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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荷蘭使者

  拉馬奧侯爵是荷蘭駐巴達維亞總督雅各布秘密派遣的和談特使,攜帶大批奇珍異寶暗中來到漳州,目的與福建總督姚啟聖商談聯師剿台,重新恢復荷蘭在台灣的殖民統治。

  拉馬奧長袖善舞深諳談判技巧,初次見面就獅子大開口提出開放海禁自由通商,設立教堂允許自由傳教,互駐使節解決貿易爭端,放棄台灣交還荷蘭殖民等八大條款,野心之大令人瞠目結舌,目的在於試探談判底線,以便討價還價。

  姚啟聖膽敢答應如此屈辱條款,立即就會被正義愛國的御史揮灑口水噴成賣國巨奸,況且他答應也不算數,如此通商條款在眼裡只有大陸的滿清貴族那裡必定通不過。

  荷蘭水師控制南洋強橫無比,聯師剿台對日益不聽指揮的施琅也是無形牽制,姚啟聖雖然極欲和談議撫獨享平台大功,卻也明白軍事威懾對推動談判的重要意義,因此對荷蘭和談使團虛以委蛇,吩咐談判官員施展拖字妙訣虛言應付,一直沒有給予明確回應。

  辦事拖拉是滿清官場常態,得到總督指示的談判官員心領神會,三天打魚兩天晒網,找出各種理由拖延,勉強和談也是顧左右而言之,說了半天煙籠霧罩不知所云。

  拉馬奧頗有荷蘭紳士風度,笑吟吟與滿清官員聊天氣侃大山,沒有絲毫不耐煩,副使阿古達軍人出身脾性爽直,面對翹著二郎腿裝腔作勢打哈哈的滿清官員氣得發瘋,時不時揮舞拳頭咆哮如雷,無奈雙方言語不通,通譯錢四不敢直譯侮辱言語,如同一拳打中棉花堆沒有絲毫效果。

  拉馬奧自詡已經瞧破姚啟聖用心,對拖拉談判甘之如飴,經常勸誡阿古達談判就是扯皮,務必沉心靜氣忍得白眼,只要能夠達到談判目的就是成功。

  洋人相貌迥異華人,為避免引人注目不能隨意外出遊玩,整日宅在房間無所事事,得到漳州知府張忠瑞邀請立即前往赴宴,有巧無巧與傅為霖率領的明鄭使團撞個正著,彼此都是瞧得一清二楚。

  阿古達見到明鄭使團倏然色變,拉馬奧表面若無其事,內心深處也在暗中思索姚啟聖用意。

  「張知府好長時間不肯露面,今晚突然熱情邀請前往鴻賓樓宴飲,原來鄭克塽派遣的和談使者已經秘密抵達漳州,姚啟聖故意製造機會讓雙方碰面,想要成為漁翁撈足好處。」

  酒宴之後拉馬奧乘坐馬車回到住處,隨手取過雪白毛巾擦拭面孔,略帶酒意的眸子立時恢復清明,對懶洋洋坐在椅上玩弄酒杯的阿古達微笑道。

  拉馬奧是荷蘭總督府出了名的中國通,憑藉一己之力把《馬可波羅行記》譯成荷蘭語,能夠跟巴達維亞漢人用漢語交流,對遠東大陸遼闊神秘的文明古國有著獨到認識,並不如阿古達那樣急著重新殖民台灣。

  在他看來,荷蘭帝國的利益始終在歐洲,福爾摩沙如同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用不著過於執著,更不能把寶貴的遠東艦隊強大軍事力量消耗在蠻夷世界,白白便宜了虎視眈眈想要搶佔日不落稱號的歐洲列強。

  來到漳州談判拉馬奧始終堅持使用通譯,從來沒有開口說過哪怕一句漢語,目的在於避免引起警惕,從滿清官員的夸夸其談中獲得情報資料,分析研判談判底線。

  漳州知府張忠瑞由姚啟聖指派牽頭負責秘密談判,得到指示故意把酒宴設在八仙軒隔壁,製造機會讓蔡英撞見荷蘭和談使團,以拉馬奧的老到精明,哪能不明白這是姚啟聖故意為之,意欲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正自沉思如何巧妙利用明鄭使團實現荷蘭利益最大化,阿古達仰脖喝了口威士忌,不屑嗤笑道:「那又如何,重新奪回台灣可是雅各步總督親自製定的遠東殖民戰略,得到威廉陛下的親筆批准。滿清皇帝目的在於消滅違背意志的叛逆,而不是對肥沃的福爾摩沙真正感興趣。只要能夠設法消滅可惡的台灣水師,日不落帝國的光輝必定可以重新籠罩福爾摩沙,滿清皇帝絕不會對此說三道四。況且——」

  傲然挺起胸膛,「以帝國遠東艦隊的無敵實力,絕對能夠確保遠東殖民戰略的順利實施。」

  提到台灣水師阿古達的絡腮鬍須激動得發抖,眼珠血紅如同撒旦眸子:上帝作證,戰無不勝的帝國遠東艦隊何曾遭遇過殖民慘敗,除了面對鄭成功親自率領的台灣水師。

  永曆十五年,鄭成功率軍數萬渡過鹿耳門逼近台灣。荷蘭遠東艦隊自詡艦堅炮利,在台南海域攔截明鄭水師,企圖一舉殲滅戰而勝之。

  哪料明鄭水師士氣高昂作戰勇猛,憑藉劣勢裝備擊沉荷蘭遠東艦隊主力戰艦「赫克托」號,重創「格拉弗蘭」號和「白鷺」號,迫使戰無不勝的荷蘭遠東艦隊狼狽逃竄,台灣總督揆一絕望之下被迫率軍投降,成為荷蘭殖民史上的屈辱代名詞。

  阿古達當時在「白鷺」號擔任見習水手,帝國艦隊戰敗狼狽逃竄的悲慘場景深映腦海,自那以後就已埋下了復仇種子。二十多年後狂熱宣揚巨艦主義的阿古達升任遠東艦隊副司令,到處鼓吹出兵台灣消滅明鄭水師,重新掌控福爾摩沙這顆東方明珠。

  強硬的主戰論調頗能吸引熱血軍官,連雅各步這名活在上個世紀腦里只有殖民榮耀的帝國高官也受到蠱惑,堅持讓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阿古達擔任和談副使參與談判。

  在這頭只會低頭衝撞紅布的野牛眼裡,只有消滅明鄭水師才能洗刷昔日戰敗恥辱,重新恢復遠東艦隊的無敵威名。

  望著阿古達宛若鐵血戰神的狂傲模樣,拉馬奧沒來由一陣厭惡,無所不能的上帝,我怎會與如此自大的狗屎一起來到漳州,為了帝國利益與黃皮猴子沒完沒了扯皮。

  戰爭是政治的延續,拉馬奧堅持認為,談判桌上能夠得到的利益不必用鐵血戰爭來解決,況且遠東艦隊的真正敵手絕不是日暮途窮的台灣水師,而是虎視眈眈企圖佔據日不落稱號的歐洲列強,特別是新近崛起的英格蘭牛仔。

  想起大英帝國在歐洲大陸咄咄逼人的爭霸態勢,拉馬奧有些憂慮地抿緊嘴唇,他始終認為決定日不落霸主地位的戰爭只可能發生在掌握先進文明的歐洲列強之間,為了無關大局的福爾摩沙浪費遠東艦隊的主力戰艦,這是可恥而無能的短視行為。

  只是——阿姆特丹王宮裡的威廉陛下的遠東殖民美夢遠沒到蘇醒程度,雅各步總督也日夜夢想重新殖民福爾摩沙洗刷恥辱,對即將發生的歐洲帝國爭霸戰有著清醒認知的拉馬奧反倒成為可悲的少數派。

  瞧著氣壯如牛的主戰派軍官阿古達,想到未來帝國爭霸失敗可能面臨的慘淡前景,拉馬奧侯爵沒來由感到一陣悲哀,劈手奪過阿古達手中的酒杯,大口把清澈酒液灌入嘴巴,喉管立時充滿熱辣辣感覺。

  既然重新殖民福爾摩沙已成為國策,只能盡量蠱惑滿清水師替代遠東艦隊消耗明鄭水師實力,努力為未來必然發生的帝國爭霸戰保存遠東艦隊元氣。

  有遠見的拉馬奧暗自下定決心,淡藍眸子重新充滿鬥志。

  願上帝保佑荷蘭帝國永遠日不落,阿門!

  淡淡瞧著拉馬奧如同猴子屁股的通紅面孔,奉行巨艦主義鐵血好鬥的阿古達嘴角驀地現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兩張棉紙放在姚啟聖面前,一張密密麻麻寫滿字跡,另一張大半空白寥寥數行,類似現代派畫家的留白。

  姚啟聖戴著老花眼鏡,皺著眉頭看了半晌,鼻里輕輕發出冷哼。

  哼聲極輕彷彿只是鼻音,落入留神窺視的黃性震耳中卻不啻晴天霹靂,本就發白的胖臉更加雪白如鬼。

  「果然不出老夫所料,」沒有理會黃性震的惶恐作態,姚啟聖欣賞名貴古畫般仔細瞧著寫滿字跡的棉紙,「傅為霖思鄉情切,投閑冷置對鄭逆偽朝充滿怨氣,看來只要稍花心思就能順利招撫,倒是蔡英——」

  眼前陡地現出多年前義正辭嚴一身正氣的江南儒林領袖,姚啟聖精神有些恍惚,陷入縹緲的回憶之中。

  稀疏眉頭擰成一團,黃性震趕忙介面,「蔡英為人古板油水不進,下官必定多下功夫,必定不讓督憲大人失望。」

  輕嗯了聲,姚啟聖回過神來,語重心長道:「符起,你要牢牢記住招撫目的在於順利平定鄭逆,傅為霖是劉國軒的兒女親家,只要能夠順利招撫就能對劉國軒施加影響——」

  黃性震滿臉都是欽敬神色,連連點頭如同雞啄米。

  沉吟片刻,姚啟聖斷然道:「招撫重點放在傅為霖,只要傅為霖設法說動劉國軒歸降,符起就為朝廷立下大功,老夫必定不吝重賞,想要加入旗籍也不過老夫一份奏章而已。」

  聽姚啟聖許諾為自己加入旗籍出力,黃性震心情激動,嘴唇抖顫說不出話,晶瑩淚花表明耿耿忠心。

  隨口許完畫餅,姚啟聖目光緩緩移到空白棉紙上,沉吟半晌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從興奮情緒平靜下來,黃性震漲紅胖臉吃吃答道:「稟督憲大人,紅毛鬼似乎曉得下官派人暗中竊聽,私下交談全用嘰哩咕嚕的鬼語,誰都沒法子聽明白,因此——」

  偵緝刺探是修來館探事慣用手段,和談使者沒有入住黃性震早就下令在房舍下面暗掘密室,派人潛伏偷聽談話。哪料拉馬奧為人精明早就防到此節,私下與阿古達交談全用荷蘭方言。黃性震派遣的竊聽探事雖然通曉洋語,對嘰哩咕嚕的荷蘭土語卻是目瞪口呆,半句也聽不明白,只能隨意寫些揣測之辭,自然刺探不到絲毫情報機密。

  聽到這話姚啟聖微怔了怔,伸手彈彈空白棉紙,嘴角現出若有所思的不屑冷笑。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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