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至少她自在
「他們讓你流血,我就讓他們喪命,蘇澈,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包括我自己。可是我總是這麼說,如今卻看到你就這麼傷在我面前……」
靳以軒哽咽了,他最不能原諒的就是自己,其他的什麼也顧不上問,趕緊將她帶離溶獄界,送到魔界療傷。
「怎麼搞的?這才多大功夫,怎麼就弄成這樣了?」
靳以軒將蘇澈安置在自己的寢殿,召來魔醫為她療傷,親手將劍拔出,她的血濺在他身上。
他顧不上回答楚洛塵的詢問,一顆心都懸著,七上八下的,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想到自己剛才看到的那一幕,若是他沒有出現,那麼,她就會死在溶獄界,永遠都不會再回來。
「我要讓溶獄界徹底淪為地獄,無一生命存在,我差點失去她了,我差點兒救不了她……」
靳以軒失魂落魄的離開寢殿,火急火燎的吩咐眾多妖魔徹查此事,並前往溶獄界,屠盡溶獄界里的每一個小妖。
他從未將那片地方放在眼裡,卻差點兒讓他最珍視之人徹底消失在了那個地方。
「去把蘇天堯找來。」
「是。」
靳以軒對溶獄界里的所有妖魔恨之入骨,決定親自前往溶獄界,蘇澈現在的狀況不穩定,除了他之外,他認為蘇澈最想看到的就是蘇天堯。
五天後。
蘇澈的傷勢漸漸好轉,蘇天堯悉心照顧著她,靳以軒竟然會為了蘇澈而親手屠盡溶獄界的每個小妖,這令蘇天堯感到十分意外。
他是心疼蘇澈的,但可恨的是,為什麼為蘇澈出頭的會是靳以軒而不是他!
為什麼靳以軒總是隨意掌控著他的自由,想關就關,想放就放,這讓他的自尊置於何處?
他恨!恨自己的無能,更恨靳以軒的孤傲。在他眼中,靳以軒沒有哪兒是做對了的,事事礙他的眼,可是,自己偏偏無能得不能徹底拔了這顆眼中釘!
溶獄界里的小妖多不勝數,靳以軒一怒之下殺光了所有小妖,違背了魔界的規矩。
魔族的長老你一言我一語的指責著他,他絲毫不放在心上,風塵僕僕的趕回魔宮,得知蘇澈現在有蘇天堯陪著,他先去沐浴一番,洗去身上的血腥之氣,不想讓她看到他殺戮之後的模樣。
「尊主,您這麼做,等同於斷了魔界的後盾,沒有了溶獄界,魔界里就再也沒有新的魔侍。」
「尊主為了一個女子竟然對同族如此殘忍…」
靳以軒打開門,就在幾個長老憂心忡忡的數落著他,對他如此草率的舉動意見頗大。
「聽著,本尊不需要你們有意見,溶獄界里的都是廢物,魔宮不指望那些廢物,同樣,也可以不需要對本尊指手畫腳的廢物。」
幾個長老頓時禁聲,已經準備好的千言萬語也不敢再說出口。
靳以軒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他不需要別人教他做事,也不需要別人對他有意見,更不稀罕他們幾個老頭兒,要是不想待在魔宮了,他可以隨時趕他們走。
他腳下生風,來到寢殿,剛踏入大門,蘇天堯就從裡面走出來了,目中無人的從他身旁走過。
在蘇澈面前,靳以軒會給蘇天堯一些面子,不然,此時讓蘇天堯斷了腿,會傷了蘇澈的心。
他若無其事的來到她身旁,蘇澈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她不知該怎麼打開話頭。
靳以軒去做什麼了,她倒是從蘇天堯那裡聽說了一些,蘇天堯還給了她一瓶葯,告訴她,靳以軒近日元氣大傷,需要此葯調理。
但她明白,蘇天堯與靳以軒暗地裡勢如水火,並且敗得明明白白,這幾天,她從每天給她送葯的女僕那兒也了解了許多事情。
原來,蘇天堯前段時間沒有出現,是因為靳以軒不許蘇天堯接近他,所以將他囚禁在魔界。
靳以軒和蘇天堯之間的糾葛,十有八九是因為原主,這和她沒關係,蘇天堯通過她的手給靳以軒送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她不會將蘇天堯給他的東西交給靳以軒。
「你可還好?」
「你可還好?」
氣氛有些微妙,兩人異口同聲,語落,蘇澈淡淡一笑:「我很好,而且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等我?」
靳以軒被暖得心都快化了,她的笑,她的隻言片語,無形中消除了他的疲憊。
「嗯,我當然想見到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等你我等誰?」
最好等我一輩子,也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在等別人。靳以軒心裡如是想著。但他沒有說出來,他自知自己沒有任何資格如此強勢的要求她做任何事。
他喜歡她,不需要讓他的喜歡成為她的負累,不需要讓她感到任何不自在,無論是言語上給她的傷害,還是任何會傷到她心的舉動,他都不會有。
「讓你久等了。」
靳以軒此刻想抱住她,失而復得,他心有餘悸,但他沒有這個資格,畢竟她數次言明,她對他只是欣賞和崇拜。
欣賞和崇拜也是很容易轉變成愛的,曾經,他煞費苦心的想要改變她的心意,但如今還是覺得這樣的關係就挺好的,至少她自在,至少她喜歡。
而他喜不喜歡,自不自在,這都不重要。
喜歡一個人,是單方面的事情,沒必要要求對方一定要如他所願。
「我都聽說了,聽說了你這幾天去做了什麼。」蘇澈低聲說著。
是她的責任,是她自己到溶獄界去,但她卻不能表現出來,讓靳以軒知道了她身上的秘密,那會給他帶來無法抉擇的失望。
得不償失。
「衝動之舉。」
「這麼做,我不後悔,我是…」
我是為你才做的,殺了同族又怎樣?
後半句他沒有說出口,他不會給她造成心理壓力。
「我是魔尊,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魔界本來就是強者生存,我憑本事殺了他們,那隻能說明他們沒用。」
蘇澈沒想到靳以軒會向她解釋,其實,他沒必要向她解釋。
他救了她許多次,每一次,她都記得清清楚楚,有邪靈在身,她每一次都不需要他救,但在他面前,她只能裝做自己真的是個毫無用處的半妖。
她討厭這種感覺,卻無法拋開。
「你一定沒受傷吧。」
「沒有。」
蘇澈在關心他,靳以軒笑了。
他沒受傷,就連獨孤不凡給他造成了那道陳年舊傷也已經消失了。無意中她的血和淚竟然使那道折磨他多年的傷口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你以後還會隨我回醉堂春嗎?」
「隨時聽候差遣。」
靳以軒又被逗笑了,這會兒,她竟然又開始滿腦子想著掙錢了,到底是個沉迷在紙醉金迷中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