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噩耗
第二百零九章噩耗
自從沈畫依的計謀被識破之後,在南疆接下來的幾日里,她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而懷墨染和百里鄴恆也得以過了幾日舒服的日子。
三天以後,紅粉白恢復完全,當夜,便為夜珈茗解了體內的情蠱,而夜珈藍也遵照約定解了那個丫鬟體內的毒,並給了她一筆銀兩,將她送回了老家。
按照懷墨染和百里鄴恆的計劃,解決了這裡的事情之後,他們便要返回京城,何況懷墨染這幾日越發心神不寧,一直記掛著遠在皇宮中的葉赫皇后。
是日,懷墨染與百里鄴恆向夜珈藍辭行之後,便準備離開。而正在這時,穿雲匆匆而來,將京城加急的書信送到百里鄴恆的手上。
百里鄴恆看到那書信的顏色,便知道這次得到的是壞消息,而懷墨染看到他的神色,便斂起秀眉,擔憂道:「怎麼不拆開這封信?」
百里鄴恆的面色有些難看,但他也不敢怠慢,遂他立即將信拆開,懷墨染也踮著腳尖想要看那信中的內容,只是因為百里鄴恆可以用袖子遮擋住,這令她根本看不到。
「給我看看!」懷墨染斂眉,有些不悅道。
然而,百里鄴恆卻沒有動彈一分,就像是沒有感覺到她的存在一般,她蹙了蹙秀眉,又見穿雲亦是一臉的嚴肅,不由越發焦急,凝眉道:「究竟怎麼了?」
為了讓百里鄴恆感覺到自己的不滿,她甚至用手推了一把百里鄴恆,可是,那信突然便從他的手上飛到地面上,懷墨染剛要彎腰撿信,下一刻,她卻看到百里鄴恆直直的向後栽去,毫無徵兆……
「鄴恆!」
「主子!」
「太子殿下!」
所有的聲音一同響起,百里鄴恆暈厥的那一刻,唯一看到的是懷墨染那張花容失色的面容。心……好痛。
懷墨染滿面倉惶的望著百里鄴恆,一時間連那書信都不顧了,而夜珈藍等人也忙圍了上來,將他扶了起來。
藏心則將地上的信撿起來,遞給了懷墨染,懷墨染這才想起這封信,拿起信之後,卻只看到五個字:皇後娘娘薨。
懷墨染的一顆心,瞬間沉入了谷底,下一刻,她只覺得天旋地轉,藏心見勢不妙,立刻扶住她,這才讓她沒有倒下。她用力捂著胸口,好似只有這樣才能抑制胸口的疼痛。
「娘娘……」穿雲有些擔憂的望著懷墨染,一雙眸子中帶了一抹憂傷,「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
夜珈藍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懷墨染二人的模樣也知道肯定有嚴重的事情發生,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強大的百里鄴恆會毫無徵兆的暈厥,遂他擔憂道:「不如,讓太子殿下在這裡休養幾日,待醒了再離開吧……畢竟那裡也不是很安全。」
關於百里鄴恆兩人的處境,夜珈藍自然一清二楚,所以他以為此次定是京城出了諸多變故,使得他二人處於不利的地位,然而,懷墨染卻搖搖頭,她緩緩來到百里鄴恆面前,望著他那緊皺的眉頭,想著他這麼多年,故作不關心那人,永遠都不敢靠近,一直的隱忍,如今卻在這個消息中全部崩塌。
「穿雲,準備馬車,即刻啟程!」懷墨染緊緊握著百里鄴恆的手,眼底閃過一抹狠厲。她怎麼肯相信,在她離開時還安好的葉赫皇后,會這般平白無故的離世?儘管知道葉赫皇後身中奇毒,可是紅粉白說過,只要下毒之人不謀害她,她至少還能活幾年。
那麼……當真是那無情無義之人殺了這個善良而苦命的女人么?他好狠的心!
穿雲奉命去了,藏心也退到了帳外,夜珈藍亦拂手讓所有人離開,而後,他緩緩來到懷墨染的身邊,斂眉沉聲道:「太子妃,不如我派些人暗中跟著你們吧。」
懷墨染搖搖頭道:「多謝可汗,只是朝廷還未發文書過來,想必他們還不知道我們會提前趕回去。」
「究竟出了什麼事情,太子竟然……如此傷悲,以致暈厥?」夜珈藍看懷墨染亦是一臉的憂傷,又聽到朝廷要發文書,不由越發好奇,但他心中也猜測出了七八分,只是早前便聽說百里鄴恆除了對這位娘子,對任何人都無情無義……
懷墨染垂下眼帘,眼底淚光閃爍,良久,她哽咽道:「母后薨了,他怎麼能不傷心?」
夜珈藍微微頷首,看了一眼此時依舊沒有醒過來的百里鄴恆,他總算明白了,這個男人根本沒有表面上看的那般無情,反而比任何人都要深情。這樣一想,他覺得自己的選擇更沒有錯了,誰不願意和這樣有情有義的人合作?
再看懷墨染的模樣,不難看出,她對那位皇后也有著深厚的感情,想至此,夜珈藍有些惋惜道:「那位皇后定是一位極好的人物,才能得你們二人如斯深情,要是本汗有這個榮幸見一見她就好了,只可惜……紅顏多命薄,太子妃,你們還請節哀順變。」
這時,穿雲走了進來,馬車此時已經停在了帳外。懷墨染便讓其將百里鄴恆背到馬車上,而後對夜珈藍道:「可汗,你放心,縱然有千難萬險,我與鄴恆都會奪回屬於我們的東西,到時候,你也會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
夜珈藍清淺一笑,拱手道:「你們二位也放心,我南疆十萬大軍,時刻為你們備著。」
懷墨染感激的望了他一眼,這一刻,她才真正感覺到,夜珈藍這人的確值得一交,因為葉赫皇后的死,只要是個聰明人,應該都能猜到沒那麼簡單。而夜珈藍並沒有急著撇清和他們的關係,反而繼續支持他們。想必,他遭受百里戰成的壓迫,也已經忍耐到極限了。
「一路順風。」
……
穿雲駕著馬車,自南疆與大華國最近最平坦的那條大道上一路疾馳,速度甚至和策馬奔騰不相上下。可是即便如此,馬車依舊十分平穩,而儘管藏心就坐在穿雲身邊,他們二人卻自始至終沒有說話,因為,面對那樣一個噩耗,誰也沒有了說話的心情,更怕驚動馬車內的那二位。
馬車中,懷墨染一直傻傻的望著昏厥中的百里鄴恆,因為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醒來,她也就一天一夜沒有合眼,更沒有進食。而紅粉白多次想將百里鄴恆喚醒,都被懷墨染攔了下來。她知道,他堅持了太久,這一次,便讓他好好的休息吧。
「呃……」百里鄴恆的喉嚨微微一動,下一刻,他便睜開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卻是懷墨染那張疲憊不堪的憔悴面容。他微微斂眉,立時抬起手摸著她臉頰,擔憂道:「娘子,你怎麼這麼憔悴?」
懷墨染握著他的手,有些欣慰道:「你總算醒了,鄴恆……你若再不醒,我真的要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我……睡了多久?」聽到馬蹄踏踏聲,他知道現在已經在返回京城的路上了,再看懷墨染這眼中滿是血絲的模樣,他便猜出過了很久。
懷墨染摸摸他的臉頰,柔聲道:「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餓不餓,吃點東西,喝點水吧。」說著,她便要去抽屜內找東西。
百里鄴恆撐著身子在她身邊,靠著車壁坐下,而後抓住她想要找東西的手,並將她拖入懷中,蒙著她的眼睛道:「我不餓,倒是你……看你的樣子,一定一直沒合眼,快睡一會兒吧……」
懷墨染搖了搖頭,她拿開百里鄴恆的手,淡淡道:「我沒事的,你放心吧。」
「睡一會兒,乖……」百里鄴恆卻用一種懇求的目光望著她,他的聲音澀澀的,乾乾的,她知道那是因為他一直沒有進水的原因,有些心疼,可是她卻不敢提那件事。
只是百里鄴恆又怎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他沉默片刻,用那雙沒有光彩的眸子望著她那滿是擔憂的眼眸,喃喃道:「你放心吧,我沒事……母后……母后……」說至此,他垂下眼帘,眼底閃過一抹痛楚,那痛楚卻如朝露一般,在狠厲的光芒前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不安的冷漠。
「她的仇……總有一日,我會報。」千言萬語,最終只化作這一句話。
懷墨染感覺到百里鄴恆渾身都在顫抖,儘管不那麼明顯,然而,卻令她心痛。其實他真的很愛這個母后吧?
「娘子……」百里鄴恆低眸望著懷墨染,卻見她此時淚眼婆娑,一時間,他那努力壓抑的情緒突然便迸發而出,他忙仰起下頷,想要努力將眼淚逼退,然而,眼淚還是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懷墨染望著他面頰滑落的兩行清淚,眼底滿是酸楚。他們都在哭,可是自始至終,誰也沒有說話。紅粉白趴在那裡望著他們二人,不知不覺也滿眼是淚。有一種痛,說不出口,卻能讓所有人感受得到。
懷墨染垂下眼帘,只是更緊的擁著百里鄴恆,喃喃道:「沒關係,還有我……還有我在呢。」
百里鄴恆緊咬著牙,緩緩閉上眼睛,並未多言,然而,懷墨染卻能清晰的感覺到他擁著她的雙臂有多麼的用力。
「吁~」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
馬車外,穿雲低聲道:「主子,娘娘,有埋伏。」此時的他面色肅穆,而他身邊的藏心,更是滿面警惕,一雙漆黑的眸子中帶著濃濃的殺機。
懷墨染與百里鄴恆擦乾眼淚,斂了心神,而後對視一眼,百里鄴恆冷哼一聲,淡淡道:「沒想到我們提前一天離開,還是被他們發現了。哼!不過今日,誰趕來,就是來敲地獄的大門!」說罷,他便準備起身出去。
懷墨染抓起紅粉白,也跟著他出了馬車。
此時,他們已經來到一片峽谷之下,兩邊是茂密的樹林,陽光甚好,照在那枯葉未褪,嫩葉新發的叢林中,給人一種蕭條與生機並存,卻異常完美的感覺。
「出來吧。」百里鄴恆站在那裡,看也不看四周,只是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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