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那麼，代價呢？
黃鸝盯著李正陽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放棄。
嘆了口氣說道：「既然李公子也不知道這沈宗主來南豐鎮幹什麼，那我們天機閣就將沈宗主的行蹤情報送給李公子好了，這也是我們天機閣的一片誠意。」
對於黃鸝來說，反正她也無法在李正陽這裡得到有用的信息，還不如將青城劍派沈宗主的行蹤當成一個順水人情，送給李正陽。
「他青城劍派的沈宗主關我李正陽什麼事？以後這種和我無關的情報就別送我了，李某不感興趣。」
李正陽現在還沒弄清楚黃鸝葫蘆裡頭賣的什麼葯，不敢亂收天機閣的情報。
黃鸝微微一笑，一雙大眼睛緊緊的盯著李正陽，開口時代：「李公子或許還不知道，這沈宗主可是細雨劍沈清清的父親哦。」
這女人在試探我！
李正陽心中猛的一緊。
她在試探我知不知道沈宗主和沈清清的關係！
她想知道沈宗主來南豐鎮和我有沒有關係！
為什麼？
她為什麼要知道這些？
或者說她身後的天機閣為什麼要知道這些？
李正陽心中沒有想明白這些問題，謹慎的沒有踏入黃鸝言語中的陷阱，反而是裝出一副十分吃驚的表情說道：「什麼！沈清清居然是宗主之女，此前我一直都覺得沈清清可能出身富貴人家，但沒想到她居然是宗主之女！
這則情報可比那個什麼沈宗主的行蹤有用多了！快！天機閣快去幫我打聽打聽，這個沈清清有沒有什麼愛好！我看到了一條能夠少奮鬥二十年的捷徑！」
「呸！」黃鸝啐了一口：「李公子真是愛開玩笑，您身後的組織可比青城劍派龐大了無數倍，您還需要走捷徑？」
「黃姑娘，這李某背後的組織便是再厲害，那也是組織厲害啊，李某本人還是很需要捷徑的。」李正陽裝模作樣的說道。
說完李正陽又打了個哈欠，拍了拍黃鸝的肩膀：「黃姑娘，調查細雨劍沈清清的重任就交給你和你背後的天機閣了，切莫讓李某失望，李某一宿未睡，實在需要補覺了，黃姑娘，請恕李某不能遠送！」
黃鸝巧笑嫣然，言語之中似乎還有一些不甘心：「李公子，需要我暖床嗎？」
李正陽打了個哈哈：「不勞煩黃姑娘了，現在天這麼熱，李某還能裸睡，要是黃姑娘來了，李某反而睡不舒服了。」
黃鸝微微一笑，沒接李正陽這般沒臉沒皮的話茬，反而拱手告退。
李正陽最後再看了黃鸝一眼，伸著懶腰打了個哈欠，回到房間倒頭便睡，沒多久，便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李正陽睡了嗎？
並沒有，這些動作都是李正陽偽裝出來的，只因為焰金離火葫蘆在黃鸝走後，還說了幾個字：「滴滴…她還在！」
黃鸝還在盯著自己，她還想確認李正陽和青城劍派的沈宗主之間有沒有瓜葛！
所以李正陽不得不裝出自己已經熟睡的模樣。
等了許久，焰金離火葫蘆的聲音才再次傳來：「滴滴…她走了！」
話音剛落，李正陽猛的睜開眼睛，一骨碌就從床上翻坐了起來。
「這女人，或者說她背後的天機閣到底想幹什麼！」
坐在床上，李正陽將黃鸝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都翻了出來，仔細分析著她的意圖。
咀嚼著黃鸝的所作所為，李正陽慢慢品出了些不對勁。
從望月樓初見，一直到自己和天機閣簽下合同，黃鸝的表現都還算正常，吃黃鸝豆腐時，黃鸝會惱怒，因為她是鼠級，李正陽才蟲級，黃鸝覺得李正陽不配調戲她。
當晚再次見面時，包括黃鸝代表天機閣和李正陽簽合同時，黃鸝的表現也算正常，頂多是有些震驚李正陽的財大氣粗罷了。
但從望月樓下再次見面開始，黃鸝對待自己的態度好像就變了。
首先是福壽樓和劉飛娥爭風吃醋，黃鸝，青樓女子，說得不好聽些，連給富貴人家做妾室都不配，縱使李正陽不曾看不起黃鸝，但黃鸝亦不該如此擠兌劉飛娥，有失分寸。
青樓之人賣的便是一個笑臉相迎，便是爭風吃醋也不會如此失態，最多是話里夾槍帶棒擠兌一番，但黃鸝，幾乎已經是下場明搶了！
這是第一個疑點。
這第二個疑點，則是黃鸝今天過來旁敲側擊的一番話。
就如李正陽心中所想的一樣，天機閣是情報機構，你管人家沈宗主來南豐鎮是來幹什麼的作甚？
人家沈宗主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天機閣管的著嘛！
但天機閣不但管了，甚至還派黃鸝過來試探李正陽！
這就很異常。
而最後一個疑點，李正陽則是想問問天機閣：人家沈宗主來南豐鎮，你不去試探沈清清，你天機閣來試探我李正陽是幾個意思！
等等！
當李正陽整理出這第三個疑點的時候，腦海之中猛然劃過了一道閃電！
我知道了！
黃鸝跑過來試探我，是想知道我和青城劍派沈宗主之間是否達成了一些合作！
可隨後，新的疑惑又誕生了：
我李正陽是個自由人，我和誰合作關他天機閣什麼事？
「除非……」
「滴滴…除非天機閣將你身上的丹藥當成了他們的資產，所以才會關心你李正陽有沒有和青城劍派達成合作，因為在他們看來，你身上的丹藥都是他們的！」焰金離火葫蘆適時的開口說道。
李正陽沉默了。
這番推論目前還處在理論階段，李正陽又重新復盤了一番黃鸝的所作所為，可又無法找到推倒這番推論的實際依據，黃鸝的一舉一動似乎都早已暗示了這一點。
暗嘆一聲，李正陽有想過自己這一葫蘆的丹藥會引人覬覦，但沒想到不軌之徒來得這麼快，而且居然還是自己投資過的勢力！
果然，貪婪是人類最原始的本性！
「養不熟的狼崽子！瞎了我的狗眼怎麼會投資天機閣！」李正陽暗罵了一聲。
隨後，李正陽又在腦海中響應道：「焰金離火葫蘆！這違約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
焰金離火葫蘆沉默了。
半晌才說道：「滴滴…違約的代價很大的，不是使徒你能承受得起的！」
聽到焰金離火葫蘆的話，這回又換李正陽沉默了。
這天機閣眼瞅著就要對自己不利了，李正陽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滴滴…你不能違約，但是你可以誘導天機閣違約！」
「誘導天機閣違約！」李正陽雙眼一亮，念頭一動，在腦海中調出了那份和天機閣簽的合同細細翻閱了起來。
合同冗長，並且合同雙方都是檢查過的，不可能存在很大的漏洞，想要誘導天機閣違約，只能在字裡行間之中扣細節。
難！太難了！
李正陽將合同讀了無數遍，長時間閱讀加上一宿沒睡，讓李正陽整個腦袋都疼得發漲，可即便如此，李正陽還是無法找到合同中的漏洞。
「滴滴…你們這是捨本逐末，有這功夫還不如多讀兩遍武學心法，有了實力什麼陰謀詭計不都迎刃而解？」
說話的是紫金天罡葫蘆，他才不屑於這些陰謀手段。
可沒想到他才一開口，就又被焰金離火葫蘆頂了回去：「滴滴…你這說的不是屁話？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知道天機閣有多少強者？便是現在只有一個明面上的黃鸝，都不是使徒這種小廢物能夠應付的，萬一這天機閣背後還有鷹級甚至龜級，豹級的強者怎麼辦？」
…………
李正陽有些無語，我知道你焰金離火葫蘆是好意，但你不要誤傷友軍啊！
「滴滴…要是這小子跪下來給爺爺磕兩個，我倒是可以出手救他，我這一出手，別說是龜級，豹級，就是神級，也擋不住我一招！」
「滴滴…吹吧你，別人不知道我難道還不知道嗎？還一招，不要碧蓮，哪次和神級強者打完你不睡個百八十年？說得比唱得都好聽，哪次不是兩敗俱傷！」
………
紫金天罡葫蘆沉默了，比嘴皮子，他不是焰金離火葫蘆的對手，只能用這種沉默的方式來抗議。
「別吵了！」李正陽開口打斷了這兩個葫蘆。
李正陽本就已經頭昏腦脹了，這兩個葫蘆在耳邊嘰嘰喳喳的一番吵鬧，差點又將李正陽當場送走！
最後李正陽只能無奈的先將合同收了起來，趴回了床上，長時間不休息已經讓李正陽腦子有些渾濁了，這種條件下想事情事倍功半，還不如先休息一會，等醒來以後腦子清醒了再想。
趴在床上，李正陽在腦海中詢問道：「焰金離火葫蘆，如果我能誘導天機閣違約，那天機閣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滴滴…如果合同上籤的是『天機閣』的名字，那天機閣這方勢力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巧合被迫解散，也許是首腦突然意外死亡，也許是辦公場地突然起火被燒了，也有可能是一道雷把所有天機閣的人都劈死了，反正就是各種各樣的意外。」
李正陽回憶了一下，繼續問道：「那如果合同上籤的是黃鸝的名字呢？」
「滴滴…黃鸝的壽命會被直接剝奪，從她違約的哪一刻開始，無論她還剩多少壽命，1分鐘之後都會立即死亡。」
李正陽把腦袋埋在枕頭裡「嗯」了一聲，隨後也不再說話了，沉沉的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