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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重金收買

  吳艷艷水汪汪眼睛瞟視英俊少年,眸光晶瑩極有情意,咬了咬紅唇輕笑道:「兩位慢談,奴家先出去準備幾道蘇州小菜,等會以佐酒興,失陪了。」

  給每人倒了杯名貴香茶,福了福緩步退出,關上房門沖小翠輕輕點了點頭。

  小翠頷首表示明白,悄無聲息閃進隔壁房間,眨眼不見蹤影。

  吳艷艷瞟著緊閉房門微嘆口氣,輕手輕腳走了開去。

  姚國泰見英俊少年衣衫素白,腰間系著白綾,面目憔悴身形消瘦,正是施安靈堂跪著還禮的孝子施世軒。

  他雖料到施琅派來招攬的必是心腹親信,萬料不到居然是偵緝處統領施世軒,不由地目瞪口呆,指著吃吃道:「怎麼是你?!用不著給老爹守孝么?」

  大清禮制,至親去世子女要守孝三年,期間禁絕交際不吃酒肉,日夜守靈以示哀思,除非軍情緊密或政務繁重,親貴大臣才可以被皇帝破例下旨奪情起複。

  咸豐七年曾國藩率領湘軍剿除太平軍,正欲督兵南下,父親曾麟書染病去世,曾國藩聞訊不待朝廷批複,自行離營回湘陰守孝,導致湘軍悍將指揮不動屢吃敗仗,左宗棠寫信罵他「干戈之際,事機急迫,有萬不能無變者」,咸豐皇帝無奈親自下旨奪情,曾國藩方才遵旨復出,成就一生事業。

  施世軒只是施琅自行任命的軍營小將,自然沒有奪情起複一說,姚國泰見了不免吃驚。

  施世軒面色微黯,輕聲道:「世軒本想盡人子孝思,無奈有人日思夜想要對施提督下死手,世軒是施提督義子,自不能守在靈前坐視不理。」

  似知此話不能服人,不等姚國泰出言反駁,轉過話頭問道:「國泰兄已經想明白了么。施提督答應,只要國泰兄充當卧底替姚提督辦事,一切既往不究,賞白銀萬兩,許給五品知府頂戴,日後由國泰兄主事修來館。」

  伸手從懷裡摸出疊銀票,放在姚國泰面前。

  姚國泰本想與施世轉討價還價一番,見他趾高飛揚處得以勢壓人,似乎料定已經吃定自己,禁不住心裡有氣,冷笑道:「萬兩白銀一頂官帽就想讓姚某出賣伯父,未免把姚某瞧得太低。世軒兄請回去稟報施軍門,就說姚某心灰意懶,不想涉入高層爭鬥,請施軍門另請高明。」

  瞧也不瞧銀票,順手推將回去。

  施世軒面色如常,笑道:「國泰兄方才言語激憤,世軒在隔壁聽得清清楚楚,說心灰意懶未免太假。」

  伸手又從懷裡掏出本薄冊,放在桌上道:「國泰兄請看過再說。」

  姚國泰見他神情詭秘,不禁起了好奇之心,隨手拿起翻閱,才看了半頁就面孔通紅,用力扔在桌上,怒喝道:「施世軒,偵緝處欺姚某太甚!」

  施世軒愕然道:「國泰兄何需生氣,記錄隱私的不是偵緝處,而是修來館主事黃性震。國泰兄可以辨認筆跡,瞧瞧是誰的手筆。」

  聽施世軒說得古怪,姚國泰忙拿起薄冊細細翻閱,半晌額頭青筋蚯蚓般不住蠕動,砰地一拳用力砸在紅木桌上,咬牙切齒道:「黃性震,國泰與你勢不兩立!」

  薄冊記載的都是姚國泰的歷年不法隱私,某年某月某日侵貪公銀多少,同謀是誰,證人哪個;某年某月某日姦淫良家婦女,幫凶是誰,證人哪個,樁樁件件觸目驚心。

  有些隱私姚國泰自己都早已忘記,薄冊卻記錄得清清楚楚,筆跡細長中稍帶些圓潤,斜撇還略有迴環,正是姚國泰看慣了的黃性震筆跡。

  見姚國泰面如土色氣急敗壞,施世軒眸里隱現不屑,收起薄冊道:「這薄冊是偵緝處探事跟蹤黃性震無意中獲得。黃性震偷偷記錄國泰兄諸多不法事迹,居心何在不問可知。說句老實話,如果不是施提督大力回護,只需把薄冊往朝廷一交,國泰兄就是殺頭抄家的罪名。到那時候,你瞧姚總督是否會出面為國泰兄說話。」

  姚國泰當然曉得堂伯性格,雖然私底下也會侵佔民利,虛報軍帑,面子上卻道貌岸然,時時把孔聖言語掛在嘴邊,自己果真倒霉,姚啟聖丟卒保帥先行切割都來不及,哪肯出力扶上一把。

  只是施姚爭鬥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先行投靠施琅就會絕了後路,萬一姚啟聖日後佔了上風,豈不是再無回頭餘地。

  正自猶豫難決,聽施世軒續道:「施提督在京師任內大臣多年,朝中奧援深厚,知道皇上殷殷以平定鄭逆為盼。姚總督畢竟文人出身,舞文弄墨勾心鬥角還可以,海戰陸戰全不在行,說不得還要依靠施提督出兵平台立功。實不相瞞,哈泰將軍已向皇上密奏陳請專征,說姚總督雖有經天緯地之才,汪洋巨浪指揮海戰恐非文人所長,建議負責籌集糧餉,犒勞軍隊,出征作戰全由施提督作主。國泰兄認為,到時平台大功會落到姚總督還是施提督手中?」

  「當然是施提督。」姚國泰脫口而出,遲疑半晌低聲問道:「皇上會同意嗎?」

  姚啟聖之所以始終不肯對施琅下狠手,就是想依靠施琅海戰本領平定台灣建立不世戰功,只是施琅自恃朝中有人,也想受封靖海侯名垂史冊,根本不賣姚啟聖的帳。

  兩人關係弄僵水火不容,多半緣於高高懸在前頭的誘人胡蘿蔔,這倒是故意設局引誘的康熙始料不及。

  施世軒莫測高深地笑笑,道:「奏摺已由哈泰都統親自撰寫,馬上就要八百里加急上奏朝廷,再過幾日國泰兄就可以從邸報中看到朝廷批複,必能圓了施提督心愿。」

  聽到施琅居然勾結哈善對付姚啟聖,姚國泰心頭大震。他跟隨姚啟聖混跡官場多年,當然曉得旗人始終疑忌漢臣,生怕有朝一日被漢人奪回花花江山,駐防各地的八旗都統都負有暗中監視漢臣職責,發現異動可以先斬後奏,便宜行事。

  施琅鼓動哈泰密摺奏請專征,意味兩人已正式結成反姚聯盟,說不定哈泰密折還會稟報姚啟聖諸多不法事迹,若是輕輕加上幾句交好鄭逆,陰謀造反言語,到時——

  想到後果姚國泰倒吸口冷氣,轉了轉眼珠不再猶豫,拱手道:「既然施軍門瞧得起姚某,姚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以後還望世軒兄在施軍門面前多幫忙提攜,姚某必定不會忘記大恩。」

  從銀票中抽出二千兩遞給施世軒,目光炯炯含笑不語。

  施世軒怔了怔,也不推辭,接過銀票隨手放入懷中。

  兩人相視而笑,目光中都有異芒閃動。

  吳艷艷不知什麼時候返回,遠遠坐在欄杆上偷聽動靜,隱隱約約似有若無,只聽到笑聲歡暢,想必已經大功告成。

  她無聊地取過鳳仙花汁塗了會美甲,半晌抬頭向天空望去,見紅日已升到頭頂,慵懶陽光順著枝葉編織的孔隙映照在曲廊上,形成深淺不一形狀各異的陰影。

  吳艷艷獃獃望了半晌,耳邊隱隱響起父母家人在韃子刀下翻滾的凄慘哀鳴,目光觸及彷彿全是血紅。

  側耳傾聽房內動靜,嘴角慢慢浮起冷笑,星眸不時閃現詭秘異芒。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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