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傳聞中你是誰？
靳以軒對自己消失八年期間發生的事情隻字不提，他不願意說，蘇澈就能做到不逼問，只要他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紫寧宮是魔界禁地，靳以軒借著其他妖魔都不敢進入此處的原因，引蘇澈主動來這兒找他。
如今，水到渠成的和她交換了身份。往後的時光，她不必再假扮他，他也終於為她卸下了肩頭的包袱。
「這些責任是你的，即使是再沉重的包袱，我也心甘情願的為你扛下，你不在，為你守好你在魔界的地位，本就是我的分內之事。只是我總是惶惶不安，唯恐自己被揭發罷了。幸虧時至今日都沒有被人抓住把柄。」
蘇澈心頭的巨石終於落下，再次展顏歡笑，她臉上的那道醜陋疤痕，已經被靳以軒用術法掩蓋，旁人看不出來，只有她自己照鏡子的時候能看到。
靳以軒無法改變這個事實，但是，從此以後，他就是她的鏡子。在他眼中，她永遠是美的。
對女孩來說，外表皮囊不重要，那是假話，何況她被蓮火灼傷，他也是知道的。
前幾日，靳以軒還沒進魔界時，就已經將蘇澈這些年經歷的一切打探得清清楚楚。
「血鐲上有我的一半修為，它能感應到的一切，我都能感受到，它在你身，這些年，你到過的每一個地方，我都追蹤而至。」
除了深深的自責愈發無以復加，再沒有其他的感受。
為了掩人耳目，靳以軒照舊戴上了蘇澈之前所戴的那張黑色面具，再次來到魔宮大殿，走向他的王座，一切恍若隔世。
殿內靜候著的妖魔只覺得魔尊身上的氣勢比往常壓抑，壓抑得像是掐住了他們的喉嚨，不敢直視他。
「諸葛寧汐，給本座滾過來！」
他沉聲喚了一句，殿內靜候左右的二十幾個小妖就見諸葛寧汐被一道妖法罩住，心不甘情不願的操控著自己的一舉一動，果真從殿外滾了進來。
整個魔界的妖魔議論紛紛，在眾目睽睽之下，諸葛寧汐是從自己的住處一路滾進魔界大殿的，僅是殿內的小妖沒有看到那畫面罷了，滑稽且令人膽戰心驚。
「尊主，您……您昨天還對人家好……」
「本座需要向你解釋？」
靳以軒抬眸打量著諸葛寧汐，她一路像個球似的滾了進來，受了些皮外傷，臉上原本精緻的妝容也花了，灰頭土臉的，模樣有些可憐，也挺滑稽。
但靳以軒從來不會憐香惜玉。
只有一個人是例外。
心愛之人。
除此之外，男人女人，對他來說都沒有什麼區別。
「不……不敢。」諸葛寧汐唯唯諾諾的低著頭，忐忑的回答道。
蘇澈在魔界的這三年，以他的身份扮作了一個薄情人，在外人看來，他對醉堂春的蘇澈不管不問，形同陌路，漸漸的再無交集，卻獨寵諸葛寧汐一人，每夜要她侍寢。
至於都做了什麼，蘇澈心知肚明，不過掩人耳目，讓諸葛寧汐在寢宮裡夜夜罰站，形同木偶罷了。
而諸葛寧汐藉此機會，在外宣稱自己是未來的魔后，早已與靳以軒發生了關係，使魔界眾妖對她敬畏了幾分，更是有所忌憚。
諸葛青雲看在眼裡，心裡對靳以軒早已心生懷疑，但沒有真憑實據，諸葛寧汐又夜夜在靳以軒身邊陪著，他只能裝聾作啞，以免話說多了，為自己招來禍事。
一邊是勸不聽的女兒，一邊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他裝聾作啞也情有可原。
「傳聞中你是誰？」
靳以軒明知故問的說道。
「尊主，今夜……」
「你不配。縱然你是再好看的花，本座也會厭煩，膩了。」
聞言，諸葛寧汐只覺得心碎了一地，他果真連陪她逢場作戲也不情願。
「當年，讓你自盡，是給足了你尊嚴，只是你這副臉皮實在太厚了些，你爬上本座的床了嗎？」
他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哀樂，卻讓每個妖魔都繃緊了神經。今日是要抖出魔界最大的八卦了嗎？
「沒……沒有。」
諸葛寧汐被嚇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靳以軒當眾翻臉，她該怎樣為自己尋出路？
這個消息傳出去，她好不容易在魔界重新樹立起來的虛榮都會被瞬間粉碎。
「很好，傳聞中我和你怎麼了？你不配，你只配去死，早些年還打算給你留一條後路，如今，你愚蠢得作繭自縛，是你咎由自取。」
靳以軒輕輕撫弄著腰間的玉佩，為了保護蘇澈，他將蘇澈收進玉佩中，以後，他去到哪兒，他每日的一言一行，她都能知道。
如此一來，總比她再回醉堂春孤獨度日要好得多。
至少他在她身邊。
而蘇澈自然是不介意的，無論以什麼樣的方式陪在他身邊，她都願意，絕無二話。
她當年是失了分寸，以這個幌子杜絕其他女妖靠近靳以軒的寢殿，才利用了諸葛寧汐，如今靳以軒為她收場。
這場桃花債的爛攤子，虛虛實實，又有幾人在意，皆是傳聞罷了。
靳以軒自然是相信蘇澈不可能與諸葛寧汐發生點兒什麼，他的女人，可不喜歡女人。
「想怎麼死，本座給你幾個選擇。」
話音剛落，楚洛塵走進殿中，手中拿著一個托盤，上面擺放著毒酒，短刃。
她是妖，他連親手殺了她，都不屑。人有生老病死，而她，心腸歹毒，心機頗重，讓她以人類的方式去死，是給她的最後一點尊重。
「你不選，本座為你選。」
諸葛寧汐嚇得兩腿發軟，周圍都是妖眾，她根本逃不出去，即使出了魔界大殿，也逃不過靳以軒的追捕。
當年，她刺殺蘇澈時，靳以軒就已經對她動了殺意，只是時至今日，就容不下她了。
「你愛過我嗎？」她絕望的問道。
「不曾。」靳以軒冷冷的說了兩個字。
「不曾……」
諸葛寧汐耳邊回蕩著兩個字，一遍又一遍，宣告著自己這千百年來的真心終究是錯付了。
「可是，我愛過你，很愛，很愛，你要我去死，我當年就可做到，但我還是心存一絲期待，期待你會狠不下心，時至今日，我才明白，你僅是對蘇澈有心罷了。縱然你身邊沒她，眼裡，心裡，也容不下任何人。」
愛他，她錯了嗎？
愛一個人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