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麻煩不斷
旁邊的綠裝女人迎風而立,突然間像是捕捉到了什麼,神情一肅道:「數十里的地方,剛經歷過一場廝殺,有血腥氣,很淡,中間還夾雜著焚燒的焦臭味,十有**是修道者所為」。
男子一聽,情緒立時亢奮起來,二話不說,拔身就要往前掠去。但是綠裝女人卻止住了他,不緊不慢的道:「柏川原上凶獸眾多,如果殺害耶律彪之人真在前面,他們也應該走不了多快,那麼絕對也逃不了」。
沉吟了一下,綠裝女人接著道:「不過在追上去之前,我要知道聖木液是否在那人身上」。
男子一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因為如今在他看來,任何尊貴的聖物,也抵不上為他兄弟報仇的緊迫性,可是礙於身份,他又不得不聽從這女人的吩咐。
其實這一男一女俱是來至於川前山域的一個隱世異族,族中有一株聖樹,聖樹每隔四百年便會分泌出珍稀的樹汁,族中將其奉為至寶。不料在這一次四百年到來的時候,男子的弟弟,也就是耶律彪監守自盜,竊走了新生的聖木液。
族內上下震怒不已,本來要發出追殺令,但是耶律彪的兄長——耶律狐,羞愧之餘也想挽回弟弟的過錯,遂提出親身前往帶回弟弟和聖木液,以此來補過。
耶律氏在異族中地位斐然,一番遊說之下,長老們勉強同意讓耶律狐戴罪立功,不過為了牽制和監督,族中派出了聖使同行,且再三言之,一切調度皆以遵從聖使為先。
綠裝女子即是族中聖使,臨行前大長老對她密言,聖木液乃是重中之重,必要時耶律兄弟的死活可退而次之。
說罷,綠裝女人拈出了一顆種子般的物事,手腕一翻就種到了腳下,連掐數個法訣,地面頓時微微閃出一道綠光,緊接著土皮掀動,一棵碧綠的樹苗赫然破土而出,就在幾個眨眼間,這棵樹苗便結出花苞,並開出了一朵鵝黃色的花朵。
一種說不出的異香開始瀰漫,片刻之後,竟引來了幾隻蜜蜂,嗡嗡的落到了花蕊上。不多時,幾隻蜜蜂就將其中花粉採集一空,但似乎仍意猶未盡的樣子。
說來也奇怪,花上的花粉一被采空,立時便枯萎起來,短短几瞬,便化作了一蓬黃土,幾隻豆大的蜜蜂,焦躁的兜轉了一圈,像是發現了新的蜜源,向著前方馳去。
綠裝女人雙眼一亮,口中緊跟道:「快跟上這幾之小蜂,聖木液就在前方」,說著,身形便倏地往前疾掠。
……
視野往前進十數里,一條河水奔騰的岸邊,兩個身披風兜的人正憑空而立,其中一個面色蠟黃,身形微微有些佝僂,像是一個活不久的老嫗。
在她身後稍高處,則是一個身高不足三尺,扎著兩個羊角辮的小姑娘,粉雕玉琢的面孔,乍一看還讓人心神憐愛,只不過眼中冷若寒冰的殺氣,將一切可愛親和破壞殆盡。
在河的這一邊,嚴陣以待的站著五個修道者,正是白寂及奎道人等一行,兩方之間隔河對視,氣氛有些劍拔弩張的感覺。
「吃了豹子膽了,竟敢打劫我們,沒聽過遠北商號嗎?」這一回搶著叫嚷起來的,是蘇氏姐妹中的蘇名玉。
兩道身形仍不移不動,少時,傳來一陣沙啞的聲音:「遠北商號,倒是曾耳聞過。不過老身吃起人來,可不關心對方姓什麼,看你這個女娃娃皮嬌肉嫩,一定好吃的緊!」
這道話語飄忽不定,也不知道是出自何人之口,不過一照面就是食人飲血,可把蘇明玉一張小臉駭的煞白,打了個激靈,忙不迭的又退到了隊伍之中。
奎道人鎮定自若的走到岸前,放聲道:「在下乃是遠北商號的客卿——奎道人,此次過原主要是為了護送家主的兩位千金,身上也沒有什麼值當的東西,兩位道友可否看在貧道的薄面上,高抬一次貴手」。
說話間,奎道人毫無保留的放出身上的氣勢,激的中間的河水愈發的湍急起來,這一舉意在先聲奪人。
不過對岸的一老一少,並不為所動。當前的老嫗看似隨意的一揮手,頓時一道無形的氣息盪出,竟將奎道人的氣勢抵了回去。
居於隊伍之後的白寂眼色一凝,這個老嫗不簡單,最起碼有照元初期的修為,看來這一關是不好過了。
兩道不分上下的氣勢以河道的中線為界,隨勢而動的河水起伏不停,兩方儼然一種分庭抗禮之態。
僵持片刻,老嫗像是接到了命令,全身的氣勢一下子鼓盪而出,河水猛地向這邊倒卷,眼看就要翻上岸來。奎道人神色一凜,輕輕低喝一聲,全身的氣勢再度噴薄,將滾滾河浪擋了回去。
然而此舉還只是老嫗的起手,但見她乘風掠起,緊跟著拋出一面手絹般的法器,同時口中念念有聲,手絹頓時化為如霧一般的瘴氣,頃刻間,便隨風罩來。
奎道人一見如此,面上驟然一寒,趕忙提醒眾人道:「這兩人乃是烏風洞主人,行事狠辣無比,爾等要萬分小心」。
話音剛落,那道瘴氣已經膨脹成數丈方圓,且已罩至眾人頭頂,眼看就要迫面而來。
奎道人袍袖一揮,兩把吞雲飛劍祭出,起身前對穆亦生道:「這是迷羅瘴,一吸進去全身靈力便無以為繼,你速拿出煙雨圖抵擋一下,待我破了此法,再同你一道誅殺此獠」。
說罷間,奎道人御使著兩把飛劍,衝天而起,劍光直逼對岸的老嫗。穆亦生得令,忙一拍身後的書箱,一副大捲軸飛出。
但見他抓住捲軸一端,對著蒼穹猛然展開,另一手快速的掐訣,畫卷快速升起,穆亦生手裡的法訣也掐的更快了。
原本霧蒙蒙的煙瘴已經降至頭頂三丈處,但是畫卷升起來之後,急速的化為無形,煙瘴便無法再次壓下。
且於此時,白寂與蘇氏姐妹俱都發現,風中像是飄起了濛濛的雨絲,同時還有一道異象,在周遭隱約間似乎有一座亭台拔地而起,隔斷了外面的「煙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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