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奇跡

  13名狂化人，加上皇甫南山，總計14人，很快被百姓集中綁到一處。此時已是夜盡天明，然而東方地平線上始終看不到一點溫暖的晨曦，隻有漫天的烏蒙蒙，預示著綿綿陰雨的即將到來。


  果如南山預想的那樣，當他提出所有傷者都應立刻被綁起來的時候，人群立刻開始炸開了鍋。大多數人反對，有的人甚至對南山破口大罵，也許他們是真的氣了，又或許這隻是他們對內心恐懼的一種發泄方式。但最後，所有人都照南山所說的做了，畢竟剛才那些殘酷事實已經驗證了眼前這名落魄劍客的猜測。


  受傷的、陷入絕望中的人們忽想到了那名劉大夫，想起他之前當著這名落魄劍客信誓旦旦的那一幕，自然就把他當成了他們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然而這最後的一點希望，最終還是隨著幾名少年氣喘籲籲回報劉大夫人已消失無蹤後猝然破滅。於是，憤怒的傷者又把怒火轉嫁到他們剛還嘖嘖稱讚的劉大夫身上。


  時間在忐忑與挽留中流逝。一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這個總愛擺著冰塊臉的少年，紅衣少女的心接連抽搐了好幾下，忽有某種酸楚發自心底，鋒利如刀。


  時間一點一滴地在繼續流逝。紅衣少女發現南山的表情開始變得有些緊張，不複之前的淡然與從容，不禁有些好笑，暗道總算知道害怕，不裝了。沒想到這一笑竟笑出了淚來，羞得她忙轉過臉去。不過她隨後發現，南山自始至終都沒看她，隻專注地盯著自己的傷口。


  周圍被縛的人開始接二連三地狂化，紅衣少女預感到最後那一刻即將到來。“南山，”紅衣女忽抬起了頭，神情變得有些恍惚，她仿佛在看著自己對南山道：“我叫靈芙兒……”


  靈芙兒隻覺她此刻的心有點空，像是少了點什麽。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最後一刻告訴他自己的名字，也許隻是奢望這個倔強的少年能永遠記住、不要忘記她的名字吧！


  是啊，除此之外，她還能做什麽呢？風起了，一滴雨水落到了她修長的睫毛上，化作了淚。


  皇甫南山聽到有人叫他，抬頭後卻聽到靈芙兒有些莫名其妙的話，機械地點了點頭。南山所有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傷口上，他越來越肯定那個奇跡定會發生。


  當所有人都狂化後，又過了一刻鍾，皇甫南山終於長長舒了口氣——他果然猜對了。


  原來不久前，他發現自己的傷口與其他人不同，除流出黑血外，並無那種奇怪的黑氣。正是這一差異讓他看到了轉機，並在隨後創造了奇跡。


  雖不知自己能抵禦這種狂化傳染的具體緣故，但皇甫南山能夠肯定，這與他獨特的體質有關，也許這也正是他為什麽具備根骨，能輕易學會仙術的原因。這一與眾不同給了他無窮的信心與力量，原來宿命對他的選擇自有其深意！


  既然他現在已經安然無恙了，那他也一定會讓所有狂化人都和他一樣的安然無恙。他要做他們的衛士，並阻止這場即將席卷整個安易城的黑暗的到來！


  一定可以的！他會成功的！皇甫南山忽然對未來那場即將到來的戰役充滿信心。


  直到被靈芙兒狠狠揍了好幾拳後，南山才從這種忘乎所以的喜悅中回過神來，發現這小妮子正給他鬆綁。她正好也在看他，四目相對，南山驚訝地發現靈芙兒雙目裏竟隱有淚光在閃爍。


  他剛感到有些茫然，那小妮子卻已狠狠推開了他，掩著臉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