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苦中作樂
不知道為什麼小淼看到我進來之後,看向我的眼神裡面很奇怪。
「大寶,你過來。」
我剛剛一隻腳跨進小淼的房間,小淼就直接喊了我一聲。
「小淼叫你呢,趕緊過去吧。」
二伯看我愣在原地,催促了我一聲。
「哦。」
我回過神,應了一聲,就朝著小淼的床邊走了過去。
「大姑奶奶。」
看著張老爺子的妹妹張翠芳,我也是親切的喊了一聲。
「大寶真乖。」
張翠芳也是臉上堆笑的朝著我笑了一下,看到我走過去,她卻急忙起身,把站在他腳邊的小胖子也抱了起來。
就好像我是瘟疫一樣。
我走到小淼的床邊還有一米左右的距離就停了下來。
「你過來。」
小淼把手從被子裡面伸出來,朝著我招招手。
我再次靠近一些的時候,小淼直接拉住我的手,把身體朝著我夠了過來。
輕聲的在我耳邊說了一句。
「謝謝你。」
謝謝我?我心裡自犯嘀咕,這句謝謝從何而來。
「行了,大寶,小淼也才剛剛恢復過來,身體還比較虛弱,等她完全康復了,你再找她好好敘舊,趕緊過來吃飯吧。」
張老爺子笑著說了一聲,我隨即掙開小淼的手,轉過身。
發現桌子上面也就只有二伯身邊留著一個靠門的空位,我走過去上了桌,這個位置卻剛剛好可以看到此刻坐在床上的小淼正臉帶笑意的盯著我。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笑容讓我一陣恍惚,感覺和田小花最後看向我嘴角露出的微笑很像。想到這裡背部一陣發涼,頃刻間就好像整個背都浸泡在冰水裡面,呼吸有一些不暢,眼睛看向面前的碗筷也都發現了重影。
極力剋制了一下不適的感覺。
「趕緊吃吧,要是不合胃口,我就讓廚房再給你加幾個菜。」
張老爺子看我半天都沒有動筷子,也是問了一句。
「這菜還不合胃口啊,是不是和後面長工吃大鍋飯吃習慣了,再吃這個就吃不下去了,男孩子可不能怎麼嬌貴啊。」
大姑奶奶拿著木勺子一邊給身邊的胖小子喂飯,一邊說了一句。
「你少說兩句,家裡沒有什麼事情,就趕緊回去吧。」
張老爺子皺著眉頭說了一句。
「大哥,你怎麼當著一個外人的面訓斥我啊,真是的。」
「大寶,你大姑奶奶人就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你別介意,趕緊吃吧。」
那一頓飯吃的如同嚼蠟,索然無味。
好在張老爺子年齡也大了,晚上睡的早,一頓飯吃到一半就連打了幾個哈欠,二伯見狀也是直接把張老爺子扶了起來,先帶著他回房間休息了。
飯桌上面只剩下我和大姑奶奶還有他的那個兒子,我也是識相的找了一個借口直接先離開了。
只是離開的時候眼睛再次瞄了一眼,坐起來靠在床上的小淼,只是此時她兩眼微微閉了起來,粉嫩的皮膚帶著一絲健康的血色,纖巧的鼻樑、雅緻挺立的鼻翼,淡紅的薄唇,靈動的睫毛,小淼的五官算是我見過的最為完美的。
發現了自己的窘態,我急忙下了桌子,朝著後院跑了過去,準備去找劉哥,想著晚上他帶我去找找他口中所說的江湖騙子。
剛剛走到後院的時候,就看到三五個長工為在一起,不用想就知道他們現在是在玩著押寶。
所謂的押寶也是現在用骰子比較簡單的一種玩法,對場地和人數都沒有特別的要求,一隻碗,三個骰子就能讓一群人圍在一起玩到廢寢忘食。
劉哥並不在其中,繞過那一群人,直接朝著房間裡面走了進去,劉哥雙手枕在頭下面,嘴裡叼著一根稻草。
「劉哥」
房間裡面沒有燈火,我朝著他的位置喊了一聲。
「回來了?小淼好一些了吧。」
「嗯,已經能坐起來了。」
「真沒想到,你小子真的有辦法把她給救過來。」
我看他沒有半點準備起身的樣子,想著他到底是忘了答應我帶我出去,還是現在外面人多不太方便。
「劉哥.……」
「我知道,現在還早呢,你先休息一會,一會我喊你。」
聽到這裡,看到劉哥也不可能當著這些人的面直接大搖大擺的從後面直接走出去,有些事情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還是不要捅破了那一層窗戶紙。
我也是上午睡的時間久,現在沒有一絲倦意,也就走到了門口擠在人群裡面,看了一下他們那些人都喜歡玩的賭局遊戲。
碗裡面放著三顆骰子,拿一個小碟子扣在碗上面,三個骰子在瓷碗裡面發出叮鈴鈴的聲音,光是這個聲音就能讓周圍的所有人都一副聚精會神像是著了魔一樣,有的甚至側著耳朵聽這瓷碗裡面的動靜,好像能分辨瓷碗裡面的點數一樣。
骰子一共六面,從一到六的點數,如果三個骰子的點數是四到十,就為小,如果是十一到十七,就為大,地上鋪著一塊也不知道哪裡弄來的白布上面分佈著幾個區域,最大的區域是一大一小兩個比較大的空位,上面放著一些揉的皺巴巴的紙幣,還有一些香煙。
看來這些人還真是所有能賭的東西都用上了。
在大小兩個字下面還有一個各種有可能出現的點數排列。
還有一些是三個骰子點數都是一樣的位置,這樣的他們叫豹子,好像是能讓底注翻倍。
「好了好了,壓好離手了啊。」
拿著瓷碗不停搖著的他們稱呼為莊家,這傢伙正是上次找我麻煩的兩人中的一個。
此時他的雙眼通紅,呼吸急促,一臉興奮的樣子。
周圍的人也是興緻勃勃,這和他們平時幹活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等到周圍的人把手上的錢幣都壓在自己覺得有勝率的區域。莊家才把碗輕輕的放在地上。等到碗裡面的骰子完全沒有聲音了,才把蓋在上面的碗碟拿了下來。
「三四六,十三點,大。」
說完之後,莊家把壓在寫著小的那一塊位置裡面的所有錢都攬入了懷裡,接下來的就是賠給壓在大這一邊的勝家,真是應了那句話,幾家歡喜幾家愁,從表情上面就能一目了然的看清楚誰贏誰輸。
「去去去……小孩子湊什麼熱鬧啊,難怪剛剛輸了。」
一個瘦高的長工推了我一下,把剛剛輸錢的怨氣發在了我的身上,我直接被推出了一米遠,摔在地上。
周圍傳出了一陣鬨笑聲。
我拍拍屁股上的灰。
剛剛那個莊家在放碗的時候,趁著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用食指在碗壁上面重重的敲打了一下,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肯定是跟那個所謂的押寶有關係,只是這個事情和我沒有任何關係,自然不會去多那一句嘴。
剛轉過身就看到劉哥靠在門框上,嘴角帶著笑意的看著我。
「你還真是一刻也閑不住啊,我總感覺,你這年紀和你的行為一點都不像一個六歲都不到的小孩兒啊。」
「誰又不想和大姑奶奶家的孩子一樣呢。」
也許是一句話引起了劉哥的共鳴,劉哥倚靠在門框上半天沒有一點動靜。
我坐在床上,聽著圍牆外面的小蘇拉挑著夜來香竄巷而過,嘴裡喊著「挑金汁咯.……」
牛家鎮挑糞的工人不多,現如今願意做這個事情的人可沒幾個人,這裡可不比京城來說,那裡倒是有不少富人家雇了每天清理大糞的長工,不比在牛家鎮,只有相隔幾天的時間,到了晚上七八點的時候才會有人過來清理一下街道上面被人隨意亂拋的糞便,然後被丟到集中清理的河道裡面或者有一個固定的地方掩埋。
聽著牆外面走街串巷的聲音,閉上眼睛沒有一會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過久,感覺到鼻子痒痒的,我伸出手揉了一下,但是沒一會又開始癢了起來,就像有一隻毛毛蟲鑽到了鼻子裡面。我一下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卻看到了劉哥手上拿著一根稻草一臉壞笑的蹲在我的床邊上。
「走了」
劉哥壓低聲音說了一聲。
我本來就是合著衣服一起睡的,起身就跟著劉哥朝著後院走了過去。
兩人熟練的穿過巷子,只是剛剛好路過上次劉哥帶我去的那個煙花之地,劉哥朝著裡面張望了一會。
「怎麼,想進去玩一會?」
我問了一句,劉哥斜著眼瞪了我一下。
「我是看看今天有沒有一些熟客,自從上次鬧了那麼一出,二樓就安排了幾個人,這地兒以後怕是不能來了。」
「劉哥,不是我嚇唬你,我看過你這面相,這種小偷小摸的事情你以後不能再做了,你這運勢中庭飽滿,但是上庭卻是烏雲驟聚,之前看你面部豐滿,稜角分明,似有貴人之相,可是常見你愁眉緊鎖印堂形成淺澤幾字紋,擋住了你上庭的氣運,在你不惑之年之前最好本本分分,否則輕則四肢不全,重則死無全屍。」
我說完之後特意回頭瞄了一眼劉哥,剛剛那些話有一大部分是之前跟著爹爹給別人算命時候說的話,我只是照搬了過來,不過有一些確實是我所見到的,人面相之見兩眉間就是我們常說印堂,而印堂是最能體現一人近期運勢的地方,長期皺著眉頭的人,印堂會出現各種印記,最常見的便是剛剛說到的幾字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