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元宵宮宴
「我願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面前的俊俏公子拉過蕭淡月的手,輕輕一吻后貼在自己的胸口「郡主當知我真心實意,可願與我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嘿嘿嘿,願……願意」蕭淡月摸著俊俏公子的胸肌痴痴笑著淌下了口水,正當她準備對這俊俏公子上下其手時,有人從背後摸上了她的肩膀大力地搖晃:
「郡主!郡主!郡主你快醒醒啊!」
啊?醒醒?什麼醒醒?啊啊啊別晃了。突然眼前的景象消失了,蕭淡月猛地睜眼,發現貼身丫頭依蘭正一臉焦急地看著她。
「哎呀依蘭,你把我夢裡的公子晃沒了!」蕭淡月慢慢坐起來揉著眼睛。
「郡主,您早上回來,已經睡了一天了,奴婢也心疼您疲累,可是宮宴馬上要開始了,您要是再不醒.……」
「啊!」蕭淡月猛地抬頭,「現在什麼時辰?」
「現在是酉時,還有一個時辰宮宴就開始了。」
「我去!快快快替我更衣梳妝!」蕭淡月手忙腳亂地下床。
片刻后。
蕭淡月的怒吼響徹整個蕭府:「司馬翌辰這個混蛋!」
「郡主,要不您將就將就吧,現下沒有別的衣服了……」依蘭捂住嘴偷笑。
「你還笑!」蕭淡月氣的跺腳,她看著鏡中的人,明眸丹唇,睡了一覺后,不施粉黛卻也神采奕奕,還未來得及梳理髮髻,青絲如瀑般垂至半腰,身上粉色的舞衣的確是極好的料子,也頗合她的尺寸,腰封一系更襯得她身材修長,凹凸有致,但是!但是!胸前兩片薄紗也就算了,還生生省了中間的料子,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她一向在人前樹立的端莊高雅的形象不要了嗎?
「司馬翌辰派人送衣服來的時候,你都不驗驗貨的嗎?」蕭淡月掩面苦笑。
「因為殿下說,這衣服是他精心挑選的。」
「好了別說了,來不及了,不用替我梳妝了,你馬上去吩咐馬車現在就出發去仙竹館候著,我換身衣服就過去!」
蕭府門口的官道上,一眾護衛簇擁一輛低調的馬車緩緩行進著,雖說是元宵佳節,君民同樂,但因皇親國戚、權重大臣進宮赴宴必過各官道,早有士兵將這些道路清空,以保證交通暢通無阻,雖能聽到不遠處百姓參加燈會的熙熙攘攘之聲,但這條路上很靜,只有馬車噠噠的馬蹄聲。
「駕!」「讓開!快讓開!」前方傳來女人的嬌喝和駿馬飛馳的聲音,高彥立刻警覺起來,只見前方有一女子身著騎服面戴紗巾御馬而來,「前面的馬車,說你呢,讓開!」
「快退到一邊!」高彥吩咐護衛和車夫退到路邊。
一隻修長的手撥開馬車側簾一角,車中人向外望去,一襲白衣的修長身影一閃而過,披散飛舞的髮絲在空中留下淡淡的蘭花香氣,被馬車中的人嗅到。
「何人。」
「翊王殿下,屬下接到密報,淡月郡主快馬奔襲今早回了京,那女子從蕭府出來,會騎馬又有這樣派頭的,應該是她沒錯。」
「知道了。」 ……
蟠龍殿內,各式花燈裝點得殿內金碧輝煌,裊裊絲竹不絕於耳,王公大臣相互敬酒、世家公子、小姐們此時也可以放下矜持互相交談,人人喜笑顏開,木淵國慣例,每年元宵之夜,都會有新人當場被皇帝賜婚,眾人皆知,元宵宴,等同一個大型的相親大會和賜婚大會,不少世家小姐,會報名在元宵宴獻藝,以謀良配。
「皇姐,小月真說她要來赴宴嗎,宴席都開始了這麼久,怎麼還沒看見她」太子木琳栩在人群中搜索著蕭淡月的身影。
「別急,那丫頭怎會錯過這種場合,她素來最喜歡熱鬧的。」木琳琅笑著飲下一口酒,「嗯,司曜太子帶來的酒還真不錯,我們木淵的酒就釀不出這麼醇香的味道。」
「皇姐,你也太沉得住氣了吧,父皇說不定今晚就要給我和小月指婚了。」
「人家淡月可沒說願意嫁給你啊。」
「她不嫁給我嫁給誰啊!你看看這滿庭的凡夫俗子,嘖嘖嘖,哪配得上小月!還有那個討厭的司馬翌辰,我得防著他,不能讓他先下手為強。」
「琳栩,你與司曜太子都是未來國君,再討厭他,明面上也絕不可表現出來。」
「是是是,我明白,國家利益為重。」木琳栩憤憤地喝下一口酒,瞪著斜對桌的那對兄妹,被那桌的女孩一個眼神瞪了回來。
「哥,那個討厭的太子一直瞪我們,真煩」戎裝的女孩不滿地嘟嘴。司馬冶蝶今年十五歲,是司曜國公主,司曜太子司馬翌辰胞妹。
「不必理會他,免得壞了咱們的心情。」司馬翌辰溫柔地默默冶蝶的頭,轉身吩咐侍者再上一盤冶蝶愛吃的桃花乳酪。
「哥,你拿給淡月姐姐那件舞衣,肯定得被她罵得狗血淋頭吧。」
「嗯,還要多謝謝你替哥去青樓買衣服,放心,我不會告訴她是你買的。」
「好,但是淡月姐姐會穿嗎?」
「雖然我不在乎她穿過來,這樣木淵就沒男人娶她了,但是她肯定不會穿,我只是想讓她沒了舞衣,無法獻舞而已。」
熙熙攘攘的大殿突然變得安靜下來,司馬翌辰循眾人視線望去,殿中站著一位身著淡紫舞衣,梳著飛雲髻的女子,身姿曼妙修長,以面紗覆面,懷抱一柄琵琶,氣質高貴不凡。。
殿內開始小聲詢問這是誰家的女子,眾人紛紛表示報幕官並沒有說。
女子纖長的手指彈起了琵琶,聲音婉轉多情雖也動聽,然而卻不及之前博望侯府大小姐盛景晴的演奏,人們紛紛在心裡惋惜。
女子撥出了一個悠悠的尾音。此時,大殿的各個角落一同響起了琵琶,眾人這才發現,不知何時數名琵琶樂師已經分散在大殿各角落,此時一同演奏,聲音效果於殿中匯聚,渾然一體,琵琶曲風變得輕快,紫衣女子抱著琵琶起舞,舞步輕盈,腰肢柔軟,舞姿曼妙如仙子,各種高難度折腰、旋轉、甩袖動作輕鬆而連貫,琵琶在她手裡變成了很好的道具,她雖未彈奏,但讓人感覺滿殿的樂聲都是自她散發,輕快的舞步隨著殿內琵琶聲一同戛然而止,女子復將琵琶抱於身前,彈出纏綿悱惻的尾音,為剛才的表演又添一分意猶未盡之感。
「好!」「好!」「真不錯!」「是啊」「不知是哪家小姐」.……
眾人讚不絕口,都對這位紫衣女子充滿了興趣,尤其是一眾世家公子們,視線都牢牢地鎖定在了她身上。
「倒是位難得的佳人,不知要便宜了哪個草包」司馬翌辰嗟嘆。
「好!」木淵皇帝也不由稱讚「琵琶雖然一般,但勝在心思新巧,懂得藉助旁力,比之一般的獨奏更引人入勝,舞技倒是沒得挑,你是哪家的女兒?」
淡紫舞衣的女子摘下面紗,露出嫵媚而端莊的面容,盈盈跪拜:「蕭府淡月叩見陛下,願吾皇萬歲,皇后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