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論道比試(十九)
就在這幾人相談甚歡的當兒,乾坤陣法中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一道道流光刺破蒼穹,抬頭仰望的人都知道,這是被淘汰出去的弟子。
往西數里,一片亂石漫地的荒漠中,四名弟子驅馳法器,在他們面前是無所適從的一男一女,看樣子他們已經堅持許久了。
「言師妹,看來我們是低估了比試的弟子,這一回恐怕離那正式弟子也無緣了」,男子喘著大氣道。
女子沒有言語,但觀其神色戚戚,心中怕也是絕望了。
亂石隨狂風而動,四名圍攻的弟子再度發難,法器如電光疾掠,呼嘯著向當中的兩名弟子夾擊……
又北行十里,六名男子分為兩方,正劍拔弩張,觀周遭瀰漫的煙塵及坑坑窪窪的地面,想必是經過了一場激戰,當場者亦是氣喘如潮。
一座高聳的孤峰上,名為齊月嬋的女子揮舞靈蛇鞭,正與一白衫男子纏鬥,峰脊上勁氣縱橫,肅殺的氣息甚至蓋過了凜冽的風聲。
乾坤陣法外,諸位長老一邊目視著標有弟子名號的榜單,一面打量著主持長老的法鏡,經過一天的爭奪,只剩下約四十名弟子尚在陣法內。
餘下只消淘汰十餘名弟子,這一輪比試便大功告成,但是每一個長老都知道,這留存下來的弟子個個不俗,估計這最後的勝者角逐會愈發艱難。
不過被淘汰出來,也並不意味著與正式弟子無緣了,還是有不少長老瞧中了資質優異,只是尚未得到磨鍊的弟子,做主將其收入了門下。
當然最後的重頭戲還在這三十名弟子身上,眼見法鏡中弟子大放異彩,所有長老都睜大了眼睛,期待著最後的勝者。
終於又過去了半日,榜單中終於只剩下三十名弟子,只消一戰此次比試便告結束,當是時,在場的長老目光炯炯,一轉不轉的盯著法鏡,上面現出的正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比斗。
「鏗鏘!」
白寂掐指驅動天離印,轟然一座小山升起,閃耀著刺目的光芒與一蓬劍氣激撞,登時氣浪倒卷,相對兩人齊齊往後退了數步。
左手邊,蕭若雪與寧芷涵背對而立,他們的法器在空中飄浮,烈焰騰騰,劍氣蕭蕭,兩名藍色道袍女子各執一柄環形法器,如水一般的流光閃動,正自招架著。
木臨同樣沒閑著,他正驅馳著火鴉燈,與一名煉體的修道者弟子角力,只見周遭焦痕密布,同時還有數道溝壑。
這一行人已經鬥了一盞茶的工夫,彼此消耗甚大,但迄今都不敢有絲毫懈怠,手底下更是沒有放鬆半點。
白寂目光冷澈,面上一股殺氣若隱若現,眼前這對手使兩把飛劍,倒與天道宗的段坊相類似,交手百十個回合下來,心中不禁凜然,此子劍道之術著實厲害。
天離印這件法寶上手不久,運用的還不嫻熟,白寂也未得其要領,這回碰上硬點子,終於不夠看了。
眼下雖然自保無虞,可要想將其擊敗,估計再鬥上五百回合,也不一定能分出勝負來,白寂暗忖:是該想點別的法子了!
略一凝思,白寂雙目寒光一閃,兩手倏然探出,袍袖頓時迎風鼓盪,與敵人相抗的天離印化小飛回,同時六道玉色電射而出。
與白寂捉對的男子兩把飛劍雖然犀利,但是幾番來回,就是啃不動這塊硬骨頭,究其原因就是天離印擋著,現在對方不知死活的收回法寶,他也要大顯神威了。
驀然一聲敕喝,男子結印,穿梭不停的兩把飛劍如兩點流光,直指白寂眉頭便疾馳過去。
白寂神色淡定,彷彿掠來的兩道劍光,在他的眼中不過是兩隻流螢,並未放在心上,男子見狀,目中閃過一絲譏誚。
倏然一聲脆響,兩道飛劍陡然插進了牆裡,竟然硬生生停住,男子大驚之下,連驅法訣,可飛劍就是無法往前突進分毫。
著了道了,男子眼中譏誚之色盡退,他看見白寂抬起了雙手,結成一個繁複而陌生的法印,緩緩變動間,周遭忽如暗流涌動,竟讓他感到一絲壓抑。
此番徵兆正是伏邪陣法,方才白寂露了個破綻,彈指間射出陣器玉符,已然將男子穩穩困在了當中。
抵抗片刻,男子召回了法器,目光深邃的掃了一群之後,似乎看出了是陣法之秘,轉念一想,男子臉色唰的蒼白如紙。
旁邊不遠的蕭若雪及寧芷涵等人,也察覺到了這裡的變化,目光訝異的投過來,至於他們心中所想,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既然陣法一出便將其困住,白寂也懶得拖沓下去,十指翻飛,浮在空中的玉符光芒大放,漸漸凝聚成鎖鏈,如藤蔓一般朝著男子糾纏過去。
男子見狀又是一臉異色,這是什麼陣法,當真古怪的緊,他心中愈發的糾緊:真真是大意了。
眼見如水晶一般的鎖鏈劈頭蓋臉湧來,男子也迅速驅動飛劍,簌簌的劍氣激射,赫然組成一個車輪一般的氣浪,於周遭滾動。
陣法之力衍生出來的鎖鏈撞進氣浪,立刻粉碎歸於無形,陣法之力本就是虛無,沒了繼續衍生,伏邪陣法內一時劍氣肆虐。
寧芷涵目視著白寂,眼中神采連連,白寂的實力她早已自忖不是對手,卻沒有料到往日所見,並非是他全部修為,光這一道玄妙的陣法,在場就沒有幾個能闖出來。
「這傢伙隱藏的到底有多少哪!」寧芷涵暗自揣測。
男子劍氣組成的氣輪發出尖嘯聲,氣勢一時倒是不弱,白寂冷眼瞥著,按照他以往的習慣,打的主意肯定是憑藉陣法,一點點來耗蝕敵人的靈力,最後再一擊即潰。
但眼下事急從權,他打算盡全力驅動陣法,五指一捏變幻法訣,陣法中那無形的壓迫陡然加重十倍、百倍,空氣赫然微微有些扭曲。
男子本來還能輕鬆招架,突地四周氣息趨緊,像是有四堵牆壓過來,他神色一慌,忙不迭的驅動靈力透體而出,結成一層護罩抵住壓迫,饒是一時無礙,他能感覺壓迫正一點點加重,像一座座大山加諸兩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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