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莊周夢蝶
第237章莊周夢蝶
付雲篤皺眉道：「周楓和其它人不同。」
艾艾不以為然地道：「安老的眼光那麼毒，卻沒看中他，你說是他能和一般人有多少不同？」
付雲篤一時語塞。
周楓肅容道：「告訴我，你們相信她有一百多歲，證據是什麼？」
艾艾頓時笑出了聲：「喲！還不信自己看錯了，嘻嘻……告訴你吧，其實我也一百多歲了，一直陪著她，所以肯定她有一百多歲。」
「這種事開什麼玩笑！」付雲篤不悅地瞪了她一眼，才對周楓道，「我的證據很簡單，一次陪安老去國外一家醫院檢查，當時順便做了個細胞檢測，證實她確實有一百多歲，當時還嚇了看到結果的醫生護士一大跳。」
周楓一時愕然。
付雲篤不像是說謊，難道她真有一百多歲，是自己看錯了？
旋即心裡否認了這想法。
御血編教他如何從本源看人，這麼多年從未有錯，不可能看錯！
艾艾忽然跳起來，摟住他胳膊，挑逗地道：「帥哥，在上面呆了一整天，肚子餓不餓？陪人家去吃晚飯好嗎？」
付雲篤皺眉看著這幕，卻沒有說話。
周楓尷尬地對他道：「你就這麼看著她勾引我？」
付雲篤嘆道：「就算我現在制止她，遲早有天她也會在我不在的時候勾引你，還不如讓你自己應付。你要不夠定力，被她吃了我也認了。」
艾艾將嬌軀緊緊貼著周楓，媚眼如絲：「只要是個男人，都喜歡被我吃，保證你永遠也不會忘了我。」
論對美女的定力，周楓現在早練出來了，遍經陳雨萌、洛冰雅、傅晴雪、林撫琴等各種美女的接觸后，現在他早脫離了一般性感女孩能勾引成功的範圍。但即使如此，想到剛才艾艾那放蕩的姿態，他仍感吃不消，趕緊把手從她胳膊里抽出來，輕咳一聲：「咳，安老不肯讓我醫，付哥你換個要求吧。」
艾艾沒想到他居然能自制住，惱道：「可惡！遲早有一天我會把你勾到手！」一轉身，出了客廳。
兩人看著她離開，同時鬆了口氣，對了會心一笑，付雲篤才道：「這事原因不在你，你也費了整天功夫在呆在這，就當人情還清。唉，安老這是怎麼想的？看不出來很正常啊，又不是代表不能減輕病情……」
周楓忍不住道：「你信那病已經纏了她上百年？」
付雲篤看著他，臉色古怪起來：「我知道這很難令人相信，但我確實看到了她十歲時的驗病單，上面有明確的內容寫著腸癌。而且，我還特地找了世界上最好的檢驗機構，查了那單子的碳元素，確實是百年前的單子。」
周楓雙眉微鎖。
科學的力量他當然相信，但現在和自己的看法衝突，那就是另一回事。
付雲篤耐心地道：「我知道你很難相信，但很多事情確實超出我們的想象，看錯也很正常……」
周楓知道他想要勸服自己，心念一轉，忽然道：「付哥你今年該有三十六七吧？」
付雲篤一愣，旋即點頭道：「沒錯。」
周楓慢條斯理地道：「艾艾今年應該是二十一，對嗎？」
付雲篤錯愕道：「確實是，但你突然說這個幹嘛？」
周楓微微一笑，道：「有興趣我們出去走走？我想向你證明一件事。」
付雲篤點頭道：「這倒沒問題。」
兩人出了小樓，順著街道步行。
走了半分鐘，看到左前方有兩個老者正坐在街邊閑聊，周楓停步問道：「付哥覺得他們多大年紀？」
付雲篤有點明白他想證明什麼，道：「左邊那個六十的樣子，右邊那個應該有七十了。」
周楓認真地道：「精確點呢？」
付雲篤遲疑道：「這很難精確吧……」
周楓笑了笑，道：「左邊那個六十二，右邊那個六十九，誤差不超過一歲。」
付雲篤轉念道：「我過去問問。」
一分鐘后，他從那邊走回來，面帶驚容：「一歲都沒差，你的眼光非常厲害。」
周楓又是一笑，沒有回應，反而朝著街道另一頭呶了呶嘴：「那邊過來的一對兒，你猜他們多少歲？」
付雲篤轉頭看去，只見他說的是一對年輕男女，男的俊朗高大，女的嬌小玲瓏，遂道：「男的二十六七，女的應該只有二十一二。」
周楓莞爾道：「這下你看走眼了，男的應該是三十五歲。」
付雲篤大愕，定神細看，半晌終道：「我很難相信，這個需要確認一下。」
周楓一把把他拉著：「女的還沒說完，她的年齡你猜錯得更離譜，該也是三十五歲的樣子。同樣的，誤差不超過一歲。」
這下付雲篤不禁笑了起來：「這個我絕對不信！我去問問！」
兩分鐘后，他再次走回來，不能置信地道：「你真沒看錯！男的三十六，女的三十五，說真的，我完全看不出來他們竟然已經這麼大了。」
周楓從容道：「這很正常，照我估計，這兩人都在保養方面下了大功夫——不只是說護膚之類的東西，他們也該是在做像瑜伽那種可以延緩身體衰老的活動，而且做得相當出色。」
付雲篤大嘴張成了「o」型，好半晌才心服口服地道：「我服了！剛才我假裝求教保養秘訣，那男的告訴我，說他們夫妻倆都是瑜伽俱樂部的教練。你連這也看得出來，眼力非同一般。」
周楓正色道：「這就是我要向你證明的東西，論看人，我自信十拿十穩，唯一有錯誤結果的一次，就是在安老身上。我看人不是從外貌來看，而是通過一些特殊的辦法看其根本，但以這種基本上不可能出錯的辦法，卻只能看出安老是在五十多歲，竟然和你們認定的實際年紀相差這麼多。」
付雲篤皺眉道：「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我查到的事實難道是假的？」
周楓搖搖頭：「不，我相信付哥你查的結果，這其中相信有什麼因素，是你和我……咦？」臉色忽然微微一變。
付雲篤錯愕道：「怎麼了？」
周楓臉色凝重地道：「剛才在樓上安老向我說了一番很奇特的話，關於什麼『冥想』的，說是可以讓人的身體衰老減緩，當時我被其它事情影響，沒有深思。」
付雲篤恍然道：「噢，你還不知道吧？安老是莊子道的信仰者，簡單說就是道教徒。」
這下輪到周楓錯愕道：「什麼叫『莊子道』？」
付雲篤解釋道：「莊周夢蝶的故事你聽過吧？」
周楓當然聽過。
莊周夢蝶講的是道家名人莊子的一個小故事，自己夢到變身為一隻蝴蝶，經歷了各種非常真實的境況，然後蘇醒過來。醒來后他提出了著名的「是我夢到了蝴蝶，還是我現在只是蝴蝶的一個夢」，成為道家最有名的典故之一。
但那只是個故事，現在這世界怎麼可能只是一個「夢」而已呢？
付雲篤意味深長地道：「安老認為，這未必只是個故事。那麼問題來了，怎麼才能證明這不只是個故事？」
周楓撓頭道：「這種事哪能證明？」真要證明得出來，那才叫奇了。
付雲篤微微一笑：「在我們看來不能，但在安老看來是可以的。比方說，井底之蛙，它如何知道現在所處的環境，只是一口『井』？」
周楓不假思索地道：「簡單，跳出井不就行了？」
付雲篤贊道：「想法完全正常！但問題在於，它跳得出來嗎？」
周楓一時接不下去。
正常情況下的「井」，自然超出了一隻青蛙能跳躍的高度，確實跳不出來。
但假如它真能跳出來，那必然能看清「井」的全貌。
付雲篤沉聲道：「同理，要知道我們現在這個世界是不是一個『夢』，就像蛙所處的世界是不是一口『井』，唯一的辦法，就是跳出這個『世界』。真正的問題來了——怎樣才能跳出這個世界？」
周楓回想之前的對話，動容道：「通過『冥想』？」
付雲篤一掌拍在他肩上：「沒錯，這就是安老崇奉的道義。坦白說，這對我來說也只是一個玄之又玄的『故事』，我根本不信她能辦到，因為我本來就不信這個世界只是一個『夢』，那令人太難接受。但我理解她的做法，因為冥想在她身上確實發生過一些奇妙的事，剛才你在上面和她相處整天，我相信你應該已經有了感覺。」
周楓想到之前不知不覺中時間竟然流淌得如此之快，心中微微一震。
確實，無論怎樣質疑她，都改變不了發生的事，那確實非常奇妙。
在他的人生經歷中，只有初練長生氣時，進入那個內在的「自我世界」后，才有過這樣的情況，完全忽略了外界的時間變化。
這個「安老」，非常不簡單。
付雲篤輕吁出一口氣，道：「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
回到市區，周楓沒有回武館，直接在其中一條街上下了車。
付雲篤跟他道別離開后，周楓看看時間，已是晚上九點，立刻轉身朝不遠處的天運大廈走去。
跟樂衡約定的鍛煉時間是八點，現在他已經晚了一小時。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周楓摸出手機接通電話，還沒說話，那頭傳來陳雨萌的聲音：「可惡！臭周楓！你為什麼要幫崔天虎找我！」
周楓知道她說的是自己藉蟲叔的力量找到她的事「暴露」了，嘆道：「這世上能讓我擔心其安全的不超過十個，你是其中之一，你說為什麼我要找你？」
那頭頓時安靜下來。
周楓清楚她的「離家出走」是一時之氣，氣的對象當然是自己，因此才這麼說，讓她感覺到她在他心中的地位高低。
事實上這也是事實，從認識到現在，他已經再難把她只當作一個保護對象，更多地和她有了情感上的聯繫，雖然仍不到情侶的程度，但絕對超出一般朋友關係。
只是這麼一說，那之前他故意氣走她的計劃就很可能泡湯了。但如果不說出來，她要是再離家出走，他不可能每一次都能找到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