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幼貓還是猛虎?
喵!
一聲怒喊,滿月肉掌彈出四道利爪,狠狠的拍在無面女手上!
按理來說,大家平日里怕貓只是害怕它撓自己的臉,給自己抓幾道口子出來,可要是真打起來,誰都不可能打不過才一尺左右小傢伙,可無面女的舉動很詭異,直接鬆開了掐緊方言的雙手,慌張的向後退去。
「呼——」
方言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他第一次覺得原來呼吸都是件這麼幸福的事情,可現在的他依舊如同木偶,只能躺在原地,看著房間的一貓一鬼。
無面女白嫩的小手上面有一道抓痕,方言驚訝的發現,傷口居然在燃燒,散發出淡淡的白煙。
滿月一躍,站在方言身前,一對鴛鴦眼毫無感情盯著無面女,彷彿在看一隻獵物,小嘴一動,露出兩顆鋒利的虎牙。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居然在這小巧的身體里看到了一種叫做氣勢和威壓的東西。
無面女繼續慢慢後退,直到半個身子都融進了身後牆壁,看起來她居然是想跑!
滿月有這麼嚇人嗎?
方言心中總算開始相信以前老人們說的話了,原來黑貓還真能剋制這些陰晦之物?
嗖!
小小的後腿一發力,滿月張牙舞爪的撲了上去,給人的感覺不是一直幼貓,而是一頭猛虎!直接咬向無面女的喉嚨!
驚慌的無面女四處甩動身體,試圖甩掉滿月,可滿月依舊死死的咬著她脖子,慌張的無面女彷彿完全沒法抵抗,居然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一雙手到處亂抓,彷彿在承受世界上最恐怖的刑罰!
滿臉血洞把鮮血甩的到處都是,嘴上血洞睜的巨大無比!雖然沒有聲音,但方言腦中依舊聽到了她凄厲的慘叫,讓方言都有些頭皮發麻,恐怕殺豬都不過如此。
四處亂抓的雙手想觸碰到附近東西,可無一例外,都從她的身體中穿過,場景很血腥恐怖詭異,可方言眼都不眨一下,盯著掙扎的無面女,心中沒有一絲同情。
直到無面女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小,最後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滿月這才鬆開了嘴,妖異的雙眼盯著她,眼中有一絲迷茫。
剛才睡覺,要不是聞到了方言的血腥味,它估計還不會醒,畢竟今天喝了點小酒,一睜開眼就看著這個可惡的女人掐著方言脖子,但之後……自己為什麼會下意識撲過去咬住她的脖子?而且味道很是鮮美,似乎還有什麼東西進入了它的身體。
地上的無面女居然真的如同一張紙那樣開始燃燒起來,無形的火焰沒有溫度,從喉間開始燃燒,短短几秒,就化成了一縷白煙。
她這是死了?或者說回歸地府?
方言依舊沒有挪開視線,剛才的情形看起來,感覺怎麼都像是魂飛魄散。
喵——
滿月先是歪了歪小腦袋,既然記不起來以前的事就不想了,又得意的叫了叫,似乎很對自己的實力很滿意,搖晃了一下尾巴,又一溜煙跳到方言枕邊,伸出粉嫩的小舌頭,替他舔起了傷口。
方言一慌,他倒是很想躲,問題是現在一下都動不了,而且在滿月的眼中,這傢伙都快被掐死了,還睡得和豬一樣。
不要!
滿臉驚慌看著粉嫩的小舌頭,倒不是怕滿月,他是怕舌頭上的倒刺,本來脖子上就被無面女扎了幾個口子,這給自己卷兩舌頭怕不是直接大出血!
哧溜——
閉著眼做好心裡準備的他,只希望這小傢伙輕點,別把口子繼續擴寬了,可他沒想到……
哧溜——
咦?
挺舒服的,還有,感覺傷口好像沒那麼疼了。
方言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產生了錯覺。
看了一下滿月,他才發現,原來這個聰明的小傢伙只是用舌尖沒有倒刺的位置給自己舔了舔傷口,然後就坐在他枕頭邊上,兩隻前腳下壓,伸的筆直,接著後腿站直,屁股、尾巴翹的老高,嘴巴還用力張了張,就趴在方言枕邊繼續睡覺。
「這,這是在伸懶腰?」方言知道這是貓科動物伸懶腰的特性,他一臉慶幸的看著滿月,要不是這個小傢伙,自己恐怕真要死在這裡。
其實現在的他一點也不想睡,他要思考太多東西了,可總是有一股難以抵擋的倦意籠罩,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無面女凄慘的嚎叫傷到了自己,或者是大悲大喜后的如釋重負,總之,方言的意識又慢慢陷入沉睡。
一夜無夢,或者是說半夜無夢,這可以說是方言睡的最沉最舒服的一天,甚至日上三竿,陽光透過木窗照射到他臉上都沒有讓他醒來,今天的方言難得懶了一次床。
「嗯?」
感覺到有人在推自己,方言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頭上的房梁從陌生到熟悉,他有些不太適應窗外的光亮,眯著眼看清了是誰在推自己。
「喵!」
滿月很不滿的叫了一聲,坐在方言肚子上,一雙小貓爪繼續向前推動他的胸口。
「幾點了?」方言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直起身子啪的一下隨手推開窗戶。
「啊!我的眼睛!」
砰!
方言果斷又把窗戶拉了回來,烈日散發出刺眼的光亮,照的雙眼生疼,差點連眼淚都照了出來。
感覺到脖子有點不太舒服,方言下意識摸了摸,發現傷口上的血液已經乾涸,一晚上的時間已經有些結痂,這時候,昨晚的記憶如同海水一樣湧進他昏昏沉沉的大腦,才想起來昨晚是多麼的驚心動魄!
一想到這裡,方言直接抱住滿月,無視它的掙扎,狠狠的在它臉上用力親了一口!
「喵!」
滿月不滿的抬起貓爪擋住方言的嘴,不讓這個壞人親自己第二口,都快中午了,還在睡覺!這個壞人想餓死自己嗎!
「我愛死你了!昨晚多虧了你咬死那個無面女人!」
滿月大大的眼裡有些疑惑,原來這個傢伙昨夜沒睡著啊!可為什麼被人掐死了都不動一下呢?它想了半天都想不明白,只能把原因歸結於一個字。
懶!
看著滿月不滿的眼神,方言還準備說點什麼,可肚子開始響了起來,他總算恍然大悟,原來小傢伙是餓到了!
「嘿嘿,睡過了,我先下去做飯,你等我。」拉上鞋子,方言穿著睡衣就急急忙忙跑了下去,下樓之前還不忘了又抱著滿月親了一口。
————
「張公子。」
顏雨柔在門外俏生生等著方言,看著他在酒鋪里忙上忙下的身影,眼中有一絲錯愕和驚訝。
昨日她一天都沒有來到酒鋪,在家中和家裡人團聚中秋,父親見著自己天天往張小樹家走,也沒有說她什麼,只是讓自己注意分寸,所以今天晌午又準點來到了這裡。
今天的顏雨柔穿了一身潔白的長裙,手裡拿著紙筆,另一隻手輕輕敲了敲大門。
「請進!」
方言還在擦拭酒鋪的桌椅,聽見身後柔和的女聲,就知道顏雨柔來了,不然他忙活著擦什麼椅子。
顏雨柔小步走到方言面前,有些調皮的說道:「張公子,小女子來這裡這麼多次了,可還是第一次見你做些家務呢!」
「哦?是嗎?哈哈哈哈!」方言有些不好意思了打了個哈哈,心裡又把張小樹罵了一遍,這小子懶成這樣也是難得。
「畢竟顏姑娘屈尊前來,我也沒什麼好招待的,只能打掃乾淨讓你別太嫌棄我這豬窩了。」面對了顏雨柔這麼多次,方言也總算開始習慣和女孩兒說話,尤其是那無面女死後,今天他的心情可謂是格外暢快。
「噗。」顏雨柔玉手輕輕捂著小嘴,有些沒忍住笑了出來,隨後一臉嗔怪的說道:「哪兒有說自己家是豬窩的,張公子快點把話收回去。」
「也對,收回來收回來。」方言一臉笑容,接著說道:「顏姑娘稍等,我去給你沏壺茶,昨夜中秋沒來得及送些詩詞給顏小姐,今日把中秋詩詞給補上!」
看著認真沏茶的方言,顏雨柔感覺今天的他好像又有些不同,曾經的張小樹就是個獃子,完全不懂得一點人情世故,平時也是傻傻愣愣。自從被人打了之後,就發現張小樹似乎變了個人,變得會說話了,變的聰明了,就連眼神也和以前完全不同,充滿了異樣的色彩。
雖然如此,顏雨柔依舊能感覺到張小樹眉間總是有一股淡淡的愁容,他沒有在自己眼前表露過,可她能看得出來這個只大自已一歲的男人心事很重,壓力很大。
可他會有什麼心事呢?
顏雨柔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今天,發現張小樹發自內心的笑容和眉間消失的愁色,她就知道心結已經破開,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張小樹在搭配上他日漸豐滿的面容的確很有吸引力。
若是如此……
顏雨柔小手捂著臉頰,心中連罵自己不知羞。
不過今天的方言的確和往日不同,眉間憂色消失不見,生活也過的滋潤,據他估計,之前的張小樹撐死八十斤,對於一個一米七五七六的身高而言,這已經不是瘦字可以形容的了,要用排骨精來形容。現在他本來有些凹陷進去的雙頰已經開始變的圓潤,十多天過去,身上也開始長了肉,最少看起來像個人了。
行走的排骨,這是方言對自己的評價。
坐在顏雨柔對面,這個細心的小丫頭一眼就看到了方言脖上的傷痕,不禁皺了皺眉,有些生氣。
「他們又來找你麻煩了?我就一天沒來,他們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