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千金小姐
徐國難拿定主意,故意探頭向廳堂張了張,見徐淑媛果真沒有落入哈善魔爪,略覺放心,正在思索如何使計讓黃芳泰大出血,哈善坐在太師椅上一眼瞧見,哈哈笑道:「塔卜利,你特地跑過來聽壁角?快給老子進來!」
策隆側斜身子,笑嘻嘻向徐國難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徐國難蹙了蹙眉,抬步緩緩走進廳堂。
見哈善踞坐中間,居高臨下凶睛厲目恍若噬人黑熊,左邊客座坐著愁眉苦臉的海澄公黃芳泰,肥胖面頰硬擠出尷尬乾笑,惟惟喏喏如同下等奴僕。
隔了兩個座位坐著名穿著大紅袍服的嬌俏小娘,十四五歲年紀,面目與黃芳泰有些肖似,哭喪著臉,眼睛紅腫,面上胭脂花粉被淚水沖得亂七八糟,讓人一見就倒足胃口,哪有絲毫即將做新娘的喜氣。
徐國難料知她必是黃芳泰獻的親生女兒,想起黃梧作惡子孫受罪,心裡極感快意。
沒等徐國難行禮,哈善指著右邊椅子示意徐國難坐下,也不開口介紹,大聲道:「塔卜利,老子要黃芳泰把街上撞見的兩名小娘送過來。他卻拿了西貝貨——」
向嬌俏小娘一指,瞪眼道:「頂樁。這不是故意耍弄老子,當老子是老林里的傻孢子么。你說老子該怎麼懲治這老小子。」
黃芳泰面色如土,囁嚅辯道:「不是我不交。實是小女不願意,自己划花了臉;另一個逃了,見都沒見著……」
黃三稟告黃羽時提過徐淑媛是施世軒的朋友,被施世軒強行帶走,意在藉機推卸責任,禍水東引。
黃羽年老糊塗,久宅內院不曉得施世軒偵緝處統領身份,稟告黃芳泰時就漏了過去。
黃芳泰糊裡糊塗不知就裡,想當然認為徐淑媛自行逃走,弄出大烏龍。
沒等黃芳泰說完,哈善用力一拍椅背,怒道:「老子吩咐你把兩個小娘都送過來,你卻膽敢拿西貝貨頂樁,哭喪著臉連笑都不會,當老子這裡收垃圾撿廢品么!」
黃淑英在海澄公府金枝玉葉嬌貴無比,卻被哈善當面斥為沒人要的垃圾廢品。她心裡原本極不願意,受此委屈哪還禁受得住,哇的一聲嚎啕啼哭,滾滾珠淚沖花濃厚妝底,紅一道白一道弄成了張古怪難看的花貓臉。
哈善見狀更加惱怒,斜眼橫視目露凶光,張嘴就要吩咐侍衛把兩人拖將出去,嘗嘗都統府規矩的厲害。
徐國難冷眼旁觀已有主意,使眼色止住,笑眯眯道:「都統大人,海澄公雖然獻了西貝貨,卻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依塔卜利看來,有兩個解決辦法可供海澄公選擇。」
「哪兩個?」
黃芳泰顫著聲音問道,憑直覺不會是好事,抬頭望向徐國難,眸里隱現哀懇神色。
「第一個——」
徐國難半眼不瞧,屈起一根手指微笑道:「都統大人看中的是街上那兩名小娘,海澄公只要想法子把她們找到獻上,都統大人肯定滿意。」
哈善哈哈大笑,咧開大嘴連連點頭。
一個划花臉一個已逃走,黃芳泰哪裡交得出,癱在椅上面色如土,半晌說不出話。
「第二個——」
徐國難強忍對鐵杆漢奸的厭惡鄙視,續道:「如果海澄公實在交不出人,按旗人規矩可以拿黃金贖買。漢人小娘又喚千金小姐,兩名小娘至少價值兩千斤黃金,海澄公只要交足黃金贖買,這事就此了結。」
轉身望向踞坐椅上的哈磜,「塔卜利的兩個解決辦法,都統大人以為如何?」
「塔卜利不愧是旗人中的諸葛亮,出的主意極為高明。」哈善眉開眼笑,點頭道:「就按塔卜利說的法子,海澄公願意選哪一個?」
「我,我——」
黃芳泰渾身哆嗦不住打擺子,黃淑娥已划花了臉,無論如何交不出,眼下只能任憑惡棍哈善敲詐勒索,花錢免災。
他在心裡迅速計算了下,兩千斤黃金相當二十萬兩白銀,雖然肉痛憑歷代海澄公的敲骨吸髓還是湊得出。
眼見哈善虎視眈眈吃定了自己,只得哭喪著臉低聲道:「我獻黃金給都統大人贖買。」
聲音低沉輕如蚊蚋。徐國難故意高聲問道:「海澄公說些什麼?」
「我獻黃金給都統大人贖買!」黃芳泰顫聲道,頭腦發眩眼前發黑,險些腦溢血當場昏暈過去。
「海澄公快人快語!」
有巨量黃金到手,哈善說話也客氣起來,「時間不能拖得太長,限期三天——」
「過期就要收利錢,」徐國難接下去道:「一天算每名小娘一兩黃金好了,想必海澄公財大氣粗不會在乎。」.jújíá?y.??m
黃芳泰肥胖身子一軟,險些又要癱在椅上,心裡不停詛咒笑得人畜無害的「旗人諸葛亮」。
哈善笑眯了眼,吩咐侍衛把黃芳泰黃淑英帶將出去,大踏步走到徐國難旁邊,用力拍了拍肩膀,贊道:「塔卜利,瞧不出你小子下刀比老子還狠。兩千斤黃金,黃芳泰老小子的肥肉都要颳去好幾斤,倒免了他想法子減肥,老子算是做了件好事。」
「海澄公坐鎮漳州三代盤剝,敲骨吸髓吃盡百姓血肉,聽說府里便器都鑲金嵌玉,比當年的平西王吳三桂還要富可敵國。都統大人想法子幫他花銷花銷,不讓金山銀山堆著發霉,也替漳州百姓出口怨氣,免得日後報應子孫。」
徐國難笑容不變,輕聲答道,心裡思索徐淑媛既已逃脫,究竟到了哪兒。她人生地不熟,又是妙齡少女,漳州是韃子重地,處處遍布吃人不吐骨頭的兇惡虎狼,莫要吃大虧才好。
人海茫茫,該到哪裡找這個惹禍精!
日後見著定要痛扁一頓,讓膽大妄為的妮子長長記性。
徐國難恨恨想道,面部表情絲毫不變,若無其事跟著興高采烈的哈善回到後院繼續「發財」。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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