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來人,定性
費德曼星系的亂局並未持續太久。
在亡魂救贖者號的領導下,星界海軍對地面上的援助簡潔而高效。
大型的掘進設備和物資被定點投送到了星界軍的防禦陣地和防空堡壘上方,這讓地面上的情況得以改善並遏制了災害之後可能發生的動亂。
歌利亞戰團的阿斯塔特們也在重新集結后,返回了他們位於軌道上的打擊巡洋艦「神聖之血號」上。
重傷正在休養的克里斯滕連長將指揮權暫時託管給了他的副官,也就是戈爾登之前所俘虜的那名冒牌的惡意戰士奧古斯丁。
後者在隨後的地面救災會議中代表歌利亞戰團列席其中,並在會後為加爾文和于勒等人帶來了克里斯滕連長的感謝。
地表上的局勢在救援開始后的第三天,開始趨於穩定。但新的問題出現在了軌道上眾人的眼前:
星界軍與星球防衛軍們,在與混沌勢力惡戰許久之後,又經歷了一次來自審判庭的背叛。
他們的士氣在軌道打擊之後,已經瀕臨崩潰。
在救援的物資解決了他們的溫飽問題以後,軍團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沒有進一步的作戰意志了。
一言以蔽之:這些歷經磨難的戰士,現在想回家了。
這不是一個過分的要求,尤其是在審判官萊茵霍夫曼當初徵調他們時許下過諾言的背景下。
但這又是一個非分的要求,尤其是在他們剛剛與混沌近距離作戰,又沒有時間經過審查與凈化的背景下。
厄蘭提給於勒和加爾文等人留下了一個堪稱破爛不堪的局面。
他們難以想象,在地表部隊剛剛與于勒等人所代表的聖錘修會和星界海軍們重建信任的現在,如果他們拒絕了這份早已寫在徵兵調令上的承諾,那局勢會向著什麼方向發展。
危急關頭,歌利亞戰團的阿斯塔特們勇敢地站了出來。
他們在奧古斯丁代理連長的命令下,重新返回了地表。去安慰那些曾經與他們並肩作戰的凡人士兵和他們的代表。
而這樣做的背景,則是他們自己也才剛剛經歷過一次可恥的背叛。
他們的連長,此時在為之前被折磨所受的傷害,躺在醫療艙的營養液中休養。
對於這樣的戰友,加爾文等人沒有更多的要求提出。作為審判庭在這裡的臨時代表,他們有愧於這些單純的戰士。
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後續的審判官到來之前儘可能配合他們的工作,並在審判官到來以後,將他們的忠誠向後者訴說。
沒錯,即是已經廢黜並擊殺了一名審判官的現在,灰騎士們還是要將事件的最終主導權和解釋權交還給審判庭,而不是由他們自行決定。
這是數個千年以來的慣例,也是雙方信任與合作下去的基礎。
就像是這些凡人在帝皇的面前去立誓嚴守他們的原則,不濫用他們的權利一樣;灰騎士們也同樣需要向他們的這些另類的戰友們證明,他們不會濫用自己的武力。
帝皇的歸帝皇,凡人的也歸於凡人。
灰騎士終究還只能在自己能夠承擔足夠的責任前,將這些該放手的權利交給這些凡人行使。
不過在經歷了這一次的反「訓誡行動」之後,這些隱藏於審判庭龐大編製后的勢力,應該會安靜上一段不短的時間。
畢竟審判庭只是反應慢,而不是沒有反應。
在廢黜審判官這種自審判庭建立以來都只在理論上發生的事,真實地出現在他們眼前時,被驚醒的領主審判官們,定然會以他們鷹隼一樣的眼神嚴厲地審視周遭的一切。
而在事後,審判庭內部的領主議會中灰騎士大導師的關切,也一定會讓這些凡人暗自警醒。
來自灰騎士戰團的關注。會他們的高層重新審視,他們手中所掌握的權利,是否真的在為帝國的利益而存在。
這還僅僅是內部的壓力,領主審判官們已經可以想象,在下一次的高領主議會中,來自阿斯塔特聯席代表的質詢該是何等的嚴厲了。
內外交困之下,雙重重壓之中,這群陰暗角落裡的權利的奴隸,想必會在審判庭內部的審查中損失慘重,並且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進入休眠狀態,不會再有其他行動。
「要麼聰明,要麼誠實。」
這是帝國諸多行政部門中不成文的行事準則,審判庭也不例外。
這種行動失敗,卻還被抓包在現場,甚至連人都被處理了的局面,是高層們難以接受並十分惱火的。
對於費德曼星系這個引爆此次政治風暴的暴風眼,審判庭自然是十分的重視。
在審判庭不計成本地緊急動員下,僅僅是事後的第十天,暴風星域大審判官、審判庭暴風星域代表、高階領主審判官烏瑟爾·唯·薩瑟蘭就已經在風塵僕僕的腳步中趕到了這裡。
在他的座艦出現在費德曼星系的曼澤維爾點以後,不到半小時的功夫,這位滿頭銀色短髮的老人就以與他300年的年齡不相稱的效率,出現在了亡魂救贖者號的艦橋上。
「你們!做得好啊!」
這是他在看到加爾文扔在他腳下的兩個始作俑者的頭顱以後,說出的第一句話。
長途奔波之下,連休息時間都省去的大審判官烏瑟爾看著腳下的「戰利品」沒有急於表態。
他玩味地向加爾文問道:「關於這次事件的性質,我是否可以理解為,自32千年伊始,重新返回現實宇宙的灰騎士們,終於要拿回寄存在我等卑微僕人手中的權力了?」
「他是自己人么?」這是加爾文對於勒的眼神的詢問。
在得到肯定以後,加爾文不再猶豫,他直截了當地說道:
「如有必要,如情況允許。我等確實希望對審判庭現有的一些系統性的、結構性的問題做出一些微不足道的改變。」
面不改色的加爾文學著他所知道的那些除了口舌伶俐以外,別無優點的帝國公務員們的口吻,給了烏瑟爾一個態度堅決卻又留有餘地的回答。
「噫~~!想不到你個濃眉大眼、面相老實的加爾文,也跟著這些帝國公務員學壞了呀!
這麼冗長的長難句,你居然也能腦子都不過就說出口了?好樣的!我喜歡!」
這是于勒在聽到加爾文的回答后內心的想法,輕輕上挑的眉梢和悄悄豎起的大拇指,則是他對於加爾文隱蔽的外在支持。
而一直保持面色嚴肅的大審判官烏瑟爾,在此時也終於不再維持自己的偽裝。
他大聲笑著張開自己的雙臂,向面前的這個用叛徒與悖逆者頭顱證明自己的年輕人輕輕地抱了一下,說道:
「幹得漂亮!審判庭里這樣的崽子現在是越來越多了,正是需要有人清理一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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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