不知不覺中時間流逝,不破真月感覺自己體內的鮮血都快流乾淨了,他彷彿感覺到死亡正在一步步逼近。
自己一代金丹人仙,本已無敵於天下,現在被一個痴獃兒一拳打死?
修仙者強健的身體各處正在不斷衰竭,步入毀滅,能夠清楚的感知。
真就好好的修仙,結果被人一拳攮死?
不破真月不能接受!
秦小雨這時候終於走到了不破真月跟前,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根針劑,準備打針。
不破真月低著的視線看到一雙腳駐足跟前,心中一喜,難道有人來幫助自己了?
拼上吃奶的力氣,勉強將腦袋抬起來,秦小雨的臉模模糊糊闖進不破真月的視線……
比起那張可愛小臉更引人矚目的是其手上那銀光閃爍的針頭!
不破真月慌了,之前一針就已經害得自己無法動用真元,吃了食堂的飯才剛剛好轉一些,能夠吊著一口氣。
現在只是慢性死亡,再來一針豈不是當場去世?
不破真月算是明白了,別的護士打針是救命,這位秦小雨護士,打針是索命來的。
太可怕了,不破真月現在滿腦子只有一個念想,媽媽我要回家。
這短暫一生的一幕幕在眼前不斷閃回,他想念起了故鄉小曲兒,還有女子高中生的水手服。
故鄉的櫻花開了嗎?
哦,現在是夏天,沒有櫻花了……
拼盡最後一絲氣力,不破真月不禁用母語喊出了自己的求生欲:「噠咩!呀咩咯!」
秦小雨被這一嗓子吼得皺起眉頭:「什麼鳥語?」
然後麻利地將針頭插進不破真月的胳膊,緩緩將藥水推入靜脈。
不破真月的嘴裡艱難的吐出呢喃,眼看著藥劑注射,心中泛起絕望,眼前閃回過往的一幕幕。
故鄉的櫻花和三味線縈繞心間。
如果能有重來的機會,自己絕對不來龍國,這裡太危險了!
已經開始想是否要說些什麼遺言的不破真月突然感到受傷嚴重的軀體開始變得舒服起來。
一股股暖流順著針孔流向四肢百骸,好像在不斷修復他的傷勢。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瀕死體驗嗎?
秦小雨看到藥劑生效,也不說話,直接下手扣住不破真月的腳踝,像是拖著一條死豬般走向食堂大門,留下一路猩紅血跡。
被拽著在地上拖動的不破真月能清晰感覺到,自己被拖動時經過階梯,腦殼在樓梯上咚咚咚撞著。
「我這是要被拖去火化?」不破真月有些害怕:「可自己還沒死呢!」
「不過也差不多,大差不差……」
很快,秦小雨走到住院大樓,打開谷春風的病房大門。
正躺在床上思考人生的谷春風,聽見門響連忙回頭看,這一看就看見秦小雨拖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走進病房:「以後他就和你住一個病房。」
說罷,秦小雨將不破真月扔到空閑的病床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被嚇得蜷縮在床邊的谷春風這才鬆了口氣,看向那個被拖進來的「死豬」。
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天眼看出這人竟然是一位金丹圓滿?
再看看對方的傷勢,幾乎是一招斃命,比自己修為還要強勁的修士竟然會被打成這樣?
谷春風不敢多想,只是害怕地躺回床上,用輩子蒙住腦袋。
感謝江院長不殺之恩。
「聽我說,謝謝你,因為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