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飛來艷福
第十七章飛來艷福
時隔近半年再次回到唐家堡,月流觴生出一種『桃花依舊,人面全非』奇怪的感覺,儘管他之前進出這裡一共也不過四、五次,內測時的他只把這裡當做一塊跳板,沒有精研唐門武學,後來也不過是當成一個往返修鍊內功、武學的基地,而現在,卻對這座山崖邊的堡壘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種歸屬感。
藥房里的唐盈弦永遠是一張平靜如水的臉,神情專註地擺弄著藥材,對門外的事物從來沒有在意過;唐門姥姥,還是那副與世無爭卻神光灼人的姿態;唐天行也依舊站在大殿外負手而立,對唐門弟子們千篇一律地說些什麼,展現著門主的風儀。
月流觴並沒有急著去報仇,也沒有急著去學《六合經》、《迷魂鏢》第六層任務,而是一直在唐門境內四處走動,清掉這半年來由於實力提升所積累下來沒有完成的主、支線劇情任務。
在任務的同時,月流觴始終頂著巡邏,遇上刺探就順手仍出飛鏢,除了少數運氣好跳崖逃生他懶得去追的刺探外基本沒有能跑掉的,兩個月後,六合經終於突破到三十層,開通了第一條經脈,可練至三十六層,門派貢獻也達到九百點。
內功三十層為一個分水嶺,將任何一門內功心法練到三十層后,會產生觸類旁通的效果,比如將唐門一階內功練到三十,再修鍊峨眉一階內功會有30%的修為轉換加成;再將君子堂內功修到三十,學其他門派內功則會增加40%轉換速度,依次類推,當練了八種內功心法后再去練第九種內功心法加成會達到100%。
而二階、三階內功也是如此,而如果直接修鍊江湖十三大絕學內功其中之一,練到第九層,也就是相當於直接修習了一套一階內功到三十層;練到十八層,想到於將二階內功練到三十層。
從姥姥處領取了唐門二階內功《六合經》入門篇,之後的進階篇(十到十八層)、中階篇(十九到三十層)、高階篇(三十一到三十六層)分別需要五百、一千、兩千點貢獻才能獲取,加上迷魂鏢六層的六招套路每招需要一百點;七層每招三百點貢獻,也就是說一共需要將近六千點門派貢獻值才能完全獲得二階內功和武功,要練滿他們,就算不眠不休也至少要三年以上。
其實除了用門派貢獻換取外,還可以通過傳功者一些指定的連環任務來換取秘籍,但這些任務多數是需要挑戰禁地或者通過多次發起勢力踢館獲得甲級評價,這些都不是目前單個玩家能獨立完成的,而月流觴現在不想與其他人有過多的交集,所以寧願選擇慢慢累積門派貢獻。
去兌換了《六合經》進階篇和『飛天散花』六、七層后,月流觴深吸一口氣:「是時候該去找老朋友敘舊了。」
他給范小蠡寄了封信,這半年多,范小蠡的東西源源不絕地通過飛鴿傳書送到月流觴手上,每天十二個時辰從不間斷地服食歷練轉換修為加速100%的藥品;服用了數千個每顆一百兩,卻只加十點歷練值的丹藥,讓他在瘋狂練功的同時還能存下七百餘萬修為。還有一些江湖秘籍:《金蟬脫殼》第一頁、《踏波行》第一頁、《壁虎游牆功》第一頁。
一套共十件三品銀裝,加了二千點外功防禦值(相當於外功傷害減少20%);身法加一百四十點;臂力六十點;體魄四十點;內功防禦值二千四百點,這其中包括了一個體魄加二十、增加兩成飛天散花傷害的極品護腕。
寶物方面,共增加了飛天散花每擊傷害二十一點;外功暴擊傷害37%;內力上線二十八點;氣血十三點。
月流觴早已不知道市場行情,但完全能感覺到范小蠡這半年在自己身上投入的金錢是一個足以讓現實中大多數富豪們都驚嘆的天文數字,這個人情,真能還得起嗎?
所以在決定出發之前,他要先給范小蠡一個交代,詢問他何時需要自己做事,而范小蠡卻回復自己正忙於商務,讓他以『九陰』運行一年為限,築好根基,屆時如仍無法復仇,就要放下一切。
還有三個多月,夠了。
在藥房門口駐足片刻后,準備離開唐家堡,背後突然響起破空之聲,立即轉身格擋,偷襲他的是一個頭戴銀冠的武當玩家,本來十成把握朝頭頸的一劍居然被擋下,知道碰上硬茬,大喝道:「破防!」
旁邊一個少林玩家一棍刺出,另外有三人從藥房屋頂躍下,一時間四面湧出一群人奔向月流觴。
這兩個月,在他手上折了近千刺探,很多唐門弟子看在眼裡,送了他一個『刺探剋星』的稱號,也難免被很多人記恨在心,月流觴先後被主動開紅攻擊了不下五十次,只是少有像今天這樣規模而且不同門派玩家的圍殺。
月流觴在中招前使出雁行功,一瞬間在地面滑翔了十米,飛鏢出手,兩招將那名少林玩家擊成重傷,倒地不起。其他人一愣,一個極樂谷玩家連續四個雁行功飛快竄到月流觴面前,由於雁行功只有在暮色之村的三當家錢昔之身上才有,還必須是甲級評價,而且又是最受歡迎的輕功,加上持續不斷地新玩家加入,所以即便是現在,價格依然穩定在三千兩左右,並非人人都能擁有。
雙刺衝擊襲向月流觴胸口,卻出現閃避效果,月流觴起跳、穿雲縱的同時手腕急速揮動,在如此近距離下根本不用看,鏢鏢命中對方要害,三招又將那名極樂谷玩家放倒。
在神魂顛倒給對方40%的減速狀態下,又有自身格擋后50%的移動加成,月流觴閑庭信步地一邊後退,一邊釋放暗器,給剩餘的七、八人添加減速狀態,十餘秒后,又有三人被擊殺,其他幾人見勢不妙,紛紛停止追趕,躲入遮擋物后,小心翼翼地露出小半邊臉來觀望,戰事進入膠著階段。
沒過多久,月流觴隱隱聽到腳踩瓦礫的聲音,乾脆閉目凝神,在對方於屋頂現身跳下的一刻,嘴角一揚,飛天散花強勢出擊,連續擊中對方喉嚨,在他腳剛落到地面的一剎那又一鏢命中心臟,直接將人擊殺。
躲藏的人還以為能出其不意把月流觴拖住,紛紛衝過來,剛衝到一半,那名偷襲的玩家已經化作白光。月流觴微笑著面向他們,腳下不疾不徐地後退,手中不斷地激射出殺傷力驚人的暗器,又是三人躺下,剩餘的四人戰意全消,連忙用穿雲向後逃去,月流觴也連續兩次穿雲縱追趕,再滅一人,才終於停下腳步,目送那兩名被嚇破膽的玩家絕塵而去。
數百人目睹了這次交火,在不到五分鐘時間裡,面對十二人的圍毆,月流觴不露絲毫怯意,以恐怖的傷害和近乎完美的技巧反殺十人,周圍的看客目瞪口呆,其中也不乏走暗器路線的好手,彷彿看到飛鏢流的出路,激動不已。
「好利害!這人是誰?」
「哈哈,咱們唐門續司徒追命、浪飛魚、郁非外又出了個超級高手!」
「我早就說了,唐門的真正奧義不是匕首而是飛鏢,現在你們看到了吧。」
「傷害那麼高,一看就是個富豪,我有那麼好裝備也能以一當十。」
「為什麼他不追上去吧最後那兩人幹掉呢?」
「你懂個屁,這是一種姿態,是風度,人家根本不屑於去追殺那兩條喪家之犬,自貶身價。」
在眾人的喧鬧中,月流觴快速離開,所過之處大家紛紛讓路,一些試圖搭訕的玩家看到月流觴冷漠的神色也不敢開口,目送他離去。
這就是唐門?在唐家堡內,看著自己同門被其他門派的人群起而攻,大家視若無睹,周圍的數百唐門玩家在一邊品頭論足,一邊淡定地看著熱鬧,月流觴的心中一片冰涼,這時的他腦中有個念頭一閃而過。
在唐門山腳下的小路旁,逃生的兩人氣喘噓噓地靠在大石上,那名率先出手的武當玩家咬牙切齒滿臉兇相道:「他媽的!這次哉了,不過我一定會討回來!如果這次人再多一點,他就死定了。」
「得了吧,你沒看到他的飛鏢?兩、三招一個,幾乎鏢鏢要害,咱們跟人家不是一個檔次的,我反正不會再去了,勸你還是把這事爛肚子里吧,兄弟們也不會怪你的。」
「我敢肯定,他已經沒內力了,不然我們也逃不出唐家堡,沒有內力的普通傷害不會附加神魂顛倒的減速狀態,如果我們這次人再多五個、如果我們這批人里有兩個唐門或者錦衣衛,如果.……」
「如果個屁!輸了就是輸了,為了殺他一次死上幾十個兄弟你還覺得是賺了?覺得找回了面子?」
銀冠武當玩家被搶白后臉色發青,頹然嘆了口氣:「唉……沒錯,技不如人,說什麼都沒用,我們走吧。」
剛才的一戰,確實讓月流觴內力耗盡,這也讓他意識到,武學始終是相對平衡的,無論有多強的攻擊,多好的技巧,單體攻擊武學始終無法像群體殺傷性武學那樣狂放,武當一個強力的太極劍舞能夠在特定環境下一招誅滅數十人,連傳說中冠絕天下的神秘絕學——《太極拳古譜》也不能比擬。而群體武學則沒有單體武學那樣強大控制能力和招式強度判定。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在這個江湖是不存在的,一劍揮出,劍氣秒殺一大片,那不是武俠,是仙俠,任何武學哪怕是最初級人人都會的《粗淺功夫》能夠將其練到極為高深的境界,對招式的把握和理解度足夠,在屬性相差不是過於巨大的情況下都能與天下任何武功一較長短,管你是天下無敵的高手,在沒有招式特殊霸體狀態的支持下,也一樣會被最普通的技能拉倒、封招、禁輕功、暈眩、浮空、定身、擊退、震翻。
了解百家武學每一招的起手動作、速度、強弱判定、範圍、距離、效果、殺傷力、持續時間、冷卻時長以及其所配合的內功特性,從而尋找破綻,針對每套武學甚至每個招式來做出調整和預判,在被圍毆的情況下能夠眼觀八方,迅速、及時地擺脫對手們控制尋求適合的機會反攻,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高手,而目前江湖上大多數人都以為能夠憑藉一套絕學,一種打法,一身好裝備就能縱橫不敗,妄圖去以一敵百的人最終只能停留在二流水準。
在安全區的月流觴調息了十幾分鐘后才緩緩站起,正對面站著一個眉清目秀的唐門勁裝女孩,正是在江湖中與他交集次數最多的人——唐糖。
她顯然已經看了月流觴一段時間,並不十分確定:
「是你?」
「是我。」
唐糖立即激動起來:「沒想到還能遇上,我在沙漠里可找了你好多天呢!」
「哦?」
「要不是你,我那天不光會死,還得蹲幾天監獄,一直想跟你道謝,今天終於見著了,走,我請你喝酒去。」
「你記不記得自己第一次殺人?」
「當然記得,就是因為那天打死個刺探才被通緝的,說起那人可真是小氣.……」
「不對,更早一點。」
唐糖眨了眨眼,有些莫名其妙,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什麼,眼睛睜得大大的:「你叫什麼名字?」
「月流觴」
「哇!」唐糖大叫一聲,將周圍人的目光全數吸引過來,隨即捂住嘴巴,死死盯著月流觴,好半天才緩過神來:「這麼說來,你那天不是要救我,而是為了報仇?」
月流觴點了點頭:「所以你不必謝我,無論咱們在哪遇上我都會殺你,告辭。」
見他要走,唐糖連忙拉住月流觴衣角,可等他回頭,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張了張嘴,將手鬆開。
月流觴徑直向復活點大堂門外走去,臨近門口,系統傳來信息:唐糖想與你結識。腳步一頓,選擇拒絕,接著繼續離開。
走出唐家堡,只聽後面唐糖急促的聲音傳來:
「等等!」
唐糖幾個穿雲縱飛過來,落到月流觴身前:「不管你的出發點是什麼,但你始終幫了我,何況是我不對在先,還你一個人情,以後兩不相欠。」
「你沒什麼能還我的。」月流觴平移一步,可唐糖跟著又移到他面前,擋住去路,倔強地看著面前的男子。
月流觴雙目灼灼地看著唐糖,數秒后,她低下頭,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角,但是月流觴一動,她又跟著攔在他面前。
「你是真想幫我做事,還是想讓我教你怎麼使飛鏢,又或者是……看上我了?」
唐糖俏臉一紅,咬牙抬頭道:「飛鏢我不稀罕,其他兩樣都有,行了吧!」
原本是想將她激走,但卻聽到這樣的答覆,這次輪到月流觴啞口無言,兩人面對面沉默地站了足足半分鐘,月流觴面無表情地從唐糖身邊擦肩而過,走下台階。
唐糖神色一黯,剛剛的話已經耗盡了她全部勇氣,這一次她沒有再跟過去,聽著身後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心裡空空蕩蕩,此時月流觴的聲音卻在下方響起:
「我要去峨嵋殺人,喜歡跟著就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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