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一隻石像鬼】
天色漸漸放亮，白雪皚皚的群山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奧裏克斯和伊露希亞走在前麵，亞曆山德羅斯·莫格萊尼則與另外兩位聖騎士則遠遠跟在後麵，一行人的前行方向直指北部的群山。
隻要攀登上去，就可以將冰冠冰川的東南部地區一覽無餘，如果能發現天災軍團活動的跡象就更好了。
晶歌森林的西北部，與冰冠冰川東南部接壤。南北兩側的山脈，恰好在接壤處形成了相對狹窄的隘口，隘口處則是一片麵積廣闊的水域，就是後世被稱為衰弱之“河”的那口湖，波光粼粼，與雪山相映成輝，景色頗為壯麗。
奧裏克斯記不清這個名稱的由來了，現在看來，至少排除了一種可能性——想來不是由雪山融水匯積而成的，至於湖水是否恰如其名，擁有致人衰弱的力量，他倒不太關心，反正也不跳進去果泳。
在這個時間節點，拱衛天災核心領地東南地帶的門戶“鐵牆大壩”尚未落成，地勢落差也不明顯，不像後世那般高於晶歌森林這一側的地麵數十米，隻是一道緩坡，走上去就能直接進入冰冠冰川地區。
“這裏叫做晶歌森林，位於諾森德大陸的正中央。我們現在就在它的西北邊緣，離你們劃定的目標地區隻有幾公裏距離。東邊的景色更好，據說所有事物都在一場魔法爆炸中被結晶化了，如果接下來幾天去那邊勘察錨點的話，我們能看到更好的景色。”
在伊露希亞眼裏，一直在東張西望的奧裏克斯簡直就和初次來到達拉然的觀光客沒什麽區別。
可能是憋了幾個月終於能出來散心，還撈著一個無比輕鬆的工作的緣故，她心情非常不錯，好到和前不久還在腹誹的奧裏克斯聊起天來。
雖然她並不指望這個呆頭呆腦的聖騎士能回話。
“嗯，挺美的，希望能看到更好的景色。”果不其然，奧裏克斯隻是敷衍了一句，就繼續觀望風景去了。
其實他心思沒在風景上，而是在可能出現的亡靈活動跡象上。不管是在天空中盤旋的“巫妖王之眼”，也就是執行偵查工作的石像鬼；還是正往這處隘口搬運建材，準備大興土木建起一麵名為鐵牆大壩的高聳城牆的亡靈勞工。
“你為什麽一直往那邊看？”見他一直在瞧西北邊的隘口，伊露希亞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那邊好看。”這是奧裏克斯的回答。
伊露希亞討了個沒趣，撇了下嘴，心想這家夥真無趣，於是便不再多說。不過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美景吸引了，她也沒來過晶歌森林，對這裏的認知隻停留在達拉然大圖書館裏一本由高等精靈撰寫並配圖的艾澤拉斯地理圖誌上。
作為一個生在奧特蘭克王國的白色群山中，成長在洛丹倫王國的人，雖然對雪並不陌生，但諾森德的雪景卻是獨有的，透著一股傳自太古的悲愴，令人不由自主就心陷其中了。
走了一會，她就把便攜式魔網能量探測儀收起來了。這玩意是用來探測魔網能量的，其實這個方向根本就用不上這玩意，她之所以一直拿在手裏，也隻是為了做做樣子，以免這些呆板的主顧認為自己並沒有工作。
但現在看來，是完全沒有必要了。不光身邊這個年輕的木頭腦袋心思沒在這上，後麵那三個也在分心別的事情。
她一直在觀察他們，這些聖騎士來這邊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麽，似乎真的是要發掘什麽天大的秘密，搞得神秘兮兮，卻又不願輕易示人，捧著本聖契不時念誦一段禱言，施放某種神聖法術，然後停下來觀察法術的回饋，嚴重拖慢了行進速度。
不過伊露希亞倒是無所謂，反正他們是主顧。她唯獨感到奇怪的是……明明亞曆山德羅斯·莫格萊尼才是此行的負責人，可怎麽事事都聽奧裏克斯的意見？
中年聖騎士建議爬上那道緩坡看看，可奧裏克斯一說還是登高望遠比較好，前者立即就同意了，搞得好像奧裏克斯才是管事的一樣。
真是好奇怪。
走著走著，她突然發現旁邊沒人了，回頭一看，原來奧裏克斯停住了，正伸著老長的脖子望天上呢。
看什麽呢？她也抬頭望去，結果隻看到了一隻飛的極高的猛禽……
“你看到了什麽？”亞曆山德羅斯等人也被奧裏克斯帶的神情凝重了起來。
“亡靈生物，”奧裏克斯說道，說完還補充了一句，“我在預言中看到的一種名為‘石像鬼’的亡靈生物。”
眾人一驚，伊露希亞也有點摸不清頭腦，什麽亡靈生物？什麽預言？
“巴羅夫小姐，能請你幫忙，讓我們看的更遠一些嗎？”就在這時，奧裏克斯的嗓音遠遠傳來。
伊露希亞點了點頭，她倒是會這手法術，也沒什麽難度，隨即為每個人都施放了奧術視覺——本質上是一種眼部法術，利用奧術能量折射進入眼球的光線，起到類似於望遠鏡的作用。當然，還是有其他多種妙用的，諸如改變一下法術模型，就能讓使用者目視到無形的魔法能量，或是穿透障礙物看到散發著熱量的物體等等等等。
看得出，聖騎士們都是第一次擁有這種奇怪的視覺增幅，但很快就適應過來，看清空中的那隻“猛禽”後，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伊露希亞也用奧術視覺看了看，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哪是一隻猛禽？分明是一隻被放大了幾十倍的“蝙蝠”！根據奧術視覺的成像距離，她迅速判斷出，這隻“蝙蝠”的翼展足有四五米，相當龐大，通體灰白，沒有一根毛發，雙足利爪銳利，頭部與蝙蝠相似，紅色的眼睛中不帶有一絲生靈應有的光彩。
她想起奧裏克斯說過的話，心中一動，調整了一下奧術視覺的法術模型，令其可以勘測死靈能量。眼中的“蝙蝠”頓時又變得不一樣了，周身竟繚繞著相當濃鬱的死靈能量。
確實算是相當濃鬱了。
死靈法術及任何對相關本源領域展開研究的行為，在達拉然都被視為禁忌。否則前任肯瑞托議員克爾蘇加德也不會因一而再再而三地違反禁令而被驅逐了。
伊露希亞一輩子都沒見過不死生物，哪怕是在達拉然本著防患於未然的態度，專門為年輕一代翹楚開設的通靈學識課程中也沒見過。對她來說，一隻天災軍團平平無奇的石像鬼，確實稱得上可怕——這也是原本的曆史中，大多數在第三次戰爭期間初次目睹天災軍團席卷洛丹倫的慘烈景象的達拉然法師都有的情緒。
“那……那究竟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