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第241章 下雪了

  一輩子很長，所以他不想只糾結在一個地方，他們應該向前看，不是么？ 

  男人沒注意到的是女人漸漸暗下來的目光。 

  一輩子…… 

  他跟她談一輩子，呵，她還哪來的一輩子？ 

  或許他永遠都不會知道的，在他看著她吃下那隻綠豆糕，目送她被送進手術室沒有阻止的時候，她就已經沒有一輩子了。 

  那是她用來期待和他一起走下去的日子，卻也是活生生的被他掐死。 

  所有的掙扎看起來都是那麼的脆弱，她在熬著最後的日子，恐懼著那個時間的到來的時候，他卻跟她說一輩子…… 

  一輩子那麼久那麼久，而她的一輩子卻不知道會跌落在哪一天…… 

  所以他們不能在一起，即使忘記了過去忘記了傷痛，來自不知名的恐懼卻讓她不得不去推開他。 

  他們之間，有太多太多不能在一起的原因，不是說忘記了就可以消失的…… 

  他們之間，真的不適合談一輩子…… 

  女人閉眼，不再去看他，「我累了。」 

  她累了，所以不想再去想這一切，不想再去面對你這些。 

  女人終究還是推開了門，站在門外的藍若灝接過孩子，慢慢地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深冬的夜，很濃很濃的寒霧，然後是點點的雪花。 

  男人也推開車門，下了車，站在門邊，伸出手。 

  白白的小小的雪花，頑皮的劃過他的手，偶爾星點留在了他的掌心，然後化作點點的水滴，消失在他的溫度里。 

  藍嫻舒將藍藍放在床上，捻好了被腳，捧著一杯熱熱的牛奶，踱到窗邊。 

  窗外是似有似無的雪花，有的貼在了窗上，瞬的融化做小小的一滴水珠，懶懶的趴在了窗上。 

  雪，好像是很難見到的一種專屬於冬天的標記，也是每一年冬天裡她最期待的。 

  猶記得那是他們剛剛在一起的第二個冬天，下了一場很大很大的雪，他在被窩裡就聽到了她在陽台上的尖叫聲，然後就是拖著他起了床，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戴著過於可愛的手套，跑到小區不遠處的一個公園的平地上。 

  她像是孩子一般，旋轉在雪地里。 

  那時候還在飄著小小的雪花，漫天飛舞的雪花，和活躍在雪花里的她。 

  他就那樣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那樣認真地看著她。 

  都說眼睛是最好的錄像機。 

  那時候的她還是那麼清楚地在他的腦海里，記憶里。 

  而現在，他仰著頭，漫天飛舞的雪花撲面而來。 

  男人的笑容淺淺的。 

  「舒兒，下雪了。」 

  小時候的她也是最喜歡雪的，那時候外婆總是念著「雪是金雨是銀」。 

  而她喜歡雪，只是喜歡站在窗子邊，看著那樣潔白的花瓣一樣的雪花，落在窗子上，鞋子邊，肩上，籬笆上…… 

  一路走過去，是她鞋子的印子，一個一個，黑黑的，像是曾今的印記一般。 

  大雪過後便是孩子們像小鳥一般衝出家門，雪仗，堆雪人。 

  最後的結果一定是被外婆拉著袖子回家去，脫掉濕透了的鞋子，晤在外婆的心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