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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他在遠處笑

  第二百九十章他在遠處笑 

  當懷墨染趕到首飾鋪的時候,發現大廳只有幾個侍衛,她不由好奇上前,才發現這些侍衛竟然全部被迷暈了。 

  「可惡!」懷墨染緊緊攥拳,快步的巡視一番,發現那老闆早已經不見蹤影。他果然是那個人的手下,那麼,翊兒究竟是早就知道,還是真的是機緣巧合? 

  站在櫃檯前,懷墨染望著那一盞油燈,恍然出神,這個人與她躲貓貓的原因,又是什麼呢? 

  「啾啾啾啾。」突然,紅粉白站在一面牆邊叫了起來。懷墨染微微凝眉,然後快步走過去,試了試那面牆,才發現其中另有玄機。 

  她四處尋找著開關,發現牆旁邊的一座大花瓶有些奇怪,她轉動了一下那個大花瓶,那面牆便轟的一聲,緩緩地轉了起來。 

  紅粉白站在牆前面,突然整個毛都炸了起來,懷墨染也是心中一驚,因為牆裡面,竟然站著一個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以為逃走的老闆,只見此時他驚恐的睜著一雙大眼睛,一張嘴巴張的大大的,雙手被綁起來吊在那裡,面容青紫,看起來已經斷了氣。 

  「啾啾啾啾!」紅粉白轉身一躍,便躲在了懷墨染的背上,不敢多看。 

  懷墨染上前一步,探了探他的鼻息,確定他已經死亡了,她有些惱恨的咬了咬銀牙,這下子,所有的線索都斷掉了,這個人為什麼會被殺害?難道他不是和那個人一夥的么?還是那人已經殘忍如斯,連自己的同夥都不放過,就是怕留下口舌? 

  這樣一想,懷墨染便覺得渾身發冷,這樣一個強大而又心狠手辣的男人,他究竟要對自己的孩子做什麼? 

  是夜,過的十分漫長,而所有人搜遍的那個山頭,卻一無所獲。 

  懷墨染帶著紅粉白四處搜查,也是毫無結果。 

  黎明將近,懷墨染獃獃的坐在首飾鋪,聽著來人彙報結果,一顆心真的涼了個底朝天。 

  飄雪凝眉站在一邊,到了如今,他也無法保持淡然了。 

  而美景早已經哭花了臉,從進來便一直跪在懷墨染的腳下,看那模樣,找不到太子昭翊,她便長跪不起了。 

  懷墨染指了指一旁的屍體,淡淡道:「飄雪,你看一下這個人是怎麼死的。他的經脈完整,身上也沒有傷痕,面色也很平常,莫不是服食了什麼藥物?」 

  飄雪走上前去,在那人的身上檢查了一番,突然眉頭深皺,有些不可置通道:「他……沒有心臟。」 

  一時間,所有人都驚愕的抬起眸來,懷墨染立時起身,來到飄雪的身邊道:「你說什麼?沒有心臟?」 

  她方才檢查,只是粗略的看了看外面,卻沒有脫掉他的衣服看,所以當飄雪將他的衣服敞開時,她才發現此人的胸口有一道長長的疤痕。 

  「也許這人做過心臟手術。」懷墨染凝眉道,顯然,她不相信這種說法,怎麼說她也是二十一世紀過來的人,沒有心臟的人怎麼活?還有,這道疤痕歷史已久,如果真的沒有心臟的話,那麼他們下午難道也是和沒有心臟的人說話的么? 

  懷墨染只覺得陰風陣陣,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吧? 

  飄雪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抽出匕首,然後在所有人那驚恐的目光中,按照這道疤痕,生生的將此人的身體劃開。 

  奇怪的是,竟然沒有血流出來,那肉,也乾乾的。 

  「這……」 

  「南疆的邪術而已。」飄雪指著那空蕩蕩的心臟,淡漠道:「就好像是兩年前那個嬰兒一樣,南疆,總有這種殘忍的手段和邪術,來做這些恐怖的事情,這個人的心臟,很可能被寄放在另一個人那裡,以蠱毒餵食,保持鮮活,然後,在認為該了結他生命的時候,痛快下手。」 

  懷墨染聽到這話,眼底閃過一抹擔憂:「沈畫依已經死了……」還有誰會這種邪術? 

  飄雪搖了搖頭,淡淡道:「沈畫依並不是真正研習邪術之人,而邪術也一度被南疆王朝嚴禁,不過……我倒是聽過這麼一個說法。」 

  「什麼說法?」 

  「雖然南疆邪術被皇族禁止,那些練習邪術的人也被正法,然而南疆開國皇帝卻深知邪術有時候比正統巫蠱更厲害,所以,記載了邪術的書並沒有被燒掉,而是……被存放在了開國皇帝的墓穴中。」 

  懷墨染微微一愣,旋即凝眉來回踱步,她從來都將南疆蠱蟲視作邪物,只是南疆人竟然如此恬不知恥,一邪更比一邪毒。 

  「如果真如你所說的話,本宮倒是知道,這件事是誰所為了。」懷墨染微微嘆息,能進入南疆先帝墓穴的,恐怕也只有他了。看來,她兩年前做的太過分了,激怒了這個少年,兩年多不見,他隱忍的也該釋放出來了吧? 

  飄雪自然也想到了那個人是誰,這樣一想,他的臉上也帶了一抹無奈。冤冤相報何時了?這便是後果吧?只是如果真是那個人,可就危險了。 

  想至此,他斂眉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懷墨染搖搖頭,第一次出現了沮喪而又落寞的神情,喃喃道:「我不知道,如果真是夜珈藍搞的鬼,那麼……這件事情就麻煩了,而且……翊兒也是凶多吉少。」 

  美景一聽這話,臉色瞬間白了。她知道自從百里鄴恆駕崩后,懷墨染便將翊兒當做是他生命的延續,看到翊兒與他那越發相像的面頰,懷墨染才會露出真心的笑意。難道這一切都要葬送在自己的手上么? 

  「時辰不早了,都回宮去吧。」懷墨染來到美景的身邊,彎身要將她扶起來。 

  美景淚流滿面道:「娘娘……您為什麼不處罰奴婢?奴婢……真的該死,奴婢該死啊。」 

  懷墨染斂眉望著她,幽幽嘆息,淡淡道:「我縱然罰了你又如何?若不是本宮生氣離開,也許這件事根本就不會發生,況且……翊兒究竟是故意的,還是被人劫走的,你我心裡都清楚,不是么?」 

  美景搖搖頭,喃喃道:「話是如此,可太子殿下畢竟那麼小,如果奴婢看牢一點,也許這件事便不會發生……」 

  懷墨染搖搖頭,沉聲道:「不,如果真是這樣,也許你會和這個老闆一樣,白白葬送性命,如今你沒事,本宮已經感激不盡了,又怎麼會懲罰你?」 

  美景驚愕的望著懷墨染,看著她真誠的面容,不由哭得更加撕心裂肺,「娘娘……奴婢何德何能,得娘娘如此恩寵……」 

  「好了,回去吧,這一次,幫本宮好好看著雪兒,還有,交代劉公公,通知各位大臣,明日早朝取消。本宮要去重紫山莊一趟,知道了么?」 

  美景一一答了,眾人這才行禮告退。 

  懷墨染看了一眼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的飄雪,微微斂眉,淡淡道:「你也回去休息吧,都一個晚上了。」 

  飄雪搖搖頭,「我陪你去重紫山莊吧。」 

  懷墨染擠出一抹難看的笑意,搖頭道:「不用了,他們也已經累了一夜了,我現在不過去,我想出去走一走,整理一下思緒。」 

  「可是你也已經一夜沒有休息了。」飄雪凝眉提醒道,眼底帶了一抹擔憂。 

  懷墨染搖搖頭,沒有說話,而是帶著紅粉白出了門。 

  飄雪還想說什麼,但最終只是眼睜睜的望著她離開。不知為何,他心中總有個奇怪的想法,那便是,只要他不出現,她可能,就會遇見那個男人。 

  …… 

  懷墨染出了門之後,便沿著路一直往西走。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只知道很快就要天亮了,可是她的兒子,還是沒有找到。老闆的死,讓她越發傾向於這個男人是自己的仇人的想法,而且,如果他真的是南疆的,那麼她將面臨怎樣的挑戰?她根本不敢想。 

  走著走著,懷墨染赫然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百里鄴恆的墓穴中,她站在那裡發著愣,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走到這裡。自從那一日沒了他們的消息,她便再沒有來過,因為她害怕他們的屍體會突然出現,所以,她總是想也不敢想。 

  誰知此時,她竟然在不知不覺中便走到了這裡。 

  此時,天已經蒙蒙亮了。懷墨染轉身欲走,然而下一刻,在她的懷中睡覺的紅粉白突然探出頭來,沖著墓穴的大門激動的叫了起來。 

  懷墨染的身形微頓,下一刻,她立時沖向那墓穴,然而,就在墓穴開的一剎那,一道紅影突然飛快的閃過。 

  「站住!」懷墨染反應迅速,立時朝那人追去。 

  這時,墓穴中突然傳來怯怯的聲音:「母后……」 

  懷墨染的身形一僵,下一刻,她轉身望著墓穴中,此時正站在那裡,一臉擔憂的望著她的昭翊,激動道:「翊兒……母后總算找到你了!」說著,她走上前,將他一把抱入懷中,語氣中帶了哭腔。 

  失去一次,才讓她覺得害怕,若這一次,她見到的本事他的人,而是他的屍體,她要怎麼辦? 

  昭翊見懷墨染泫然欲泣,知道自己闖下了大禍,他低下眸小心翼翼道:「母后,翊兒知錯了。」 

  懷墨染穩了穩心神,然後仔細檢查了一番昭翊,這才放心的鬆了口氣,斂眉道:「小傢伙,你要嚇死母后么?幸好你沒事,如果你有事,你要母后如何向你父皇交代?」 

  昭翊不說話,只是將目光投向了門外。 

  懷墨染這才想起來,方才那道紅影……她轉過臉去,驚愕的發現那人竟然沒有離開,而是遠遠地望著她,而他的面頰,半邊用銀色面具遮擋著,雖然隔得遠,她還是能看清他那面具乃是狐狸的造型,而他露出的那張薄唇,像極了她記憶中的他。 

  「鄴恆……」懷墨染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旋即,她奔跑而出,高聲喊道:「鄴恆……是你么?」 

  那人寬大的衣袍被風吹得獵獵作舞,他抿唇一笑,下一刻竟然轉身,御風而去。 

  懷墨染想追他,然而,昭翊還在身後,所以,她只好強忍著內心的激動,愣愣的望著他消失的地方。 

  他……會是她日夜思念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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