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不自量力
白寂貼著拳勢堪堪避開，緊接著身形一個鬼魅般的旋轉，臂上青炎再度暴起，驟然一個擺拳，反向對方擊過去。
如此近距離的搏鬥，對於兩人耐力的消耗可想而知，金牛老祖雖有合獸之術，但另一方面巨大的身軀也加劇了體力的損耗，從其不斷加重的喘息聲中，便可看出難以久支。
而這一番酣暢淋漓的搏命，卻讓白寂對青冥訣有了耳目一新的感受，每每瀕臨力竭的當兒，丹田中便會湧出一股難以名狀的涼意，極快的散入四肢百骸，霎時痛感大消。
又過去了一盞茶的工夫，金牛老祖跟水裡撈起來的一般，滿身皆是汗漬，原本炯炯有神的瞳目中，也逐漸滲滿了血絲。
當然白寂也好不到哪去，頂上髮髻被拳風掃的凌亂不堪，氣息粗重如牛。局勢僵持到這裡，也須得有個分曉了。
兩道身形急速彈起，迅捷的糾纏到了一處，片刻之後，兩道身形又倏然分開，就在這不經意的幾息間，兩人已相互交出了不下五十拳。
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的落下，白寂睹視面前的敵人，身上殺意不自覺的瀰漫出來，到了這一刻，他也是累的夠嗆，但另一個念頭也告訴他，該是了解的時候了。
念頭甫動，緊見他身上氣勢陡然一壯，猶如鞘中的利劍終於露出了懾人的鋒芒，旋即勁風呼嘯，一道黑影已然疾掠出去。
金牛老祖心內大驚，本來想著這一番苦戰，不說略佔上風，也應該斗個旗鼓相當。可眨眼之間，對手的實力像是攀升了數個層次，而他自身卻已是強弩之末了。
白寂差不多用盡了全力，體內靈力如狂潮奔涌，速度較之快了數倍不止，真正如鬼魅飄忽，連身後的殘影都不見了。
面對對手如此強勢的攻擊，金牛老祖心中雖極不情願接招，但也無可奈何的咬牙拼上去，眼前勁風撲面，一道凌厲的拳影陡然閃出，直向面門落下。
金牛老祖視野微一恍惚，下意識迎起雙臂格擋，並極快向後撤去，不料來者更快，還未真正架起雙臂，陡然感覺小腹部位重力襲至。
「嘭」一聲脆響！
白寂飄忽的身形現出來，左拳以排山倒海之勢落到金牛老祖的小腹上，剛才那一道之權不過是他的佯招而已，真正所指恰是敵手的腹部。
受此一擊，金牛老祖眉頭立時打起了結，身形也彎成了蝦米一般，若不是及時撤了幾步，或許就要在此倒下。
白寂斂聲吸氣，沒有半分遲疑或是滯礙，繼續身隨拳動，他不能給對手喘息的工夫。原因有二，其一能將青冥訣催動到此中狀態，已是他的極限，能堅持多長時間自身心裡也沒譜；其二垂死之人，真正爆發出來的力量，極難對付，他要在此之前將其扼殺。
果然吃了一道重擊之後，金牛老祖眼中滿是怒意，顯然要打算徹底放手一搏，緊接著只見其低吼一聲，忽地胡亂扑打起來。
此狀看似瘋癲，但也正因其毫無徵兆的特點，直教白寂無從下手，頓了片刻，白寂索性來個以靜制動，呆在原地注視片刻。
待過去了盞茶的工夫，金牛老祖用力過度，稍顯虛脫之態，白寂雙目精光一閃，旋即蹂身直上，雙拳一前一後聯袂而出。
金牛老祖這廂，滿頭大汗的剛想喘口氣，忽地就見頭頂兩道拳影落來，下意識的就要招架，接下來如何則渾然沒有細思。
白寂冷哼一聲，暗道這傢伙還真是個犟牛，剛才吃了一道虧，再接同樣的招式，竟不思應變，仍妄想自己能擋下來。
既然如此，白寂也就不客氣，雙拳落下的剎那，但見他陡然一個折身，拳風讓過格擋的雙臂，倏然落在了右邊肩胛的琵琶骨上。
「咔嚓」，拳影沾身立刻響起清脆的響聲，緊接而來是金牛老祖的一聲哀嚎，同時還有左肩爆開的一團血花。
不出意料，金牛老祖左手立時被廢去，軟塌塌的垂下來，面色也由緊張換成了痛楚難當，這一拳的威力可見一斑！
按說被廢去左手，他接下里的舉動應是倉皇後退，但其不僅不退，還下意識揮動左拳予以還擊。
若在一開始，這份勇氣足以稱讚，可眼下一片頹勢，還抱有這種心思，那就是不自量力的愚蠢之舉了。
白寂暗暗一句：「自尋死路！」
說完就見他腳下步子一轉，緊貼著對方的身軀，如一條靈巧的泥鰍，倏然繞到對方身後，倏然由極柔變為至剛，左拳轟然落到了另一邊的肩胛上。
「噗……啊！」
骨骼的碎裂聲伴隨嘶吼乍起，金牛老祖驀然跪倒在地，一臉驚駭交加的目視左臂，片刻之後又落到了地上。
第二拳白寂用上了十層的力道，直接將金牛老祖的左肩打爆裂，汨汨血水不斷湧出，逐漸在地上洇開。
地上的手臂動彈了幾下，金牛老祖難以置信的目視著殘肢，額頭上的青筋暴了起來，估計他也沒有料到，竟然斗得如此慘烈。
白寂面色冷峻，一言不發的逡巡幾眼，隨即左手展開，炫瓏腕黑氣立時彙集而來，緩緩抱成一個拳頭模樣。
當是時，金牛老祖仍死不甘心，也不顧左臂鮮血淋漓，竟雙腳一跺，低頭以犄角為拳衝過來。
白寂也不遲疑，見勢一個縱身而起，如一隻展翅的蒼鷹忽地撲至金牛老祖的頭頂，左拳黑氣滾滾，旋即往下一沉。
金牛老祖拼了命往前疾沖，直把陣法往外頂出了一個尖角，機會只有一次，還沒來得及轉過身來，頭頂的黑氣已然罩了下來……
閣樓的門至內緩緩打開，白寂披上了風兜，步履微微有些沉重的走了出來，身後是一地鮮紅，以及一具逐漸灰飛煙滅的屍體。
回到地默樓，白寂終於抵不住耗力過度帶來的後果，雙目一黑倒在了閣樓中。旁邊的銀花姥姥至他進來之時，就感覺有些不一樣，情況陡生，一下子就令她驚在了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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