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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真憋了半天,最終總結道:「功高蓋主。」
玄鱗從後視鏡里讚許的看了他一眼。
「話說回來,」葉真又撓著下巴問:「為什麼你們要從北京離開呢?為什麼要叫那個楚……楚慈來接我去北京,你們自己帶我回去不就得了?」
「因為你偉大的爸爸大人我,當年在北京為了討好你媽——也就是當時的龍九處長,而在國際外賓面前惹了點小麻煩。這點小錯被上邊看龍紀威不順眼的人拚命抓住無限放大,正巧那時又發生了一些事情,導致老子我差點被殺……」
葉真敏銳的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玄鱗那水火不侵的臉皮竟然有點微微發紅。
葉真拚命探身想湊到玄鱗臉上,被玄鱗一巴掌拍回副駕駛席。
「告訴我嘛,告訴我嘛……」葉真一個勁磨蹭,又偷覷玄鱗臉色,突然靈光一閃,發誓道:「我絕對不告訴龍紀威你跟我說了什麼!」
玄鱗表情有點鬆動,半晌終於嘆了口氣,那聲音非常微妙。
「老子的發情期到了,把龍紀威給上了,然後就……就逃了。」
葉真:「……」
玄鱗滿臉滄桑,說:「臨走時還狂性大發,在九處搞了點破壞,加上龍紀威又被我收拾得有點慘……所以他們認定我有極大破壞力,是影響安定團結大好局面的不穩定因素。」
葉真啞口無言,好一會之後終於說:「……叔叔,原來你還有這麼牛逼的時候。」
「唉,老子清醒以後是有點後悔的,但是又提不起膽子回去,就在外邊晃,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幸虧後來聽到龍紀威被日本人追殺的消息,終於壯起膽子回去了,把你媽整個人打包一帶,之後就北上來這裡了。」
葉真已經完全沒詞兒了,一路上只聽玄鱗在那搖頭晃腦,不住的感嘆:「唉,後悔啊後悔啊。」「唉,人生啊人生啊。」「唉,好嫩啊好嫩啊。」……
「……」葉真終於抓狂道:「好嫩啊是神馬意思?!」
一路到達學校,玄鱗給葉真整了整衣領,叮囑了幾句好好上學別出亂子,便開車往回走了。那兩輛跟蹤的車立刻掉頭往回跟,顯然只認定了玄鱗,沒把葉真放在眼裡。
葉真背著書包往學校走,一邊走一邊感慨,心說原來玄鱗發狂的時候如此牛逼,那下次還是不要跟他吵嘴好了,要不就叫他聲爸爸吧。
「——阿嚏!」
遠去的車上,玄鱗突然鼻子發癢,狠狠打了個噴嚏。
「誰在背後罵我,葉十三小同學嗎?」玄鱗揉著鼻子,疑惑的想。
(2)
葉真沒有告訴同學他一個星期以後就要走了,他沒有想要告別的人。
毛慶熙一直沒來上學,大概是嚇傻了,據說他爸爸讓他在家裡休息。
就這樣平靜無波的直到第七天,那天中午吃飯的時候,衛鵠突然從教室外邊進來,一拍葉真的肩,說:「毛慶熙怎麼跑學校里來了,說要找你呢!」
毛慶熙請假的事情他們都知道,都以為他病了,突然見他一個人神經兮兮的跑學校里來,當然都覺得奇怪。
葉真也沒多想,走到門口去一看,只見毛慶熙沒有穿校服,只穿著平常衣服,顯得十分突兀;他那幾個呼風喚雨的小兄弟跟在後邊,時不時盯著他,目光非常擔心。
毛慶熙卻像是對周圍的一切都非常恍惚,直到看見葉真,才猛的撲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你還好吧?!」
「……」葉真說:「截止五秒鐘前我還是很好的。」
毛慶熙臉色發白,眼眶發青,眼珠卻泛著詭異的血絲,低聲問:「你是不是……」
他突然警惕的往周圍看了一眼,緊閉上嘴巴。
葉真莫名其妙:「我是什麼?」
「就是……就是那個啊!」
「……就是什麼?!」
毛慶熙指甲深深陷入葉真右手的肉里去:「就是那個!那個,龍九——」
他突然緊緊抿起嘴唇,瞪著眼睛盯著衛鵠走過。衛鵠被他悚然的目光弄得有點心驚膽戰,閉住呼吸緊貼牆根溜過去,戰戰兢兢道:「我,我去接點熱水……」
毛慶熙突然把葉真的手一拉,堅決而不容置疑:「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葉真:「……」
「走!」毛慶熙也不管葉真願不願意,直接拉著他往樓下跑。
葉真莫名其妙被拉到教學樓和小花園夾角的一塊空地上,學校正準備在這裡挖一個游泳池,已經用塑料布蒙起來了,視線一擋,只有幾個工人在遠遠的走廊下午休。
毛慶熙那幾個好兄弟充滿敵意的跟了過來,好像擔心葉真隨時會狂性大發,把毛慶熙按倒狠揍一頓似的。
葉真哭笑不得,只得問:「你到底找我幹什麼?我好好的,馬上就要去北京啦。」
「噓!」毛慶熙左右看了一圈,神秘兮兮的問:「那天來接你的那個……那個男的,是你什麼人?」
「哦……我爸爸。」
「那他呢?」
「我爸啊。」
「不!我是說,我是說他,那個龍九處長!」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毛慶熙語調一下子降了下去,顯得非常神經質。
「……」葉真無語半晌,說:「那是我媽。」
毛慶熙一臉「你不要騙我了」的表情:「龍九處長是男的!我聽我爸說的!」
葉真滿頭黑線,心說難道這小子的爹跟他胡說了些什麼?或者是有人跟他爸說了些什麼,嚇到了他爸?據說他們一家子都當官,玄鱗說龍紀威很了不起,那麼毛慶熙他們家的官和龍紀威的官,哪個更大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