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悄然尾隨
魯中入門早幾年,目光隨著凌寶兒往山腳一落,立時就想到罪獄之下的劍窟,繼而聯想到劍窟試煉。
「難道她是想入劍窟修鍊?」魯中思索著道。
聞此一言,呂葉隨即愣了一愣,介面道:「傳聞劍窟中劍氣密布,入得其中的弟子都是實力超群之輩,這凌寶兒入門才十年而已,難道修為就達到這等恐怖的境界么?」
魯中不置可否,淡然失笑道:「能以十年修鍊到照元後期境界的弟子,回溯劍宗建立以來的歷史那也是屈指可數,要我說,這凌寶兒能入劍窟修鍊實屬常態」。
兩人一邊看著凌寶兒邁入劍窟中,一邊評頭論足,半晌之後才想起正事來,而就目前來看,凌寶兒隻身入劍窟修鍊,無形中表明與那猖魔毫無瓜葛。
劍窟修鍊一時半會兒出不來,兩人也沒有繼續監視的必要,斟酌片刻,二人隨即轉身離開了此地。
可就在二人離去沒一會兒,陰暗的劍窟入口陡然現出一張面孔來,不是旁人,正是準備進入其中修鍊的凌寶兒。
只見她望著兩名弟子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似是一切盡在掌握,而擺脫了嫌疑,接下里行事就方便多了。
略一沉吟,凌寶兒又轉身隱入了黑暗中,片刻之後,一個長相普通的劍宗弟子便走了出來,除了一雙掩飾的不住的靈動雙目,形貌各方面皆看不出一絲凌寶兒的樣子。
罪獄山附近人跡稀少,不虞身份暴露,再加上劍宗弟子眾多,即使出了這片區域,也不會有人認出她就是凌寶兒。
兩袖隨風一盪,凌寶兒隨即破空離去,身形漸漸拔高,所去方向恰是北邊的山門,殊不知剛離開未久,罪獄山前的峰頂詭異的竄出一道身影,從體態來看是一名男子,穿的是專屬劍宗長老的雲紋道袍。
遠眺著凌寶兒的即將消失的背影,不明身份的劍宗長老眉宇微蹙,自言自語道:「果如堂主所料,此女與那猖魔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想來劫走猖魔之人就是她了」。
轉念一想,劍宗長老又喃喃道:「這麼短的時間,她會將猖魔藏在哪裡呢?」
念叨了兩句,劍宗長老眼見凌寶兒即將消失在視野中,當即騰身而起,勢如蒼鷹一般銜尾追去。
為了謹慎起見,凌寶兒兜了數個圈子,避開了門中的長老,花了半個時辰才挨到山門處,尋了一個無人進出的時機,一個加速遁進密密的叢林中,高大如傘蓋的樹木是極好的偽裝,只消隱匿一下身上的氣息,便不用擔心被發現。
白寂躲藏的樹洞距離山門不遠不近,無需做下指引的標記即可輕鬆找到,凌寶兒控制著呼吸,一點點往目的地走去。
稀鬆的樹葉堆疊如棉絮,踩上去一點聲響都沒有,偶爾驚動一兩隻鳥獸也無關大礙,原本是極安全的,但不知為何,凌寶兒每向前一步,心跳就劇烈一分,最後幾乎快產生了幻覺,兩耳充斥的都是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幾天沒見也知道他怎麼樣了,凌寶兒心亂如麻,忐忐忑忑走到一棵高大的龍鱗松下,抬頭一顧,接近樹梢的分叉處凹陷下去,形成了一個可以藏人的樹洞,而白寂就安置在其中。
凌寶兒終於理順了呼吸,足尖輕輕一點,旋即高高躍起,如一隻靈活的雲雀般跳到了樹榦上,樹洞很深,她一點點靠過去,正準備往裡面打量。
與此同時,深綠色的樹林中,偷偷尾隨而來的劍宗長老形似蝙蝠,悄悄藏在一棵雲杉的樹冠中,只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死死盯住前方不遠處的凌寶兒。
眼看謎底就要揭曉,長老睜大了雙眼,連呼吸都屏住了,誰知就在這時,頭頂「啪嗒」一聲落下一顆松果,不偏不倚恰好砸在長老的左耳上。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自然是不為所動,可萬萬沒想到,隨後竟引來了一隻憨態可掬的松鼠兒,毫不知情的小傢伙上躥下跳,正道撞在了下面人的天頂蓋上。
或許劍宗長老氣息掩飾的太好,松鼠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直到坐正了身子,忽然嗅到了人的氣味,才猛地一下躥起,眼瞅著就要弄出一陣不到不小的動靜來。
修道者的洞府中,一般都有焚香打坐的習慣,因而修道者雖然身無異味,但多多少少都帶點檀香餘味,林中野獸各種極為敏感,遇到不熟悉的氣味自然會惶恐不安。
松鼠兒落在頭上的時候,劍宗長老本想任其離去,卻沒料到異變陡生,眼看就要暴露行跡,他當即毫不留情,周身罡氣一漲,還沒跳開的松鼠兒直接化為了飛灰。
因為出手的及時,沒有多餘的動靜鬧出來,然而百密一疏,就在他輕鬆抹殺松鼠兒的一剎那,無意間卻泄漏出了自身的氣息。
凌寶兒原本就要探進洞口,忽然感覺不遠處傳來一股異樣的靈力波動,她猛然一個回首,倏爾瞥見百米開外,一叢濃綠的雲杉枝葉中,微微閃過一抹光芒,直覺和神念告訴她那裡藏著一個人。
「莫非監視之人沒有離去?」凌寶兒心頭一跳。
思緒一轉,隨即不假思索飛身而下,同時神念往四周急速擴散開去,方才那道驚鴻乍起的靈力波動消失了,雲杉叢中也沒有再閃爍微光。
凌寶兒自忖六識超越常人,加上自身的修為,周身百丈之內的一旦產生動靜,哪怕蚊蚋揮翅的聲響都逃脫不了她的神念察覺,所以她很篤定那異動非同尋常。
十之**是有人暗中窺伺,凌寶兒心弦為之一緊,想不到費盡心思,終究還是沒有甩掉尾巴,而且照眼下看來,很可能還將白寂哥哥的行蹤暴露了。
想到這裡,凌寶兒登時心緒不寧起來,神秘的監視者就隱在暗處,只要她一走開,興許劍師堂弟子就會聞訊而來,連帶著她自己可能都要身陷囹圄。
為今之計,要麼將白寂哥哥獻出去,以此來保存自身,可這樣一來,白寂定然活不過今晚,而她也沒有了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所以此法萬萬不可,那麼還有另一種考慮,直接帶走白寂哥哥與劍宗決裂,反正秘傳弟子的身份他也沒有放在心上,有了白寂哥哥就有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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