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第303章 心魔,殺人利器(四)
看著自動斷了線的手機,夏憶白噙滿的淚水的雙眼中透出了陣陣絕望。
痛苦的搖著頭,夏憶白不相信她會這麼倒霉,明明剛才在門外還能收到那個神秘人的簡訊,怎麼現在就打不通電話了呢?
再次撥下了沈饒晨的電話,夏憶白面對的還是同樣的結果。電話才撥出去沒幾秒,就自動斷線了。
拚命的擦著臉上的淚水,夏憶白在一瞟眼間看到了躺在不遠處的唐安露時,頓時愣住了。
「唐安露?」
夏憶白沒想到唐安露真的在這間房裡,便立刻跑到了她的面前。
此時,唐安露被反綁著雙手雙腳,嘴也被膠布封住了。
夏憶白快速幫她解去了身上的繩子,撕掉了封住嘴的膠布。聽了聽唐安露的心跳,探了探她的呼吸,發現唐安露還活著,只是單純的暈過去了之後,夏憶白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頹然的坐在唐安露身邊,夏憶白看到她身子右側放著一張卡片。
也不知道這是一張什麼卡片,可是在這間四面八方都貼著鏡子的地方居然也能看到卡片,這不得不讓夏憶白覺得奇怪。
夏憶白盯著地上的紅色卡片,在遲疑中還是將它拿了起來。
翻開卡片,夏憶白在看到卡片上寫的一行話時,原本透著害怕的雙眼更是因為恐懼而睜大。
【生日快樂!沈凌菲。】
驚恐的丟掉手中的卡片,夏憶白害怕的抱著自己的頭,腦袋裡莫名其妙的就開始回放沈饒晨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夏憶白,要不……從今天開始,你就以沈凌菲的身份活下去吧?】
【不要怕,不要怕,哥哥不會讓你受傷的!】
「不!不是這樣的!」
睜圓了雙眼,夏憶白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那個神秘人究竟想做什麼?
他這是要逼瘋自己嗎?
「沈饒晨,我不是沈凌菲!」
腦海中浮現出沈饒晨對她露出了每一絲笑容,對她的每一點一滴的溫柔,這些明明是她做夢都想得到的東西,卻在此時成為了幾近逼瘋她的利器。
「不是!今天不是我的生日。我不是沈凌菲,我不是!」
害怕的緊閉著雙眼,夏憶白無助的蜷縮在角落裡,害怕不敢睜開雙眼,更加沒有勇氣去面對她和沈凌菲長著同一張臉的現實。
其實,房間里是否貼滿了鏡子對夏憶白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她所害怕的並不是鏡子,而是她拚命想要存封、拚命想要裝作不知道的夢魘。
她的大腦里並不是一片空白,而是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起了過去的事情,一遍又一遍的迴響起了沈饒晨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還有她跟沈凌菲所經歷過的每一件事。
沈凌菲死時的模樣,沈饒晨跪在墓碑前心如死灰的樣子,還有她和沈饒晨再一次又一次的對抗中一敗塗地的狼狽。
這一切都讓她心力交瘁,成為了她的夢魘,讓她惶惶不可終日。
「不是!不要這樣對我,我根本沒有做錯什麼。求求你,你放了我。不要這樣折磨我。我什麼都聽你的,我什麼都聽你的。」
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朝策劃這一切的神秘人哀求著,只可惜,夏憶白並不知道,此時的神秘人正在悠揚的鋼琴曲中跳著舞。
神秘人正在為她的又一場勝利旋轉起舞,她陶醉在古典的鋼琴曲中想象著夏憶白被她折磨時的痛苦。她微揚起如同烈火一般的紅唇,舉起手中價值不菲的紅酒,向天而敬,然後又面帶微笑的一飲而盡,繼續在令她陶醉的音樂中翩翩起舞。
夏憶白真想毀了自己的雙眼,可是她不能!
這是她的姐姐,她唯一的親人留給她最後、也是最珍貴的東西。
她必須要好好活下去,必須要好好的保護這雙眼睛。
可是……
低垂著頭,夏憶白緊閉著雙眼,在恐懼之中不斷的經受著夢魘的糾纏和折磨。
思緒已經因為她這張頻繁為她帶來厄運的容貌,以及沈饒晨曾經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亂作了一團。
整間寬敞的睡房裡,除了她之外,明明沒有人說話,可夏憶白卻好像能夠在這房間里聽到千萬人的聲音一樣,讓她不得不痛苦的緊捂著自己的耳朵。
「我是夏憶白,不是沈凌菲。我是夏憶白,我不是沈凌菲。我是……我是……我是沈凌菲!」
嘴裡不停的呢喃著同樣的一句話,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話語中的內容因為她絮亂的思緒變得徹底混亂了。
無力的垂下了雙手,夏憶白漸漸的舒展了她緊擰在一起的雙眉。緩緩的睜開通紅的雙眼,夏憶白獃滯空洞的望著眼前映入了自己身影的鏡子,平靜的沒有絲毫屬於人的生氣。
鏡子中的夏憶白臉上蒼白,雙眼通紅布滿了血絲,她獃滯的靠坐在牆上望著眼前的一面面鏡子。
在一瞥眼間,她看到了不遠處的窗戶。用力深呼吸了一口氣,她擦去臉上的淚水,扶著牆面搖搖欲墜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脫去腳上礙事的高跟鞋,她邁著發軟的雙腿,一步一頓的走到窗前。
站在映入她面容的窗前,她臉上閃過一抹驚恐。強忍著對自己容貌的懼意,她緩緩的伸出雙手打開了窗戶,將手伸出了窗外。
閉上雙眼,她能夠感覺到大風從自己指縫中鑽過,能夠聽到風在刮過時所發出的「嗚嗚」泣響。
迎著窗外肆虐刮響的大風,夏憶白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夏憶白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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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一聲巨雷伴隨著扎眼的藍色閃電凌空劈響,宛如一條來勢洶洶的惡龍一般赫然顯現於半空中,又在一眨眼間迅速消失。
習南靠窗坐下,魂不守舍的眺望著窗外烏雲密布暴雨傾下的場景,一雙心事重重的眼眸看上去透著陣陣疲倦。
拿起手機,他再次瞄了一眼簡訊上的內容,情不自禁的蹙緊了雙眉。
【夏憶白有難!快去繁星小區,一號樓五零二。】
站在門旁的孔木看見自家老闆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禁露出了擔憂的神情。
為習南倒了一杯水,孔木走過來將水杯遞給了他,問:「老闆,夏小姐現在有難,我們真的不去救她嗎?」
習南緊握著水杯,抬眸有些無奈的看著正擔憂的望著他的孔木,在猶豫中搖了搖頭,疲倦的回答了他一句:「不去!我們誰也不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