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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談

  張翠山心下躊躇:「我自幼清貧,山居簡樸,這些珍物要來何用?可是岳父遠道厚賜,倘若不受,未免不恭。」只得稱謝受下,然後留兩人用了酒飯。殷無福、殷無祿當即叩別姑爺、小姐。

  張翠山心想:「岳父母送來這等厚禮,該當重重賞賜這兩人才是。可是就把山上所有的銀子集在一起,也未必能賞得出手。」他生性豁達,也不以為意,笑道:「你家小姐嫁了個窮姑爺,給不起賞錢,兩位管家請勿見笑。」殷無福道:「不敢,不敢。得見武當五俠一面,什於千金之賜。」張翠山心道:「這位管家吐屬風雅,似是個文墨之士。」當下送到中門。殷無福道:「姑爺請留步,但盼和小姐早日駕臨,以免老爺太太思念。敝教上下,盡皆仰望姑爺風采。」張翠山一笑。殷無祿道:「還有一件小事,須得稟告姑爺知道。小人兄弟送禮上山之時,在襄陽客店中遇見三個鏢客。他三人言談之中,提到了姑爺。」張翠山道:「哦,他們說了些什麼?」殷無祿道:「一人說道:『武當七俠於我等雖有大恩,可是龍門鏢局的七十餘口人命,終不能便此罷休。』他三人說自己是決計不能再理會此事了,要去請開封府神槍震八方譚老英雄出來,跟姑爺理論此事。」張翠山點了點頭,並不言語。

  殷無祿探手懷中,取出三面小旗,雙手呈給張翠山,道:「小人兄弟聽那三個鏢客膽敢想太歲頭上動土,已將這事攬到了天鷹教身上。」

  張翠山一見三面小旗,不禁一驚,只見第一面旗上綉著一頭猛虎,仰天吼叫,作蹲踞之狀,自是「虎踞鏢局」的鏢旗。第二面小旗上綉著一頭白鶴在雲中飛翔,當是「晉陽鏢局」的鏢旗,雲中白鶴是總鏢頭雲鶴。第三面小旗上用金線綉著九隻燕子,包含了「燕雲鏢局」的「燕」字和總鏢頭宮九佳的「九」字。

  張翠山奇問:「怎地將他們的鏢旗取來了?」殷無福道;「姑爺是天鷹教的嬌客,祁天彪、宮九佳他們是什麼東西,明知武當七俠於他們有恩,居然還想去請什麼開封府神槍震八方譚瑞來這老傢伙來跟姑爺理論,那不是太豈有此理么?我們聽到了這三個鏢客的無禮之言……」張翠山道:「其實也不算得什麼無禮。」殷無福道:「是,那是姑爺的寬宏大量,人所不及。我們三個人賤量窄,便料理了這三個鏢客,取來了三家鏢局的鏢旗。」

  張翠山吃了一驚,心想祁天彪等三人都是雄霸一方的鏢局豪傑,江湖上成名已久,雖算不得是武林中頂尖的腳色,但各有各的絕藝。何以岳父手下三個家人,便如此輕描淡寫的說將他們料理了?但若說殷無福瞎吹,他們明明取來了這三桿鏢旗,別說明取,便是暗偷,可也不易啊。難道他們在客店中使什麼薰香迷藥,做翻了那三個總鏢頭?問道:「這三桿鏢旗是怎生取來的?」

  殷無福道:「當時三弟無壽出面叫陣,說我們天鷹教瞧著三個狗屁總鏢頭不順眼,約他們到襄陽南門較量,我們三人對他們三個。言明他們倘若輸了,便留下鏢旗,自斷一臂,終身不許踏近武當山一步。」張翠山愈聽愈奇,愈加不敢小覷了眼前這兩個家人,問道:「後來怎樣?」殷無福道:「後來也沒什麼,他們便留下鏢旗,自己砍斷了左臂,說終身不敢踏近武當山一步。」

  張翠山暗暗心驚:「這些天鷹教的人物,行事竟如此狠辣。」不禁皺起了眉頭。殷無福道:「倘若姑爺嫌小人下手太輕,我們便追上去,將三人宰了。」張翠山忙道:「不輕!不輕!已重得很。」殷無福道:「我們心想這次來給姑爺送禮,乃是天大的喜事,倘若傷了人命,似乎不吉。」張翠山道:「不錯,你們想得很周到。還有一位管家呢?為何沒跟你們一起?」殷無福道:「我們趕走了三個鏢客之後,怕那神槍譚老頭兒終於得到了訊息,不知好歹,還要來羅唣姑爺,是以殷無壽便上開封府去。」

  張翠山心想那神槍震八方譚瑞來威名赫赫,成名已垂四十年,殷無壽為自己而鬧上開封府去,不論那一方有了損傷,都大大的不妥,說道:「那神槍震八方譚老英雄我久仰其名,是個正人君子,兩位快些趕赴開封,叫無壽大哥不必再跟譚老英雄說話了。若雙方說僵了動手,只怕不妙。」

  殷無福淡淡一笑,道:「姑爺不必擔心,那姓譚的老傢伙不敢跟三弟動手的。三弟叫他不得多管閑事,他會乖乖的聽話。」張翠山道:「是么?」暗想神槍震八方譚瑞來豈是好惹的人物,他自己或許老了,可是開封府神槍譚家一家,武功高強的弟子少說也有一二十人,哪能怕了你殷無壽一人?殷無福瞧出張翠山有不信之意,說道:「那譚老頭兒二十年前是無壽的手下敗將,並有重大把柄落在我們手中。姑爺望安。」說著二人行禮作別。

  張翠山拿著那三面小旗,躊躇了半晌,慢慢踱回卧房。

  殷素素斜倚在床,翻閱禮單,好生感激父母待己的親情,方才張翠山和殷無福交談時,她聽殷無祿道自己交代的事已基本辦好,心中總算一塊大石頭落地,如今只憂心無忌了。見丈夫走進房來,臉上神色不定,忙問:「怎麼啦?」

  張翠山道:「那無福、無祿、無壽三人,又是什麼來歷?」

  殷素素和丈夫成婚雖已十年,但知他不喜天鷹教,因此於自己家事和教中諸般情由一直不跟他說起,張翠山亦從來不問。這時聽丈夫問及,才道:「這三人在二十多年前本是橫行燕趙一帶的大盜,後來受許多高手圍攻,眼看無幸,適逢我爹爹路過,見他們死戰不屈,很有骨氣,便伸手救了他們。這三人並不同姓,自然也不是兄弟。他們感激我爹爹救命之恩,便立下重誓,終身給他為奴,拋棄了從前姓名,改名為殷無福、殷無祿、殷無壽。我小時候對他們很客氣,也不敢真以奴僕相待。我爹爹說,講到武功和從前的名望,武林中許多大名鼎鼎的人物也未必及得上他三人。」

  張翠山點頭道:「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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