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我不是故意的
第二百八十六章我不是故意的
「我……我說錯了什麼?」昭翊抬首,目光楚楚可憐的望著飄雪,喃喃道。
飄雪帶著他緩緩往前走去,一邊走一邊問道:「太子殿下,你為什麼那麼討厭飄雪大人,他明明對你們都很好的呀,是不是誰在你面前說了什麼?」
昭翊抿了抿唇,一雙大大的眼睛中閃過一抹猶疑,下一刻,他攥了攥拳,一本正經道:「沒有,沒有誰跟我說過什麼,只是……我說的這些都是實話。」
飄雪微微嘆息,心道,昭翊聰明,他看得出飄雪對娘娘有意,然而,還不至於牙尖嘴利到這種程度,而娘娘最忌諱的,就是別人說這種話。她的心中,至今只有皇上一人吧,而太子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指她與別的男人有染,也難怪她會一反常態,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發怒離開了。
昭翊見飄雪沒有說話,知道自己這次真的惹了麻煩,他想要回宮給懷墨染賠禮道歉,可是突然聽到有人說了一句:「娘娘與宰相大人,其實還蠻相配的嘛。」
就這一句話,惹得他心中不悅,他皺了皺眉,然後便賭氣一般道:「雖然母后不喜歡聽,可是事實就是事實,母後生氣不理翊兒,翊兒也不理她便是了。何況……如果她不心虛,又怎麼怕人說呢?」
「太子殿下,您千萬不可這麼想啊,娘娘傷心,那是因為她最親近最疼愛的兒子說了這些惱人的話,令她失望,您這樣賭氣,豈不更傷了她的心?」
昭翊垂下眼帘,眼底堆滿了委屈,他雖年紀尚小,卻也懂得這個道理,他抿了抿嘴巴,然後喃喃道:「我要吃糖葫蘆。」
美景微微頷首,笑道:「好,奴婢帶您去找。」
……
回到宮中的懷墨染,命令人守住娥皇宮,不準任何人打擾,然後又要丫鬟拿來好幾壇酒,這便將自己關入房門中,一個人獨自喝起悶酒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中有事,她竟然喝著喝著便醉了。
夜暮時分,飄雪率先帶著踏雪回宮,當來到娥皇宮門前時,劉公公為難的告訴她們,懷墨染下令,不準任何人進去。
踏雪買了好玩的給懷墨染,又知道她心裡有氣,急著見她,於是,飄雪漠然開口道:「娘娘只說,不許人從門前走,可有說,不許從其他地方走?」
劉公公:「……」雖然飄雪面對他們的時候依舊冷淡,可為什麼他覺得,這位位高權重不苟言笑的宰相大人,其實真的很有幽默感呢?
不等他說話,飄雪已經抱著踏雪翻牆而入,而守在這裡的隱衛們個個默契的抬頭望天,我什麼也看不到啊看不到。
飄雪帶著踏雪來到房門前,他示意丫鬟們莫要聲張,聞著房間內傳來的酒香,他便知道她定時借酒消愁了。望著那緊閉的房門,他的臉上閃過一抹無奈,難道,在她眼中,他的存在就是一個「愁」字么?
推開房門,預料之中的情景沒有出現,因為除了桌上地上散落著的一堆酒壺之外,懷墨染卻不知道去了哪裡。
「母后?」踏雪沒有看到懷墨染,這便低聲喚了起來。
見無人回應,她便快步往內室走去,站在內室門口,她轉過臉來沖飄雪招了招手,示意懷墨染在裡面。
飄雪沒有想到懷墨染竟然醉的這麼厲害,竟是連有人進來都沒有察覺到。他輕手輕腳的走進內室,然後,便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
只見此時硃紅色的美人榻上,懷墨染一手撐頤,一手抱著酒罈,將精緻的下頷磕在酒罈之上,銀髮拖曳下來,一身白衣,一邊裙袂拽地,勝雪般的玉足露在外面,整個人似是漂浮在雲端。
而她那精緻的面頰,原本白皙的臉蛋上因為醉意而染了兩抹紅暈,艷如朝霞,襯得那烏黑濃密的睫毛越發顏色深濃,她微微嘟著嘴巴,水嫩紅唇上,還沾了一滴將滴未滴的美酒。
然而也是因為這般嬌憨不設防的姿態,令她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酥胸半露,春光大泄。
「義父,你的臉怎麼那麼紅?」突然,踏雪好奇的抬眸望著飄雪的面頰說道。
飄雪忙別過臉去,有些尷尬的吞吞吐吐道:「沒……沒什麼,雪兒,你母后在睡覺,我們便莫要打擾她了,義父先陪你去御花園玩一會兒,好不好?」
踏雪微微頷首,然後將東西放到桌上,這便回來拉了飄雪的手,美滋滋的要離開,卻在離開之前又頓住腳步,轉眸望著懷墨染道:「母后睡在那上面不會冷么?而且也不好翻身啊,真不舒服。」
說著,她轉過臉來望著長眉輕蹙,似乎也在思考這件事情的飄雪,晃了晃他的大手道:「義父,你把母后抱到榻上吧,她在那兒睡得舒服些。」
飄雪渾身一滯,下一刻,他搖搖頭,閃爍其詞道:「娘娘她睡覺很輕,一動便醒了,我們還是不要管她了。」說著,他便加快腳步,準備儘快逃離這個房間。
然而,踏雪卻好似下了決心一般,一把掙開他的手,一本正經道:「義父,不是說好男人要懂得體貼別人么?你怎麼可以看著母后不舒服?」
飄雪第一次覺得,小孩子懂太多也是個麻煩,特別是懷墨染和百里鄴恆的孩子,又早熟又難纏,真是讓人沒辦法。只是……他抬眸看了一眼懷墨染,這一看,他的臉再次漲紅,因為這一次,懷墨染將一條腿曲起來,白紗自她的腿上滑下,便將那白皙光滑的小腿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飄雪想到待會兒可能會有人來叫醒她,想著她這幅姿態可能會被人看到,這便有些不是滋味。他心中想著,做這一切是為她好,這便鬆開踏雪的手,緩緩來到懷墨染的身前。
懷墨染秀眉微蹙,好似察覺到有人靠近,飄雪剛要轉身,這便聽到她打了一聲醉嗝,旋即濃郁的酒氣在他的身邊盪開,他微微斂眉,用手揮了揮,有些嫌棄的望著繼續睡了的懷墨染,心道,這女人……
「娘娘,得罪了。」飄雪彎下腰來,小心翼翼的靠近懷墨染,當他的手觸碰到她那溫熱柔軟的身體時,他發現自己竟然有些心慌意亂。他穩了穩心神,然後將她抱入懷中,這便來到榻前,準備將她放入榻上。
然而,就在這時,懷墨染突然便抬手,緊緊扣住了飄雪的脖頸。
飄雪整個人便僵直在那裡。他垂眸,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懷墨染,但見她朱唇微張,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儼然有種要醒來的姿態。
「娘娘……」
懷墨染似是沒有聽到他說話,而是用頭輕輕磨蹭著他的胸膛,喃喃道:「鄴恆……」
飄雪一張臉上寫滿了驚訝,下一刻,他垂下眼帘,將她放到榻上,銀牙緊咬,喃喃道:「可惜,我不是皇上。」
兩年了,她從未放棄過找尋那個人,他知道,她的每一場夢中,都有那個人的痕迹。懷墨染,被你愛著的人,真的好幸福,幸福到從來不懂什麼叫嫉妒的我竟然生生的嫉妒起來。
懷墨染聽著這句話,突然便睜開眼睛來,這一刻,四周也似乎亮了起來,她那一雙紅光流轉的精緻美眸中帶了一分訝異,旋即她一把推開他,他猝不及防,這便踉蹌後退幾步,而她在他懷中一滾,下一刻便悠然落在床榻之上。
「你好大的膽子!」懷墨染凝眸望著飄雪,冷聲斥責道,因為事發突然,她甚至沒有看到門口的踏雪。
飄雪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只是在這種時候,他竟還在因為她在他懷中打滾時的那抹馨香而失神。
懷墨染見他愣神,不由有些惱怒道:「本宮記得吩咐過,誰也不得靠近娥皇宮,怎麼?你作為宰相,竟是連本宮的命令都不聽了么?」
飄雪神色一黯,旋即拱手道:「微臣不敢。」
「既然不敢,日後若再犯,本宮便絕不客氣!出去!」懷墨染冷聲喝道。
飄雪這便要走,結果,一直立在一邊,因為事情發展的太快而忘記了說話的踏雪繞過飄雪,來到懷墨染的身前,一臉不滿道:「母後為何待義父這麼凶?」
懷墨染凝眉,有些意外道:「雪兒,你怎麼在這兒?」她的眼底閃過一抹慍怒,這飄雪竟然敢在雪兒的面前對他行那輕薄之事!
飄雪看著懷墨染那惱怒的神色,便知道她想錯了事情,只是一想到她眼中的他竟然是這麼的不堪,不由越發失落,便立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
踏雪不悅道:「雪兒知道母後生氣,所以央著義父帶我去買了很多東西哄母后開心,噥,這些都是給母后的。」說著,她來到花梨木桌前,將那一堆的東西往懷墨染的方向推了推,懷墨染這才看到上面有糕點,有玉鐲,有荷包,有包好的糖葫蘆,還有……飄雪要送給她的那些東西。
懷墨染面上帶了幾分尷尬,這麼說,飄雪是帶著踏雪來送東西的了?
踏雪越發憤憤然道:「方才雪兒看到母后在美人榻上睡覺,怕母后累著,所以才央求義父把您抱到榻上,結果您竟然這麼兇巴巴的對義父,哼……雪兒很不高興。」說著,她便轉身來到飄雪的身邊,牽了他的大手道:「義父,我們不理母后了,我們走。」
懷墨染有些內疚的望著此時神情沮喪的飄雪,剛要說話,踏雪卻轉過臉來,沖她做了個鬼臉,然後便拉著飄雪離開了。
「我……」懷墨染伸出手,想要叫住他們,但終究沒好意思開口,當他們離開后,她的臉上帶了一抹無奈,然後垂下眼帘,喃喃道:「我不是故意的……」
……
御花園中,飄雪坐在涼亭中,望著追著蝴蝶四處跑的踏雪,這才發現,原來已經是六月天了,難怪他的心中這麼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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