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百里鄴恆的異樣
第二百五十章百里鄴恆的異樣
「公主,看來你已經得手了。」桌上的燭火突然晃動,緊接著,一道溫軟的聲音伴隨著一個窈窕的麗影邁了進來。
夜珈茗把玩著手中的兩隻圓球,眸子輕蔑而高傲的望著那白衣翩翩的女子,不冷不熱道:「這還要多虧你,皇帝的老情人。」
黑暗被遺留在門外,而那溫軟聲音的主人終於露出了廬山真面目,但見她面紗遮面,一雙柔情似水的鳳眸中流光溢彩,卻帶著冷冷的鋒芒。
夜珈茗望著面不改色的南宮瀟,不由嗤笑一聲,淡淡道:「瀟瀟姐,你還是這樣,不管別人說什麼,都是一副淡然的神情,若不是因為我知道你的那些事情,了解你惡毒的心理,怕是也要被你欺騙了呢。」
南宮瀟面紗后的唇角微微上揚,她的眼底也隨著帶了幾分笑意,她緩緩來到夜珈茗身邊坐下,一邊為自己斟茶,一邊悠悠道:「我們不過彼此彼此。」
夜珈茗冷哼一聲,氣呼呼道:「哼!誰跟你一樣?哥哥說了,我是一個內心善良溫柔的人,所以,當你們所有人都被撕去偽裝的面具時,那些不識抬舉的男人會知道,我才是這世界上最優秀的女子。到時候,我要讓百里鄴恆,讓飄雪,讓那個瞎了眼睛的冷傲知道,今夜他們對我的羞辱,足以讓他悔恨一生一世!」
南宮瀟在聽到百里鄴恆的名字時,原本舒展的秀眉立時微微蹙起,然而那也只是一瞬間,下一刻,她已經恢復了原本的神情,一雙眸子中也帶了幾分陰冷的笑意,望著依舊晃動的燭火,她的笑容越發詭異。只是隔著面紗,夜珈茗也感覺到一陣陰冷。
「不過我很感興趣,你究竟是怎麼說動可汗,讓她同意你留在這裡的?他難道就不懷疑你么?」南宮瀟好奇的望著夜珈茗,在她看來,夜珈藍是極為聰明的人,若他連夜珈茗的異常都沒有察覺到的話,那可就證明,是她高看了他。
夜珈茗卻渾然不在意,淡淡道:「哥哥是聰明,只是他更寵愛我,而且在他看來,我根本攪不出什麼風浪,何況還有他的幾個侍衛看著我呢?權當是讓我自己在這兒散散心,他或許以為,等我逛完了京城,失去了興奮頭,自然就會回去的。」
南宮瀟自然知道夜珈藍有多麼溺愛這個妹妹,所以也沒再多問,只是一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她就忍不住興奮起來。
「公主。」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打斷沉默。
夜珈茗的眼眸一亮,下一刻,她挑眉興奮道:「你總算來了,大祭司。」
一身藍裙的沈畫依神情淡漠的走了進來,她的手上,拿著一條手鏈。
夜珈茗眼尖,立時歡喜道:「這手鏈好漂亮,大祭司,原來你也喜歡這種女人家喜歡的東西啊?」
沈畫依並沒有因為她的譏諷而動容,比起南宮瀟,她的情緒更不容易被察覺,特別是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她來到南宮瀟對面坐下,而後抬起手,將那漂亮的手鏈舉到眼前,然後冷淡的輕哼一聲,用毫無波瀾的聲音說道:「這是梅東珠的。我想,總有一天,有用得著的地方。」
夜珈茗立時撇了撇嘴,對那手鏈也失了興趣,她懶懶的摸著髮絲,悠悠道:「不過大祭司真是厲害,竟然能躲過哥哥,殺了那個女人。看來,在南疆百姓眼中仁慈善良的大祭司其實不過是個心狠手辣的女子而已。」
沈畫依將那手鏈放入袖囊,一分不為所動,淡淡道:「你呢?可有讓百里鄴恆聞了那花香?」
夜珈茗輕輕一笑,看著南宮瀟道:「我帶了那個消息過去,自然有與百里鄴恆單獨相處的機會,他又怎麼躲得過我的算計?」
沈畫依微微頷首,想起百里鄴恆,縱然是她也有一時的失神,只是很快,她便頷首冷聲道:「那就好。」說著,她將目光投向一邊百無聊賴品茶的南宮瀟,語氣有些古怪道:「只要那個人還有一點良心,便一定會找機會出宮,到時候……我們裡應外合,他一定會中招的。」
南宮瀟毫不畏懼的與沈畫依對視,她有著女人最為敏銳的直覺,所以一開始她便知道,沈畫依也對百里鄴恆有意,雖然這令她很不悅,只是讓她們有著共同的敵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所以她不介意與沈畫依合作。
「既然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我也下去休息了,你們聊。」南宮瀟第一個起身,說完后便轉身離開了。
而她的身後,沈畫依自始至終都在用一種淡漠的目光望著她,這種目光讓縱然淡定如雲的南宮瀟,也覺得脊背發涼。
「夜色漫漫,大祭司,出去玩玩?」夜珈茗淺笑著起身道。
沈畫依搖搖頭,意味深長的望了一眼門外,淡淡道:「我還要處理你的那幾個麻煩!」
夜珈茗起身輕笑起來,她一蹦一跳的來到門前,望著此時橫七豎八倒在那裡,七竅流血,瞳孔瞪大的四個人,「嘖嘖」一聲,摸著下頷道:「大祭司你也真是的,畢竟都是同族人,何必對他們下這麼重的手呢?而且,如果他們不飛鴿傳書回南疆的話,哥哥一定會懷疑的。」
沈畫依卻只是毫不動容道:「這些事情,你無須多管,我會安排妥當的。」
「嗯?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么。」夜珈茗狡黠的笑著,而後她看也不看地上的屍體,轉身悠悠道:「既然如此,我便出去了。」
沈畫依望著她的背影,良久,沉聲開口道:「最好不要做那種事情,不然……一定會被發現的,到時候只是徒增麻煩而已。」
夜珈茗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沖身後揮了揮,表示自己知道了。可是,她真的會乖乖聽話么?
……
是夜,天空萬里無雲,唯有一輪明月,不知被什麼遮在了後面,蒙蒙的散發著淡淡的微弱的光芒,皇宮中,除了御書房和娥皇宮,竟然沒有一個地方點著燈,四處凄凄慘慘的,給人一種滲人的感覺。
此時,御書房中,懷墨染端坐於龍案旁的美人榻上,一雙眸子中滿滿都是令人心悸的冷芒。她睥睨著跪在那裡的南疆使者,一手摸著長長的護甲,淡淡道:「本宮記得,本宮說過,若是你們南疆無法護她妥當……本宮絕對不會饒過南疆。」
那使者感受到頭頂那冰冷的眸光,想起夜珈藍特別交代的話,周身不由都沁出一層冷汗,他將頭埋得低低的,以此來掩飾內心的恐懼,呢喃道:「是……可是這件事情著實不是可汗所想……郡主他……應該是想不開才做傻事的……可汗萬分抱歉,所以讓小人來求得您的寬恕和理解,至於郡主……可汗說會將她風光大葬的……」
「風光大葬?呵呵……好一個『風光大葬』啊,可是本宮要的不是這個!本宮要的是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活著!她只離開一日,只是一日!你們就告訴我說,她自殺了?你們以為本宮是隨意就可糊弄的人么?你們以為……你們隨便一句『自刎而死』,本宮便會相信么?」懷墨染氣急敗壞的吼道,她的身邊,良辰正擦著眼淚,看起來異常傷心。
而龍案後面的百里鄴恆,卻好似在思量什麼一般,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他甚至沒有感受到懷墨染的怒氣。
可是這並不影響使者此時的畏懼,那使者哆哆嗦嗦著不知道該說什麼,而此時,懷墨染緩緩起身,她粉紅色的鞋面,就那麼突兀的出現在使者的眼底,那使者緩緩抬首,驚恐的望著此時一臉慍怒的懷墨染,喃喃道:「娘娘息怒……」
懷墨染銀牙緊咬,冷聲道:「你回去告訴夜珈藍,無論他用什麼方法,都要把梅東珠的屍首運回來,我要她和走的時候一樣,絕對不能有一分變化!」
「可是……她已經……死了……」那使者迫於懷墨染強大的壓力,那使者滿頭冷汗,一臉驚恐道。
「縱然她死了,我也要她乾乾淨淨的,漂漂亮亮的回來,聽懂了么?」懷墨染一臉的不耐道,說罷,她狠狠甩袖,竟是將那人甩出幾米遠,那人支支吾吾的不敢喊痛,懷墨染一臉厭惡道:「滾!」
那使者一聽這個字,立時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屁滾尿流的離開了。
待那使者離開后,良辰才來到懷墨染的身邊,小聲勸慰道:「娘娘,您莫要傷心了,人死不能復生,或許……是珠珠姐姐不想回到南疆,又不想回來……才選擇了那條路。」
懷墨染緩緩閉上眼睛,一手放在案几上,冷聲道:「不可能……她不是那種人,當年她受了那麼多苦,卻依舊堅強的活著,如今有本宮為她撐腰,她怎麼反倒要自尋短見了?所以這絕不可能……」
「娘娘……」良辰咬了咬唇,一想到梅東珠可能是被謀殺的,她就忍不住簌簌落淚,她原本還想著有機會,一定要和夜四一起去南疆找梅東珠,可是……
懷墨染轉過臉來,然後,她便看到百里鄴恆正坐在那裡,一副神遊仙境的模樣,她微微蹙起秀眉,疑惑道:「你在想什麼?」當然,這困惑中還有一分惱怒,因為,百里鄴恆竟然一點也不在意這件事情。
百里鄴恆回過神來,他有些躲閃懷墨染的目光,偏過臉來,淡淡道:「沒什麼。」說著,他又看了一眼四下,蹙眉道:「那使者走了么?」
懷墨染冷聲道:「已經走了。」說著她便甩袖離開,看那模樣,真是氣得不輕。
百里鄴恆微微蹙眉,知道她定惱自己,遂忙繞過案幾,追了上去,一把拉住懷墨染的玉手道:「娘子,等一等。」
懷墨染轉過臉,一把將他推開,冷聲道:「想你自己的事情便是了!」
百里鄴恆愣了愣,旋即,他突然沉沉開口道:「我是皇帝,不可能一直陪著你因為別人而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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