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四章，直搗黃龍
第二天中午時分，就到了蘄春街頭，四個人停車找了個飯店吃過飯，結了賬，順便問老闆大別山在哪個方向。老闆便呵呵道：「大別山啊，那你要去上鄉。」
「上鄉是個鄉嗎？」葉子凌問。
「上鄉就是上半縣，我們這兒是下半縣。」老闆認真解釋道：「上鄉山高路險，風景很不錯……看你們的樣子，是去野遊？」
葉子凌一笑，想了想道：「老闆，您知道上鄉哪裡有孤兒院嗎？」
老闆馬上搖頭道：「沒有！我們一個小縣城，哪有孤兒院？就是哪家出了什麼事留下孤兒，政府只會送到大點城市裡孤兒院的……」
獵豹忽然道：「老闆，那你知道上鄉哪裡有很多小孩練武的學校嗎？」
「武校？」老闆眼睛一亮，馬上道：「原來我們縣裡武校可多了，起碼有十幾個！可現在小孩要麼讀書考大學要麼打工，武校都關了，只上鄉好像有一家，不過聽說好奇怪……」
「怎麼奇怪法？」葉子凌馬上來了興緻。
老闆看來也是個健談的人，馬上坐下來，點了一支煙，然後又問葉子凌他們要不。葉子凌搖了搖頭，卻拿錢叫天磊去旁邊超市買包好煙去。老闆吸了一口煙，才道：「這武校啊，是真有點奇怪！我也是聽上鄉親戚說的……它那一天到晚門是關的，除非有車進出，圍牆也高，學生雖然不少，但沒一個本地孩子！」
「這是有點怪。」葉子凌呵呵道：「但為了孩子安全，高圍牆和關著門也很正常……不過外地的學生跑到這個偏僻地方來，確實不太正常。」
「非但不太正常，簡直太不正常了！」老闆又吸了兩口煙，瞪著眼睛道：「前幾年上鄉有個武師，原來一直在別的武校當教練的，後來武校紛紛關閉，他也失業了，去打了幾年工，也沒賺到什麼錢，就想回來去那個唯一的武校重新做教練——畢竟離家近嘛，可是叫開了門，剛開口人家就拒絕了他。後來有一次他喝了點酒，想起這事，就有點鬱悶，然後借著酒勁又去，哪知這次武校根本不開門，人家不理他……於是他就用磚頭砸門，說要跟裡面的教練單挑什麼的……」
這時天磊買回了煙，葉子凌遞給老闆。老闆接過一看，竟然是中華，不由受寵若驚，連連推辭。葉子凌便把煙拆開，依然遞到他手裡，道：「老闆，我正好喜歡聽故事，這煙就算我請的。」
老闆這才歡喜接過，馬上激情地道：「我開始說到哪裡了？哦，要單挑，對……一會兒武校的門就打開了，出來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一身黑衣黑褲，對那曾經的教練道：你要單挑？教練便說：你個小孩子出來幹嗎？快去叫你們教練！小孩面無表情地道：打得死我再說！教練聽了一愣：比武就比武，至於打死嗎？哪知小孩道：那我打死你，免得你再砸門。說著，小孩就一拳奔著他頭部過來。教練頭一偏，但那小孩接下來拳腳交加，招招欲致他於死地。教練這時酒也嚇醒了，左避右閃，挨了好幾下，他的拳頭打向小孩的眼睛，小孩根本就不避讓，依舊一拳打向他胸口……也就是說，那小孩完全不顧自己的死活，目的就是打死教練；可那教練不敢真打死小孩，所以他只有挨打的份。幸好他見勢不對，挨了幾下後轉身就跑，後面那小孩就追，但裡面有人叫：三十六號，快回來！然後小孩就回去了……」
葉子凌獵豹對望一眼，明白這個所謂的武校就是他們捕獵者訓練營，當下呵呵一笑道：「這個武師嚇尿了吧。」
老闆卻嘆了一口氣：「這個武師回去后，逢人就說這個事，說裡面不得了，出來的人跟鬼一樣，連命都不要，還編著號……後來有一天，忽然不說了，但人也不見了……過了幾天，才被人發現死在一個山溝里，頭都被打爛了，案子到現在還沒破……」
「被那個奇怪的武校派人打死的？」葉子凌摸了摸額頭問。
老闆左右看了一下，才低聲道：「都是這麼猜，可誰也不敢說……聽說警察都不敢進那個武校……」
「聽你這麼說，我都很有興趣了。」葉子凌說著站了起來，呵呵道：「謝謝老闆，有機會我會再來吃飯的。」
老闆連忙站了起來：「歡迎歡迎……這位兄弟，你不是想去那裡吧？」
「是啊。」葉子凌道：「那麼神秘的地方，不去看看怎麼行？」
「你們還是別去……附近人走路都躲著那地方呢。」說著，他又吞吞吐吐地道：「你們就是去了，也不要說是我告訴你們的……」
葉子凌開著車，按著老闆指的方向開了十幾公里，就看到一個岔路，一條是縣道，柏油的，另外一條卻是最近修的水泥路。水泥路面不寬，如果兩車交會，則需謹慎會車。開了一程，逐漸開始是上坡路，不一會前面又是分岔路口，而且兩邊的路面一模一樣。葉子凌停在路口前，卻不知道往哪邊去。只見兩條路都是伸向前面高山裡，路面相同，風景相似，倒真犯難了。
一直閉著眼睛的獵豹卻突然睜開，道：「往左邊。」
葉子凌道：「你每次進出都是蒙著眼，怎麼知道往左往右？」
「聽我的沒錯。」獵豹淡淡道：「這路除了新鋪了水泥外，走勢一點沒變……我原來每次都蒙著眼，所以這次我一直閉著眼睛，就是為了尋找感覺。現在向左，然後前面一個很大的下坡，走了一段，然後一直是上坡，最後感覺拐進一條山溝里，左拐右拐的，輪胎每次壓得石子咯吱響，旁邊還有條小溪，水聲很好聽……」
「嗬，你還記得這麼清楚！」葉子凌一打方向，笑道：「到前面遇到人家我就問一下，如果走錯了，晚上回去罰你做兩百個俯卧撐。」
獵豹淡淡一笑，算是做了回應，然後又閉了眼睛。
車子開到前面，果然是個大下坡，陡坡下去，是一片平地，種著一片油菜。轉了一個彎后，就看到一個村莊建在路邊，房子有挺漂亮的洋房，也有老式的兩三層樓房，甚至有經不了風雨的土坯房。葉子凌放慢速度，很快看到一位老人坐在一棟小洋房前面曬太陽，便把車停在他面前，恭敬地問：「大爺，請問您這兒是清溪鄉嗎？」
「是啊。」老大爺很爽朗地笑道：「你們肯定是外地來的吧？我清溪鄉方圓十幾里哦，你找哪裡。」
葉子凌笑笑道：「我聽說你們清溪鄉一個山溝里有個武校非常出名，就過來看看。」
「你不是想送這個伢兒去學武吧。」老大爺已經看到車裡的天磊，馬上擺手道：「我勸你莫去，那裡的人都不太正常……別把個好伢搞廢了……」
「老頭子你又瞎說啥。」裡面馬上出來一個大娘，面容和善，但此刻卻訓著老大爺：「那裡面的人能亂說嗎？說不得的……」
「我這麼大年紀了，怕他個屁哦。」大爺爆出一句粗口，讓葉子凌忍俊不禁。
「你是不怕，但伢兒都在外面打工……」大娘數落他道：「你就不怕他找到伢兒的麻煩啊？」
大爺一聽到這句話，馬上閉口不言了。葉子凌連忙道：「大娘，我們就是問個路，不會給您惹麻煩的。」
「伢兒哎，我們是幫你才不給你指路。」大娘道：「要是你們餓了，我馬上燒飯你們吃，倒酒你們喝……但這個路，真不告訴你們，是為你好哈。」
葉子凌知道老人一片好意，有點沒轍，便只好退一步問：「那您告訴我是從這條路過去嗎？」
「伢兒哎，我告訴你一句，條條大路通北京。」大娘看了葉子凌一眼，笑咪咪地道：「看你長得這麼帥，又開著車，肯定很有出息……找什麼武校，去找個姑娘伢吧，成個家幾好！」
「大娘，我服了你。」葉子凌知道再問也是白搭，便哈哈道：「您還有女兒沒有？如果有就嫁給我吧。」
老大爺又呵呵道：「我女兒早出嫁了，外孫女都上十多歲了。」
大娘馬上道：「伢兒哎，要不你就等我外孫女長大，到時候你做我孫女婿算了。」
「好可愛的中國大娘！」貝克馬上伸著頭道：「你還有外國親戚嗎？要不幫我介紹一個美女？」
「我又不裡通外國，哪有外國親戚。」沒想到大娘覺悟不是一般的高，馬上道：「我不喜歡外國人，就是有親戚也不嫁給你！」
天磊馬上對貝克做了個鬼臉。葉子凌這時呵呵道：「那行，回頭你做下你外孫女的思想工作……我先走了，再見大爺大娘！」說著一點油門，車子就走了。
大娘看著遠去的車子，滿意地道：「這伢兒，我喜歡。」
不大一會，真的是不停地上坡，葉子凌便對獵豹道：「看來你記得不錯。」
「那當然。」獵豹閉著眼，淡淡道：「我當初極力想逃出去，每次出任務坐在車上，我都不停地默默數數，比如第一個上坡數了多少數，第二個下坡又是多少，還有彎道多少，我都記在心裡……你的車速和每次出任務的差不多，所以根本錯不了。」
「這點我真的佩服你！」葉子凌由衷地道：「要是我根本不可能記住這個。」
獵豹依舊閉著眼道：「如果你處在我當初那個境地，一定做得比我還好。一個人有了夢想，而且還非常寂寞，就會有很多自己都想像不到的能力。」
葉子凌頻頻點頭，不得不承認獵豹說的非常有道理。這時獵豹忽然道：「找個地方停車吧，開車進去容易打草驚蛇。」
葉子凌減緩車速，就看到旁邊有一條s形的石子路通向山裡，他把車停在那個路口，看到石子路邊真的有一條小溪。獵豹看著後面的大山，又看著眼前這條石子路，喟然道：「想不到幾年過去了，這條路還沒變。」
葉子凌道：「應該是為隱秘考慮吧……這條石子路，一般的人也不會進去。」
「進去了又怎樣呢？」獵豹道：「五六米的高牆，上面還有電網，一般人連裡面長什麼樣都看不到。而它的後山上只要能俯視它那個區域的每天都安排捕獵者巡視，有誰想偷窺，只怕可能是死路一條。」
「這個老爺子看來真不簡單。」葉子凌笑道：「經營這個地方可是花了不少心血。」
「可不是嗎……」話音未落，後面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喇叭聲。副駕駛位的獵豹從後視鏡一看，臉色立變：「快把車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